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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準參賽作品] 翌日的舊報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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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_審 幼苗筆手 2014-3-2 22:05:07 灘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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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帖最後由 阿_審 於 2014-3-2 23:17 編輯

《一》

望著窗外,天空剛泛起魚肚白,睡在旁邊的惠心只穿了胸罩和內衭,驕媚地伸了伸懶腰,又再昏睡過去,她最近好像胖了很多,內衭邊箍著了一圈贅肉,那略帶圓潤的身體,昨晚還是火辣辣的,現在看起來有點沉悶。他異常的清醒,望著天花那些剝落的灰,開始規劃自己的人生藍圖。然而這個嚴肅的命題,馬上又讓他睡過去。
鬧鐘響了很久,辛尼還是未肯起來,照慣例,當然是由惠心把他吵醒,急促而平淡的一天就這樣開始:洗去身上精液的醒味、邊穿衣邊啃麵包,挽起從未收拾過的公事包、跑進柴灣地鐵站,擠進人群裡拿免費報紙,跳上13號車廂,一路搭至灣仔,門一開,就已對準了扶手電梯。
「下一站是鰂魚涌,thenext station is Quarry Bay
辛尼邊聽著飛輪海,邊讀著體育版的新聞,昨晚和惠心玩得太夜,讓他還是懨懨欲睡,報上的小字像蟲子般扭動起來,突然耳機傳來些「沙沙」的雜訊,讓他醒了一下,剛好看到「曼聯13不敵流浪」的標題。一個穿棕色大褸的老人站在他面前乾咳了幾聲,他只好收起報紙,拈向車門那方向。

「你是未睡醒咧,曼聯對流浪是今晚的比賽囉!」坐在他旁邊的同事這樣揶揄著。
「找給你看!」辛尼不憤氣地翻著早上拿的報紙,但找遍整個體育版,也找不到那節標題。
旁邊較老的一個同事說:「曼聯會輸給流浪?你們不要買,我收『外圍』啦!」
這時,美姬胸前捧著文件,風騷的從經理室走出來,不知那個方向傳來了口哨聲。要形容這個秘書簡單不過了,個子驕小,胸脯不合比例;樣子甜且有副豐唇的那種小野貓,難怪有些較下流的同事戲稱「那」是男人的理想玩具了。
文件「啪」的一聲擱在辛尼的桌上,眾人的目光都不放在文件上。
「老板說,今天下班前要做好啊…」美姬驕聲的說:「辛苦啦。」她走開時還回眸望了他一眼。
「辛尼,你不覺得她對妳特別騷的嗎?」旁邊的同事偷偷的說。
「別說笑了!」辛尼斷然否認。
其實美姬是辛尼的中學同學,縱使未曾同班,但她那過早發育的身體,試問校裡有那個男生未曾暗戀過她哩,只是她來了公司日子尚短,為免那是是非非,他們協議了不公開互相認識的秘密。
「啊,但願我能坐進那經理室哩,她每天進去個把小時,難道是談生意嗎?」
「你們不發現,她出來前都補了粧嗎?」幾個同事又在竊竊私語。
辛尼望向那坐在遠處的美女,心裡有點癢癢的。

回到柴灣的那個蝸居,算是他和惠心同居的小天地,要是沒有這個當護士的女友釋心照顧,他的生活可說是一團糟哩?
「來一發罷。」辛尼像找東西般在她的身上摸。
「除了這個,你腦子裡還有什麼哩?」惠心推開他,但在那小得可憐的榻榻米上,她只能把身子稍微挪開。電視上正轉播著曼聯對流浪的球賽,比數是11
「真奇怪,今早我在報上看到了這球賽的結果了。」
「你怕是看錯了,你在地鐵還是半昏迷的呢。」她半帶諷刺,又有點羞澀的說。
「要是我真的能看到呢?」
「…那就最教我擔心了。」
當然,辛尼本人也不相信這回事,當天下班時他在咖啡店踫上了馬教授。
「你說的是那個物理怪人嗎?」惠心見過這傢伙一兩次而已。
「說怪人也不過份,他就是喜歡研究那些神秘事件。我和他聊起了這件事來。」
「他不是說有可能罷。」她有點不在意的說。
「他說在西班牙曾有人宣稱,自己中了樂透彩,是因為看見了第二天的報紙。」
「這世界神棍多的是…」
「也許是罷,但教授說,時間和空間是一體的,要是在特別情況下,時空被扭曲了,這也許…」
惠心忽然突襲他,掀起了他的上衣,吻他胸前的敏感部位。
「不準你再想這種傻事!」
三兩下子就脫光了衣服,惠心對他可算是千依百順,只要能讓他舒服的方式,無論有多難為情她也願意奉上,最後階段還是那讓他著迷的「狗仔式」,他滿頭大汗,惠心的叫床聲也大了,也分不清她是興奮還是辛苦,電視機裡的旁述員忽然吵了起來。
「大勢已去啦,流浪在補時階段連入兩球,大勝曼聯31…

