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eam Five事件錄--千萬元大奪還

楚嗣安

這是一篇影視/舞台同人小說.以日本寶塚歌劇團現役成員為中心的俠盜小說.寫這一篇小說的動機是原本的電視劇--於去年在日本播放的Take Five的編劇太爛了.尤其是有故事中五名現役成員的一集--基本上是為劇團賣廣告.於是我就想自己動手寫.
(此僅為愛好者之創作,一概與日本寶塚歌劇團及TBS無關!)

主要人物介紹:


柚希禮音 (星組)

Team Five首領,也是團隊之中年資最長的一位,為人有強烈的正義感.擁有非一般的觀察及洞悉力,能在對方言行之間找到對方所需要或弱點,擅長心理戰術,乘對方不備之時展開攻擊,同時也利用這一個優勢來安慰別人.沉著冷靜,組織能力強,有大將之風,是以即使自身為首席,其他成員也樂意聽其指揮.

擁有星組專有特強臂力,另自習得Capoeira,以此為個人格鬥技.

作為隊長,她一定確保所有成員及協力者的安全--這是她作為「俠盜」的宗旨之一.

與其首席娘役拍擋夢咲ねね關係良好,甚至一同出現時有「老夫老妻」的感覺--這亦成被副手凰稀取笑的地方.

凰稀 かなめ (宙組)

由於曾經待在星組作為二番而成為柚希的副手.擁有一個十分優雅的笑容--這也是這人其中一件最強武器.可是,在美麗及于人謙謙君子的外表之下卻是超多鬼主意的好玩性格.不過本性善良,當發現柚希經營一種名為「俠盜」的勾當時,就二話不說参加.即使後來移籍宙組,每當柚希有行動時,都會盡力抽時間去協助.

在仍是下級生年代時,機緣巧合之下認識一位善於易容的前間諜而學得精湛的易容/擬容術,在地下世界之中有「千面之煌」的外號.是以在團隊之中擔任「易容師」的職務.另外,又從隱居於神戶的詠春傳人習得詠春拳法作為防衛之技.

雖然好玩,不過行動時是最認真的一個.必要時頂著天使的笑容去配合柚希的攻勢.

她是一個重友情的人.如果需要犧牲的話,她也許是第一個作出犧牲的人.

龍真咲 (月組)

偶爾于人「不良青年」感覺的月組生,不過底子裡是一個希望以自己的力量令身旁的人(包括擁護者)感到幸福的「陽光青年」--所以她不容許有不幸的事發生在他們身上.在自己第一次行動之中遇上上級生柚希,由於大家追查同一個目標,故此與明日海加入團隊.

團隊之中以她的駕駛技術最強:除了普通汽車,也能駕駛電單車.其愛車為Subaru Impreza及Honda CBR1000RR(不過知道她擁有電單車的人為數不多).在下級生時代初期曾與活躍於阪神的高速公路上暴走族較量而得到「阪神飛龍」外號.故此她在團隊之中負責交通.

另外,她在空閒時間到處散步,觀察四周環境.於是,她在事前預備工作佔有一個重要地位.

雖然本身性格冷靜,廢話一句都不說,但當關心的人陷入險境時就會失去理智,衝去救人.

紅　ゆずる (星組)

外表帶點囂張的星組生,不過在某定義上是柚希的「小弟」.單純是因為同意「大哥」的行動而加入團隊.由於是下級生的關係,與明日海負責前鋒的工作.

另外,由於本身對電腦程式有研究,所以在團隊之中負責攻擊電腦系統及破解密碼的工作.

喜歡照顧別人,性格凜然,尊重自己認為值得尊重的人(是以她對柚希死心塌地).而由於在OG白華れみ初入星組時照顧有加,所以初時與明日海產生芥蒂.後來在行動之中,兩人在與其他三人失去聯絡時合力脫險,而將芥蒂消除--然而,兩人偶爾在Remi的家吵吵嘴.

偶爾會以上級生的身份欺負明日海(雖然這樣做會被龍好好修理),不過開始與她有默契.

她是柚希練習Capoeira的對手,其實力與柚希不相伯仲.

明日海　りお (花組)

不論是外表及內在都于人「乖巧小男孩」的生徒--而她也是團隊之中最年輕的一位.由於自入團到2013年3月都是待在月組,所以與龍情同手足.當龍加入團隊時,她也自然跟隨加入.

由於是下級生的緣故,與紅負責前鋒的工作.

相對於凰稀的「優雅」笑容,她的笑容比較「甜美」,于人一種「天真無邪」的感覺--不過這只是她的「待命狀況」.當柚希有所暗示時,她會立刻有所行動--所以在團隊之中的代號是「豹子」.另外,由於是Analog式人,對機器有一點心得,開鎖及機械修理就成為她的專項.

「小男孩」的外表其實是一顆心思細密的心.雖然許多時在「待命狀況」,不過偶爾看到連柚希看不到的細微之處.必要時在行動的時候作出適合的調整以作回應.

可是,她底子裡仍有點小孩子脾氣.所以初時因為Remi的關係而與紅心存芥蒂.後來在一次行動之中與紅一起陷入困境,心知道不是鬧脾氣的時候,於是與紅合作衝出困境,從而將芥蒂消除.

與龍一樣,對自己關心的人特別著緊,也會將自己的安危置之度外,全力去解救他人.


附: 現實中的寶塚歌劇團

被譽為日本其中一件國寶的寶塚歌劇團成立於1914年(沒錯!已成立了100週年).前身為寶塚少女歌劇團,基地位於日本兵庫縣寶塚市,成員清一色為女性.成立的契機是當年的阪急鐵路老闆小林一三為吸引遊客到當地溫泉遊覽而設.由於曾被輕蔑為「歌女」,是以在團成員被稱為「生徒」(日文「學生」的意思),年數稱為「研究科」.


現時歌劇團有五個組別: 花組﹑月組﹑雪組﹑星組及宙組.各有一名首席小生及首席花旦.

另: 感謝微博網友shiba_shiba插圖!

柚希禮音有一個不為人知，從來都沒有在Graph及歌劇提到的興趣：就是觀人。

她認為這樣可以幫助她揣摩及豐富角色，所以她在後援會成員身上練習──偶爾都會有意外收穫。

這一日，為了排練《羅密歐與茱麗葉》，一眾後援會會員已在劇場後門整齊列隊，等待自己喜歡的演員。

與平日一樣，柚希在進入劇場之前先走到後援會的隊伍收取會員的信件及禮物。

會員恭恭敬敬將書信及禮物交給柚希。而柚希也不吝嗇一言半語，在接收物品時都會與擁護者寒暄幾句。

「川本太太，你好！」柚希向一個年約七十歲，頭髮仍是烏黑，而身裁不高的女仕打招呼。

「柚希小姐，這一次演出一定會十分成功的！」說罷，川本太太恭敬地將書信交給柚希。

剎那之間，柚希在川本太太眉間之中捕捉一絲細微，卻不語可喻的哀傷。

由柚希的後援會成立伊始，川本太太就成為當中的一份子。雖然她不是熱衷於會務的人，不過柚希每一次表演，她都會去觀賞。而當柚希繼安蘭成為星組的首席小生，她特別訂造了一座雄糾糾的獅子水晶送給她。

柚希仍記得收到這一份貴重禮物時的驚訝及興奮。

「川本太太，你實在太破費了！」柚希靦腆回應：「我不可能將它收下的！」

「這是我小小心意，柚希小姐務必要收下！」川本太太盛意拳拳道。

面對著她的熱情，柚希不能再拒絕下去，收下這份不論在心意及價值上都十分珍貴的禮物。

可是，這一刻，因為川本太太的一絲淡哀，令柚希心裡產生了一絲憂慮。

將物品完全接收之後，柚希愉快地向後援會揮手，信步進入樂屋。

除此之外，她暫時將那絲憂慮擱在一旁，免得影響心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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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三日之後，柚希打著一個大呵欠，拖著仍是疲憊的身軀從洗手間到客廳。她打一個懶腰，然後去到玄關拿下日報，坐在飯桌前一邊喝著咖啡，一邊讀報紙。

她隨意將報紙翻翻，大多數的頭條都是離不開金融危機，反恐戰爭以及政場的醜聞。有時，柚希感到這些新聞令現今的生活異常沉重起來。可是，活在當下，這一份沉重是無法逃避的。

想到這兒，她慶幸自己能夠加入寶塚，甚至成為首席演員──從而向普羅大眾展示舞台的夢幻，令他們暫時將沉重的現實拋開。

她翻了幾翻，正想將報紙疊好放在一旁之際，有一個小頭條吸引柚希：

《被騙千萬元　老婦自殺不遂》

而自殺不遂者的小小相片則被放在頭條之下──正是川本太太！

柚希震驚：之前令她憂慮的人竟自殺。幸好被傭人及時發現，才不至於命喪黃泉。

她飛快地閱讀那簡短內文：謂川本太太之前遇人不淑，被人騙去先夫留下的遺產。是以感到無面目存活在世而仰藥自殺。

柚希將這令她不安的消息完全消化，接著將報紙擱在一旁，內心頓時感到沉重。然而，她仍是十分希望幫助川本太太。

「大概，我現在可以做的是就是去醫院探望她。」她心裡暗忖著。

食過早飯，將思緒整理好之後，柚希整裝待發，準備迎接新的一天。

而在她出門之際，她拿起手提電話，撥一個電話給會長藤田。

「你好．．．藤田小姐．．．柚希．．．你有沒有看今天的報紙？也知道了．．．拜託你找找川本太太所住的醫院及房間號碼．．．知道之後就傳短訊給我．．．拜託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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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了！大家先休息十五分鐘。之後就排練打鬥的部分！」導演宣佈。

組員就利用這一段時間去洗手間﹑吃一點小食﹑鬆鬆筋骨﹑讀讀劇本等。

柚希走出稽古室，在走廊裡喝口清水，遠望窗外的景色。

川本太太的事仍牽在她的心頭上。於是，她拿起手提電話來，看看藤田有沒有訊息傳給她。

「柚希小姐：查到了！川本太太現時在神戶的羽之心醫院，502室。我已經去探望過她。雖然情況穩定下來，不過醫院方面要求她留院觀察幾日。放心！藤田」

果然是後援會的會長！做事十分有效率！

「藤田小姐：謝謝你的情報。我會抽時間去探望她！柚希」

按下「傳訊」的按鈕，柚希將訊息傳給藤田。

就在這一個本是獨處的時間，柚希身旁出現了一個身裁高佻，面貌以女性來說是優雅脫俗，以男役來說是俊俏不凡的人。

「柚希前輩，你不是飾演羅密歐而入神？」聲線是懶洋洋的──合符當事人的風格。

「りか?」

凰稀由雪組轉到星組差不多有一年了。最初──也許是除了同期之外就沒有熟悉的人──多是一個人靜靜地坐在稽古室的一角放空（後來才知道這人是「職業放空者」！）。不過組員是熱情的人，過了不久，凰稀也熟悉了星組的環境。

而作為自己身旁的次席男役，她是一個可靠的舞台人。

「羅密歐本身是一個十來歲的少年人，自然是多愁善感。」柚希徐徐回應。

突然之間，她若有所思：「我們也算是以自己的勞力，正正直直地賺取自己應得的。為何有些人要去騙人，害人受飽受心靈折磨？」

凰稀見柚希像是自言自語，登時嗤之以鼻：「幹甚麼說這麼深奧的事？！」

她望一望手錶：「休息時間要結束了！別想這麼多了，一會兒好好將我『刺死』罷！」

掛上一個令人悅心的笑容，凰稀信步進入稽古室。

柚希深呼吸一下：這也是這「俊美」下級生的優點之一。

位於東京寶塚劇場附近的帝國酒店的宴會廳A，月組次席小生龍真咲在舉行茶會。

作為一個希望以自己的力量令擁護者感到幸福的舞台人，茶會可以說是與愛護自己的支持者作「近距離」接觸的機會。現在的努力，已經不僅僅是為了自己，也是為愛護自己的他們。

即使是茶會，龍會盡力配合後授會的幹事，務求令這一次的茶會成為自己及支持者的美好回憶之一。

而在茶會結束之前，幹部們安排了握手環節。

龍掛上一個燦爛的笑容，逐一與與會者握手。

當中有大部分都是見過面的支持者，只有少數是第一次見面的。

然而，其中一位典型日本女子模樣，大約二三十歲的第一次與會者不單令龍留下深刻印象，更將一種「莫名其妙」的感覺種在她的心裡。

「謝謝你到來！」

「這是我第一次來這一種茶會。」對方回道：「是竹井太太帶我來的。」

竹井太太在後援會中尚算資深的成員，是那一種「默默支持」的擁護者。

在龍的印象之中，竹井太太鮮有帶同朋友出席聚會的。而龍也曾經聽過有人如此評論她：「竹井即使不是一百分，也是一個九十九點九分的擁護者。她不會要求別人去支持龍小姐，但也不會因為龍小姐而與別人惡言相向。」所以，龍認為竹井太太帶同這位女士到來是有一點不尋常。

龍微笑著，然後伸出手來，準備與這位女仕握手。

而對方也伸出手來。可是她以手指尖掂在龍的掌心與龍握手。這令一向完全以手掌與別人握手的龍感到極度不習慣。

不單如此，對方指尖上的冰凍迅速傳到龍的掌心，繼而直擊心坎；令她感到像被靜電輕擊的刺痛感覺。

「希望下次能夠見到你，龍掛上一個從容的笑容，客套回道：「未知如何稱呼你？」

「敝姓杜原。」對方回曰：「我一定會與竹井太太來看公演的！」

龍報以一笑，就鬆開杜原的手。

忙了一個下午，茶會總算圓滿結束。

向幹部們道別之後，龍逕自步行酒店，打算回住處食飯。

「龍前輩！」

龍回頭一望，赫然見到同組後輩明日海從另一邊的街角跑過來與她會合。

「みりお，幹麼你會在附近？也是開茶會？」

「不！我的茶會在明天才舉行。」明日海回道：「我剛才偷偷地看你的茶會。」

明日海由零三年入團就被分配到月組，跟龍在新人公演有多次合作機會。另外，她倆去年於Bow Hall公演《兩貴族》時以雙主演形式登場。而現在霧矢前輩作為月組首席小生的公演《紅花俠》中，兩人互相替換角色（Citizen ArmandChauvelin及Armand St.Just），大家也成了好搭擋。是以明日海的存在對於龍來說儼如一個妹妹的存在。

「劇團不是說過我們最好儘量避免出席彼此的茶會？」

「我不是說過『偷偷地』麼？」明日海端著一副「乖巧小男孩」的模樣回道：「但是，我剛才看到你與一個支持者握手的時候，有點不像平日的你。」

大概是指杜原了──龍心裡暗忖。

想不到みりお會察覺，也許跟她聊聊這個會是一個好主意。

「回到寶塚之後，找一回去兜兜風，好不好？」明日海說道：「飛龍哥哥！」

龍感到有一點難為情：「別在公眾地方如此稱呼我罷！」

的確，在劇團當中，知道龍另一個外號的人，就只有明日海一個。

這位出身於東大阪市的月組次席小生有一件不為人知的事：就是她一手精湛的駕駛技術──如果《狂野時速》（大陸為《速度與激情》）的監製看到，就一定會央她出演。

（當然，龍不是駕駛1986年的豐田確路華！）

這個緣由是龍在初中時代與感情最要好的淳一表哥渡過一個「電單車的暑假」，令她愛上在公路上風馳電掣的感覺。後來，由於考慮到龍的學業及舞蹈學習，淳一表哥沒有再與龍一起騎電單車了。

可是，龍對那風馳電掣的感覺念念不忘──這也是促使她自學電單車的原因。結果，她就在初中畢業之前就學懂駕駛電單車；欠的只是一張駕駛執照。

不過，當龍在可以得到駕駛執照之前，她成功考入寶塚音樂學校。為了在舞台上殺出一條血路的決心，她暫時與電單車分手。

龍再一次騎上電單車時，就是她從音校畢業，繼而加入劇團。每逢休日，她都會騎著電單車上公路上兜兜風。

有一回，在她在公路上風馳電掣之時，遇到幾個與她一樣的鐵騎士。他們與龍在公路上有如水中的魚兒互相追逐。

由於這不是以挑釁作為出發點的追逐，而是一場友善的較量；龍不單樂在其中，也樂意以此試試她的實力。

在一個公路出口的附近時，作領袖的電單車爬到龍的前面，亮起轉右的方向燈，向龍示意離開公路。

一行幾人隨著領袖到一間快餐店的停車場。將電單車泊好之後，大家將頭盔脫下來的時候，彼此無不驚喜──原來之前向龍示意離開公路的領袖就是淳一！

「淳一表哥！」

「まゆちゃん，想不到原來是你！」接著，他向其他同伴介紹龍：「這是我的表妹，現在是寶塚歌劇團的一員．．．」

「隸屬月組的龍真咲，請多多指教！」

聽罷龍的自我介紹之後，那幾個男生湊近過來，從頭到腳，然後從腳到頭「觀察」龍。

「想不到原來是女的．．．技術不錯！」

「第一次見寶塚的男役．．．」

「我也是！」

接著，他們的目光「不由自主」集中在龍的胸脯上，令龍感到難為情。

「喂！你們幾個！第一次見到人就這樣！」淳一立刻上前護著龍：「這幾個失禮的傢伙是我在分署白騎士隊中的同事。」

「你真是當了警察！棒極！」龍一向知道淳一自幼立志當警察。不過，她也知道舅父希望他可以當醫生，繼承醫院。

不過，他現在仍在當警察──成為了搜查二課的刑警，專門負責調查商業罪案。

當然，在公路上騎上一部賽車專門的電單車總會惹人注意。龍也曾經在晚上飊車時被暴走族纏上。雖然她盡力避免衝突，但如果對方仍是糾纏的話，她就唯有接受挑戰。

龍在公路上的決心絕不比在舞台上的決心弱。再者，遇強越強，憑著她對公路的認識及對坐駕的信任，每一次她都嬴得十分漂亮。由於人們只見到她頭盔上的蛟龍圖案，是以「阪神飛龍」這一個稱號也由此而起。

幸好的是，在團中只有明日海知道她有這一個稱號的。

「みりお，你吃了飯沒有？」龍霎時問道。

「還沒有．．．」明日海搖搖頭。

「我請你去吃烤肉！」

一聽到去吃烤肉，明日海興奮起來：「よし！烤肉！烤肉！」

跳上龍在東京臨時租下來的車子，兩人驅車到位於橫檳的烤肉餐廳。

望著明日海開懷地吃著烤肉，龍心裡洋溢著「幸福」的感覺。

「其實，『幸福』真是可以十分簡單的。」她心想著。

明日海見龍心不在焉,就將一塊烤肉夾進龍的碗裡。

「龍前輩，怎麼樣？」

龍如夢初醒，望著碗裡的烤肉，若有所思。

「みりお，將我當成你的擁護者，跟我握手！」

明日海被龍這一個突如其來的要求弄得有點手足無措。隨即，她想起之前在茶會上見到的事。於是，她伸出雙手來，作出準備握手的姿勢。

龍以平時與人握手的方法與明日海握手。

「感覺如何？」

「絕對是前輩的作風！」

「再來一次！」

明日海再一次作出準備握手的姿勢。

這一次，龍極力模仿杜原握手的方法與明日海握手。

「這一次又如何？」

明日海歪著頭，想了一會。接著，她喃喃地說：「這一種握手于人一種拒人于外，甚至令對方害怕的感覺。我覺得那一個人機心好強。」

龍用左手拇指揉著右手掌心：「的確，我有這一種感覺。再加上她的指尖異常冰冷，令我有一種像被靜電輕擊的感覺。」

「被靜電輕擊的感覺啊．．．」明日海喃喃道。

她漫不經心地向門口瞄一瞄，見到在龍的茶會之中見到的杜原──她與一個大約三四十歲，架著一副金屬框眼鏡，外表殷實的男人進入餐廳。

「真是巧合．．．」

明日海向龍示意，著她向門的方向看看。

會意之後，龍以一個隨意的姿態轉向門的方向，扮作在尋找侍應。她細心觀察著杜原和她的男性同伴在侍應的帶領之下到餐廳的另一個角落坐下起來。可是，他們並不是第一時間拿餐牌點食物，而是像一對不倫之戀的情侶：只是互望著對方，氣氛十分古怪。

