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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評論] 《藥》與現今香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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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我當年的預科時代,所讀的中國文學課程之中,《藥》是其中一篇必讀課文。而我,就會這樣讀此篇課文:首先,《藥》反映的是當時中國的封建社會形成的迷信風氣,以及人民的愚昧無知,雖然革命者曾對抗這種現象,但卻得不到任何支持,令革命最終失敗,不過作者仍對革命抱著希望;其次,小說中的華老栓、夏瑜、康大叔和其他角色的性格究竟是怎樣;再者,全文採用雙線結構方式,明線寫華老栓一家的命運,暗線寫革命者夏瑜的故事;還有的是故事中的陰冷氣氛。但是現在,我已經成為了作家,甚至是社會公民。因此,《藥》這篇課文對我來說並不只是用來應考那麼簡單。
  「秋天的後半夜,月亮下去了,太陽還沒有出,只剩下一片烏藍的天;除了夜遊的東西,甚麼都睡著。」這是故事開首的陰冷氣氛,亦是課文的必讀重點之一。可是,現今香港繁榮安定,有「經濟型社會」之稱,在這樣看來好像與《藥》所呈現的氣氛沒有甚麼關係。一到了深入的層面,一種微妙的聯繫就會滲出來。
  香港是一個商業化都市,既是優點,也是缺點。香港的發展過度迅速,令一些很有回憶價值的建築物如皇后碼頭一一被拆去,取而代之的便是用作商業用途的建築物,最終香港的歷史價值愈變愈低。市民面對這部資本主義的過熱機機器,變得無奈起來,繼而對自己長期住著的城市感到無情,形成一種強烈的冷酷氣氛。所以從這方面看來,算是和《藥》有一定的關聯。而《藥》當中的「宛然闊人家裡祝壽時候的饅頭」這一句,使我想起香港中的地產商,將香港的某些地方化作自己的資產以致肥,透過香港市民的家園來好好養活自己,這可謂是正中要害的比喻呢!
  如果大家真的有認真讀過這篇課文,就會知道華老栓和華小栓這些名字的背後含義。「華」這姓氏,代表了當時的中華民族,而「栓」是有閉塞的意思,象徵當時大部分的人民抱著厚重的保守思想。在香港人方面,感覺是很開明,但當中因為急功近利和高度發展產生出來的「排他」思想,經已化成約定俗成的生存觀念。保守,固然不是好事。而開放,適量的話還可以,但一過度就會物極必反——必須消滅一些既有的人與事。故此在某種意義上來,大部分的香港人可以被當成華老栓一家,是奉信資本主義的病態者。不如大家把患了癆病的小栓想像成一個不知應該保留象徵自我的記憶,還是應該放棄記憶來繼續發展的一族,而把用來醫治小栓的人血饅頭想像成能讓矛盾者找到定位的良方。小栓吃完這個人血饅頭之後,的確是能痊癒,但他的自我演變為叢塚,無法遵從自我,最後被我幻想成第二個老栓,故我想將老栓喻為能順從社會,不求任何改變的香港人。老栓會教導兒子小栓要懂得順應社會,即是要給兒子吃藥,同時亦不敢給兒子看到社會的黑暗面(要用原文來說的話就是不能讓兒子看到饅頭上的血,只能讓他看到一般的白色)。接著,小栓學懂適應社會,成為下一個老栓,並教導第二個小栓,此情形像透傳銷這行業的運作,皆是人傳人的。