第二天,辛尼向公司請了假,但還是依平常一模一樣的時間去上地鐵,擠進人群去拿免費報紙,跳上13號車卡,在坐位上猛翻著報紙,日期他也看了幾遍,卻毫無異樣。

「下一站是鰂魚涌,thenext station is Quarry Bay
聽到了廣播,他突然呆了起來。
「難道是這樣嗎?」
他馬上翻閱體育版,但還是找不出什麼端倪,他那像發瘋了的表情,已引起了旁人的注目,但在這個像發了瘋的都市裡,他的行為也未至於引起騷動。
他撿起地上一份遭人棄置的報紙,逐頁逐頁仔細的對著。
列車已到了中環尾站,他像洩了氣的汽球般離開車廂。
「真笑話哩,要是給大夥兒說了,肯定被奚落得體無完膚。」
突然他的手機響了,是公司打來的。
「哈囉!是我呀,帥哥!」
電話那邊傳來了美姬磁性的聲音。
「有個什麼大學教授打過來找你,要是你沒留號碼給他,我又怎可以告訴他哩?」
「他有什麼事嗎?」
「說關於什麼看報紙的事咧,聲音怪怪的讓我好怕啊。」
「對不起了。」
「那你打算呵呵我嗎?」
「別說笑了,他有口信嗎?」辛尼只是想,要是真的能呵呵妳就萬幸了。
「他說在大學恭候你…喂,你鬼馬啦,快告訴我有什麼秘密啊!」

畢業了好幾年,大學裡景物依舊,可是人面全非,他避過了人多的中山階,抄荷花池那邊直走向教授的辦公室,叩上了那道桃木造的門上。
「門沒有鎖。」教授依然中氣十足。
辦公室內的傢具都黑沉沉的,室內只有一盞座檯燈亮著,牆上掛滿了教授從南美洲搜羅回來的民俗臉譜,掛在中間最起眼的一幅板畫,據他說、是畢達哥拉斯的肖像。
他正想寒喧之際,教授著令他坐在他的對面。
「來喝點什麼…」教授把一罐室溫的可樂放在他前面。看見教授那雀躍的神情,辛尼不禁無奈。
「教授,我知道你叫我來的用意,我今早特意試過了,那麼荒唐的事,實在是不可能罷。」
「啊,這麼快放棄了?實在沒有科學精神咧,愛恩斯坦不是說過:『想像力比知識更重要嗎?」教授邊說邊奸笑起來。
「來,再仔細說說看。」
「不是都已說過了嗎?」
「不,每個小節都不能忽略,有勞你再詳細說一遍罷!」
「你是不是發現了什麼…」
「讓我賣個關子,你儘管說罷。」教授得意地摸著下巴。
辛尼只好從頭到尾再把事情憶述一次。說罷教授把身了往後挨下去。
「原來是這樣嗎?」教授說:「你忘了昨天是什麼日子。」
「昨天?不就是626日嗎?」
「昨天…發生了月偏食哩…」教授壓低了聲音說。