這時候，龍心生一計。

她從口袋裡掏出iPhone來，悄悄地打開相機功能。然後，她挨前過去，將鏡頭定在杜原那兒。

雖然杜原背著她們，不過那男的面貌清晰可見。

「みりお，你看。」

明日海立刻會意過來，也揍前望著龍的電話。

「這一個看來挺好玩．．．」

兩人扮作在看電話上的新鮮事，實際上是乘機按下快門，將那男拍下來。

龍努力將手穩定下來，輕輕地按畫面一下，成功將相片拍下來。

她平靜地將電話收回，然則緩緩地拿起筷子，將一塊烤肉夾進口裡。而明日海輕瞄杜原他們一下，然後將焦點拉回到烤爐上。

「希望不會有甚麼不快的事發生罷。」明日海邊吃邊說。

龍喝一口茶：「但願如此。」

架著一副太陽眼鏡，柚希逕自進入羽之心醫院。

順著藤田給她的指示，好找到川本太太的房間。

她輕輕敲著門：「失禮了！」

「請進！」

柚希小心翼翼地將門拉開：「川本太太，今日你感覺如何？」

「柚希小姐！」川本對柚希前來探望感到意外。

她努力用手撐起身子，但是柚希在摘下眼鏡的同時將手舉起來，示意川本不必起來。

「是我要求藤田保守秘密的。」柚希親切回道：「我不能令我的擁護者失望的。」

「對了！《羅密歐與茱麗葉》即將要公演了。」川本喃喃回應：「要你百忙之中抽空來探望我，實在十分抱歉！」

「別如此客氣罷！這是我現在唯一可以為你做的事。」柚希客套回曰。

川本報以一笑。之後，她輕嘆一聲，望著前方，沒有說話。

從她的唏噓眼神之中，柚希看到眼前老婦的寂寞及懊悔。她不由得想起那一日入待時與川本的寒喧。及後，她拿著川本的信來細閱。雖然不斷在表示能夠看到柚希的青演感到十分幸福，但是柚希在字裡行間看到「訣別」的意味。縱使在這一段期間，柚希極力將自己所有精力集中在排練新劇；但川本的事仍是不能不令人掛心。

「除了藤田之外，有其他人來探望你嘛？」柚希嘗試找尋新話題，旋即覺得自己多事：「希望你不介意我如此唐突！」

「我不介意。」川本微笑回道：「遠在東京的兒子沒有回來，但是夫家在這兒的女兒曾經到來。可是說的盡是囉囉唆唆的說話．．．」

這時候，柚希腦裡閃起一個人的面貌：就是升任首席之後，突然出現在川本身旁的佐橋島小姐。

印象之中，佐橋島大約二三十歲，留著「清湯掛麵」的髮型，外貌相當普通，身高與一般娘役差不多。

柚希記得當她初次與這人打照面時，雖然外貌是普通，但是由她的眼神之中流露上非比尋常的目光。好像是一種忌恨，也有「別有用心」的意味。

川本帶人去茶會，並不是尋常事。甚至乎，佐橋島是川本唯一一個帶來茶會的朋友。

就在這時候，有人輕輕地敲門。

「請進！」川本喚道。

門外的人將門拉開，爽快凜然地步入病房。

來者是一個身裁高削，輪廓分明，厚唇，帶著一副銀色半金屬框眼鏡，但頭髮略為凌亂，大約二十來歲的年輕男醫生──而他與演員齊藤工有幾分相似。

柚希偷偷瞄瞄醫生的名牌：齊藤要。

「川本太太，你好！」他掛上一個親切的笑容：「我是新來的齊滕醫生。」

「你好。」川本太太微微欠身。

柚希也向齊藤醫生微微點頭。

齊藤順手將放在病床旁的病歷拿來，他翻了幾翻。

「看來你的精神不錯。」齊藤說：「她是你的親戚？」

不待川本開口，柚希就回答：「沒錯！我是川本姨姨的姨甥千惠子。」

對於柚希的回應，川本愣了一愣，隨後回神過來：「啊！」

「真是一個美人！」齊藤輕佻一笑：「川本太太，你好好休息罷！」

說罷，這個「也許是齊藤工的兄弟」的醫生步出病房。

「真是奇怪，醫生很少在這一個時候來看病歷表。」川本說道。

「所以我才冒認是你的姨甥。」

「原來是此！」

柚希轉換話題：「警方的跟進又如何？」

「他們說那將錢卷走的兩人．．．」

柚希不禁插口：「兩人？」

「沒錯。之前，不是有一個叫佐橋島美子的女人跟我來觀劇及茶會。後來好將一個財務管理專家介紹給我認識，說與其只將錢存在銀行裡，倒不如拿一部分出來投資。最初都略有回報，後來那位專家說需要多一點資金。於是我陸續為他注資──數目也不少的。可是到了最後，那兩人突然人間蒸發。警方說那兩個名字都是假名字，系統上一點記錄都沒有。」

「那麼──請你不介意我多事──你是如何認識佐橋島的？」

「是在先夫以前任職公司的週年酒會中認識的。」

柚希暗暗在腦中分析，覺得發生在川本身上的事也許不是第一次，而川本也不可能是最後一個──除非那兩人不在人世或遠走他方。

「柚希小姐，時候也不早。不如你早一點回家休息吧！」川本道：「這一次的公演，我應該不能前來了。」

「雖然我感到遺憾；但是，川本太太，現在最重要是你要養好身體。」柚希掛上一個微笑。接著，她站起來，向川本告別。

離開病房之後，柚希步入升降機時，有一個人趕過來。

「請等一等！」

柚希立刻伸手按著「開門」的按鈕，讓那人進入。

那人就是之前在病房遇到的醫生。

「啊！」齊藤略帶驚訝：「想不到會再遇到你，千惠子小姐！」

柚希瞄一瞄這說話有點輕佻的醫生。她沒有答腔，只以一個微笑作為回應。

可是，齊藤醫生沒有停口的意思：「有些人，只是純粹為了自己而傷害別人。他們不需要任何理由，任何道理；只從自己的利益為出發。俗語有話：『虎毒不吃兒』。就是說猛獸即可如何兇狠都好，它都不會傷害同類。可是，身為『萬物之靈』的人類，不單會傷害同類，傷害的方法更層出不窮。」

聽到齊藤這番說話，柚希倒像受到一點啟發。同時，她打量這年輕醫生，隱約覺得這人有一點面善。

齊藤托一托眼鏡：「如果我沒有記錯，你的姨姨因為被騙錢而一時想不才自殺。」

「啊呀！」柚希唯唯諾諾，沒有打算多搭一句。

升降機的門打開，齊藤莞爾向柚希點點頭：「再見！」

「再見！」

兩人分道揚鑣：柚希往醫院的大門去，而齊藤醫生往食堂的方向走。

在踏出醫院的一刻，柚希靈機一觸。於是她迅速轉身，向食堂的方向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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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齊藤醫生，不介意我加入嘛？」

捧著一個食物盤，柚希站在齊藤醫生的餐桌前，等待他的回覆。

齊藤卻好像沒有預料柚希折返到來與他吃飯。他靦腆地將手攤向對面的入坐位：「請坐！」

「謝謝！」說罷，柚希將食物盤端放在餐桌，然後坐了下來。

「吃飯！」柚希含蓄地開始午飯。

另一邊廂，齊藤醫生繼續呼嚕地吃拉麵。

「醫生，」柚希緩緩說：「你剛才在升降機中的說話，令我受益不少。」

「我只是無聊說幾句。」齊藤溫婉回道：「最初看到你的姨姨被送到醫院的時候，我確實有一點驚訝──尤其是在我看過關於她的新聞之後。我想，你作為她的親屬，一定在想『為何會發生在我親愛的人身上』。」

「不過，看來我那兩個表兄姊沒有這一個想法。」

齊藤抿嘴一笑：「你可能是少數沒有被生活埋沒到將自己的親人忘記的人。」

「也許罷。」柚希將一口餸夾入口，細細咀嚼。

「福爾摩斯的原型貝爾醫生可以在病人未開口就知道病人為了何事而來。」

「這就是你說那一番說話的原因？」柚希問道。

「嗯！」齊藤繼續吃拉麵。

「這樣的話，我覺得未免太突兀了。」柚希回道。

「突兀與否，不是最重要。」

這時，齊藤嘴角泛上一個狡猾的笑容。他揍到柚希的耳旁輕語：「最重要的是，我知道你不是川本太太的甥女。」

柚希聽後怒目相向──可是齊藤已經將湯碗捧起來喝湯，完全看不到對方怒目。

「謝謝款待！」齊藤醫師合十感謝。接著，他掛上一個優雅的微笑道：「這一個世界是不公平的，但是我們自己可能有一種想法或能力去改變呢。」

說罷，齊藤吹一口口哨，捧著食物盤離開。

柚希拿起茶杯，輕啜一口茶。

她的嘴角泛出笑意：「真是十分有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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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阪。

雖然梅田劇場公演在即，但是為了追查佐橋島的事，柚希決定先行前往大阪。

聽川本太太說，她是在大阪與佐橋島認識，而她也是在此處與那位財務管理專家見面；所以柚希認為這兩個人是以大阪作為基地。於是她決定去一些川本提過的地方溜一會，看看可不可以找到一點線索。

即使「佐橋島」本身是一個假名，柚希認為一個人多半會無意之中留下一回蛛絲馬跡，也不相信可以消失得無影無蹤。

當她以這一種「表面上是散步，實際上是觀察」的態度遊逛的時候，無意之中在街上看到兩個熟悉的身影：是同組的後輩紅及白華。

紅在星組是後起之秀。雖然未有Bow Hall主演，但是之前在《紅花俠》新人公演中擔任主演備受好評。相信明年會有自己的主演。

另外，這人是一個喜歡照顧別人的人（某定義上的「紳士」）。在她身旁的娘役白華就是得到她及涼紫央前輩的照顧之下，在短時間之內就適應了星組的環境了。

除了在研究科一年時像派遣員工被派到各組參與演出之外，柚希就只是待在星組──由新人直到現在成為首席小生。在「組替是必然的事」的年代中，她的「純組升級經歷」算是罕見。有時她也在想，其實「組替」是甚麼一回事。

「柚希前輩！」紅見到柚希，率先上前打招呼。

「べに，れみ，你們也先來到大阪？」

紅回道：「れみ想到大阪逛逛，看看有沒有合適的衣裳。所以我們就利用公演前的時間跑來看看。」

「可是，中途經過日本橋，紅前輩就雙眼發光，將我拉進其中一間店舖──就像一個小孩子走進糖果店！」白華嬌嗲道。

柚希可以想像這一個情況。白華雖然與多數娘役一樣比較含蓄，不過對其他人也會照顧──她就曾經聽聞紅偶爾在白華家吃飯。

紅像受了委屈的孩子，辯道：「如果不是我那『精良裝備』的電腦，你怎會看到溫尼泊皇家芭蕾舞團的人如何練習及表演？」

聽到這兒，柚希心感好奇：「溫尼泊皇家芭蕾舞團？你為何會可以看到這些東西？」

被柚希如此一問，紅才意會自己無意之中將自己的秘密吐出來，登時不知道如何回應。

「你，懂得如何駭入電腦的？」柚有湊到紅的身旁輕聲問道。

紅嘆了一口氣，像一個被母親揭穿謊言的小孩子那般垂頭喪氣點頭：「無錯。」

柚希悠閒地環視四週：這也許是上天給她的捷徑。

「今晚有空嘛？可以幫我一個忙嘛？」

紅呆若木雞，過了好一會才回道：「沒問題！」

「你有掃瞄器嘛？」

「這樣的說就要去我老家了！」

柚希「嗯」了一聲，點著頭：「今晚我來你的老家罷！」

大概晚上九時許，柚希到達紅在大阪的老家。

進入紅的房間之後，柚希將有佐橋島在內的茶會合照交給紅。

紅將相片掃入電腦，問：「你想找誰？」

柚希在螢幕上指著佐橋島：「這一個，名字是佐橋島美子，年齡大約二十至三十歲。」

紅先將柚希所說的資料用紙筆記下來。

柚希接著道：「先去大阪府的戶籍登記看看。」

紅立刻輕敲著鍵盤，不一會好就進入大阪府戶籍登記資料庫。之後，她將「佐橋島美子」輸入。雖然出現好幾個「佐橋島美子」，但是她們都不是相中的人。

接著，紅駭入日本全國城市鄉鎮的戶籍登記，同樣都是無功而回。

紅漸露疲態，於是禁不住好奇心問道：「你找這一個人的資料，目的何在？」

柚希知道她不能輕輕帶過。

「她是其中一個害我的擁護者做傻事的罪魁禍首。」

紅恍然大悟：「就是之前因為被騙了身家而自殺不遂的太太？」

柚希點頭：「嗯！這一個『佐橋島美子』曾經跟川本太太到我的茶會的。」

「如果問題是在金錢的話，我認為看看錢往哪兒走可能會抓到一點線索。」

「言之有理！」柚希回道：「再者，我覺得川本太太不是第一個受害者；也不是最後一個。可是，現在警方愛理不理．．．」

「那麼你打算如何做？」紅插嘴道。

柚希略想一會，莞爾道：「將贓款偷出來，還給原來的主人。」

「有趣！」紅回道：「知道哪一間銀行？」

「我曾經看過她用來支付會費的支票，是三井住友的。」

「小菜一碟！」

紅輕敲著鍵盤，進入三井住友的內部資料庫。她將川本太太的名字輸入之後，不一會找到她那剩下不多金錢的戶口。

「咱們現在向後追查。她是何時被遊說投資的？」

「根據川本太太說，是去年三月開始。」

「明白！」

紅拿著滑鼠，輕按幾下。去年三月的戶口紀錄在螢幕展現出來。

柚希揍近去看，看見川本最初以支票向一位叫「鄉俊介」的人支付五百萬日元。接著一個月之後有三十萬日元存入戶口。

「這一個應該是所謂的『利息』罷！」紅喃喃道：「這究竟是哪門子投資？」

「繼續往後看。」

紅按著柚希的指示，將頁面往上推，發現往後支付的金額越來越大。至於存入的利息：雖然偶爾數目可觀，但是存入的頻率越來越低。

「好奇問一句：川本太太沒有發現問題？」

「就是覺得有問題，所以川本太太打算去將本金取回，才發現他們不知所蹤。」柚希說道：「去找找這一個『鄉俊介』是何許人。」

「明白！」

紅回到大阪府戶籍登記資料庫，將「鄉俊介」輸入。不一會，有一個記錄出現在螢幕上：這人現時在大阪一個中產住宅區，是一個四人家庭的一家之主。

兩人在細閱資料，無不露出疑惑之色。

「前輩，打印出來嘛？」紅問道。

「好。」柚希回道：「不去查查看，我是不會心息的。」

「幸好我們還有一兩日時間，也可以去『不務正業』。」紅微笑著道：「我可以參一腳嘛？」

柚希猶豫著──因為原本她計劃自己一個人幹的。

「我現在為你駭入電腦──已經是介入事件中了！」紅凜然道：「好歹川本太太是支持咱們星組的擁護者！我也有責任去守護的。」

柚希抿嘴一笑：「明白！」

---

翌日，兩人找來兩部單車，依著資料去到鄉俊介住處的附近。她們四處打量：鄉俊介住處是一幢兩層的小洋房，而周遭環境寧靜，也找不到任何可疑的地方。

鄉的妻子在下午時分提著幾包餸菜回家，而兩個分別就業初中及小學的子女也在黃昏接近天黑的時分回家。

柚希看看手錶：已經是晚上八時。

「今時今日，加班好像是比較少有的事了．．．」柚希喃喃道。

「甚麼？」

「我想看看丈夫何時回家而已。」

「他會是我們要找的人？」紅問道。

「還不知道。」柚希回道：「上班族的丈夫夜歸的原因不少：超時工作﹑與同事飲酒﹑偷情．．．」

「可是，這裡沒有你們要找的人。」在她們的身後，有一把清亮而又溫柔的聲音響起來。

紅立刻轉身看說話的人──原來一身都是黑衣的凰稀。

柚希莞爾一笑。她沒有別過頭，只是悠然說：「原來齊藤醫生也喜歡玩偵探遊戲的！看來我們有同伴了！」

紅聽罷柚希這莫名其妙的說話成了丈二金剛，摸不著頭腦──明明就是自己同組的組員，為何柚希會用這一個莫名其妙的名字稱呼凰稀？

而在另一端的凰稀一怔：「原來你早己識破？」

柚希轉身，點著頭道：「雖然你的喬裝十分像齊藤工──甚至轉吃拉麵來掩人耳目，可是你當日的說話語氣及小動作將你自己出賣了。」

「為何．．．」

柚希知道凰稀的問題，立刻插口回道：「為何我不即場拆穿？因為我覺得這樣做沒趣。」

凰稀抿著嘴。她對自己的喬裝是充滿信心──而她從來沒有被人識破。面對雖然是組內首席卻是普通人的柚希，她對被對方識破感到意外，多少也感到被羞辱。

「別放在心上！」柚希瞬間察覺到凰稀的半絲恥辱：「其實，我應該要向你道謝。你以齊藤醫生對我說的一番話，是驅使我在這兒的一個推動力。」

凰稀優雅一笑，踱步上前：「這一個真是不敢當。」

「那麼，為何你說這兒沒有我們要找的人？」柚希趨前。

就在這時，有一輪單車悠然地駛到住宅前。騎單車的是一個年約四十多歲的男子。一副孰厚的外表，穿的並非上班族的西裝，而是拉麵店的工作服。

柚希暗覺奇怪：為何是這樣？

男人從單車上輕跳下來。

「我回來了！」

妻子以麻利的腳步走出來迎接：「歡迎回來！」

當夫婦兩人進入屋裡，柚希一行人才從街中的暗角行出來。

「那就是真正的『鄉俊介』了？」紅問道。

「無錯！」凰稀平靜回道：「這一個『鄉俊介』非但沒有騙走川本太太一個銅板。一年前更差一點因為『虧空公款』的罪名而被審判。」

「甚麼？」柚希驚訝輕呼。

「幸好，我在法庭上叫他即場簽名，然後讓筆跡鑑證專家做對比；從而証明那些有問題的財務文件不是他親手簽的。」

「前輩．．．」紅欲言又止。

「只要找到律師的襟章及可以出示証明，你就可以上法庭充當。其餘的，就看你的運氣了！」凰稀微笑道。

「想不到我的二番手的膽子不小！」柚希啐道：「那麼，他除了被盜用姓名之外，還與我們現在追查的事有甚麼關連？」

「其實我還有許多事情仍未查到的，不過我肯定他也是受害者。」凰稀回道：「不如咱們到酒店，我將我查到的完完全全告訴你們，而你們也將你們查到的毫無保留地告訴我；然後大家一起組織一下罷！」

