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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短篇小說] 街燈下的垃圾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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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生 幼苗筆手 2012-10-18 01:57:02 灘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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街燈下的垃圾桶
  垃圾桶,如樓宇般滿佈這個城市。縱使城市人會因為垃圾桶的存在而製造某些道德,但大部分人卻不會道德的存在而去尊重任何一個垃圾桶。在這城市裡,垃圾桶並不會受到保護,就算被人弄得遍體鱗傷,甚至肢離破碎也不會被人可憐。因為對城市人來說垃圾桶只是他們用來放垃圾的骯髒工具,損壞可以更換。我無法怪責他們,只因在街燈下的影子跟一個垃圾桶並沒差別,即使我想改變。
  「小姐,一共是三千四百元。」一位名牌服裝店的服務員禮貌地朝著我說。
  其後,我毫不猶豫地掏出錢包,然後用兩指抽出信用卡,遞給服務員。待她雙手把收據給我後,我才揮手拒絕,帶著今天的戰利品離開這凌亂的下午。我知道在服務員眼中我也許是一個下班女郎或是遊客,但我卻享受這種誤解,縱使我更想把這種誤解套入我街燈下的影子上。
  我叫阿佳。其實這並不是我的真名,但我相信在這城市中身份證決定你的一切。我在這城市居住了一年,由於政府的法律規定,我只能一個人住,所以朋友不多。每當黑夜中的城市被街燈和身邊的霓虹燈包圍後,我便會走出家門,在樓下挨近牆壁抽煙,等待工作的來臨。我的工作時間平均只有四小時,儘管有街燈的掩護,但垃圾桶總是被人無視,因此我的衣著需要比垃圾桶更吸引路人的眼球,避免因他們看不見我的存在而令我生意蒙受損失。
  我不在乎路人的目光,因為我只需知道自己如何招待下一位來我家的客人就行了。大部分客人都不是我熟悉的,而他們往往找我的原因往往只想把身子壓著我,然後把壓力隨客人的管道流進我的身體內,最後表情帶著滿意的心情離開,就像一位煙民把最後一枝香煙投向沒人注意的垃圾桶上。他們只知道投煙後的快感,卻不會留意垃圾桶吃下香煙的心情。可是,今天來了一個奇怪的客人。
  「小姐,一晚多少錢?」一位衣著樸實,目光疲倦的中年人輕輕地說。
  「五百。」我雙眼左顧右盼地說。
  中年人微微點頭。幾分鐘後,我帶中年人到我家中。其後我開始往日機械式的工作,洗澡,做愛,洗澡,我不知道這晚我還要碰見多少客人才達到我的營業額,但看來我只想這黑夜可以一瞬間地經過。
  「我可以包你一整晚嗎?」中年人走回床上說。
  「可以,但我只收現金,每小時二百,行嗎?」我赤身地走到床邊的凳子上拿起香煙抽,吐出煙霧才說。
  「那我先給你二千吧。只要過了這凌晨,我便會離開。」中年人從床下的褲拿出二千元紙幣。
  我默默地點頭,然後接過這二千元。我曾遇過這種客人,他們加時的原因是由於這黑夜太長,但我已不想再記起那個人的事了。收錢後的我便躺在床上等候吩咐。