《二》

「現今的科學知識,還有太多的事是無法解釋的,不過,任何現象背後都有成因的。」
「照你這麼說,是當太陽,地球和月亮差不多連成一線,那種引力剛好在某個位置扭曲了時空?」辛尼想也沒想過教授會作出這種解說。
「這只是我的推測,科學面前,我們都得謙虛點…」教授的說話不緩不急:「還有,你不是也在懷疑,為什麼事發在鰂魚涌站嗎?」
「現在只能說是巧合了。」辛尼仍無法接受,事實上當年這教授就是以怪誕理論聞名的。
QuarryBay ,那個地方以前是採石場,那車站是香港最深的地鐵站,月台離地面42米,你知道這有多深呀。」
「有這麼深嗎,這豈不是十多層的深度?」
「人們每天乘著電梯,兜兜轉轉,進進出出,也未能察覺到那種深度罷,列車經過的地方,簡直就是個礦洞啊!」
「這麼說,就是太陽和月球的引力,在這個『洞』裡發生了效應…」
「還有岩石,數以千噸的高密度岩石…」教授忙打斷他。
辛尼像聽得入神了,但轉個頭來又覺兒戲。
「還是不合理,那麼任何人都該看到明天的新聞呀!為什麼只有我?」
「為什麼是你?」教授把椅子轉過去,掃視著牆上的臉譜。
「要是在幾百年前,我會告訴你:『魔鬼選中了你的靈魂』。」
「教授你別又來這一套!」辛尼的拳頭搥在桌上,但那種力度還算是保留了對教授的基本尊重。
「啊!是嗎…」教授回過神來,面向辛尼說:「對,我們得科學一點,要是時空真的有那一瞬間扭曲了,可能涉及更多微妙的因素,時間,位置,速度,磁場,還有周圍的人的干擾…我的理論也無法涵蓋這些混沌的因素。」
「現在說什也不管用,要再驗證就得等下一次月食,那是6個用後的事啊!」
教授吃吃地笑了,笑聲拖著沙啞的尾音。
「不必呢?日全食的威力或者更大啦,那還有…16天。」

直至日食來臨前的這段日子,生活依然是平平無奇,縱使對教授的說話只是半信半疑,但他忽然覺得自己好像有所超越似的,他本來就不該是原來的那個「他」,他開始看扁周圍的人,他對惠心發出很多的命令,他鄙視那些壞咀臉的同事,甚至把工作推回給上司,他也發現為什麼和惠心造愛時偏愛狗仔式,因為他每每邊造愛邊想著另一個人。

「妳先告訴我,人們都在傳,妳在經理室這麼久,嘻嘻!」辛尾剛令酒保再來一杯gintonic
「你確是醉了呀,」美姬驕嫵地說:「我們是來聚舊咯。」
日食前一天,辛尼不知那裡來的勇氣,以公司的內線電話約了美姬,說來也讓他吃驚,對方竟然一口答應了。
「如果說,經理和我是同鄉,你們會信嗎?」她邊呷著雞尾酒,邊搔弄著秀髮。
「看來只有我會信了。」
「你好可愛…老實說,你有沒有暗戀過我。」
「自慰對像算不算…」
「賤格。」
可能是闊別多年了,又或者是酒精的作用,中學時代的什麼趣事、憾事、糗事,通通說了一大堆。最後辛尼也忍不住說了在地鐵裡預知未來的那件事。美姬笑得咀也合不攏來,不忘用手按著胸脯,一雙乳房像獨立於身體之外,不停地上下跳著。
「連我自己也幾乎相信了。」辛尼也笑得透不過氣來。
「那請問了,先知…」美姬儘量壓著笑說:「要麼那是真的,你最想要些什麼啦。」
辛尼凝望著她,一時間說不出話來,美姬看來也認真了,把頭湊近了他,辛尼望著雙珠唇,正想進一步行動時。
「傻瓜,別發夢了。」美姬忽然皮笑肉不笑的說:「這一回,讓我結賬罷!」

712日早上8:14,列車不早不晚到達總站,辛尼拿著報紙,老早就排在13號列車前,他要確定自己能坐上同一個座位。他原想打六合彩的主意,然而又怕那奇蹟不出現,最後還是把焦點放在體育版。隨著列車經過一個又一個站頭,他的心跳開始加速,手中緊握著那免費報紙,若是真的,他就是神。
旁邊忽然出現一個穿著棕色大褸的老人,抿著咀在乾咳,手中的拐一下一下的點在地上。他警戒起來,不知如何反應。幸好對面的一個女仕馬上讓座,這下可當頭棒喝,他隨即拿出耳機,播放手機內的歌曲。