「好的！反正房間的分配也該安排好了。」柚希按不住好奇心：「這位鄉先生後來怎麼樣？」

「雖然被當庭釋放，可是他沒可能再在公司裡立足，辭了職。現在卻在拉麵店煮拉麵。」

「那家的妻子，是我以前在學校的前輩。」凰稀輕呷一口啤酒道

柚希一行人回到酒店之後，柚希拿了一打啤酒，與凰稀及紅進入自己的房間，交換彼此的情報。

「一年前，當我仍在雪組的時候，她特意來寶塚觀劇，和我聚舊。可是在聚會時，我發現有不對勁的地方，於是追問她。她才告訴我：先生出事，她感到六神無主．．．可能會與家人自我了斷。」

聽著凰稀敘述那家的事情，紅動之以容。

凰稀續道：「我盡力說服她不要做傻事，並且對她說我認識一些可以幫助他們的人，然後著她將來龍去脈告訴我．．．」

紅問道：「我好奇，想知道你從哪兒找人幫手？另外，你的易容術又是怎麼樣的一回事？」

凰稀掛上一個意味深長的微笑：「我在下級生時，在東京遇到一些事，認識了一些不得了的人物，才學懂這個技術。」

柚希加入：「我比較好奇為何你後來要冒充律師到法院為鄉先生辯護？」

「因為早前代表鄉的律師可能與我一樣──也是假扮的。」

柚希抿嘴：「你心裡有沒有懷疑的人？」

「太太曾經告訴我，有一個律師主動聯絡他們，說願意代表鄉先生。可是，她卻．．．」

柚希插口：「『她』？是一個女人假扮律師？」

凰稀點點頭：「可是，她卻是因為證據對鄉先生不利而游說他認罪的。不過他認為自己從來都沒有做過，所以堅持不認罪。那律師雖然口說會依他的意思去做，但是就在第一日上法庭不見人影。幸好那一日我以防萬一，帶備變裝用品，才可以充當律師混進去。」

「沒有被拆穿，你真是好運。」柚希說：「那麼，那一個『女律師』的模樣是如何？」

凰稀仰頭將啤酒喝光，接著伸手拿另一罐，邊拉環邊道：「沒有相片，不知道。可是，後來我以一個由『凰稀かなめ』介紹的私家偵探的身份與他們洽談，知道令無辜的鄉先生落得如此地步是一個男人。」

「這一個男人的身份是甚麼呢？」柚希問道。

---

「這一個男人，與我們追查中的好些案件可能有關。可是，我們仍未掌握到他的真正身份。」

「連警察都未知道他的真正身份．．．」龍一邊喃喃回道，一邊將自己的iPhone接過來。

月組在東京的公演順利結束。龍就利用這一段休息時間去調查杜原及與她同行的男人。

而她第一時間，就是約淳一表哥出來飊車。

由於是夜深的關係，所以在公路上的車輛不多。兩人在公路上肆意奔馳，又互相追逐，比試彼此的實力。

在離開公路之後，兩人就駛到一間Lawson便利店歇息。龍就借此機會將電話將拿出來，向淳一詢問。

不過，她真是沒有想過警察都未知道這人的真正身份。

於是，龍輕呷一口烏龍茶，道：「如果查到的話，方便向我透露嘛？」

「まゆちゃん，你要明白，作為一個刑警，我是不能夠向公眾──包括親屬──透露太多細節。」淳一回道。

「我明白的。」龍平靜說：「我只是覺得那女有可疑。」

「你多想了罷？」

「除了因為她陪伴一個鮮有帶朋友出席茶會的會員之外，她的握手方法是令我有這一個想法的主要原因。」龍說道：「另外，早前不是有一位太太自殺不遂。我聽說她是柚希前輩後援會的會員。」

「誰？」淳一明顯不清楚寶塚之內的各個人物。

「柚希禮音，現在星組的首席小生。」龍回答道：「我聽一些與那會幹部交流的後援會的幹部說過，之前有一個二三十來歲的月人在那位太太身旁出現過。」

「原來是擔心擁護者受騙。」淳一摸一摸下巴：「我跟進你給我的情報，看看有沒有任何關連。」

「謝謝你！表哥。」

「下一次的公演是何時？」

「九月。」龍將烏龍茶喝光：「嘉由美姐姐喜歡嘛？」

淳一點點頭：「我們看了兩場：一場是你飾演那兇兇的革命黨頭目，另一場是女主角的弟弟。分別很大！真佩服你和那位跟你交換角色的演員！」

「明日海是一個值得信賴的後輩！」

「嘉由美說她很可愛。」淳一笑道：「當我指著你，向她說︰」這就是我的表妹。』她滿是驚訝，說：『很帥啊！』」

聽到這兒，龍含羞一笑，感到有點難為情。

「作為一個舞台人，你是一百分的。」淳一語重心長說：「利用這段時間好好休息罷！然後做一場好戲給大家看！」

龍抿著嘴，知道淳一無非是想她安心將事情交給他。可是，她又想到警方是需要搜查到的證據下判斷。如果證據不足或犯案者已經將證據處理掉又如何？難道要讓竹井太太遇到不幸的事？龍不想再想下去。

「你在寶塚都有十年了，也該明白『組織』是一回甚麼事。」淳一接道：「警察也是一樣。有不少時候，我也身不由己的──當然，我也在努力去做一個『一百分的刑警』。」

「表哥，其實你也已經是一個一百分的刑警！」龍報以一笑，然後戴上頭盔。

「回去罷！我不想嘉由美姐姐投訴我！」

淳一哈哈大笑：「你招我妒忌才是！嘉由美說要加入你的後援會啊！」

「難怪你之前將我拋離！」龍大聲回應：「不過經常『烤年糕』對身心無益的！」

「你這小鬼！一會兒就好好請你吃煙塵！」

「這一句我完完全全回敬你！看看誰吃誰的煙塵！」

兩人開動引擎，揚長而去。

---

「我利用我的網絡追查多時，也未能知道他的真正身份。」凰稀說道：「不過我曾聽說這人大有可能是從南美洲到來的日僑，之前因為卷了政府一大筆錢，才逃來日本；也有人認為他是從中國或新加坡來的老千。」

「那麼，那女的又如何？」紅問道。

「也未查到真正身份，不過肯定的事是她是日本籍。」

柚希站起來：「這樣的話，那女人該是咱們了解事情的關鍵。」

「無錯！」紅也興致勃勃：「既然我們知道模樣，我總不相信以『深紅』之名是找不到！」

「『深紅』？！」柚希和凰稀不約而同問道。

「那是我的網名──取自IBM的超級電腦Deep Blue。」

「我以為是『追擊赤色十月』！」凰稀拿紅來開玩笑。接著，她從懷中掏出一本記事本，將其中一頁撕下來交給紅。

「べに，你可以駭進這幾個伺服器？也許有一點線索的。」

「沒問題！」紅將紙條接過：「也許我要去找可靠的面貌分析軟件了．．．」

「我應該有朋友有這種東西。」凰稀回道：「我聯絡他，著他儘快給你一個拷貝。」

「Thank you!」

柚希插口：「咱們公演在即，也不可以輕率的！」

「當然！」凰稀莞爾一笑。

柚希舉起啤酒罐：「與伙伴一起作戰，總比單打獨鬥好。」

凰稀笑而不語，拿起啤酒罐與柚希輕擊。

「雖然在舞台來說，獨腳戲往往是考驗演員功力的場所。」

紅也興高采烈地起來兩位前輩擊杯。

「好！就要讓那兩個可惡的騙子知道，騙咱們的擁護者是沒有好下場！」

柚希及凰稀對紅的雀躍無不感驚訝──兩人不而同在想：Beni喝高了！

但是，兩人也打從心裡認同紅的「豪情壯語」──

──不能夠讓我們重視的人痛苦的，也要那些壞人不可小看寶塚生徒的！

大阪梅田的Master Jackson咖啡店。

這是一間富有美國二十年代特色的咖啡店。牆上都掛上那一個年代的代表人物及景物相片；加上店主鍾意於爵士樂，就連空氣也充滿著那個年代的氣息。

明日海一邊喝黑咖啡，一邊翻閱之前在書店購買的書刊。

她早已到梅田藝術劇場欣賞星組公演《羅蜜歐與茱麗葉》。當上首席花旦，也是明日海的同期夢咲ねね固然艷驚四座。不過明日海所注目的是之前從花組組替到星組的白華れみ──這是她第二次的組替。

對於明日海這一個還沒有經歷組替的生徒來說，她未必完全明白當中的感受。可是，作為留在組中的人，明日海知道的是她自己有一點不習慣。

雖然之前同期親友再三向她保證會好好照顧Remi，但是明日海難免為這位儼如姊姊的同期娘役而擔心。

所以她特意在公演休日約Remi在這咖啡店小聚，想看看她在星組是否真的愉快。

終於，白華出現於入口。

「れみ!」明日海立刻向她揮手。

「みりお!」白華也信步上前：「不好意思，要你久候。」

「不！不！才一會兒而已！」明日海的「害羞小男生模式」可說是全開。

白華點了一杯意大利泡沫咖啡及一件蛋糕。兩人就天南地北地聊著彼此的生活。

「幸好之前在演出伊莉莎白時跟遼河前輩與青樹前輩交換角色，否則我也將角色混淆。」明日海笑道：「所以才想到貼羊髭子這一個方法 ，真是幫我一個大忙！」

「那髭子的確令你的氣場改變。」白華回道：「以前我們做《魔術師的憂鬱》的時候，將你和霧矢前輩比較，覺得你是她的少年版本。就是沒有想過你會做這一種強烈的惡役。」

明日海聽後愉快笑著──的確，她以前聽過如此的評價。與其他現任首席小生底組中中堅份子一樣，明日海也是看著前輩們的背影而成長。而她也明白「青出於藍，而勝於藍」的道理。除了繼承著傳統之外，明日海知道也要成為屬於「自己」的男役。

「我也看了《羅蜜歐與茱麗葉》。」明日海接道：「一個十分吸引的劇目！有望日後有演出的機會。」

「應該有機會的。」白華嫣然一笑。

這一個笑容，令明日海滿有感慨。

「真懷念一起在月組的時候，三時五刻跑到妳家食飯的日子。」

「其實你仍可以這樣做的。」白華羞答答回曰。

明日海抿著嘴，不知道說些甚麼。

「放心！我在星組很好。除了ねね和あずちゃん之外，前輩們也照顧我。」

白華這句說話某程度上令明日海放下心頭大石，與此同時也在好心裡添了一份失落感覺。

「不過，我也不介意你三時五刻來我家的──只要不妨礙工作及個人生活就行。」

聽到這兒，明日海略為寬心。

這時候，明日海無意之中瞄向咖啡店的入口，看到當日在烤肉店見到的男女進入咖啡店──同行的還有一個接近五十歲的婦人

婦人的衣著看來是來自梅田或東京銀座，不過，她的作風比較樸實──其實三人的作風都是樸實──只是當明日海看到那一對「有問題」的男女時，她不自覺地向「好」以外的方向去想。

她登時眉頭緊鎖，將目光鎖定在那些人身上。

在侍應帶領之下，三人坐在櫥窗的桌子──與明日海及白華所坐的相距不遠。

白華對明日海突然之間的嚴肅大感不惑。

於是她問道：「見到熟人？」

好一會過後，明日海從「監視者」角色拉出來──她靦腆一笑：「啊？不是！不是！那是看來是熟人，不過再看清楚──不是。」

白華晃著頭。明日海心裡道：「要將這一個告訴龍前輩！」

於是，她站起來，指一指洗手間：「去一去洗手間。」

明日海起來，將手放進口袋裡。在進入洗手間之前，她拿出手提電話來，偷偷將那三人拍下來。接著她進入洗手間，拿起電話按：「我在Master Jackson見到那兩個人以及一個應該是你的後援會會員的女士。咱們談談罷！」

連同相片，明日海將訊息傳給龍。

離開洗手間，明日海見到紅已經坐在白華的身旁。

兩人談笑風生，相當親近。

雖然明日海明知道她倆現在是同組，只是見到白華與其他人親近的時候，明日海的心裡總是會湧起一點醋意──這是她其中一個「壞習慣」。

她努力將笑容堆在臉上，以輕鬆的步伐回到餐桌。

「紅前輩，你好！」明日海將手伸出來。

紅也站起來，與明日海握手：「みりお，這一回應該是咱們在音校或劇團以外碰面了！」

「沒錯。」明日海作一個應酬的微笑。

「對了！看過你們月組的《紅花俠》，GoodJob!」

「謝謝讚賞！」明日海繼續客套下去。

就在兩人坐下的時候，紅發現明日海之前發現的人。

「那女人不就是柚希前輩之前拜訪我去調查的佐橋島？」她心裡暗忖。

紅見身旁不單有後輩，更有別組的後輩在場；所以她迅速將自己的驚訝收起來。

她往後打量，又看看白華。

「れみ，可以跟你調換坐位嘛？」

白華對紅如此突然的要求感到驚奇。眼前這位相當照顧她的前輩雖然于人囂張的感覺，不過有著男役的紳士作風及溫柔──她倒不介意答應紅的要求。

「好的！」說罷，她就起來，移到旁邊的位子；然後讓紅坐在明日海的對面。

在紅坐下來之後，明日海抿著嘴來表達自己的不快──幸好沒人發覺。

另一邊廂，紅暗地裡將自己的智能手機掏出來，隨即啟動相機功能。接著，她佯裝仲懶腰，將手機拿起來，迅雷之將「佐橋島」一行人的情況拍攝下來,然後傳給柚希及凰稀。

這時候，明日海的電話響起新短訊的鈴聲。

她拿起電話來看看，是龍的回覆：「我就在附近。一會兒他們出來時我來跟蹤他們罷。有發現再聯絡！」

「明白了！」明日海回覆。

紅環顧四週：「環境不錯！みりお，你真是懂得選地方。」

「我喜歡這兒的咖啡，比較傳統一點。」明日海回道：「以前參與大空前輩的《The Last Party》演出時，我們常常一起在這兒喝咖啡，讀弗茲傑朗的作品。」

明日海接著問道：「紅前輩，甚麼風把你吹來這兒？」

「我只是路過，見到れみ在店內，就走進來看看。」說罷，紅拿起愛爾蘭咖啡細心品嚐。

紅的手機也響起短訊鈴聲──那是凰稀給她和柚希的訊息：「べに：我現在進來！」

紅好奇往後看，見到的是一個年約七十多歲，身穿藍灰色西裝的老人進來。他手持拐杖，斑白的頭上戴了一頂同是藍灰色的帽子，滿有戰後風格。老人瘦削的身裁又有一點駝背，加上臉上那笑咪咪的笑容；某程度上于人一種「樂觀老人」的感覺。

紅見狀，心裡十分驚訝：「這就是凰稀前輩？」

老人緩緩行到紅一行人的附近時，拐杖一時之間沒有抓緊地面而向前跌下來。

紅立刻上前抓住老人：「伯伯，小心！」

老人一邊重重地按著檯面，一邊笑著向紅道謝：「謝謝你！」

老人用拐杖在地方敲了幾下。

「電報碼？」明日海心裡叫著。

在別人的耳中，這些敲擊可能沒有特別的意義。不過在小時候對祖父的古老電報機產生興趣，及後又在祖父的協助之下自行研究電報碼及無線電的明日海的耳裡卻有特別的意思。

這幾聲在說：「在哪兒？」

明日海依在椅背，觀察著紅及老人。只見紅的左手手指像彈鋼琴那般按在老人的左肩上。

老人輕輕別過頭，向後望一望，然後在地上敲著「我明白了」的訊號。

她遠眺兩人的背後──就是之前觸動她的神經的那一行人。

「難道紅前輩是認識這伯伯的？他們也在留意那幫人？」明日海心裡暗忖。

這時候，紅對老人的協助已經完成：老人自行緩緩地行去櫃台，而紅也回到座位上。

明日海漫不經意地在檯面上敲著：「前輩，你認識那老人家，沒猜錯嘛？」

紅聽到這些敲擊時，神情有幾秒鐘的驚訝。不過，她冷靜下來在檯上回應：「沒想過你懂電報碼的。」

明日海臉上掛上一個無邪的笑容，敲擊著回敬：「我也沒有想過你懂。」

「不好意思，打擾一下！」一個年輕女侍應將一個招牌蛋糕放在檯上：「這是那位老先生以答謝這位小姐而請你們吃的。」

三人霎時之間都感到不好意思，都別過頭，看到坐在「觸動神經的一行人」旁邊的老伯舉起杯向她們致謝。於是她們也微微點頭道謝。

紅拿起刀來，想切蛋糕：「れみ，先分給你！」

「謝謝紅前輩！」

明日海也拿起刀：「紅前輩，這兒最年輕的是我。由我來分罷！」

「我是上級生，這些功夫應該由我來說．．．」

兩人繼而在「應該是誰切蛋糕」的問題上糾纏著，令同座的白華感到尷尬。

「べに在幹甚麼？這種事也可以起爭執的！」老人心裡咕嚕著，然後悠閒地喝一口咖啡。

他拿起報紙，以悠閒的姿態讀報。

只是，他的耳朵在留意著鄰桌的對話。

「由於我們也投資在一些美國亞拉斯加的採油及南非的礦務，所以回報比較高。不過，我可以保證：風險是十分小的！」

「可是，我從來沒有聽過這上公司的名字．．．」

「一年有不少公司成立。再者，也不一定是大公司就是可靠的。你看看雷曼兄弟！不也是破產了．．．有時候，小公司也有潛能，成為日後的大企業．．．」

老人聽著男人落力去遊說中年婦人，心裡萌生出鄙視：「真是無所不用其極！」

將電單車泊在鄰近的停車場，龍將頭盔脫下來，然後架上一副太陽眼鏡，逕自行到與明日海及其他前輩喝咖啡的Master Jackson咖啡店附近。

龍從來都沒有想過這一個在自己心裡被定為「悠閒」，「用以消遣」的地方竟成為自己平生以來第一次跟蹤別人的地方。

她心裡的感覺是明明自己只是一個舞台演員，為啥會在幹私家偵探的活兒？只是，她總覺得不可以撒手不管──總不能到了竹井太太被人騙了才插手。如果略作調查，然後將自己及明日海所知道及記錄的文給淳一，也許可以避免一個不幸發生。

她以目光橫掃咖啡店外，不想放過竹井太太及之前在烤肉店見到的男女離開。

與此同時，龍也在心裡祈禱著：竹井太太不要答應對方任何要求。

她哼著一個中速拍子的節奏，以調整內心的混亂，同時也打算以這一個節奏去調節一會兒追蹤的步伐。

這一個時候，有一個微微駝背﹑頂著一頂與身上那套「古風異常」的西裝同是藍灰色的帽子﹑年約七十多歲的老伯蹣跚地從咖啡店出來。他拿著拐杖，四處張望。然後，他轉向他的右後方瞄一瞄。

龍看不清楚老人在注意的是甚麼──大概咖啡店中其中一張桌子罷。她感覺老人這一個不甚尋常，於是她將太陽眼鏡垂下一點，注視這老人。

老人緩緩地拐到距離咖啡店不遠的街角，末入於當中。而龍也將目光放回咖啡店的門口。另外，她嘗試望望老人所注視的一角。可是，由於玻璃的反光，龍未能看到老人所注視的事物。

「難得れみ聚舊，みりお一定會多待一會了。」龍心裡忖。想到這位下級生，她對任何人都可以無甚所謂──就是對れみ說異常執著，總有一點像「喜歡拉著姐姐的手到處走的小弟弟」。就以龍本人來說，自己第一次以主演身份踏上Bowhall的台板時；由於拍擋就是れみ，所以受到みりお的「密切注視」──有時也令龍受不了。

龍仍記得當明日海在れみ要轉去花組的消息宣佈之後的失落心情──雖然她是一個相當專業的舞台演員，只是她花了一段時間才能適應れみ不在的現實。

而幾個月之前，れみ又從花組轉去星組。對於「幸運」地未有經歷組替的龍來說，她常常聽到這事──就連她最尊重的瀨奈前輩﹑霧矢前輩都是由花組轉來月組──可是她未能猜透當中的心路歷程。

