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式》---《女上男下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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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二式》---《女上男下式》

那天，大概中午時份，我瞥見窗外有東西閃過，下意識往那邊看去，我發覺晾曬中的衣服上多了一塊白色的布。
其實那時候我沒有特地查看那是甚麼，心想不過是樓上住客不小心掉下的抹布之類東西，便沒有多加理會，繼續在客廳裡無所事事的閒著。

直至黃昏日落的時候我才走到窗前，準備收起曬乾的衣服時才看清那塊白布原來是一件上衣。

將它取下來，抖了幾下。
薄薄的質料、純白的短袖襯衫、右胸前有個正方形袋子。
普通平凡的設計，似是校服，也似是制服。

布料散發著一種淡淡的衣物柔順劑氣味。
我把它穿在身上。
手臂剛好能穿過，肩膊位置有點緊，胸前一排鈕扣沒一個能扣上。
猜想這是應該屬於女裝中碼。

小心翼翼地將襯衫脫下後，我將它的鈕扣扣好、摺疊好。
像拿餐飲托盤那樣雙手將它拿著。
心裡考慮著應該怎樣處理它。
應該丟掉，還是歸還？

我居住的樓層是二十八，而整座大廈也不過是三十二層。
手上的襯衫肯定是屬於二十九至三十二樓其中一戶的。

想到這裡，我便拿起鑰匙出門了。


站在升降機前等候。
我的心臟開始異常跳動起來。

看著顯示樓層的紅色數字跳動著。
十五、十六、十七......
升降機隨著我按下按鈕而接受指令來到我的樓層。

鋼門打開，我舒了口氣。
在這種屬於下班放學的使用時段，升降機裡沒有人。

我放心地踏進去。

手指在樓層按鈕上浮游。
應該是按下二十九、三十、三十一還是三十二？

如果按下二十九，而襯衫是三十樓的？不就是多見一戶人家，而那戶可能有不止一人。
若按下三十二，順序而下的話，襯衫卻是二十九樓的，那便需拜訪三戶人家了。

考慮過後，我決定交到保安台給保安員處理。


當按下地下一層按鈕後，升降機徐徐下降。
除了隱約聽到鋼纜摩擦聲外，看著樓層顯示的數字，我越覺呼吸困難。
如果開門後有很多人走進來怎麼辦？
畢竟這是個放學下班的繁忙時間。

我立即按下二十五，升降機門便打開了。
趕緊離開升降機後，我飛也似地跑上二十八樓返回家。


站在客廳裡的時候，我仍然像是捧著托盤那樣的拿著那件白襯衫。
如果這衣服沒有從樓上掉下來便好了。

心裡這樣想的時候，我已走到窗前。
看見街上人來人往，如螞蟻一樣蠕動的人群。

一嚇，手一鬆。
白襯衫如蒲公英般飄下。
我心裡的擔憂也隨之落下。



(完)

放手將白襯衫放下, 文中最後三句尤甚準確, 人與人之間的幫忙, 份外帶著恐懼, 好像幫人是害人, 或者假設了自己不應助力, 幫人變成害了自己一身麻煩。

有些東西，不跌到最低處，是不可能挽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