車廂的廣播聲正好響起:「下一站是鰂魚涌,thenext station is Quarry Bay
他急得冷汗直冒,差不多同一時間,耳機發出的沙沙聲掩蓋了原來的音樂,報紙上的文字好像起了變化,他馬上把頭埋進體育版的派彩欄內,捕捉每一個標題。
「英超大冷,愛華頓剩勝紐卡素5球,130
耳機的雜信就只維持了大概5秒,一切又好像回復正常,他下意識地看頭版的日期,確是今天的報紙。
他再三覆核,愛華頓對紐卡素的比賽,是在當晚10時才開場,然後打電話要惠心,要她把他們一同儲下的錢,從銀行支出來,再到兩家財務公司,一共湊了二十萬。
惠心攪不懂他在幹什麼,只是從未見過他措詞那麼決絕,她一路尾隨著辛尼,直至投注站的門口,她才猛地扯著他。
「放手,別管我呀!」他試著甩開惠心的手。
「求你,不要走呀,你真是瘋了啊!」她的眼淚已不受控制的流下。
「妳嫌錢腥嗎?」
「我不要呀,求你別去呀!」
一些途人逐漸靠攏過來,辛尼已經目中無人,把所有錢押了上去。

鈴聲響起了,那是酒店總統套房的的直線電話。
「是教授嗎?」
「你果然去驗證了,好學生。」
「那又怎樣,你不是說要有科學精神嗎?」
美姬還穿著浴衣,為他斟著香檳。
「那恭喜了,這可會是我下一篇論文的題材。」
「有誰會信呢?」辛尼呷了口香檳說:「不過,說說也無妨罷。」
「我最近繼續研究你的個案…」教授有點吞吐的說:「你知道蝴蝶效應嗎?」
「那又怎樣?」
「預知是一回事,參予其中又是另一回事。第一次你沒參予,但這一回卻不同…」
「你是說,我參予了,現狀就會改變?」
「那是海森堡說的。」
「那要多謝他了,我很滿意現狀的改變哩!」他一手把美姬摟在懷裡。
「呵,原來是這樣嗎?既然理論是我提出的,我想我也得作出那『請勿超越黃線』
的警告。」
「呀…當然,當然…。」
美姬就在他面前卸下身上唯一的衣服。

每天開著跑車出入,成為中環名店和食府的常客,每晚喝完Petrus紅酒,便和初戀情人造愛,這樣如夢般的生活確是維持了幾個月,或者他早該知道,這個女人榨乾完一個男人之後,就自然會去找另一個獵物。但總沒想到她會這麼決絕。

「我不去了,送我回酒店。」她冷冷的說。
「不是說好,我們好好談談的嗎?」他沒有停下跑車,反而踏上了油門,車子在上飛鵝山的路上奔馳著。自她的附屬卡透支了後,她的態度就一百八十度地轉變。
「還有什麼好說,你沒有我會死嗎?」
這話刺痛了他。
「是妳說要買那支股票的,現在賠了妳沒責任嗎?」
「呵呵,我只是聽別人的口風,隨便說說,倒是你當自己是賭神了。」
跑車急速煞停在一處山坡的路肩上。
「美姬,算是我錯了,給我多一次機會罷,我不能沒有妳哩。」
「不要裝模作樣了,大家是成年人,好來好去罷!」
「還不到一個月,快要月食了,到時…」
他還未說完,美姬已抿著咀痴笑起來。
「你…你意為我真的相信你那鬼話連篇嗎?你知道嗎?在我眼中,你不過是個走運的色情狂!」她一說完,就走下車,從手袋裡掏手機。
「妳往那裡去?」辛尼連忙追上去。
「你回去罷,反正我也沒什麼留在酒店裡…」
辛尼一怒之下,搶過他的電話,一手往山下拋。
「你瘋了嗎!」美姬用手抓向辛尼,但不得要領,想縱身逃走,又被他從後箍住。
「放開我,你這瘋狗!」她這才意會到自己的處景,深夜在荒山野嶺,怎樣叫也不會有人回應。
「不要走,多信我一次,妳要什麼也可以。」他竭斯底里的抓住她,嘗試去吻她的耳窩。她不由得哭了起來,辛尼的手一鬆,她便把他掙脫。
「去死罷!我告訴你!就算你現在有錢,我也不會和你混!」
她邊說邊向後退,冷不防己退到崖邊,腳下土一鬆,一聲慘叫,人已掉了下去。
辛尼馬上撲前,身子扒出崖邊,險些兒也衝過了頭。美姬雙手抓住了枯草,懸在離他不到一米的崖下。
「救我!」
辛尼正想把手伸出,但馬上就猶疑起來。
「求你!拉我…」枯草的根部開始鬆脫。
「我參予了,現狀就會改變…」這句說話突然重重打進了他的腦際。
突然他手邊的土鬆了一把,碎石打到美姬的臉上,她臉上只剩下了絕望。