「也許是『湯』和『藥』之間的關係罷？」龍想道：「易地而生，像昔日瀨奈前輩及霧矢前輩，成為具有自己的風格的男役。」

龍進入自身的沉思之中。

只是，在她的沉思之中，有一個令她有古怪感覺的中年漢從老人末入的街角之中出現，令她的觸角動起來。

這一個人身裁高削，頭髮蓬鬆，穿上一套平平無奇的啡色平價西裝。由於架上一副銀色的淚形太陽眼鏡，所以龍看不清這人的面目。

這人四處張望，然後他將雙手插進褲袋，橫過咖啡店的外圍－－而在路過的時候，他注視老人剛才注視的角落。

龍見狀，就再一次將太陽眼鏡垂下來，以觀察這人的行徑。

那人鼠頭蟑腦，又有一點吊兒郎當－－所以龍認為他不是善男信女。另外，他的身上又有幾分陰沉，令龍感覺不尋常。

這時候，咖啡店的門被推開──有人離開店子。

「是竹本太太及杜原！」

在杜原身旁更有當日與明日海在烤肉店所見到的「殷實男人」。

龍對此不感意外，更有正中下懷的感覺。

「兩人一起行動，也許抓到一點線索。」龍心存這個希望。

她立刻站直身子，將太陽眼鏡拓回去。

龍看著竹井太太與杜原及男人道別之後，就逕自向龍的右手方步行。而杜原及她的同伴則向另一個方面步行。

龍輕踏一下，就橫過馬路，尾隨那兩人。

第一次跟蹤別人，龍未免有一點緊張：她不斷告訴自己要自由之外也不可以將對方「弄丟」。對這方面的知識，龍只從警探劇或是間諜電影中獲得；她也在想這些「知識」可否放之於現實之中。

「No pain No gain いつだって　いつまででも

No pain No gain　いつまでって リフレイン...」

按著歌的拍子，龍亦步亦趨，緊盯著兩人。

杜原先拉她的同伴進入阪急百貨店，先後到男裝及女裝部逛逛；接著他們又到鐘錶部門看看一些名貴的手錶。

龍望著櫥櫃裡的手錶，又偷偷望望杜原他們。在漫不經意之間，她看到那在咖啡店經過的鼠頭蟑腦中年漢──他仍是戴著太陽眼鏡。

「原來仍在盯著．．．」龍盯著中年漢想道：「為何他跟蹤杜原呢？」

---

「為何龍仍跟著那對男女？」

凰稀將她那特製的太陽眼鏡垂下來，再一次在心裡問與龍同樣的問題。

那一副表面與普通太陽眼鏡無異的太陽眼鏡在兩旁都安裝了鏡子：令凰稀可以在目標的前方進行監視。

其實早在進入百貨店之前，凰稀已經留意到龍的存在。只是看到她一身純黑鐵騎士打扮，凰稀在想為何會龍幹跟蹤的活兒──最大的可能就是那兩個騙子找到目標。

「也許之前在咖啡店的女仕，就是他們的目標。」凰稀在心裡盤算著：「會不會是龍的擁護者？」

凰稀再一次瞄一瞄這位除了在TCASpecial時才會接觸的下級生：有一個服務員晃在龍的面前，準備為龍服務。龍禮貌地將手擋出來，服務員就欠欠身離開。除了死命盯著櫥櫃裡的錶飾之外，也偶爾略帶神經質地盯著那對男女──活脫脫地將「自己是一個毫無經驗的新手」這事實宣之於世。

「外行畢竟是外行，希望不能壞我大事。」凰稀心裡雖然輕蔑著龍的外行行為，卻又佩服她那「初生犢之勇」。

這時候，佐橋島的男性同伴微微掃視四周，目光在多次來回之後才落在龍的身上──這一切，凰稀都看進眼中。

可是，龍似乎不知道她可能已經被目標發現，還在繼續盯著櫥櫃。

本來，凰稀在盤算著：假如佐橋島一伙將龍甩掉，未嘗是一件好事──至少不會為自己添不必要的麻煩。可是，她想龍跟蹤佐橋島到這兒，看到這小子的決心。

「既然是同道中人，就幫她一把！」凰稀嘴角一撓，就將手插入褲袋中，等待機會與龍打個照面。

男人輕輕拍拍佐橋島的肩頭，示意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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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見杜原離開，就立刻將視線從櫥櫃拉走。

她小心翼翼地打量杜原兩人的步行速度，盤算著自己離開的時機。

到了自己認為的適合的時機，龍就踏出一步，準備繼續跟蹤。

就在這一個時候，有一個人拍她的肩頭。龍未有機會看到來者何人，手臂就被緊緊拉住。

「別再跟蹤那兩人！你會被甩掉的！」那人將聲音壓沉道。

另外，他將一件東西塞進龍的掌心之中。

「將這一個塞進耳裡──聽我的指示！」

說罷，那人狠狠將龍的手甩開，揚長而去。

龍回過神來，看到的是「咖啡店前的流氓」背影。

她隨即將手伸出來：是一個耳塞型的微型電子儀器。

「難道這就是電影中間諜們所用的通訊器？」龍心裡問道。

對方看來是一個流氓，卻竟然上前來阻止她,，又將這東西塞給她。

「到底是甚麼一回事？」龍不知道她可不可以相信這人。

這時候，她感覺掌心的一點顫動－－可能是那人的再三催促。

「就賭著看罷！」龍抱著「打賭」的心態將「耳塞」塞進耳內。

「嗨！聽到沒有嘛？」龍耳裡響起一把滿有自信的聲音。

伴著微笑，那聲音稱呼龍：「月組的龍真咲。」

「你是寶塚的生徒？」龍大吃一驚：「是誰？」

「我是星組的凰稀かなめ！你要跟，跟著我好了！如果跟不了，就立刻告訴我；我會給你指示。明白沒有？」

「明白！」既然是前輩，龍也將疑慮拋開．．．

「別跟太近！」

「明白！」龍也離開鐘錶部。

之前交給龍的微型通訊器，凰稀本來想交給柚希的。只是見到龍也是在追蹤佐橋島；基於是同路人的緣故──而不是完全基於同是寶塚生徒──凰稀才出手幫助龍。

另外，她打算等那對男女在某個地方落腳之後才通知柚希。

「前輩，為何你會有這些東西？」龍問道。

的確，霎時之間有同是寶塚生徒的人給自己一件間諜用的東西；腦裡未免有不少問號。

凰稀理解龍在這一刻的心情，不過她知道這不是詳細解釋的時候。

「只是在下級生時代的一點經歷而已，有時間才跟你說。」凰稀輕輕帶過。一路上，她已經了解龍的目的。可過，她不知道柚希肯不肯讓別組後輩參與；所以她沒有向龍透露太多詳情。

「現在我在月台等地鐵。盡量減少說話；等我們會合之後，我才解答你。」

「明白。」另一端傳來一個沉著的回應。

凰稀淺然一笑：「放鬆一點，像平時的你就行。時機一到，我就叫你來。」

事實上，凰稀知道龍仍跟著她；不過，她知道龍已經將之前的緊張收歛──在凰稀的心目中，這算是一個進步。

當列車的門打開之後，凰稀﹑龍及那一對男女隨著人群魚貫進入車廂。

在車廂裡，空出來的坐間不多，所以男人讓女人坐下來，自己就站在女人的前面。

凰稀乘機靠近，亦保持一段距離以監視那男女。希望他們會放下戒心透露一些內情。當然，這兩人──尤其是男方──的行動相當謹慎；所以他們在車廂裡對話不多。

唯一的對話是由女人開始：「去銀行嘛？」

男人點點頭，回道：「去過銀行之後，得要去浜田先生那兒一趟。」

「你究竟何時不需要為他做事？」女人似乎有點抱怨。

「咱們多待幾個月，年尾就可以去比較溫暖的地方生活。」男人掛上一個和藹的笑容，語氣也十分溫柔。

「作為一個男役的榜樣，他這分『柔情』是值得學習的。」凰稀暗想。

這段對話聽起來意義不多，不過凰稀知道字裡行間，內有乾坤：去銀行，多半是由於有金錢的往來──大有可能是將從咖啡店中那位太太得來的支票兌現。

凰稀是在那可能是龍的擁護者將一張三百萬日元的支票交給男人之後就離開咖啡店。可是，她暫時沒有將這件事告訴龍。

首先，縱使知道眼前的對手是專門向看來比較富裕的太太下手，但是她不知道對方的底細及可以做出來的事；也不清楚他們口中的「浜田先生」是何方神聖。第二，她不清楚龍知道多少，也不知道她有沒有足夠的心理準備去面對接著會發生的事（其實凰稀也在問自己如此問題）。再加上考慮到要配合柚希的行動，沉默可能是最佳的選擇。

只是想到「支票」這東西，凰稀不得不承認她對這個感到「好奇」。

「如果我是這男人，我會將支票收在哪兒？」凰稀心裡划算。

於是，她再打量男人：上好的西裝，絲質領呔；沒有像一般的中年漢那般發福，而頭髮只有少數的白髮．．．他握著頭頂上的吊環，筆直地站在女人的前面，沒有將手插進口袋之中；看來十分穩重及殷實。

她注視著男人的胸口。

「應該是胸襟的內袋。下車時才下手罷。」凰稀立下決心。

女人望一望車廂上方的廣告牌，在列車停下來時又打量四週。男人點點頭，女人也以點頭回應。

「下車嘛．．．」凰稀心裡喃喃道。

她知道龍在這列車之中──只是在不同車廂。礙於大家都在列車中，如果掏出手提電話佯裝打電話，突兀之餘也可能會令目標人物起疑──凰稀也暗中後悔不扮成外國人──這樣的話，自己就有一個藉口去將電話拿出來。

於是，她開始晃著頭，喃喃自語道:「很想吃銅鑼燒．．．真不知道穿過環何時修好．．．下一個站．．．可以嘛．．．可以嘛．．．隨意門．．．會在下一站出現。」

在說這堆「幼稚話」時，凰稀刻意在句子之間停頓，細心留意另一端的反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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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想吃銅鑼燒．．．凰稀是不是餓壞了？」龍本想失笑。不過當她聽到「穿過環」時，她登時明白了。

凰稀以哆啦A夢（按:現實之中，這人十分喜歡哆啦A夢的）作為密碼的關鍵詞──這是龍得出來的結論。

可是，她又擔心這個可能連小孩子都聽得懂的暗語會將她們的行蹤暴露。只是，她聽到另一端在幾秒之後繼續說：「下一個站．．．」

龍立刻假咳一聲，向對方表示明白。

「隨意門．．．會在下一站出現。」

對方在下一個站下車！

龍再假咳一聲，接著她相當有禮地請人讓路，行到車門前。

當列車到站，車門徐徐打開，龍跟隨人群步出車廂。

步出車廂之後，龍四處張望，尋找凰稀的身影。她緊記著凰稀的指導，也盡力保持輕鬆。

終於，她找到仍是流氓打扮的凰稀：她仍是一身痞氣地邁前──似乎杜原的男性朋友沒有懷疑她，是以她繼續前進。

龍見凰稀在杜原兩人的前面，感覺有一點稀奇：跟蹤不是應該在目標的後面？如果在前面的話，又如何「跟蹤」？

在龍想著這一個問題的時候，凰稀以太陽眼鏡中的反映來盤算如何再接近那對男女。

由於閘口在上一層，大伙兒都要乘電梯上來──不論是凰稀及龍這兩追蹤者及她們的目標都不例外。

「打荷包」，尤其是打男性的「荷包」是比打女性的「荷包」困難。女人的，可以用刀片輕輕割開手袋就可以。不過，若果目標是男人的話，褲袋的難度都不算高；不過胸懷的話，要目標沒有發覺有相當的難度。而大家都是順著同一個方向步行，難度又多加一點。

幸好的是，這一個時候下車的人比較多。大家都是擠在一起，有一點「身體接觸」就少不免。

「幸好我的背影像男人，加上一雙女人手。應該可以的。」

在目標人物將踏出電梯時，凰稀暗裡踏一踏腳，將自己的步伐放慢，用以接近那男人。

在凰稀與男人逐漸接觸時，她輕碰男人的背部，手在迅雷之間竄進他的胸袋中，輕輕地將裡面的東西勾出來。

男人因為那一輕碰而轉身，所以沒有察覺胸懷的東西已被偷走。

得手之後，凰稀將步伐調快往前行，也迅速地將偷到的東西放入懷中。

這時候，她的手機響起短訊鈴聲：是柚希發來的。

「りか：我該去哪兒與你會合？」

「我仍在跟蹤佐橋島。」

「哪個地鐵站？」

「心齋橋．．．等一等！」

凰稀再看看太陽眼鏡中的反映，看到他們往長堀鶴見綠地線的方向行。

「看來他們是轉線！知道往哪兒才發短訊給你！」

「大意了！我怎會沒有想過『轉線』這回事！太早出手了！」凰稀有點焦急。不過她知道她絕不能在這一個時候慌張起來。

「龍仍在跟隨著的！」

於是，她將電話放在耳際，佯裝打電話：「まさお，他們轉乘長堀鶴見綠地線。」

另一端的龍聽到凰稀的情報，問：「我們如何做？」

「好好地跟著我，別胡來。」

「明白了！」

「這一次同一個車廂。」

「明白了！」

「還有，千萬千萬，不要望那對男女！」

「啊！」龍的回應夾著一點疑惑。

兩人一前一後，亦步亦趨到長堀鶴見綠地線往大正方向的月台。

在月台等待列席的時候，凰稀留意著男人。男人漫不經心的摸自己的胸襟，發現本在懷中東西不見了。

「怎麼樣?」女人關切問道。

男人沒有回答。他環視四週，目光又一次落在鐵騎士模樣的龍身上。接著男人將手電掏出來，按了幾下，然後放回口袋。

男人仍是表情不多，只是以「不用擔心」來安慰著女人──這才令將這一切看進眼裡的凰稀擔心。

「真不想出此下策．．．尤其是有別組後輩一起．．．龍，對不起！」凰稀心裡有點內疚。

終於，那對男女在西長堀車站下車。

「まさお，咱們轉一轉位置：你跟著他們，我殿後。」

「明白。」凰稀從龍的語氣中聽到一點疑惑。

「記住：不要表現得神經兮兮！」

「嗯！」

於是龍慢慢上前，凰稀也開始墮後。

另一方面，她也火速將消息傳給柚希。

「剛好！我之前在土佐稻何神社附近遊逛。」

「我問你啊．．．打架在行嘛？」

「有問題？」

「只是想要一個保險而已．．．楊紫瓊也是跳舞出身，打架應該不會難倒我們的。」

「咱們仍有公演的！還記得你上一次受了傷要休息嘛？」

凰稀可以想像到作為上級生的柚希那副認真嘴臉。可是，在她未知道「浜田先生」是何方神聖以及那男人在地鐵時因著甚麼而發手機短訊，她不想輕舉妄動。唯一肯定的是男人可能將龍鎖定為目標了——而龍此時也仍在跟著他們。

