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危機
剎華從書房中步出,小心地關上門,這才鬆容離去。
他回到自己的房間,坐到椅子上,輕嘆了一口氣又喝了一杯茶,然後走到書架上拿了一本書看。
他每天除了陪雪娜練劍玩耍之外,其餘空閒時間都很自由,他和一般的僕人不同,他可以做自己喜歡做的事,看書是他其中的一個娛樂。
日落黃昏,夕陽的金光從窗外照進房中,剎華將書放回書架後就離開。
他不徐不疾地來到廚房,這時很多僕人都在忙碌,將準備好的食物放上手推車,一位女僕看到剎華進來,神色有點鄙夷,因為剎華一點都不像個僕人,當他們在忙著的時候,剎華只是閒逛寬廣的廚房,好像在巡視一樣。
對於剎華的身份,眾多僕人都不清楚,只知道他經常陪雪娜玩,就像專為雪娜而請來當僕人,和每天過著忙碌乏味生活的僕人大不相同,這一點每個人也知道,但又不敢對剎華怎樣,因為雷爾對剎華的管制十分放鬆,就等同默許他這樣做一樣。
在這家中恐怕只有霍普執事能夠使喚他,可是霍普執事對剎華不聞不問,好像對他的行為不感到不滿,反而像理所當然,久而久之,剎華在卡斯道家的身份就默認了。
雖然感到不公平,但眾僕人見剎華年紀幼少,加上霍普執事的默許,他們也漸漸習慣了。
「讓我送食物吧。」剎華巡視完廚房後對著一位中年女僕說。
「嗯,你小心點,不要弄翻了車子。」中年女僕鄭重地道。
剎華微笑一下回應,直接把載滿食物的手推車推出廚房。
燈光閃爍的客廳,雷爾已經靜坐在飯桌的首位,兩旁的坐位中只坐著雪娜一人,一向活潑的雪娜也沉默不語,使得客廳內的氣氛有點沉寂。
「雪娜,過幾天就是妳的十二歲生日,想要甚麼禮物嗎?」雷爾首先打破沉默地道。
「父親不是已經送了一條手鍊給我了嗎?我不想要禮物了。」
「是嗎……」
客廳內再次寂靜,剎華這時推著手推車進客廳,一碟碟香味濃郁的食物先後放在桌上,雷爾微笑著說:「看來味道不錯啊,有很久沒嘗到咱家的菜餚了。」
「父親……母親的忌日……」
正準備動餐的雷爾聞言停住,原來微笑的臉容變得僵硬,好一會才道:「嗯,我都已經準備好,妳不用擔心。」
剎華恭敬地站在一旁,靜靜地看著這一對父女,他心中暗嘆:「自己的生日就是母親的忌日,真的可憐。」
「父親,我不要舉行生日會了。」
每年雪娜的生日,雷爾都會請來一群城中有名的官僚和商人來府第中慶祝,每次都重視她的生日多於妻子的忌日,這不是代表他不尊重逝去的妻子,而是希望雪娜能忘記傷痛。
「雪娜,妳不必介懷,妳母親的死並不是妳的錯。」雷爾和藹地道。
「可是……我不能忘記這日子……為甚麼……」雪娜雙眼冒出淚光。
「乖女兒,不要哭。」
經雷爾一番安慰,雪娜心情總算平靜下來,這一頓晚餐也在沉重的氣氛下完結。
晚風輕輕吹起,剎華倚靠於窗邊抬頭望天,這晚月光皎潔明亮,望著這一彎明月他神情若有所思,稚嫩的臉容增添幾分嚴肅,恰如成年人一樣多愁善感。
平靜的夜裡,忽然出現幾道黑影,黑影掠過花園進入大宅之中。
這幅畫面剛好被剎華看見,於是他縱身一跳,從窗戶飛降而下,由三層樓高的窗戶躍到地面,剎華身輕如燕,落地一刻沒有多大聲響,所以幾位入侵者並沒發現。