            
            
    《三》

他無法得到的,當然也不想別人得到。
事發後,他主動報了警,他確實是為失去了她而感到傷心,所以在警方面前也表現了出來。幾個星期勞累的調查、盤問、法證工作等,報章上的標題還是對他比較有利:「女子在崖邊談電話失足墮下,男子冒險挽救無力。」
崖上的鞋印,指紋等在在都證實了事發時他奮身撲救女友的情景。

他不斷告訴自己,那是意外,那是不能逆轉的意外。
「是她選擇捨棄我,才會有這樣的結果!」
雖然他的心裡是有個洞,但那種像「神」一般的感覺俘擄了他,焦急地等著讓他東山再起的那一天。

1222日上午8:14分,這天站內的人稀少了,報紙也不用擠著去拿,13號車廂,指定的座位,一切都辦妥了。就在關車的鈴聲響著時,一個老人家徐徐步進,就坐在他的旁邊,棕色大褸的衣擺鼓了起來。
「天啊!簡直是完美。」

「下一站是鰂魚涌,thenext station is Quarry Bay
他戴上耳機,音樂已經響起,那體育版……
這一回,他用筆在手上抄下了連續三場比賽的賽果。
「行了!」他吐了口悶氣,旁邊的老人家瞧著他。
「年青人,不要賭啦…」老人說著,但咀好像沒有動過。
他把身子挨直,疊好報紙。耳機仍在「沙沙」的響著。
「咦,怎麼雜訊還沒消失?」他馬上看著頭版,上面的頭條寫著:
「今晨一男子發現倒斃酒店內,初步點算沒財物損失…」雜訊消失前,下面閃過一的小圖,那是他的頭像。
辛尼最後還是躲回酒房間,雖然他有點後悔,但待在街上讓他更害怕,他好幾次想離開酒店,但到了外面,不也是可以給某某人挾持著回來嗎?反而在這高度保安的酒店內,只要不讓人進來,豈不是更妥當嗎?
「是美姬那邊的人來尋仇嗎?」他依稀記得,在法庭聆訊時,旁聽席那邊的家人哭不成聲,幾個彪型大漢用眼神來折磨他,美姬死前的模樣又在腦海浮現。
「要是參予了,現狀便會改變。」他極力挽回自己的理智。
搏彩、死亡,兩件事都發生,兩件事都不發生,又或者,只有其中一件事發生…他陷入了苦思。
就在這時,電話響起了,是惠心的電話。
「你還好嗎?她那意外我知道了,你還是別太傷心。」
聽到那熟識聲音的慰問,辛尼忽然像在大海中找到了水泡。他忽然靈機一觸。
「我可以信妳嗎?」
「唔。」
時已旁晚,辛尼千叮萬囑她要馬上搭的士過來,但怎麼說哩,這個晚上,什麼人都不可以信。門鐘響了,他隔著門確定了那是惠心,然後扣上防盜鍊,在門縫看,她清秀了不少,身上穿的那卡奇色的中褸也挺養眼。
「對不起,暫時不能讓妳進來。」
惠心只站在外面,神態漠然。
「要我幫個什麼?」
辛尼把用信封裝好的紙幣交給她。
「這裡有5萬,請跟著紙條的方法到投注站去…」
他本來預期惠心會推搪,怎知她接過了錢,一聲知道就掉頭走向電梯。他思忖著:「這算不算是我的參予呢?既然有可能過不了今晚,好歹都要搏一搏!」
半小時後,惠心按了門鈴。
「我可以進來嗎?」惠心淡淡的說。
「對不起,還不可以。」
一張彩票從門下的縫伸了進內。是3x1的「過三關」,若三場賽事都買中了,賠率會有幾百倍!