「有一件事，我要先向你報告：現在我在某定義上是與月組的龍真咲一起的。」

「甚麼？」

凰稀估計到柚希有如斯反應。大家之前也沒有想過有別組的生徒加入，所以也沒有想過如何應對。

不一會，凰稀收到柚希的短訊：「現在我跟蹤你的位置。在我到達之前，務必保障龍的安全！否則我一定在舞台上宰了你！」

看到這具威嚇成分的短訊，凰稀不禁心裡道：「柚希前輩好可怕！」

而眼前的現實是：凰稀有可能要將龍暴露於危險之中。

這時候，兩人已經跟蹤那對男女到一個以公寓大廈為主的住宅商業混合區：龍在前面跟蹤那對男女，凰稀殿後觀察四周的環境。

「凰稀前輩。」

「甚麼？」

龍續道：「也許你應該將你跟蹤人家的原因告訴我罷！」

「啊…這一個嘛…」

凰稀糾結於如何向龍解釋一切，只是時間不容許她遲疑下去。

她已經感到四周充斥的不友善的氣勢正向龍侵襲。

「如何是好？如果龍發生甚麼事，我一定要幫助她。但是，這樣的話我就不可能繼續跟蹤那冒牌鄉俊介！」凰稀更是焦急。

可是，她沒有想到的是龍也感到那股不友善的氣勢──而在公路上身經百戰的龍也不是省油的燈。

「前輩，還是你去跟蹤那兩人。」

「まさお．．．你想幹甚麼？」

龍沒有回答。她將步伐加快，企圖將那股不友善的氣勢引開。

凰稀再問：「まさお．．．你想幹甚麼？我是上級生，回答我啊！」

龍仍是沒有回答。

這時，凰稀看到四周有像自己那般流氓打扮的大漢出現，正向龍衝去。

「媽的！」凰稀心裡罵道。

「まさお．．．你到底想幹甚麼？」

「就是想掩護你。這一種情況，我在阪神的公路上曾經遇過無數次。」

凰稀為之一怔：之前仍在輕蔑著龍是外行；卻沒有想過現在對方為自己解圍。

那些惡煞逐漸接近龍，其中一個高大﹑平頭裝﹑穿著與凰稀現刻所穿的平價西裝同一貨色的流氓想上前拍龍的肩頭，可是龍巧妙地避過。

「你們想幹甚麼？」龍問道。

「你好像拿了不屬於你的東西。」那想拍龍的肩頭的流氓回道：「我是代替物主要求你歸還的。」

龍望望將她包圍的惡煞——發現當中有一個是以前見過的人。

「為何肯定是我？還有，你們是甚麼人？橫豎都不像警察罷！」

「別再耍嘴皮了！」問話的流氓逼近龍：「老老實實把東西交出來！」

凰稀盯著龍的同時也留意那對男女的行蹤，見男女行去一條小巷，然後末入於一間大廈的地庫。

他們的行蹤可以說是已經斷了。不過凰稀拿起手機，將那一個街角拍下來，方便日後追查。

那邊廂，龍不肯就範──因為她「無範可就」。問話的流氓按耐不住，向龍的臉龐揮拳過去。

靈巧的龍避過拳頭，也立刻打出一個直拳向流氓的下巴刺去。

「まさお，背靠我！」凰稀暴喝一聲，同時也為自己開路進入戰團。

她將雙手抬起來，雙腳左前右後，腳尖向內，將馬步紮穩。

龍也將雙拳收到臉門前，背靠著凰稀，作一個拳手準備姿勢。

流氓們二話不說，開始攻擊；兩人就掄起拳掌去還擊。

在凰稀前面的流氓揮舞著拳頭向凰稀衝去，她立刻以掌橫擋流氓的拳頭，也將一部分的衝力卸去。接著她順勢將右拳收成拳，猛然向對方的牙關擊去，登時令對方感到天旋地轉。

在對方仍未站穩，凰稀流暢地將雙掌合起來，然後用來推出去，將對方推到在地上。

另一邊廂，龍以一個右直拳擊向其中一個流氓。與此同時，她在尋找一個機會去襲擊那一個她認出來的人。只是她的對手十分強橫──即使被擊中，也忍著暈眩而繼續向龍攻擊。

再者，龍不想繼續糾纏下去－－因為她知道糾纏下去可能會令那對男女有機會脫身。

迅雷之間，凰稀衝過來，為龍擋住對手的攻擊。

龍也乘著這空隙衝向那熟人，向他掄起拳頭。

那男人採用防守戰術，對龍的攻擊只是抵擋，沒有還擊。龍繼續向其攻擊。

兩人「糾纏」好一會，似乎不太想停下來。可是，不一會有一個人猛然衝過來，一個轉身起腳就將那人踢在地上。

「柚希前輩？」龍驚訝。

柚希沒有答腔，只是做了一個前手翻，相當有節奏地以腿將跟凰稀糾纏的人踢開。在這一個時候，她不只是一個「舞者」，更是一個「武者」。

「走！」

凰稀立刻跟著柚希走。龍也沒有遲疑，拔腿跟隨兩位前輩撤離。

三人跑了好幾個街口，最後在一條小巷子停下來歇息。

這時候，凰稀將她臉上的化妝卸下來，回復自己的臉貌。

在旁的柚希不禁驚嘆:「你這傢伙真是有兩手！之前Beni在大驚小怪。」

「那傢伙在大驚小怪？別說笑了！」凰稀不懷好意地笑著：「她不也是在咖啡店中配合我！」

「她是第一次看到你的變裝嘛！如果我不是跟蹤你的電話及看到龍，也不能將你認出來。」

在旁的龍摸一摸口袋，從裡面掏出一張夜店的卡片。前面的資料不重要，她翻到背面，看到是一個以符號寫出來的電話號碼。

龍看到號碼之微微點點頭：「收到了。」

她將卡片收好。與此同時，柚希也行到龍的面前。

「龍，這一件事，我不想有其他組的後輩介入．．．」

不待柚希說完，龍立刻插口：「前輩，這一件事，我也在東京開始就調查了！現在你們星組有公演，一定需要我和明日海的幫助。」

柚希望一望凰稀，對方卻是抿抿嘴，沒有答腔。

「另外，」龍接道：「剛才被你踢到的人，是我認識的人－－他是跟我當刑警的表哥同期的。」

這一回輪到柚希及凰稀大感意外。

可是，兩人的手提電話同時響起來──柚希和龍暫時「討價還價」的事擱在一旁。

「はい！」

「隊長，有新發現！」

「龍前輩，我找到一點線索啊！」

兩人互望一眼，不約而同說：「到梅田酒店等我！」

明日海的肩頭上掛著一個沈甸甸的郵差包，步入梅田酒店的大堂。

「みりお！」凰稀向她揮手。

「凰稀前輩，你好！」明日海恭恭敬散地向凰稀欠欠身子。

「是まさお拜託我來接你的。」凰稀掛上一個令人感到舒服的笑容回道。

「請前輩帶路了！」明日海回道。

明日海就跟隨凰稀步入升降機大堂等待升降機。凰稀四處張望，看看四周的人流。在兩人進入升降機，凰稀更立刻按下「關門」，將門關上。

到了目的的樓層，凰稀領明日海到一個房間：開門的是柚希。

柚希見到在凰稀身後的明日海，向她點點頭：「みりお，你好。」

「前輩你好。」明日海靦腆地點點頭。

明日海早就對凰稀在酒店大堂跟她接頭感到奇怪。現在見到柚希，心裡的奇怪感覺有增無減。

當明日海進入房間，龍立刻上前迎接她：「みりお…」

「龍前輩，為何你會跟柚希前輩及凰稀前輩一起的？」

這時候，紅從房間內的浴室出來。

「紅前輩？」

「みりお？！」

「你倆幹麼大驚小怪？」柚希將雙手交疊在胸前平靜道。

「みりお，在咖啡店的蛋糕，合你口味嘛？」凰稀湊近問道。

「十分美味．．．」明日海覺得有一點不尋常：「凰稀前輩，你怎會知道哪一個蛋糕？」

「因為那蛋糕是我做東的！」凰稀掛上一個惡作劇的笑容。

明日海的下巴掉了下來。

「那個『老伯』原來是你？」

仍是掛著那惡作劇的笑容，凰稀點點頭。

「テルさん懂易容術的。」龍也來湊熱鬧：「剛才我和她一起跟蹤那對男女。」

這時，凰稀徐徐地從口袋中掏出一張支票來，遞給龍。

「まさお，剛才我為了轉移目標的視線，將你暴露出來，惹上那幫流氓．．．」

未待凰稀說「對不起」，柚希就迅速以自己強壯的手臂繞著凰稀的頸項，將她壓下來。

「你這好小子！早就說了無論如何要保障まさお的安全！你有沒有當我是上級生？」

凰稀在柚希的箍壓之後近乎窒息──甚至有頭暈的感覺。再加上壓下來的力量，她另一個不好受的地方是腰部。

「ち…ちえ…ちえさん…饒…饒…饒命啊！我是在你知道まさお跟我一起之前就決定這樣做！」

龍也求情道：「前輩，其實我是自願去引開流氓的。你也見到我這一身裝束罷！的確是容易令人注意的。」

「還…還有…」凰稀掙扎道：「那對男女有可能與黑幫有關連，也可能有自己的打算！放手！放手！」

聽到凰稀的解釋及龍的求情，柚希才放開凰稀。

從柚希的「奪命扣」中釋放出來的凰稀立刻跪在一旁，努力回復正常的呼吸。

柚希湊過去看看：「怎麼樣？」

「仍未死！」凰稀賭氣說道：「你這傢伙，不知道自己手臂何等強而有力！」

「我下一次會留意的。」

柚希見到凰稀的痛苦神色，不禁內疚起來；就用之前箍住她的手掃掃凰稀的背，讓她順順氣。

「我才不會讓你有『下一次』！」

另一邊廂，明日海對再一次與紅再處於同一個場合中暗覺不爽。與她相處時間長的龍察覺到，於是她將手臂搭在明日海的肩膀上，制止她發作。

「好了！我們應該進入正題了！」柚希留意到明日海那個滿滿的郵差包，就說：「みりお，你的是資料類訊息？」

「無錯！」

「你先說罷！」

「はい！」

明日海將她的沉重的郵差包放在電視機旁，從包裡掏出幾本雜誌及一些影印文章出來。

「柚希前輩，可以用鏡子及牆壁嘛？」

柚希點點頭。明日海將一分文章貼在鏡子上。

「知道十年前的西武文銀行因為有人進行未經批准的交易而導致的財政危機？」

「我記得。」凰稀回道：「當年因為發生這事，累得這銀行發生擠提，股價下跌了不少。」

「我也有一點印象。」柚希接道。

「根據我看過的報導，都說是由於銀行投資部的一名叫中村友正的科長擅自拿顧客的錢去做投資，結果是鎩羽而回，導致銀行財政出現危機──更差一點要倒閉。」

「我沒有記錯的話。」柚希道：「後來有一個來自東京的白武士，西武文被一個跨國銀行集團收購。經過一輪『改頭換臉』之後，再變成一間『日本銀行』，重新投入服務。」

明日海又貼了另一篇報導出來，標題是「西武文銀行之黑秘密」。

「這一篇報導，卻是指那事件另有幕後黑手，中村友正只是代罪羔羊。」

這時候，紅舉手道：「不介意的話，可以讓我插句說話？」

「みりお？」柚希問道。

「沒問題。」

紅將手提電腦連接到房內的高清電視。在扭開電視之後不一會，電視的畫面展示的是電腦的介面。

「我也循著鄉俊介這線索去抓資料，也發現了他以前就職公司與西武文的關係。這可能是令他陷入那個窘局的原因．．．」

在電視上，有幾個文檔彈出來。

「我『幸運地』抖出幾個前西武文高層發出，已被刪掉的電郵。事實就是有更高層的職員跟這所謂的『白武士』有利益輸入，先以挪用公款這招造成財政危機，然後巧妙地令這中村友正背黑鑊──這些都與みりお那篇報導的內容相同。」

龍提問：「這一個中村友正，有沒有被拘捕？」

明日海繼續她的講解：「他沒有被捕，在人間蒸發了。連警方也不知道他的去向。」

「有他的相片嘛？」柚希問。

明日海往手上的資料翻，而紅也在手提電腦的鍵盤及游標板上輕敲幾下。不一會，電視螢幕上彈出一張年約三十來歲的男子相片。

而明日海仍在資料裡翻。

「みりお，你不用翻了，我找到了。」

可是，明日海沒有罷休，仍在資料中翻。最後，她找到一張相片，就將它遞給坐在附近的凰稀。在她身旁的龍也湊近去看看。

那相片跟電視畫面上是同一張相片。相中的男人身穿灰色西裝，白色襯衣，打上一條藍色斜紋領帶。他的頭髮仍是比較厚，髮線未有退後。他架上一副長方形金屬框眼鏡，嚴謹地面對鏡頭，不苛言笑。

「跟烤肉店的男人是同一個人！」龍率先說。

「雖然看來頭髮比較稀薄，面上也有幾條魚尾紋；不過我肯定這是咖啡店中的人。」凰稀徐徐道。

接著，她將相片遞給柚希。

柚希望著相片，也望望電視畫面。她思索了好一會──也許就是在尋找窺探人家內心的理由。

「其實，這人本身也不是完全的無辜。對嘛？」柚希徐徐問道。

「はい！はい！」凰稀舉手道：「這是我的部門了！」

她接著道：「我剛才跟我的網絡打聽打聽。以前有一些比較進取的新興幫派會拜託在銀行當管理階層的人洗黑錢的。『中村友正』這一個名字是一個我聽到的名字。不過，在黑道之中，好像也沒有人知道他的近況了。」

「意思就是當年他有可能被人發現幫黑幫洗黑錢，卻被人發現及利用做代罪羔羊。」龍說。

「りか，你剛才不是說那對男女有可能與黑幫有關連？」柚希問。

凰稀點點頭：「べに。」

紅將一張街道相片放在畫面上──那就是男女末入於某座大廈地庫的街道。

「這是我失去那對男女的地方──與我跟まさお被流氓纏住的位置不遠。聽說是一黑幫控制的地下賭場所在。」凰稀道：「之前在地鐵中，我聽到他們提及一個姓『浜田』的人，懷疑這是不是黑幫有關。所以，我們有必要知道這一個是不是真的地下賭場。」

「這樣的話，視察環境的事交給我和みりお罷！」龍提議：「你們明天應該有兩場公演的。」

「這一個沒有問題。但是一定要注意安全。」柚希正色道。

「明白，明白！」

「你們在行動之前告訴我。」凰稀掛上微笑跟龍說：「待我好好為你們『擬容』。」

「另外，」柚希道：「我們已經知道有兩宗騙案：其中一宗被我們及時阻止了。我想知道當年涉事的高層中，有沒有親屬上當．．．」

「其實．．．」紅插嘴道：「剛才在咖啡店的女士，是其中一個涉事高層的遺孀。」

聽到這一個事實，龍的神經被觸動。

「川本太太呢？」柚希問。

「川本的而且確是一個無辜的受害者。那對男女如此做，真是如凰稀前輩所說，也為自己謀後路。」紅回答道：「鄉先生的事，也是如此。不過不是每一次都弄到有人背黑鑊的。」

「這方面的事，就拜託你去追查了！」柚希具權威地道：「咱們先將那支票還給龍的擁護者。」

大家都點點頭──看來大家對這一個有共識。

「好！」凰稀興致勃勃將支票拿出來，遞給龍。

「寫一封信給竹井太太，勸說她儘早疏離那女人。」龍說。

「也好！」柚希掛上自信的微笑。

「我來寫！」凰稀嚷著道：「打算如何寫？」

「竹井太太：這一張支票是我們無意之中撿到的。那個．．．まさお，她跟竹井一起時是不是用『佐橋島』這一個姓氏？」

「是『杜原』。」

柚希接著道：「．．．請遠離那個杜原女士──她是為了復仇才接近你。」

「下款寫甚麼？」凰稀問。

大伙兒都進入沉思，尋找一個適合此此組合的名字。

「Star Five?」紅率先道。

「我和龍前輩是月組的！」明日海立刻反對。

「Teru Five罷．．．可以說成『閃耀五人組』。」凰稀說。

「說穿了，你這傢伙在『自我宣傳』！不行！」柚希啐道。

大家又一次沉默。

「就叫Team Five罷！」龍叫道：「既簡單，又不會將我們任何一個的身份暴露出來。即使我們日後被組替到另一組，也可以用來代表我們！」

「這個很好！」柚希道：「就用Team Five！」

「明白！」凰稀回道。接著，她在下款上寫上「Team Five」這一個名字。

「先生，你仍想繼續嘛？」站在廿一點賭桌的明日海略帶外國人口音詢問坐在她對面，也是賭桌的唯一賭客。

此刻的她一身荷官打扮：白色襯衣，黑色背心，領上掛著一個黑色蝴蝶結。經過凰稀略作一點易容及神速地以看了十數套八九十年代的香港動作電影來學習粵語，同時也不斷學習廿一點的遊戲規則及專業荷官派撲克的手法；明日海化身成一個由中國偷渡到日本的年輕黑市居民，進賭場當荷官。

滿臉于思，一身痞氣打扮的男性賭客望一望他手上的牌：紅心十及梅花二。在廿一點這個遊戲中，這個數目倒有一點「尷尬」，如果下一張牌是十或積克﹑皇后﹑國王的話，賭客必輸無疑（除非他選擇將新派到手的牌分開）。可是，如果不繼續要牌而明日海抽到的牌加起來剛好多於十二點，賭客也是輸的。

「再來一張！」賭客以關西腔豪氣回道。

明日海純熟地從撲克牌匣中抽一張牌給賭客。她已經在這個地下賭場工作兩三天。在凰稀證實當日失去那對男女蹤影的街角就是一個姓「浜田」的黑社會小頭目經營的地下賭場之後，柚希表示希望在星組出發到福崗之前將事情辦妥。

「你打算做甚麼？」凰稀問。

「打這賭場的主意。」柚希爽直回道：「即使讓我們找到那對男女，他們也會將錢轉成銀行本票或其他我們不可能轉成現金的方式。」

「這一個會不會比較瘋狂一點？」凰稀略有顧慮。

「我也明白你的顧慮──我也在想我是不是瘋了。可是，我想不到任何一個更好的方法為川本太太將錢拿回來。」柚希說：「咱五人之中，就只有みりお及べに沒有跟那些流氓交手。可是，我們現在真正可以潛入賭場的，就只有みりお一人。」

這時，龍加入討論：「我的朋友將他的聯絡方法在打鬥時交給我。也許我找找他，看看有沒有辦法將みりお混進去。」

「其實我向他道歉的．．．」柚希的語氣中帶有一點歉意。

「安全起見，我也利用我的網絡罷！」凰稀說道：「比起某位前輩，ちえさん你比較可靠。」

「我不打算問你指的是誰。」柚希笑著回道：「總言之，咱們在下一個休演日要行動！」

龍及凰稀迅速行動，成功將明日海混進賭場中。

至於面貌已曝光的龍，她在凰稀的協助之下以各式各樣的外貌及身份進出賭場：有時，她以賭客的身份進入賭場──就像現在坐在明日海負責的賭桌交流情報。

有時，她扮成小混混，跟那臥底朋友進出辦公室範圍，希望能夠找到賭場的金庫所在。

當然，賭場的金庫也不可能一時三刻就找出來。於是紅將一個記憶棒交給龍：「まさおさん，這一個記憶棒有一個『蛔虫』程式，可以為我們打開一度『後門』，讓我窺探他們的監視系統。拜託你有機會進入保安室時將程式輸入監控的電腦裡。將這一個插入之後，程式會自動安裝的。」

「沒問題！」

另外，凰稀也為龍及明日海裝置微型錄影機，以流動網絡傳送影像到紅的電腦。

龍在潛入之後的第二天將程式輸入電腦，加上與明日海的實地視察，令柚希等對地下賭場的結構有粗略的概念。

回到賭桌上，龍揭開明日海剛派來的牌角：是梅花三。

明日海向龍問道：「仍要撲克嘛？」

這一個時候，有一個人行到賭桌。

「我可以加入嘛？」這人用上一種嬌媚得令人有點發麻的腔調詢問。

明日海及龍瞄一瞄詢問者：金色的「埃及妖后」的假髮﹑一件黑色吊帶晚禮裝──凸顯當事人的完美身裁﹑頸項上的閃光鑽飾；加上臉上略有妖美的化妝以及當事人一向都擁有的「別有用心」的小惡魔微笑。這女人根本是來勾搭男人的！

明日海立刻緊張地吞一口口水。

「Hello!」女人用手輕輕撫摸龍那貼了濃厚鬍子的下巴：「帥哥，你這濃烈男人味的下巴，我好喜歡啊！」

龍順勢一把手就抱著女人的腰間，耍出流氓應有的痞子氣。

「本來，我賭錢時不喜歡別人觸摸我的幸運鬍子。」龍掛上一個奸狡的微笑：「不過，如此美人，我是會破例的。」

「你倆是不是太入戲？」龍，明日海及「女人」的耳際突然響起柚希的聲音。

當然，這一個「婀娜多姿」的女人，是凰稀的變裝。

明日海的青澀的青年荷官，龍的關西流氓，以及凰稀本人的「埃及妖后」都是凰稀的傑作。

「天生麗質難自棄。」凰稀笑意盈盈地緩緩坐在龍身旁的空位之餘不忘輕聲回敬柚希。

明日海假咳一聲：「先生，仍要撲克牌？」

「好的！」龍豪氣回道。

至於柚希及紅，兩人喬裝成流氓，跟臥底進入辦公室範圍。

她們計劃由洗手間爬入冷氣通道，從而潛入金庫。

「謝謝你的幫忙。」柚希在與臥底分手之前由衷道謝。

「別客氣！見識過你們的力量，我不會挑跟男人那般帥的女人打架的。」

柚希尷尬一笑：「如果我們找到些甚麼『有趣』的東西，會轉交給你的。」

臥底離開之後，柚希在門外將「維修中」的牌子掛在門上。

兩人卸下化妝及褪下西裝之後，就將一個LED小燈掛在額頭上。穿上黑色的多用途背心之後，紅將智能電話掏出來，將之前輸入的藍圖打開。

「如果你是面向門口，是右方。」龍指示著。

兩人轉向門口，測度方向。柚希立刻蹲下來，讓紅爬到通風口，將通風口的欄架以螺絲刀扭開螺絲。在柚希的拓舉之下，紅躍入通風道。

她立刻將小燈扭開，看看自己身處的環境：幸好通風道的空間可以讓她轉方向。

紅爬了幾步，確定有足夠空間給柚希之後，就小心翼翼地轉身，再爬去入口。

「ちえさん，可以上來！」

柚希面對著廁所間隔躍上去，牢牢抓緊頂部。接著她躍動雙腳去牽引身體向上，以爬上頂端。

在頂端安定之後，柚希望著入口，隱約見到紅的面孔。

她以身體穩定起來，將右手伸出去，一躍而上，牢牢抓緊入口邊緣。懸在半空的身體在空中輕蕩幾回，柚希逐漸將自己拉入通風道。

已在通風道的紅將雙腳撐在管道上，伸出手來幫助柚希爬上來。

「謝謝！」柚希回道。

「別客氣！看來，如果劇團要我們做《大逃亡》，我們有能力去做！」紅笑道。

「那麼，娘役們做甚麼角色？」

「等待士兵回家的妻子罷！」紅微笑著說：「或者『反串』做少年！」

在紅轉身之後，兩人開始向前爬行。

「我們前進了！」柚希發出訊息。

「明白！我們也準備！」凰稀回應。

龍及明日海也會意。

凰稀起來，再一次摸摸龍的下巴：「帥哥，我要失陪！祝你好運！」

龍壞心一笑，拍打一下凰稀的臀部。

「還要牌嘛？」明日海輕敲著桌面道。

「不要了！」龍順著自己的角色道。

明日海繼續為自己派牌：接著的牌令她多於廿一點。

「閒勝。Winner, winner, chicken dinner!」明日海宣佈，然後將籌碼推給龍。

龍拿過籌碼，正準備動身離開的時候；她看到杜原拿著一些籌碼四處張望，像是不知道應該到哪一張賭桌。

「看來有『送途羔羊』，萬獸之王會如何做？」龍喃喃說道。

在通道中與紅緩緩爬行的柚希聽懂龍的意思。於是她立刻發師號令：「テル，你去替代みりお看守賭桌。みりお，テル到來之後立刻來會合べに。まさお，留意羔羊舉動，必要時吸引她到地盤。」