  「你來了這城市有多久?」中年人問。
  「三年了。」我說謊了,因為我知道數字對他來說並不是目的。
  「喔。那你對這城市有什麼感覺?」中年人追問。
  「一個車到凌晨都不會睡覺的城市。」我吸了一口煙才說。
  「有遇過開心和不開心的事嗎?」
  「有,但你不覺得說我的故事很浪費時間嗎?我們可以做剛才的事。」我拉著他的手撫摸我的身體,企圖客人繼續對我的身份好奇。
  「年紀大有心無力了,不能說嗎?我可以用錢交換的。」中年人慢慢掙開我的手。
  「為什麼你想知道一個陌生人的故事?」我用力抽一口煙疑惑地說。
  「因為你的背面很像我一位朋友。」中年人真誠地看著我說。
  「喔,是嗎?那看來你是因為我的背面而跟我交易了,可惜我的背部不會說話。你朋友最後離開你嗎?」我一邊問,一邊用遙控器開啟床對面的電視。
  「沒有,她只是在考慮一件事之前去了一個我沒法知道的地方。」
  「什麼事?」我懶洋洋地看著電視說。
  「她說要找到五十顆玻璃珠才找我。唔,為什麼我要跟你說這些?」中年人似乎察覺到我的逃避。我立刻認真地解釋:「既然你包我一整晚,那作為員工的我是否應該了解客人的需要呢?」
  「那你快回答我剛才的問題吧。」中年人搶了我手中的煙並抽了一口。
  我又點了一枝香煙,緩慢地吐出一絲絲迷霧才說:「我這些普通人的故事也是普通,根本不值一提。」
  「一碟炒飯雖然看起來平凡,但我們要吃下去才知道分別的。我不介意,就當作凌晨的小食吧。」中年人也抽著煙說。
  不知道大家在這晚上都有共同嗜好,大家都聊得特別投契,我也沒辦法分辨他是我的客人還是我的朋友。最後,我是哭著跟他道別。臨走前,我才知道他的名字和職業,他叫阿龍,他是一名商人。
  也許跟阿龍說完自己的回憶後心情難以平復。那天晚上,我發了一個不開心的夢。
  「小姐,警察查訪!」三舍警察剎那間在我眼前,其中一位說道。
  「查什麼?你們想在這兒幹什麼?」我慌張地靠在牆壁看著他們。
  「用不著你問,你已犯了教唆他人作不道德行為,這是很大的罪,要坐牢的。」一位警長嚴厲地說。
  「不要捉我坐牢,我求求你們吧。我只想過些好日子,你們可以放過我嗎?」我跪著地上哀求。
  「我們還是把她拉回警局吧。」一位PC1349的警察說。
  「你說什麼?我今日心情不好才來,今日沒你份,你坐在一邊去!」警長斥喝PC1349,然後他用手搭向我的膊頭往我的寢室,溫柔地說:「我們可以放過你,但有一個條件。」
  「什麼條件?你們要錢嗎,多少?」我企圖趕到床邊翻開銀包找尋一切有價值的紙幣,但被警長阻撓。
  「不知道最近為什麼我和兄弟們那話兒很癢,不知道你可以幫我們解決呢?」警長色瞇瞇地說。
  「這。。。」正當我猶疑之際臉上便迎來一塊掌印。警長扯起我的頭髮,並用力地拋到我在床上。「快!跟我上床去。你和PC1349在這兒等著,我完事後你們才上。」我企圖在痛苦和混亂之製造尖叫,幻想下一秒的叫聲會引來像童話故事的英雄前來幫助並解決我眼前的困難,可是直到整個過程結束也沒有人勸阻。
  當他們離開後,我軟弱地躺在床上,只知道急速的呼吸,但已分不清身體的冷暖,彷彿變成一個因殘舊而等待被遺棄的垃圾桶。隨後,PC1349回來並說了一聲對不起,這可悲的夢醒了。
  我知道PC1349並沒有這樣做。
  不知道夢中為何仍有現實的餘韻,也許正如人生永遠不能給你公平的選擇一樣。睡醒的我對著自己的鏡子說一聲我愛你,我知道眼前正在哭泣的人是我,但我期望他鏡子上能收到這信息,因為他已經很久沒來了,不知道現在的他正在做什麼呢?