他冒了一身泠汗,還是不放心去洗個澡,上洗手間也提心吊膽,怕什麼時候有人闖進來。他特意向frontdesk說了不接受任何人探訪,也不點餐飲,雪櫃裡能吃的都吃,為了以防萬一,他索性把一張兩座位的沙發,卡在房門前面。
「看你奈我什麼何…」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他不時的望著大門發呆,電視終於傳來到第一場球賽,讓他那納悶的心情為之抖擻。第二場比賽差不多在同一時間,在另一個台轉播,他拿著搖控來轉去,暫時忘卻了那死亡的威脅。他又想,要麼是我看錯了,報紙上那幅小圖大概只是自己的心理投射罷,那頭像根本就不像我…
一如所料,頭兩場比賽都押中了,但為了賭大一點,他買的方式是要三場比賽都同時押中才能派彩,缺了任何一場都是白幹了。
已是深夜一時,韋根要戰勝曼城的比賽開球了,那種料事如神的感覺實在太棒了。他拿了啤酒和花生預祝那勝利。這場悶仗直至完場前還是00,球證不斷地看手錶。
「難道這回不靈嗎,那我被殺的事也不靈了?」
正當他想著的時候,韋根的後衛斬出角球,曼城的後衛想解圍,頭球把皮球送進自己的籠門,球證直指中圈。他發了狂似的叫著。

那一晚對辛尼來說確是相當漫長,他出奇的平靜,完全感覺不到什麼死神的迫近,在那種情況下,試問又怎可能有人進來殺他哩?可能是喝了點酒累事,但大抵他也真夠累透了,他摟著被單在地毯上昏睡過去。在夢中,惠心的身影不斷出現。

猛地醒過之際,有點天旋地轉,下意識地檢查著身體,發現沒有損傷。外面的天很暗,真不知是天上人間,幸好電視還在亮著。時間是下午六時!沙發仍然頂在房門前!
「戰勝了,我戰勝了!我是神!」辛尼的身體每一寸都亢奮不已。他馬上用手機檢索賠率,是390倍,大額派彩要兩天,兩天後他就是千萬富豪!
赫然發現房間內的電話已響了很久。
「是誰?」
「是我呀。聽到你的聲音真好…」那邊傳來教授剎有介事的聲音。
「當然了,你是想知道我測試了沒有?」
「呵呵,那本來不是什麼急事,學術研究嘛,但耐著總是心癢癢的哩。」
「我測試了,是完美的成功。」教授的來電正給了他一個發表偉論的機會,他把昨天地鐵的行程概述了一遍。
「教授,你也想不到罷,你說:『若是參予了,現狀就會改變』,我特意把第三者捲進事件裡,結果就改變啦!」
教授沒有即時回應,讓他有點焦急。
「你說…第三者幫你執行了任務,所以賭搏和死亡,只有一樣發生了,是嗎?」
「有問題嗎?」
「不,不過那種安排確是太吊詭了。第三者……」教授乾咳了幾聲。
「我現在不是活生生的站在這嗎!」他的語氣幾乎像在教訓後輩似的。
「那當然,我的論文可有看頭啦。」

電話剛放下,他望見酒店對面的公園裡,有個熟識的身影,在淡淡的街燈裡,靜靜的坐在韆秋上。她打了惠心的手機,下面的人接聽了電話。
惠心一進房間,他就馬上要來,女的抿住了鼻子。
他在洗澡之際,女的主動走進浴室,打開浴簾跨了進去,她的身體不知怎的苗條起來,讓他異常興奮。她幫他洗身子,每個地方都徹底的洗過,他們在浴室開始幹,一路的纒綿到床上,他騎到女的後面,使勁地衝刺起來…