「明白！」

柚希接著跟紅說：「你去金庫罷！我去會合まさお及テル。」

「好的！」紅說道。

兩人分道揚鑣：紅繼續向前爬，而柚希退後，回去起點。

凰稀在收到柚希的號令後迅速行動：她進入預先準備好的雜物房，將那一身「埃及妖后」裝扮完全卸下來。換上荷官的制服，戴上一張羊皮面具，略加修飾，在臉上貼上灰白色的鬍鬚，手上貼上一些看起來像中年人的皮膚的假皮；然後戴上一到銀色金屬框眼鏡，用白髮水在黑髮及眉毛加一點白色──凰稀搖身一變，成為一個中年荷官。

她再度回到賭場之中，逕自行到明日海的身旁。

「嗨！海仔，替更喇！」凰稀用廣東話說。

「唔該你啊！煌叔！」明日海同樣以廣東話回道。接著，她收起屬於她的籌碼離開賭桌。在明日海離開之前，龍將一個籌碼推給明日海。

「謝謝你！」說罷，明日海快步離開。

另一方面，龍向一個負責餐飲的侍應招手。她先拿了一個香檳杯及一罐薑子汽水來充當香檳，然後吩咐這人將杜原送上一杯香檳。

凰稀將自己安頓下來之後：「請下注！」

那侍應將一杯香檳捧到杜原的面前，接著向龍攤攤手，表示香檳是龍請客。龍也將那杯充當香檳舉起來。

杜原略帶疑惑，接著緩緩坐在龍的身旁。

「謝謝你的香檳！」杜原謹慎回道：「你認識我？」

「不。只是見到你一個女人在這兒好像拿不定主意，所以特意引導你。」龍莞爾一笑：「懂得玩廿一點嘛？」

杜原報以一笑：「對賭博，我認識不多。」

「那麼咱們來一局來示範給我這一位新朋友！」龍跟荷官凰稀說。

「沒有問題！」凰稀回道：「賭場也沒有規定不可以即場教導新手。」

接著，龍詢問杜原：「未知如何稱呼？」

「敝姓小原。」

凰稀偷偷地瞄一瞄自稱「小原」的杜原，感覺這人好像在某一個重要的地方遇過。

在凰稀開始從撲克牌匣中抽出撲克的時候，有一個粗獷大漢以一股強勁的衝擊力以及悠閒的氣勢走過來，坐在杜原的旁邊的空位。

「侍應，一杯威士忌！」大漢豪氣喚道。

侍應將一杯威士忌放在大漢的右旁。他舉起酒杯，淺嘗一口：「嘿！蠻不錯！」

大漢耳旁的鬚鬢，在時下的男人當中算是罕有──而看來他平日也十分用心去打理它們。

看來結實的手臂﹑如扇一般大的手掌﹑加上修長的手指；既有男性的粗獷，也有女性的纖細。

他的嘴角泛起一個囂張的笑容。

「老兄，不介意我來參一腳？」

龍的嘴角也泛起挑釁的笑意：「絕不介意！這樣看來比較真實。」

接著她溫柔地向杜原說：「希望你不介意。」

「不介意。」

龍向凰稀點點頭，凰稀開始從撲克牌匣中抽出撲克，分給大家。

大漢蹺起二郎腿來，囂張地望著凰稀的動作。

這位粗魯大漢是誰？不就是Team Five的偉大領導柚希禮音！

紅終於爬到金庫之上。

「我已經到達目的地，可以行動！」

由於之前龍和明日海在通風口動了一點手腳，紅可以略為用力就可以推開欄架。

「別太快動手，等豹子一到才動手罷！」柚希低沉的聲音在紅的耳際響起來。

「可是，金庫好像沒人。」

「未知道下一張牌是甚麼之前要謹慎行情。」龍附和道。

紅急起來：「那麼我何時才可以出來？」

可是通話的另一端傳來卻是柚希粗粗魯魯說：「他媽的！竟然來這一張卡！」

「莊家勝！」凰稀宣佈著：「Winner, winner, chicken dinner!」

紅伸伸腰及手，小心翼翼地坐起來；打算無論如何，一會兒就將欄架推開。

「朋友號，下來罷！」是明日海的聲音。

在紅仍在通風道爬行的時候，明日海悄悄地向金庫前的辦公間滾入一罐安眠瓦斯，將裡面的人全都弄暈之後，待氣體散去才打開金庫的門。

「テルさん，你的東西真好用！」明日海略帶雀躍說。

在賭桌上，龍將一個籌碼推給凰稀

「謝謝你！」另一端傳來愉快的回應。

紅猛然用腳將欄架踢開。可能是衝力的緣故，仍穿著荷官制服，手持著防毒面具的明日海在欄架掉下時退後一步。接著紅徐徐地從通風口下來。

「萬能俠，你好遲啊！」紅跳下來之後，順著明日海的暗號抱怨著。

「從賭場那兒過來都需要時間的！」明日海說：「另外，我也要對付看門的人，還要等氣體散去才可以開金庫的門──否則你也會睡倒！你只是在通風口待命而已！」

「不如下一次你爬通風道給我看看！」紅逞強說道。

「我就是之前跟 まさおさん爬了幾次！否則怎可能提供路線圖！」明日海反駁：「通風道就是這樣！」

「嗨！」柚希在另一端暴喝：「別在磨磨蹭蹭！」

在賭桌上，柚希這一聲突然的暴喝令「小原」略為受驚。不過，她實際上是在催促紅及明日海的。

「我們仍在賭局中！」柚希沉聲道。

「收到！」兩人悔氣地回道。

紅及明日海打量四週：這一個金庫倒像銀行的保險庫，一邊都是閃亮亮，需要兩條鎖匙才可以打開的銀色金屬抽屜。

另一邊則只是混凝土牆，無甚特別。

「到底哪兒才是藏錢的地方？」明日海念著。

「最重要就是嬴錢！」柚希的粗豪聲音又傳過來：「老兄，你同意嘛？」

「當然！」龍也粗豪地回應：「如果我不是為了嬴錢，才不會賭！」

兩人言下之意是主要將錢拿走。

「即使不是廿一點，如果是一些出奇制勝的組合，我也想看看！」柚希悠閒說。

由於事前明日海知道如果她們在偷錢的過程之中找到浜田及中村的犯罪證據，就會轉交給龍的朋友。

看來，她們要花一點時間也去「征服」這一個金庫！

「明白！那我全都打開罷！」明日海回道，就著手打開可以用鎖匙打開的抽屜。

另一邊廂，紅將背包放下之後就拿出智能電話，看看監視系統的畫面。接著，她盤膝而坐，將手提電腦及攝錄鏡頭拿出來。

「べにさん，你在幹甚麼？」明日海叫道。

「為開夾萬做準備！」紅啐道：「你以為我在幹甚麼？」

「在浪費時間！」明日海回敬。

「你才是浪費時間！」紅嗆道：「應該先找夾萬拿錢！」

「你這些東西可不可以立刻找到錢？」

「至少我不必打開每一個夾萬來看！」這時候，紅又一次看看連上監視系統的智能電話：「如果有人來，我不會理會你的！」

「誰需要你理會！」說罷，明日海繼續打開抽屜，沒有理會紅。

而紅也專心地敲著鍵盤，然後拿著鏡頭掃視抽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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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兩人終於不鬥嘴了！」柚希聽到另一端終於平靜下來，暗地裡舒了一口氣：「希望我們可以成功撤退。」

到底這是柚希第一次進行這一種膽大妄為的事──也是一件犯法的事。除了膽子之外，這與舞台上的表演可以說是兩回事。萬一失手就擒，大家都會失去多年以來在舞台上建立的一切──雖然她已將自己置之度外，不過總不可以將其他人（特別是別組的龍及明日海）的前途拿來豪賭。

不過，當她見到凰稀比她想像中更有辦法，加上龍的「意外」人脈及紅的技術；而明日海多日以來潛伏當中做勘察，令她的膽子壯了不少。

可是，她也明白一件事：萬一有任何意外，也要知道如何應對。

遇到「佐橋島」．．．還是「杜原」．．．還是現時自稱的「小原」，對柚希來說是一個「意外」收穫。

也許，她可以藉此機會來一窺這位「小原女士」的內心──甚至說服她抽身而去。

作為荷官的凰稀將撲克牌從匣子裡抽出來，分派給在座各人。

柚希抖一抖左手衣袖，將一道凰稀事前為她準備的疤痕露出來——這也是給龍的一個暗號。

龍瞄一瞄柚希，看到那條有點「誇張」的疤痕。她露出一個「刮目相看」的神色，令小原也別過臉去看看。

她那驚訝的面容，令柚希知道她的策略小成。

龍開腔：「老兄，看你這道疤痕，應該見過大場面罷。我想．．．你當時傷至見骨。」

柚希的嘴角撓起一個愜意的笑容：「想不到你一眼就看到，我想你也見過不少場面罷。」

龍點點頭：「不過跟老兄這一個，是小巫見大巫而已。」

柚希哼了一聲：「這道傷口，是幾年前我為了保護一個人而受的傷。」

「哪一個老大？」

「那一個根本就不是甚麼老大！只是一個斯斯文文，聽聞以前是銀行幹部的人。」柚希粗聲粗氣說：「當時他好像得罪了一個外國的『社團大佬』。我所屬的組知道那幫人在中華街埋伏，命我去保護他。想不到那幫人真是兇狠──亮起刀兒，二話不說就砍過來！」

「我也聽說過這事。原來你就是那個用一根木棍去擊退幾個『大圈仔』的『狼豪』金山！」龍興致勃勃說：「之後你好像消聲匿跡．．．」

不待龍將說話說完，柚希努力地使用她認識的粗鄙語言回道：「之後就是被那天殺的斯文敗類害！累我要在『大刑』待了一會！出來時找老大，就發現我的老大也被他害了！」

「兩年前神戶有一位『負責人』被發現在事務所剖腹自殺──是不是那一個？」

柚希點著頭，感慨道：「三澤老大．．．他真是一個老好人──太容易相信人了！偏偏就被這一個無江湖道義的卑鄙小人連累，弄得切腹自殺的下場。其實，我之前就是聽到那人在這兒出現，特意到這兒找他。」

「老兄言下之意是想找碴罷！」龍回道：「可有跟主人家打招呼？」

「這兒的負責人是誰？」

「是浜田老大。」

「哈！」柚希帶有蔑視地大笑一聲：「這人大禍臨頭還懵然不知！」

龍揚一揚眉：「你不是已經聽到一點事情罷？」

柚希鬼祟地環顧四周，然後她向龍打手勢。龍就隔著小原湊近──柚希也湊近。

小原見狀，就微微點頭；說了一聲「失禮了」，她準備起身讓位給龍。

「不打緊！」兩人不約而同地說。

「你就坐在這兒好了。」龍溫柔地拍拍小原的肩頭說道。

「我們又不是說甚麼秘密！」柚希微笑附道。

兩人就隔著小原湊近在一起。

柚希將大家拉回話題：「我之前就是聽說過這人找了幾個外國人，想做一宗『大茶飯』。」接著她做了一個手搶的手勢。

「『大茶飯』？！」龍故作驚訝：「這人的膽子好大啊！」

「以前他幫我老大時，我總覺得他是不可信任的。」

龍用一個好奇的目光望著柚希。柚希神神秘秘地說：「是女人。」

柚希繼續道：「那時候，他跟一個曾經跟另一個組的老大一起的女人一起。在我出來之後，就聽聞她因為在三澤老大出事之後被那敗類拋棄而神經錯亂。說到底，這人是因為以前被人威脅才被迫幫我們的。」

柚希在說出這一段根據凰稀給她的一些黑道之中曾經發生的真事，以及在與明日海一起看香港電影之中的一點一滴湊成的故事時候，細心觀察小原的神色。

雖然她們用的是黑道用話──而且，如果沒有人為她們解釋何謂「大茶飯」，柚希根本不知道她可以如何在賭場裡將「打刧賭場」這詞說出來的同時又不引起其他人的注意──不過，兩人繪聲繪影的「演出」足以令小原在擔心自己的處境。

「根據我在地鐵的觀察，那女人對男人仍要為『浜田』做事是有微言的。」凰稀在行動之前向柚希及龍特別強調這一點。

「像她這一個年紀，應該是希望尋求安定生活。」龍點頭和議。

「我知道如何做！」柚希滿有信心道：「另外，你之前說的事，有沒有查到些甚麼？」

「我跟きたろう及まさお提過的事．．．」

龍插口道：「那件事！」

「幸好きたろう幫我去音樂學校跑一趟。」凰稀點著頭：「得到這資料。」

「這也是我們其中一件武器了。」柚希說：「就看看如何利用而已。」

龍和柚希將籌碼放在賭桌上，凰稀就問小原：「這位女士，你下注嘛？」

「不，我不參與這一局。」小原說道。

凰稀向柚希打一個眼色，就從撲克匣中抽出撲克，派給柚希及龍。

柚希先接過撲克牌：紅心八及鑽石四。

龍隨即接了兩張牌：梅花五及鑽石煙。

柚希若無其事地望向小原。

不過，小原從龍手上的牌望到柚希的牌，臉色起了微妙的變化。

「我忘記提一件事：那個女人曾經是OSK歌劇團成員。以前總是在想這些女人多少都有自身的矜持．．．想不到為了生存竟然可以是這樣的！」柚希的語氣雖然帶有一點鄙視，不過內心不斷在唸著：「OSK的朋友，對不起！」

「的確，沒人可以擔保入這些歌舞團之後可以平步青雲，也沒人擔保退下舞台之後生活無憂。」龍以悠閒的語氣回道：「即使沒有機會加入的，總不能帶著某種執念生活下去。」

「老兄你這一句話我十分同意。」柚希摸著籌碼說著：「不過，作為一個男人，我就覺得一個男人要對自己的女人負責任．．．」

「兩位，仍要撲克嘛？」手持葵花十及紅心二的凰稀問道。

「可不可以多待一會？」柚希興沖沖回道：「知不知道在人家說話時插話是沒有禮貌的？」

「沒問題！沒問題！」面對柚希「兇神惡煞」的樣子，凰稀退後一點：「我們沒有規定要立刻進行牌局的。」

柚希接著說之前的話:「．．．我不是指幹了事之後負責任那一種！而是一個女人將自己交託給你的時候，你就要盡力去守護這一個女人──就是這樣！」

龍對此報以一笑。

「如果一個男人在任何理由之下拋棄一個女人，這男人是懦夫中的懦夫。」柚希挨後：「而且，如果他需要拋棄女人，他會毫不猶豫再做一次！」

「嘿！」龍輕笑道：「咱們雖然是粗人，但是對女人，我們絕不會待薄她們的。」

「無錯！如果我見到現在和那個．．．」

柚希做了幾聲響指，扮作努力去想一件事。

她猛然用食指指著龍，說：「．．．叫『中村友正』一起的女人，我一定給她『回頭是岸』此四字金言。」

小原的臉色因為柚希及龍的說話再起變化──凰稀分別向柚希及龍打眼色：作戰成功！

只是，她們的四周也起了微妙的變化：那些穿著黑色西裝，身裁健碩的「賭場保安」迅速移動──雖然神色冷靜，柚希卻從這些男人身上提到一絲神經質。

她立刻在賭桌敲了兩下。

凰稀立刻摸著褲袋中的裝置──賭場登時漆黑一片！

在場賭客及荷官無不譁然──除了幾個人之外。

就是在廿一點賭桌的柚希等人，以及在凰稀按鈕燒掉賭場供電系統的安全絲時被龍迅速打暈的小原。

先將時間撥前至大約十五分鐘之前。

已在金庫的明日海和紅各自以自己的方法去尋找賭場的錢：明日海翻了十數個箱子，雖然偶有意外收穫（發現一袋載有數十顆由十多卡至二十多卡不等的鑽石），不過從箱子拿到的文件多是一些無關痛癢的,令明日海難以作出決定。

「ちえさん，鑽石拿走好嘛？」明日海問道。

「．．．這道疤痕．．．．大場面．．．」

「．．．一眼就看到．．．少場面．．．」

明日海聽到的只是柚希和龍的零碎對話。

「ちえさん﹑まさおさん﹑テルさん，你們聽不聽到我之前的說話？」

「．．．斯文敗類．．．『大刑』．．．老大．．．三澤老大．．．」

「べにさん，你聽不聽懂她們在說甚麼？」明日海問道。

另一邊廂，紅仍以接駁到手提電腦的攝影機掃瞄跟前的抽屜。終於，她找到了藏錢的抽屜。

「みりお！拿鎖匙來！」

「好歹都說一句『拜託』！『唔該』都可以的！」

「別像一個老太婆在囉囉嗦嗦！快！」

明日海泄了一口氣，接著跳下來，一手將兩條後備鎖匙拋到半空中。

她將那袋鑽石輕輕地拋一拋，在想著如何處理。

「都是拿走罷！即使不能轉成錢，大家日後不必為買些甚麼禮物送給拍擋而煩惱！」

隨著這一個想法，明日海愉快地將那袋鑽石放進郵差包中。

那邊廂，紅靈巧地將鎖匙接住。她迅速跳到剛好在最下一層的目標抽屜，將兩條鎖匙插進鎖匙洞裡，然後同時扭動它。

她拉著抽屜的拉手，將抽屜輕而易舉打開。

「媽的？！甚麼？」

聽到紅的大叫，明日海就躍下來看看。

「大呼小叫些甚麼？不就是夾萬！沒有才怪！」

「我如何打開？！一件法寶都用不著！」紅慘叫著。

明日海瞄瞄被紅視為「洪水猛獸」的夾萬：是一個用數字轉盤開啟的夾萬。

接著她瞄瞄紅的所謂「法寶」，全都是電子儀器──當然沒一件是有用的！

「嘿！」明日海輕蔑地笑了一聲：「べにさん，退開一邊罷！」

說罷，她將耳內的通訊器拔出來，湊到夾萬的門前。

紅不服氣地退到一旁，看著明日海將耳朵貼到夾萬的門上。

「別作聲！」明日海簡潔道。

紅抿著嘴，靜靜地坐在一旁，心裡道：「難道真是以為自己是和央前輩飾演的Boxman？！」

於是，她將手提電腦輕輕拉到自己的前面，用游標板按了幾下，觀看閉路電視系統。

「都說了別作聲！」明日海微帶怒氣向紅啐道。

紅對明日海這可以說是「無禮」的行為大感不滿。她將雙手交疊在胸前，一邊看閉路電視系統，一邊在看明日海專心地扭動轉盤。

「嘿！這可惡小子！日後有機會要好好教訓你！」紅心裡忿忿不平說。

專心致志地聆聽著夾萬門裡機關的明日海緩緩地扭動轉盤，細心留意齒輪轉動的聲響。

「在這一個略有規模的地下賭場竟然用這種『古老』的夾萬，真是意想不到。」明日海心道：「幸好，我之前有所準備！」

明日海所謂的「有所準備」其實是潛入調查之中觀察浜田喜歡玩一些機械玩意，心裡就賭著這人毫無意外會用舊式轉盤的夾萬；於是以一些「途徑」找來幾個轉盤夾萬及沒有電路版的鍵盤式夾萬來「把玩」。只是，她見到紅在興致勃勃地準備各種電腦軟件及應用程式，又想以她的解決方法作為後著。