  往後每隔幾天,阿龍總會找我聊天。我們先做愛,後聊天,我的收費方式和程序跟普通人沒有差異,可是我們聊天的內容就像一對朋友般密切。有天,阿龍忽然問我:「你覺得我們是什麼?」
  「我們是客人和朋友的關係。」我爽快地說。
  「其實我經常把你的背面當作一個朋友,但始終我無法跟你正面做愛。你不介意嗎?」阿龍說。
  「我不介意,因為我們做愛的時候也不是想你。」其實我和阿龍根本沒有性的交流,我們只是為了滿足自己的身體,但目的我們只想跟一個在現實捉不到的人假意製造成功感。待我說完這番話後,他並沒有生氣,但冷淡地說:「還是那個欠你一句我愛你的警察嗎?」
  我微笑回應:「可惜他最近都沒想到在這兒巡邏了,他以前每天都會經過附近的。如果你可以的話可以幫我問附近的警察嗎?」
  阿龍起床,雙手做伸展運動,說:「我最近聽一個朋友講過,當你失去了某東西時,你便開始把它變成城市中的符號。」
  「你相信嗎?」我問。
  「我信與否對你想得到的東西都沒有影響,只是把一種概念實體化而已,就像愛情。」說完,阿龍走進廚房的雪櫃拿出一顆蘋果。
  有時候人喜歡實在,便會開始固步自封而對一對無形的愛情把它實體化,他們也許覺得這是一個容易接近愛情的最好方法,但對我來講這無疑已握殺愛情的定義。其實愛情本是無形的,但無奈被文字玩弄至死。不知為何,自從阿龍講了這句話後,我開始喜歡煙。
  煙,能看到但握不到;你知道它的顏色,但不會知道它的聲音和氣味。
  我對煙的迷戀開始超越我的身體。自從煙的來臨,我和阿龍在房間的聲音也不會只是收音機。也許因為這樣,我們開始接受大家朦朧的正面。這幾天,我們都被煙的感覺瘋狂在一起,我沒有用客人的方式對待他的錢包。我們可以大叫那人的名字,直到煙完全消散。
  當晚,阿龍送了一隻鑽石戒指給我,他說看見了便買來送給我,我不知道為什麼他要這樣做,但我欣然接受。到翌日,阿龍突然帶著行李跟我道別,他說他要離開這城市,歸因他的朋友在這城市被人殺死。我沒有阻止他,臨別前,我問了他一個問題:「我們會再見面嗎?」
  「會,除非你離開這城市或者你不恨我。」阿龍說。
  我好奇地問:「什麼意思?」
  他走到我的耳邊說:「其實昨晚的戒指是PC1349的,他想向你求婚。」
  我焦急地說:「你怎會。。。」此時,他用手指貼近我的咀唇,說:「我自私的原因是你的背面,而我告白的原因是我離開這城市,已用不著你。今晚你在樓下等著吧,我已跟他說你在等他。我先走了。」
  阿龍的離開就像PC1349的離開方式相似,他叫阿良,是一位令我噁心討厭的警察,但也是我最深愛的客人。他雖然只來我家兩次,他的舉動已令我難以脫離他的陰影。我曾經因最後一次見面想忘記甚至刪除有關這個人的回憶,但我沒有這樣做,因為我不想他下次來我家時我要重新忘記一個人。
  「你又來這兒幹什麼?」當我第一次面對單獨的他,我說了這句話。當天,他是穿著警服。
  「警察查訪!」這是PC1349跟我第一次說的話。縱使語氣沒有當日警長那麼嚴苛,但他抽起槍與我的胸部的距離只有三厘米。隨後,我便被他「強姦」,但完事後他並沒有走的念頭,只軟軟地臥在床上然後問我一些奇怪的問題。
  「你來了這城市多久?」他問。
  我扯著被子,雙眼無神地說:「你們這些警察當我們是什麼?是你們的慰安婦嗎?我只想在這城市過平凡的生活,為什麼你們非要阻攔我不可?我死也會向你們報仇的!」說後我便拉開床邊的窗口,企圖在此輕生,但卻被他攬著我的腰並把我拉到床上。他激動地說:「你瘋了嗎?我只是想你。」
  「你怎麼會想我?」我掙扎地說。
  「我實在無法對你的肉體作任何壓制,我只想佔有你的肉體,解脫你的思想。」他說。
  人有時候想另外一個人時,除了激情外,也只有接近極端的心情。尤其是一個暗戀了他一年的女人。
  在阿龍離開後的晚上,我獨自站著樓下等待一個人。雨,一直孤寂地在下。我看著眼前街燈下的垃圾桶沉思,看來今晚是劃分我與垃圾桶的分別了,不知道今晚他是穿什麼衣服?他會否因忘了帶傘而遲來?雨在什麼時候才下完?
  <完>
寫於二零一二年六月二十六日凌晨宿舍,廣州





秋津 版主 2012-10-20 12:42:27
板凳
加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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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謝~
>< 很愴涼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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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呵~其實這篇文章算是另一篇文章的續集,不過因為比賽規則關係,我無法在這登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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