  不過還是有人不被變作「老栓」,雖然他和華老栓一家同是華夏一族,但是他們絕對是敵對的,他就是擁有美玉之稱的夏瑜。魯迅把女革命烈士秋瑾,在小說中化身成夏瑜(夏和秋都是季節名稱,而瑜和瑾同樣是美玉)。儘管他們怎樣對抗舊社會,結果還是失敗,而他們的血最終演變成舊社會的附屬品——人血饅頭。而且,他們得不到人民的支持,反而被人民說「發了瘋了」。不要說與他們完全沒有血緣關係的人民,連他們的親戚也不支持他們:舅舅夏三爺為逃過滿門抄斬的厄運,不惜一切出賣姪兒夏瑜,向官府告發他,甚至他母親夏四奶奶對他的行為感到可恥,所以她見到正在拜小栓的華大媽看自己準備進入一堆「死刑和瘐斃」的叢塚時,「便有些躊躇,慘白的臉上,現出些羞愧的顏色;但終於硬著頭皮,走到左邊的一座墳前,放下了籃子」,這好像難為了夏四奶奶,不得不拜祭令她羞愧的兒子。說到香港,近年來有一個活躍於社會運動的女大學生,叫做陳巧文,曾在反高鐵事件襲擊女警,使自己被帶進拘留所,而捍衛菜園村一事最後失敗告終,原因是大半數的立法會議員都贊成在菜園村中起建高鐵。根據以上的情節,陳巧文和夏瑜簡直是互為「他者」,是重疊的鏡像。
  另外,有一點我是很想提及的,就是年輕作家可洛曾在面書(Facebook)說過,寫作是用來對抗香港主流。此惹得我想起香港的文學雜誌,總是「一雞死,一雞鳴」。就算辦得算是有成績的《字花》,也躲不過香港藝術發展局削資的命運。其實,香港本土作家辦這些文學雜誌的目的是希望香港獨有的文化,不讓這些文化在瞬息萬變的城市中消失。可惜事與願違,香港那難改的趨勢令這些文學雜誌以某種形式與夏瑜相遇。
  畢竟這一切,都要歸咎於強大的保守力量。在《藥》中,康大叔為消滅對當權者不利的革新力量,於是殺害了夏瑜,並將他的血變成封建社會的附屬物。不光是康大叔和負責拷問夏瑜的紅眼睛阿義,人民如花白鬍子和駝背五少爺也附和這個迂腐的社會,甚至二十多歲的年輕人也如此。而他們並不明白夏瑜為何會勸人民「造反」的原因,所以他會說這些愚昧無知的人民「可憐可憐」。到了香港,此絕對是高度文明的社會,表面是和平安定,可是會在一定程度會扼殺一些東西。記得去年的書展,歌手Angelababy和豐乳女星周秀娜大力推出自己的寫真集,但遭到某些名人的反對,說這種行動很傷風化,儘管這些寫真集沒有裸露成分。雖說以上的「瘋癲」是「文明」的大敵,卻可挽救冷漠無情的香港,讓香港增添一點生機和活力,可惜一些頑固的道德觀念,令香港只會以單一的方向發展。
  「既然是吶喊,則當然須聽將令的了,所以我往往不恤用了曲筆,在《藥》的瑜兒的墳上平空添上了一個花環。」此為魯迅在《吶喊》的自序中的其中一段說話。對於這個花環,夏四奶奶曾說過:「這沒有根,不像自己開的。——這地方有誰來呢?孩子不會來玩;——親戚本家早不來了。——這是怎麼一回事呢?」這顯示此花環有機會是其他革命者或支持革命的人添放上去的。還有的是位於附近的烏鴉,傷心的夏四奶奶希望兒子的靈魂在烏鴉身上顯靈,但牠仍「鐵鑄一般站著」,顯然又是一段曲筆——希望打破當時的迷信風氣。同樣地,陳巧文終於被釋放了,而且還在最近於銅鑼灣與同學發起反皮草運動。而文學雜誌《字花》,獲得許多熱愛文學的人士的捐款,以解決面對削資時的困境。以上的林林總總,像極《藥》中的烏鴉所表現的英姿:「張開兩翅,一挫身,直向著遠處的天空,箭也似的飛去了。」這為厚重的安特萊夫式陰冷展現出光輝之罅。
  趁這個高級程度會考消失之前,我期盼當中的中國文學課程可以用另一種方式重生,像現在的《藥》一樣,並希望藉此來揭露並根治香港那看不見的弊端。





香港在加劇淪陷中,已無眼睇。
會藥到病除乎?難矣哉。
用新角度看藥,果然有新一個體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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