「你這傢伙真狡猾！」龍在旁看她「把玩」夾萬時說道。

「ちえさん不是說過要有後著？」明日海微笑回道：「我只是做好自己的本分而已。」

「Click!」

「きた！」明日海叫道。

「開了？」原本專注在閉路電視系統的紅猛然抬頭。接著，她立刻湊到明日海的旁邊。

明日海扭動夾萬的門柄，然後用力拉開笨重的夾萬門──裡面有大約幾百疊一百張一捆的一萬日元鈔票。

紅將其中一捆拿出來，飛快地揭開每張鈔票。

「全都是鈔票！」

明日海也將一捆拿出來，然後拿到鼻子旁嗅嗅。

「鈔票獨特的氣味！」明日海「享受」著氣味道：「應該假不了！」

紅從她手上的那捆鈔票抽一張出來，將它拿起來在燈光下照著看看，又用手指摸摸擦擦，感受鈔票的質感。

她從掛在腰間的袋中拿出一個輕便紫外光光管，用它照著鈔票看看。

「『福澤諭吉』是真的！」紅肯定道。

「ちえさん，我們現在開始提錢了！」紅道。

可是，紅聽不到另一端的回應。

「之前還可以聽到她們的說話！現在卻一點都聽不到！」紅有一點著急：「她們會不會聽到我們的說話？」

「我之前只是聽到少些而已。」明日海開始將鈔票放入背包。

見明日海已經動手拿鈔票，紅也不甘於後，開始從夾萬之中抓了幾捆鈔票出來。

「剛才我聽到ちえさん提到大阪刑務所，也提到甚麼『三澤老大』．．．」

「『三澤老大』？！不過以前湖月前輩的確是我們星組的老大！」紅笑出來：「就像まさおさん說『土井老大』！」

「的確，『三澤』是湖月前輩的本姓。」明日海喃喃説著。

兩人繼續從夾萬之中拿出鈔票放進背包。在夾萬的存款少於一半的時候，在外面的警報系統響起來。

明日海立刻看看夾萬的底部，又將手放上來摸摸按按。

「大意！」明日海輕呼：「是重量誘發裝置！」

「蓬！」兩人還未反應過來，金庫的門就在迅雷之間關上！

紅著急地看電腦。

「在賭場裡的保安正在趕來！」紅說道。

明日海聽後面色大變，立刻跳起來，奔到金庫的門，嘗試將它推開。

「不行！門真是被關上！」

明日海按著耳，盡力冷靜地說：「ちえさん﹑まさおさん﹑テルさん，我們被困在金庫裡！你們聽到嘛？」

可是，她的聲音也像內心的恐慌暴露出來。

其實，紅內心也跟明日海一樣那般慌張──她也在想應該做些甚麼。

「みりお！」

就在這時，她們眼前突然漆黑一片。

紅立刻將頭上的LED燈開啟，蹲下來繼續淘空夾萬。

「べにさん！」

「甚麼事？還不來一起拿錢？」紅衝口而出。

紅抬頭看看明日海，見到她用手擋住眼睛──她抿著嘴，好像被紅的燈弄得不舒服。

「可不可以別過頭去？」

這時，紅才看到明日海戴著一個夜視器。

本來紅想調侃幾句，可是她知道這絕對不是做這無聊事的時候。於是她迅速別過頭，爭取時間將錢拿下。

「みりお，錢所剩無幾，我可以搞妥這一個。」紅說：「在我放在那兒的袋子中拿繩子出來，一會兒我將你拓上通風道！」

「明白！」明日海回應：「べにさん，一會兒你轉用夜視器！」

接著她從自己的裝備之中拿出一個夜視器，塞給紅。

「Thank you!」紅將最後一捆鈔票都放進背包中，迅速拉上拉鍊，換上夜視器。

另一方面，明日海也將繩子的一端綁在腰間，又將其他掛在身上。

紅的雙手作一個碗狀，在之前自己跳下來的通風口之下蹲下來。

「來罷！一會兒我將袋拋上去！爭取時間！」

「好的！」明日海說罷，就將一隻腳踏在紅的雙手。

「啊！」紅用力一拓──加上明日海用力一躍及一抓──明日海迅速躍入通風口。

紅也沒有浪費任何時間──她抓起其中一個載滿鈔票的背包，二話不說擲上通風口。

在通風道中的明日海才匍匐而進，不到一秒就聽到「砰」的一聲，腳差一點將背包踢開。她很快用腳一勾；一邊手腳並用將背包拉到自己的前面，一邊轉身，準備將紅拉上來。

就在她轉身之後，另一個背包已經「迎面而來」！

「快！」仍在金庫的紅叫道。

明日海立刻將掛在身上的繩放下去。

紅立刻將繩抓住，重重地用腳蹬地，一躍而上，繼而用力將自己牽引向上。

在通風道的明日海盡自己的力量拉著繩子──由於紅的速度挺快，明日海有力有不逮的感覺。

經過幾分鐘的「角力」之後，紅終於爬入通風道。明日海隨即收繩。

這時候，紅看到明日海一副「腦充血」的樣子。

「你在搞甚麼？」

「不就是為了將你拉上來！」明日海將繩子掛回自己的身上時啐道。

「我不是那麼重罷？」紅略有不滿說：「我的電腦也是輕型，方便攜帶的那一種。」

明日海沒力氣跟紅在這一個問題上跟紅爭拗。將繩子收好之後，她轉身，回到之前的方向。

「總之先離開這兒才說！」明日海說：「就去員工更衣室罷！順道回收我的私人物品，然後以職員通道離開。」

「Okay!」

兩人迅速地向前爬行。

「出去之後，一定要央れみ做一頓美味的晚飯！」明日海現刻的語氣就像一個渴望回家的小孩子。

「當然！」紅輕笑一聲：「我要搶飯菜來吃！」

「我不會讓你得逞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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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柚希下指令要凰稀炸斷賭場的電路時，三人立刻戴上已放在賭桌暗格的夜視器，準備撤離。

柚希將被龍打暈的小原放在肩上，在龍的帶領之下，三人迅速雜開賭場。

到了街上，柚希將小原放進車尾箱；接著跟龍及凰稀跳進車裡。只等待紅及明日海出來，大家就完全撤離現場。

「べに，みりお，立刻撤退！立刻撤退！」柚希立刻吼道

只是，除了一些背景嘈音之外，另一端一點聲響都沒有！

「べに！みりお！」柚希再吼道。

另一端仍是沒有回應。

「テル！為何通訊器沒反應？」

「大有可能是金庫中的金屬結構。」凰稀也有一點著急：「不如我回去看看！」

「我去罷！」龍自告奮勇。

「不！」柚希立刻反對：「如果你們任何一個回去的話，被那幫人逮捕了，怎麼辦？」

三人沒有答腔──希望另一端回應她們。

「總之，先到一個安全的地方才作打算。」柚希作出一個痛苦的決定。

「明白！」龍回道：「就去我的車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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經過一輪奔馳之後，龍緩緩地將愛駒駛進車庫。

下車之下，柚希第一時間將小原從車尾箱將小原拿出來──幸好她還沒有甦醒過來。

「將她放在那兒。」龍指著放在車庫的一個角度的沙發。

照著龍的指示，柚希小心翼翼將小原放在沙發上。

凰稀也利用這一段時間將通訊器從耳中掏出來看看。

「可惡！」凰稀叫道：「是電源不足！」

「不要再追究那個問題了！」柚希說：「我們現在要確保べに和みりお的安全。」

「唯一的方法就是回來看看。」龍說道。

「你們兩個一起去──最好互相有召應。」

「明白！」凰稀回道：「我們一定會將那兩傻小子帶回來的！」

說罷，兩人動身行去車子。

龍將車匙拋給凰稀：「テルさん，你駕車子罷！」

凰稀接過車匙，感到奇怪。

「你打算做甚麼？」

龍沒有主刻答腔。她將「關西流氓」的裝扮卸下來，換上皮革外套及褲子，然後戴上頭盔。

「我剛買了新電單車。」龍將一部全新的本田CB1000推出來：「我答應了みりお，讓她坐在這電單車上去兜風。」

「明白了！」說罷，凰稀躍入之前的車子裡。

「別將她弄花！上級生也沒情說！」

龍和凰稀兩人：一個駕駛車子，一個騎著電單車，回到地下賭場的附近。


凰稀先將車子停泊在位於賭場兩個街口之外的路旁，而龍則停在賭場的不遠之處。兩人會合時，凰稀掏出智能手機，看看紅的手機位置。


「不行！她們可能仍在通風口。」凰稀搖搖頭道。


「那麼為何之前ちえさん和べに在通風口時，我們仍可以聽到她們說話？」


「那通訊器其實就是為了讓電波通過石屎及金屬而設──可能這也是耗費電池的原因。」凰稀回道：「要找另一個供應人！」


龍望一望她的iPhone：也是不能抓到明日海手機的位置。


「咱們過去看看，好嘛？」


「也是一個解悶的方法。」凰稀拍一拍龍的肩頭。兩人一起以悠閒的腳步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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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龍的車庫，柚希將外套脫下來，然後去倒兩杯清水──一杯是自用，另一杯是給小原的。


被龍打暈的小原仍躺在沙發上，未甦醒過來。


柚希將給小原的水杯放下之後，將衫袖摺起來。


她看看那一條凰稀為她準備的粗長深紅啡色傷疤──果然是嚇人，柚希也以為自己曾經受如此重的刀傷。


「テル這傢伙真行！」柚希蹺起一個微笑。


接著，她環顧四周──這一個車庫挺不錯。如果日後再幹這一種事，這也是一個作為基地的最佳選擇。


只是現在她們五人，分別隸屬兩組；日後根本是不可能像現在這般一起行動──更不用說組替這回事。


她知道星組對於りか來就只是一個過渡期，最終她會回去雪組或去另一組當首席小生。


不過，只要大家認為有需要採取行動的話；柚希知道她會毫不猶豫參與。


「先跟龍談談。」柚希作這一個打算。


這時，在沙發上的小原開始郁動。


柚希沒有作聲──只是靜靜地在旁觀看。


而現刻的她，仍是那個曾經在大阪刑務所待過，為了保護一名叫中村友正的前銀行幹部而被砍傷的流氓「狼豪」金山。


小原逐漸甦醒過來。


她揉一揉眼睛──看到的就是之前在賭場之中粗粗魯魯，感覺十分嚇人的流氓。


雖然柚希只是安靜地坐在另一邊，以一對尚算溫柔的眼睛望著她；可是，由於之前被打暈，她立刻彈起來。


「剛才，」柚希拿起水杯，呷了一口水：「睡得好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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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砰！」


明日海將通風道的欄踢開，兩人順勢跳進員工更衣室的板凳上──這時，賭場仍是漆黑一片。


「你的儲物櫃在哪？」紅問。


「不遠。」明日海指著一個方面：「就在之前三個。」


「快！我去看看有沒有其他人。」


說罷，紅立刻跳下來，快步巡邏。而明日海也一邊掏出儲物櫃鎖匙，一邊前往自己的儲物櫃回收自己的物品。


「沒人！」紅嚷道：「みりお，快一點！」


「我差不多收拾好了！」明日海叫道：「べにさん，去門口！」


紅兔脫一躍，快跑到門口，與明日海會合。


「只要步出職員專用出入口，我們就可以全身而退。」


這時，紅發現了一件事。


「テルさん將主電源的線路炸掉已經有至少十分鐘。為何後備電源沒有啟動？」


「因為テルさん不單主電源的線路燒掉，也將後備電源的線路燒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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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不是你剛才將我打暈的？」小原緊張地問：「你為可要將我帶到這兒？」


小原神經質地望望身處的周遭。


「這是甚麼地方？」


「你渴嘛？」柚希將聲線放軟下來，用水杯指指放在小原之前的水杯：「這杯水是給你的。」


「不必了！我不渴。」


小原仍提高警覺，以防有詐。


「你已被打暈，沒有落藥的需要。」柚希舉起水杯喝一口水：「再者，我自己有一套道義──那些事不合乎我的原則。」


小原緩緩地拿起水杯呷了一口水，禮貌地點點頭：「謝謝你！」


「別客氣。」柚希掛上一個溫柔的微笑。


看來小原對這一個之前是兇巴巴的流氓如此平靜及溫柔感到不習慣。


柚希也悠然喝水──目的是令小原放下戒心。


「我記得你之前在看我和另一個朋友賭撲克時，好像看到一些令你驚訝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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凰稀與龍亦步亦趨，向著賭場的方面前進。


「我從來沒有有想過我們會在舞台之下合作──還要是幹這種事。」凰稀優雅笑道。


「的確。除了TCA Special之外，我們就只有轉去同一組或特別公演才有合作的機會。」


「你有沒有後悔？」


「我是為了阻止自己的擁護者受騙才參與。」龍回道：「只是，我不知道我應不應該將みりお拉下水。」


「既然她留下來，就代表她知道要自己承受風險。」


「的確，ちえさん曾經問我們會不會改變主意。」龍回曰：「みりお是知道自己在做甚麼。」


這時，賭場所在的角落就在兩人不遠之處。


「テルさん，我和みりお議定的後著是由員工通道離開──我相信她現在是這樣做。」


「現在她是荷官──應該是如此做。」凰稀喃喃道：「你知道出口的位置？」


「知道！」龍揚揚手：「跟我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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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那位朋友到我手上的撲克．．．五一八四．．．」柚希悠然道：「這個數字對於你來說，是不是有些甚麼意義？」


小原沒有答腔，只是一個交雜著懷疑及敵視的目光盯著柚希。


「不想說？」柚希說：「沒問題！那是你十年前，第一次投考寶塚音樂學校的考生編號。」


「你怎知道？」小原震驚。


「我是『神行太保』！不單知道你是中村的女人，也知道你年輕時有一個美麗的夢想──投考寶塚音樂學校。」


聽到這個，小原的臉上添上一點失落的神色。


「付出了努力，卻得不到應有的回報．．．的確是令人沮喪的。」


「金山先生，」小原小心翼翼道：「如果你想利用我去威脅友正君，也許會令你失望。」


「你這一個想法，未免侮辱我那一套道義。」柚希鐵青著臉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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紅和明日海拼命狂奔，終於到了員工通道出口的門。


兩人以防萬一：小心翼翼地環顧四週，以確保沒有其他人。


「因為現在仍是停電，應該推門可出。」明日海說。


紅二話不說將手放在推把上──卻不敢推下去。


「みりお，萬一我推下去時有些甚麼事發生，怎麼辦？」


雖然明日海有想取笑紅的衝動，不過在理性上，她知道紅的顧慮不無原因。


幾秒過後，明日海將手放在推把上。


「我數一二三，大家一齊推！」


紅用力點頭。


「一，二．．．三！」


兩人蠻力一使，將門推開──沒有警報聲，沒有人追來。


「べにさん，一會兒靠右邊牆行──門前有監視鏡頭，以防萬一。」


「明白。」


兩人將夜視器除下，小心翼翼地靠著牆離開。在拐入街角時，明日海開始行到路中心，紅也跟隨著。


只是明日海隱約見到前方有兩個人影──於是她止住腳步。


「甚麼事？」看不清楚前方的紅問道。


「前面有人。」明日海輕聲回道。


紅立刻架起防守的姿勢，而明日海站在她的前面。


那兩個人影逐漸接近她們──令明日海及紅更加提高警覺。


「べに！みりお！」


「是テルさん的聲音！」明日海心裡大叫。


凰稀及龍的面孔在微弱的街燈之下，映在明日海的眼中。


「まさおさん！テルさん！」明日海大叫。


凰稀及龍拔腳奔到兩人跟前。


「まさおさん！」明日海衝向龍，緊緊地抱著她。


「嗨！沒事了！沒事了！」龍像哄小孩子般安慰明日海：「我一定會為你而回來的。」


另一邊廂，凰稀伸手去扶紅。她的手才伸過去，紅就憑感覺緊緊捉著凰稀的手臂。


凰稀感到紅手心的悸動。


「べに，已經脫險了！」凰稀溫柔道：「做得好好！」


「Thank you!」


說罷，凰稀一邊扶著紅，一邊提起明日海那載滿鈔票的背包：「這個給我。」


「幹甚麼？」明日海不解。


此時龍將手上的頭盔拿起來，遞給明日海。


「我騎我的新電單車來。」


明日海接過頭盔，笑顏遂開。


「まさお，我等你過來才開車。」


四人並肩而行，成功全身而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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柚希瞪著小原──旨在以流氓的身份來震攝她。


這一招果然有效──小原嗆了水，咳了幾聲。


「那麼，為甚麼你捉我來這兒？」


柚希沒有立刻回應──她抿著嘴在想：「是時候了。」


「其實，」她慢條斯理道：「我一直以來的目標是你，不是中村先生。」


同時，柚希也逐漸回復本來的聲線。


「我？」小原稀奇。


「『小原』確實是你的真正姓氏－－你的全名是小原乃美子。」柚希一邊悠然說，一邊將手臂上的假疤痕撕出來。


小原見那本將她嚇倒的疤痕是假，傻掉了眼。


「可是，你在龍真咲的後援會之中自稱『杜原』；在柚希禮音的後援會之中自稱『佐橋島』．．．」


見自己的秘密被眼前的人識破，小原開始有一點怯懦。


「你到底是誰？」


「我的確姓『金山』──不過不是『金山先生』，而是『金山小姐』。」


柚希將耳旁的鬚鬢撕下來。


「我的真名是金山千惠。在舞台上，我叫柚希禮音！」

明日海坐在龍的後面，雙手環抱著她的腰際。龍悠然地駕著電單車，與凰稀及紅會合。

至於凰稀與紅，則同樣以悠然的心情行到車子停泊之處。

這時候，凰稀的電響起短訊鈴聲。

她順手拿出來看看。

「Hmm…」凰稀悶哼一聲。

「幹甚麼？」

「ちえさん叫我們先別回去。」說罷，她按下安全燈的按鈕。

緩緩地駕著電單車的龍見狀，就將電單車停在車子的旁邊，將頭盔的面罩揭起來，問：「テルさん，有甚麼事？」

「收到ちえさん給我的訊息，叫我們先別回去。」

這時，有一輪豐田確路華在龍的身旁經過。

明日海在驚鴻一瞥之間，認出駕駛者正是中村友正。

「まさおさん！快追剛才經過的車子！是中村友正！」明日海著急地叫。

「好好抱緊我！」說罷，龍立刻將面罩蓋下，入波向前衝。

凰稀也扭動引擎，跟隨龍的行動。

龍利用左訊號燈打訊號給凰稀：「別太靠近！」

凰稀也順勢減慢速度，以用右訊號燈打回覆：「明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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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柚希小姐．．．」望著柚希逐漸將之前令她感到威脅感的流氓裝扮卸下來，小原登時不知道如何回應。

見到小原的驚訝表情，柚希以一個微笑回應：「怎麼樣？在想為何一個寶塚首席明星會假扮流氓，到一個地下賭場玩撲克，到底在幹甚麼。」

她將水一喝而盡：「其實，之前向你招手的人，就是龍さん。至於將竹井太太給你們的支票偷去的，是凰稀さん。」

小原聽到這些之後更添一分驚訝。

「到底，你們為何要這樣做？」小原小心翼翼問。

「你應該心知肚明罷。」柚希平靜回道：「也許手法是不正當，至少我們令我們關心的人不受傷害及為她們取回公道。」

將水杯放下之後，柚希銳眼一望，再一次震懾小原。

小原登時不敢作聲。

柚希抿著嘴，接著緩緩道：「而這一刻，我最希望幫助的人，是你。」

同一時間，她靜悄悄地撥電話給凰稀及龍，讓其他人聽到接下來的對話。

「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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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ちえさん的女人是誰？」紅好奇問。