入侵者行動迅速,不一會兒就已經潛入到大宅中,他們急速地在大宅行動,可是並沒有驚動任何人,只是在大宅來來回回,不像是行刺,也不像是盜賊。
剎華暗中觀察一切,從他們的行動可知道這幾個人沒有殺機,只是在熟習大宅的結構,看來是想了解大宅的格局。
料想到這一點的剎華並未加以阻撓,因為這幾個人的功夫了得,剎華並不是他們的對手,再者驚動他們會引起恐慌,只怕打草驚蛇後他們會不惜殺人滅口,所以剎華唯有按兵不動,趁他們離去時跟蹤他們,看看到底他們會去哪裡。
一小時過去,剎華跟蹤幾名黑衣人到一處森林之中,這一處森林遠離雷爾府第,遠離挪斯卡城,是一處荒郊森林,平日很少人會到這個森林。
幾名黑衣人來到森林中一處空曠平地,平地中央有一間小屋,小屋內燈光通明,看來是有人住在裡面。
剎華眼見幾名黑衣人小心慬慎地進入小屋中,於是他悄悄地走近小屋,在小屋外探聽內裡的人在談甚麼。
「貝洛德大人,小的已經探勘過雷爾家的地貌格局,相信行動時不會有絲毫差錯。」
「嗯,好,雷爾家總共有多少守兵?」
「只有三十多人。」
「三十多人?你們肯定沒有探錯?」
「大人,我們肯定沒有探錯。」
「那府第中有多少名劍師?」
「劍師只有二人,可是這二人實力平平無奇,並沒有發現我們。」
「哈哈哈,好,雷爾這傢伙果然不出我所料,卡斯道家如今已經衰敗,正是打擊他們的好時機,看來不用出動三十名劍師啊。」
「大人英明,屬下可以斷言,單憑我們六人足以誅殺雷爾一家人。」
「好,三天之後是雷爾的女兒雪娜生辰,那一晚上正好適合我們動手,你們準備好一切,我要活捉雷爾。」
「大人為何要活捉雷爾?」
「當然是為了他家的祕寶『天使之心碎片』。」
「天使之心碎片有甚麼用?」
「你們太多心了,這一點你們無須知道,只要辦好這件事就足夠了。」
「是,大人。」
剎華聽到此時已經知道黑衣人受誰所指使,而且還知道了一件重大的計劃,他二話不說小心翼翼地離開。
花了一小時回到雷爾府第,剎華原本打算立即稟報雷爾,但看夜色已深不便打擾,唯有等待明天。
翌日。
剎華一早醒來就急忙地趕到雷爾寢室,他不等士兵通傳就搶著進房。
「剎華,你膽敢擅闖大人寢室。」
「你快讓開。」
剎華與守門士兵吵鬧起來,士兵對於剎華非常熟識,他們知道剎華深得雷爾信任,在卡斯道家中是一個神祕的人物,士兵們平日見剎華與大小姐玩耍,有時又與雷爾私會,剎華這個人物在雷爾府中地位特殊,就連霍普執事也不敢對剎華呼喝,足以見得剎華的影響力。
即是如此,守衛也想不到剎華竟然不待通傳,就想直闖雷爾寢室,這樣做實在太過份。
「讓他進來吧。」這時雷爾的聲音響起。
守衛立時打開了門,剎華冷眼瞧一下兩位守衛,輕哼一聲就進入雷爾寢室。
「雷爾大人,大事不好。」剎華未待守衛關門,就已經迫不及待說。
只見雷爾剛剛起床,連衣服也未換,但看到剎華緊張的樣子,馬上向他打了個眼色,等守衛關上了門,雷爾方才嚴肅地道:「有甚麼事情急成這樣?」
於是剎華將昨晚的事一一回報,待剎華敘述完畢,雷爾才嘆了一口氣,道:「真想不到,貝洛德竟然這麼快出手,看來必須立刻離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