攤在沙發上的辛尼,意識還被那成就感佔據著。女的為他端來了香檳,然後依偎在他的胸前,目光放到那老遠處。
他自言自語的說著那報紙的事:
「信不信由妳,除了那球賽,我還看到了我在今早的死訊,哈,報紙說,我今早就死在酒店裡,多荒謬呀。」
惠心沒有回應,只有扭得辛尼更緊。
「辛尼,我們現在,不就像回到以前那時候嗎?」
這種用意讓辛尼很不自在,他把她甩開,暮地站了起來。
「是你自願來的,沒誰勉強妳,」辛尼冷冷的說:「妳喜歡的話,以後也可以間中上來。」
惠心沒有太大的反應,也許這也在她的預期之內。
「原來是這樣嗎?你真的變了…」
「誰不會變…」
說時遲,那時快,一陣眩暈感突襲著他的腦袋,地下開始浮移,最後聽到的是香檳杯碎裂的聲音。

不知多久,頭痛欲裂,眼睛還未能全張開。
「放心,不是暈了很夠…」前面是惠心的身影,她已穿回那衣服。
他想動,但四肢已被縳在床上的四角,身體赤條條的躺著。
「發什麼神經,快放我…」他想喊,咀也被縛了,「你給我喝了…什麼?」聲音只能在喉頭間發出。身體裡面像火燒一樣
「醫院裡什麼也有,」惠心聳聳肩,漫不經心的說:「你忘了我是護士嗎?」
他猛烈地想掙脫那繩子,但那繩結像童軍結的那麼仔細。
「望著你這副身體,我是會有點懷緬的…」惠心在褸子的暗袋裡亮出了把軍刀。
「這刀子我挑了很久,賣刀的人說,上面那條槽是用來放血的…男人一定會喜歡這刀。」她握著刀,緩慢地走到了床頭。
辛尼只能猛搖著頭。
「恐怕那女人的死都是你幹的好事罷…你這人無藥可救了。」
「我找過她,我們說了很多…很多話,」她淒厲地望著男人說:「她認真的告訴我,本來也想和你在一起的,我告訴她我和你的事,給她看我們的合照,那是我們在大學認識時拍的,她眼裡有淚光,那是女人之間的同病相憐,然後她說會離開你…」
「對不起…」辛尼只能低吟著這幾個字。

「不要說對不起!你知道我要怎樣過日子嗎?」她忽然激動起,一下子跨在他的身上。
「你這種人不該死嗎?」
辛尼的身體猛裂抽搐,不斷地扯著氣,額上冒著大如豆的汗珠。
刀子朝他的胸口鑽進去,一寸,兩寸,他看著一些血從傷口滲出,刀就插在那處,好像本來它就該在那裡,惠心反而冷靜起來。
「不可能,這不可能…」他支吾著。眼睛充血了,手腕也掙得皮開肉綻。
「你放心,你不會死得不明不白,剛才你昏了的時候,我想了很久…」
「你讓我去投注站時,我就料到你重施故技,我本來還不願相信那預知未來的事,可我就是多口的問了一句:『這個結果,明天報紙就會登嗎?』,那職員最初點著頭,但想了想又說大概不會,因為其中一場比賽完場時,已過了深夜兩點,報紙都已截了稿。」
她把刀子壓進了他的心臟。血沿著刀槽濺到她臉上。
「明白了嗎?你看到的,是後天的報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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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於看見翌日報紙的事,小時候是聽過的,我是著寫個現代版,希望大家會愛看,多謝給力!
再看了一遍,雖然文筆仍有點粗疏,但故事層層的推進,可算是扣人心弦。
like your story , fast pace , exciting.
Easy to digest.
SolarNg@FB 發表於 2014-3-6 10:30
再看了一遍,雖然文筆仍有點粗疏,但故事層層的推進,可算是扣人心弦。


多謝你的意見,定必繼續琢磨。
LingTianShu@FB 發表於 2014-3-7 19:16
like your story , fast pace , exciting.
Easy to digest.


其實這個故事可寫長一點,有些細節也落墨不夠。
很想寫個比較完整的故事,8000字的限制,起承轉合要做齊,很趕。
SolarNg@FB 發表於 2014-3-7 23:23
其實這個故事可寫長一點,有些細節也落墨不夠。很想寫個比較完整的故事,8000字的限制,起承轉合要做齊 ...

長有長寫,短有短寫,很多短篇也非常出色,8000字也無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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