在車裡，凰稀和紅聽著柚希告小原之間的對話。

「就是我們之前所知道的『佐橋島』。」

「為何會和ちえさん在一起？」

「停電時，我們順手牽『羊』。」凰稀回道。

「你們早就撤退的？」

「我和まさお也為你們而折回。」凰稀說道：「ちえさん也很痛苦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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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你不想中村先生繼續為黑社會做事。」柚希說道。

小原點點頭。

「那幫人十分可怕．．．」

「你見過他們『處理』一些事？」

「沒有親眼見過，不過略有聽聞。」小原回道：「一直以來，我希望友正君不要再幫那些人做事。」

「你是如何認識中村先生？」

柚希細望小原的雙手，以確定之前的猜想。

「我們是中學及高中同學──當時的他不甚起眼．．．我由中三至高三都在想投考音樂學校的事，怎會留意他。」

柚希細心聽著。

「投考音校不成功，就考上大學，畢業，當了幾年OL就結婚。本來我真是以為會就此平平凡凡地過生活．．．」

小原微垂頭下來，沒有繼續說下去。

「是婚外情？還是家庭暴力？」

「是婚外情和家庭暴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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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日海緊緊扣著龍的腰際，同時也盯著那部確路華。

「現在ちえさん正在我的車庫與那個女人一起。」

「啊？」明日海感覺驚訝：「她打算幹甚麼？」

「應該是希望從她口中找出中村的計劃罷。」龍回道：「這人往東走，看來是想自己一個人溜掉．．．嘿！想不到我和ちえさん之前的『信口雌黃』會是真。」

「你們之前說些甚麼？」

「就是扮著流氓，胡亂說一點故事出來嚇人。」龍道：「要加速，好好抱緊我！」

說罷，龍轉檔加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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柚希的思維跳到一個跟中村有關的問題：「是不是這一個時候，你跟中村先生重遇？」

小原點點頭：「是他建議我跟他一起離開那個所謂的『家』──當時，我是不知道他惹上甚麼麻煩。不過，他說過不需要我為任何事擔憂的．．．」

「那麼，為甚麼你之後要做那些事？」

「你可以說我是出於報復心理──而友正君的確是想找當年累他身敗名裂的人報復。他知道其中一個的太太喜歡看寶塚歌劇，於是希望我進入擁護者的圈子之中。」

「為甚麼先來我那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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凰稀瞄瞄在前面的龍──現在她們跟著中村的車子向東行走，進入位於社區東部 ，以高檔多層公寓為主的住宅區。

中村的車子扭進其中一所公寓的車庫。靈巧的龍見機加速，跟隨在後，成功進入車庫。

沒有趕上的凰稀則將車子停泊在附近。兩人下車──凰稀抬頭望著那所公寓。

「．．．而友正君的確是想找當年累他身敗名裂的人報復。他知道其中一個的太太喜歡看寶塚歌劇．．．」

聽到在電話另一端，柚希與小原的對話，凰稀覺得她們非要阻止中村下一步行動──不論是逃跑還是繼續去欺騙──不行。

現在龍和明日海已經進入公寓──大概是明日海負責追蹤。

「べに，打電話給みりお！」

「明白！」紅不慌不忙拿出電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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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成功駛進車庫之後，在看到中村友正將車子泊好之後趕緊找一個空間將電單車「藏」起來。

兩人躲起來，留意中村的一舉一動——他將汽車的防盜系統開啟，然後急步行去大廈的入口。

「．．．他知道其中一個的太太喜歡看寶塚歌劇，於是希望我進入擁護者的圈子之中。」

原來一早就想向竹井太太下手──川本太太就成了「練習」的對象。

「太可惡！」龍心裡暗罵著。

她將皮衣脫下，遞給明日海。

「みりお，脫下那背心，穿上這一個，將你的蝴蝶結解開──之後去跟蹤中村。」

這時候，明日海的電話震起來。

「むしむし！」

「みりお，是我！」

「テルさん！」

「好好聽清楚我說：你要盡量表現自然──就當自己是上門提供服務的牛郎罷！中村按哪一層，你就加一。開門時讓門關上――不過在完全關上前按開門鍵。他應該不會懷疑。」

「明白！」

「另外，拜託你請まさおさん為我開門！」

明日海將凰稀的說話轉給龍。龍點頭，示意明白。

「一會兒嘗試用這手機號碼聯絡我。」

「明白。」

明日海收線之後，就上前行去入口，希望趕上跟中村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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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友正君安排我出席一個企業得聯誼會——我在當中認識川本太太。」

川本都是這樣說，至少情節上合理——柚希如此想。

「其實，在川本太太之前，我曾混在幾個首席明星的後援會——我有時挺妒忌你們．．．」

柚希抿著嘴——她覺得她不可能理解小原的想法，但嘗試去理解。

「．．．在那些後授會之中，我們的確在想過一邊『籌備資金』，一邊進行報復的。可是，我之前都在掙扎著．．．」

小原欲言又止，開始垂下頭來──柚希感覺她未必可以知道川本到底是不是小原及中村在擁護者之中的第一個受害人。

她望著小原，覺得她在後悔之前做的事。

「如果令一個本來與罪惡無關的人後悔．．．一，她仍存有一點良心。二，她可能已將這一個罪疚感壓抑有一段時間。」柚希如此想：「也許轉一轉策略。」

「那麼．．．」柚希緩緩道：「即使你們籌備足夠資金，遠走他方。你捨得嘛？」

小原沒有回答，臉色也有一點不知所措。

「即使在日本真是沒有牽掛。但是萬一事件被揭發，你和中村先生都會背著一張通輯令．．．」

小原仍是沒有回答。

「其實，我們已經掌握了中村先生的罪證；也準備將那上罪證交給警方．．．」

這一句說話只是柚希用來嚇唬小原的說話──她根本不知道紅及明日海除了錢之外，還有將其他文章偷出來。

「我知道如果你去自首，仍可以得到輕判。」柚希抿著嘴，不知道應不應該說之後想說的話──她不知道她沒有這一個能力去做。

另一方面，她也不知道其他人──尤其是龍──會不會同意她的打算。

「富貴險中求──攻心至上！」

柚希作出決定。

她用一個懇切的眼神望著小原。

「贖罪之後，如果生活有困難，就來找我。」

「贖罪之後，如果生活有困難，就來找我。」

「甚麼？！」

凰稀和龍在聽到柚希對小原許下如此承諾之後，心裡就不約而同彈出那兩個字。

柚希的聲音繼續從另一端傳過來：「我之前不是說過：我最希望幫助，以及我認為最需要幫助的人是你。所以，一，如果你需要幫忙，我一定會盡我所能去幫助你；二，我會為你寫求情信；三，正如我之前所說，贖罪之後，如果生活有困難，就來找我。」

這時候，凰稀行到大廈的玄關──龍已在那兒接應她。

「あの！」有一個警衛上前：「請問你們住在哪一層？」

接著他對龍說：「你不可以如此開門讓人進來！」

「我是剛剛搬來的，住在十五樓。」龍立刻回道：「她是我的大學同學，過來陪我的。之前她出來拿一點東西．．．可是我仍未懂得用對講機，所以下來接她。」

龍掛上一個單純的笑容，以加強說服力。

凰稀接著說：「快上去罷！電影快開始！」

接著，她拉著龍的手，裝著急於回單位去看電影。

兩人就一前一後跑去升降機。剛巧有一部升降機在地面，兩人就開門進入。

「前提，就是你願意去自首──我是不會強迫你。」

「ちえさん．．．她有信心說服小原？」龍仍對初次跟小原握手有深刻印象。

「其他人我也許會有懷疑。」凰稀掛上一個信心的微笑：「不過，那是ちえさん。她知道自己在做甚麼。」

「對了！べに呢？」

「我讓她待在車子裡——她也有其他任務。」

凰稀莞爾一笑。

這時候，龍收到明日海的短訊：「二十五樓。」

「テルさん，二十五樓。」

「明白！」

凰稀先環顧升降機的內周――以確定没有攝錄機。接著，她迅速按下二十五的按鈕。

---

將訊息傳給龍之後，明日海將電話收好，依在升降機的角落打量著在她左斜前方的中村友正。

正式來說，她見過中村兩次：兩次都是遠距離。可能是「距離」的關係，明日海對中村的印象都是沒有多大表情的「撲克人」。

這一次，兩人的距離只有大約兩步之隔──雖然中村仍是一張撲克臉，不過明日海從對方的臉上看到一絲著急。

當明日海混入賭場的期間，她盡力去將「中材正在找一些外國人幫手，可能是打刧賭場」這一個流言在賭場的荷官之中傳開去。雖然龍不時以流氓的打扮與她一起將流言傳出去；不過在她每一次「胡說」這一個流言給一個人的時候，她會擔心賭場會不會加強保安。

後來，在柚希問她有沒有信心將賭場的供電系統切斷時；再加上龍在身旁的支援，她知道自己可以放膽去幹。

現在，大家都不知道中村之後的行動，也不知道那個叫浜村的頭子會不會回想那個流言。可是，依現在中村的神色來看，他有可能想抽身而出。

這時，明日海的電話響起短訊鈴聲。

「二十五樓中以我們已知身份租下的單位是2505。」是來自红的訊息。

「明白！」

明日海再將電話收好。升降機剛好到達二十五樓。

---

紅那一個更加精準的消息也傳到凰稀及龍那兒。

兩人所在的升降機仍與二十五樓有一段距離。凰稀就往自己身上的口袋找找看。

至於柚希的那一端，良久都未有任何最新消息：小原仍未作出決定，而柚希也讓她安靜下來想一想。

「找到！」凰稀從褲袋中掏出一支噴霧器出來。

「這是甚麼？」龍好像問道——現刻，凰稀對於龍來說不是哆啦A夢的愛好者，而是如假包換的「哆啦A夢」！

「嘻嘻！」凰稀沾沾自喜：「一會兒，不論發生甚麼事，務必站在我的身後！」

「明白！」

---

「テルさん，まさおさん及ミリお正前往中村的住處。」

柚希看過紅傳來的消息，回訊道：「收到！拜託你告訴テル及まさお：我一會兒會收線。」

之後，她就輕輕地將手機放下來。

在她眼前的小原好像仍拿不定主意。

柚希看看手錶——時間所剩無多。

「凰稀她們正在跟蹤中村先生。」柚希懷著一個「賭著看」的心態說出這話。

小原驀然抬頭。

「他回到應該是你們的住處。」柚希平靜地說出她所知道的。

這時，小原往自己的身上找自己的手提電話：電源足夠，卻沒有任何未接聽的電話。

她立刻打電話，不一會又收線。之後，她重複這一個動作幾次一—每一次都不是她想得到的結果。

「沒事嘛？」柚希問道：「未能聯絡中村先生？」

「被接去留言服務。」小原的臉上盡是失落的神色：「他從來不會不接聽我的電話。」

隨身，她找出另一個藉口：「或者．．．電話沒電罷．．．」

柚希見到小原假裝著樂觀，卻在臉上也寫上一點患得患失感覺的模樣，她不自覺地更同情眼前這一個根本是無助的女人。

「再要水嘛？」柚希見自己已將水喝光，就開口問道。

這時的小原對柚希的問題沒有反應：她只是垂著頭，望著她的手提電話。

柚希做幾聲響指：「小原小姐？」

「甚麼？」

「再要點水嘛？」

「哦．．．」小原望一望自己的水杯：「有勞！」

柚希就拿起水杯，行去茶水間添水。

添水之後，她將水杯遞給小原。

「謝謝！」

「別客氣！」

「現在．．．星組在梅田公演《羅密歐與茱麗葉》．．．」小原喃喃道。

「嗯！」柚希喝了一口水：「每一次公演，川本太太都會來捧場．．．這一回是第一次沒有在入待或出待時見到她．．．」

柚希露出一個失落的神色──除了她真是為此感到失落，也希望更加引發小原的罪疚感。

與此同時，她關掉通話。

「你不介意我問你一個問題嘛？」

---

升降機終於到達二十五樓。

當升降機的門打開時，中村急不及待步出去。明日海依照原來的計劃，待在升降機裡──唯一改變的是她讓門關上。

既然知道單位，明日海知道她不需要強要開門去跟蹤中村；反而走上二十六樓會讓她掌握單位的位置。

升降機在二十六樓，機門打開時，明日海立刻跳出去，半跑半跳，一邊留意單位門號，一邊四處張望去找樓梯。

終於找到太平門！明日海猛然推門，向二十五樓衝下去。

「みりお！」凰稀輕聲喚道。

明日海循聲而行──龍和凰稀已在2505單位附近。

「我們下一步如何做？」明日海問道。

凰稀掏出一對白手套出來，遞給明日海：「戴上它！」

「はい！」明日海接過手套，將它戴上。

「你站在那一邊。」凰稀指指門的另一旁。

明日海將身子貼在牆上，見龍在另一旁略為座下來──她用手向明日海示意將身體壓下來。

明日海也壓起來。

凰稀四平八正地站在門前。她先拿出梳子，將頭髮梳到後面，接著她戴上一副太陽眼鏡，略為清清喉嚨，將右手放入褲袋。

她優雅地敲門。

不一會，中村微微開門：「晚安，請問你是？」

「我是池田，是浜田老大差我來。」

「有甚麼事？」中村小心翼翼問道。

凰稀二話不說，就掏出之前龍看過的噴霧濟出來，噴向中村。

中村隨之倒在地上。

靈巧的明日海乘著空隙步入單位，也順手將中村拖回單位。

而凰稀及龍隨後進入單位──凰稀關上門，接著跑到明日海接力。

「你去協助まさお！」

「はい！」說罷，明日海放下中村，跑去龍的所在。

龍在進入單位迅即奔去睡房，搜查抽屜及可藏東西的地方。

「みりお，之前你們在賭場，除了錢之外，還找到些甚麼？」

「一些文件．．．」明日海霎有介事：「啊！還有一包鑽石！我打算集合時分給大家．．．現在ちえさん有ねね作為相手，有時需要買首飾的！」

「以前新人公演時，我偶爾送一些小飾物給她。」龍回道：「找找有甚麼東西罷！」

兩人奮力「作戰」，努力尋找銀行存摺，相關文件──甚至錢或貴金屬。此時，明日海的電話響起來。

「みりお，是我！」是紅的聲音：「單位裡有電腦嘛？」

明日海環顧四周──看到一部手提電腦。

「是一部手提電腦。」

「好！請你將它開啟！」

「我沒有電腦的。」

在電話的另一端的紅慘叫一聲──連龍也聽到。

她向明日海示意，將電話接來：「べに，要我們做甚麼？」

「手提電腦！打開它啊！」

「明白明白！你別大吵大叫罷！みりお是『模擬制式』人，你不知道麼？」

龍將電腦打開，然後啟動它──可是需要輸入密碼。

「要輸入密碼．．．」

「テルさん跟你們一起嘛？」

「等一會．．．」

龍往外行：見到凰稀正跑進來。

凰稀見龍略有不知所措的神情，就知道是她出場的時候。

龍將電話拿來。

「べに，是我！」

「之前給你的記憶棒及移動網絡訊號器，先將訊號器插進電腦去！」

凰稀依言將訊號器插進電腦。

「然後呢？」

「將記憶棒插進去！」

凰稀將記憶棒插進去，龍在旁邊看著。

在車廂之中，紅的十指在鍵盤上飛舞著，將遙控軟件攻進中村的電腦。

龍此時掏出iPhone：見到柚希已經收線。

「テルさん，ちえさん收線了。」

「啊？」凰稀感到稀奇，卻收到柚希的短訊。

「テル：在中村的單位，不必取任何罪證，拍照！另外，請你找一個方法與まさお聯絡她的表哥。我會聯絡臥底先生。」

凰稀將柚希的訊息遞給龍看。

「みりお！你有發現嘛？」龍喚道。

明日海已經抓住一些文件：「甚麼事？」

「放下文件！」

明日海唯唯諾諾，將文件放在床上。

龍舉起iPhone，迅速將文件拍下來。

「まさおさん，這兒有金幣！」明日海叫道。

「數數有多少。」兩人動手將金塊拿出來──全是九九九純金！

龍將一塊黃金拿在手中拋拋：「是真黃金！」

「呵呵！」凰稀笑著：「果然是投資專業！」

在電腦的螢幕上，凰稀見到紅在奮力將中村電腦上的文件完全駭下來。

「テルさん，可以關機了！」

凰稀依言將電腦關掉，也將記憶棒及訊號器拔出來。

「你們進展如何？」

「也差不多！」龍喚著：「這兒的黃金，至少值六千美元！」

凰稀登時碌起眼兒。

「將你們搜到的傳給べに！」

與此同時，龍的iPhone響起來。

「むしむし！」

「まさお！」是柚希打來。

「ちえさん，我們差不多撤退。」

「啊！」柚希回道：「我想借你的smart car一用。」

一說到車──尤其是那一部只是純粹貪玩而購買的smart car，龍總有一點猶豫。

「放心，我只是載小原女士去一個地方。之後我會跟你們會合。」

「別弄花她！上級生也沒情說！」

「大丈夫よ！」柚希回道：「我將正事做好之後會合你們。」

「はい！」

龍將電話掛斷之後就道：「我們應該撤退。」

凰稀將東西收拾好──而明日海也將黃金放回收藏的地方。

「讓まさお的表哥做他的份內事！」凰稀愉快說道。

龍環顧四周，確定一切妥當之後，就先踏出睡房。凰稀及明日海隨後。

三人行到客廳時，龍同明日海被一件驚訝的「東西」嚇倒。

仍是昏倒的中村被扒光衣服──身上只剩下一條內褲，口被綁上一條領帶，手腳被塑膠扣綁著，面后地被平放在地上。

而「泥棒です」寫在他的背上。

龍和明日海面面相覷──不過她們隨即會心一笑。

「テルさん，你真狠！」龍說。

「哈哈！」凰稀得意笑道：「誰敢欺負咱們的擁護者，就會落得如此下場！」

「活該！」明日海也笑著。

三人可以說是「大搖大擺」由正門撤退。

柚希仍在適應這架「細少精桿」的smart car。

龍的公式身高只比自己的公式少一毫米。可是自己的身板比龍大：龍駕這車還可以說是「時尚」．．．

而自己駕這車，卻有一點像漫畫《城市獵人》及《天使之心》中的「巨人」海坊主登上冴羽獠的舊版迷你谷巴。

「柚希小姐，想不到你會是一個如此溫柔的人。」

「作為一個男役，『溫柔』是一個必備的條件。」柚希笑道。

小原嫣然一笑。

「真羨慕夢咲小姐，也羨慕川本太太。」

---

「你仍有觀賞我們的演出？」柚希突然問道。

可能小原沒有預料柚希會問這一個問題──可能她沒有預料柚希問這一個問題。

「感覺如何？」

望著柚希懇切的面孔，小原實在不知道如何回應。

見到小原苦於思索的模樣，柚希進而問道：「最近應該有觀賞月組的《紅花俠》？」

「《紅花俠》也有欣賞——其實我也有觀賞你們的《羅密歐與茱麗葉》。」小原略帶含蓄回道：「看到你和夢咲小姐的天國之舞，我有哭的衝動。」

柚希細心觀察著小原的神情：倒是真心回味著那一場表演。

這時候，柚希的手機在震動：有人傳電郵給她。

她拿起來看看：是凰稀給她的訊息。

「ちえさん：我覺得你有必要將這一個給小原看看。

另外，我也有事情要跟小原證實。」

柚希按下去看看，心裡道：「果然！」

「小原小姐，凰稀さん說想給你看看一些東西。」

說罷，她將手機遞給小原——只將相片顯示給她看。

小原將手機接過來——原本已有不安情緒的小原看到相片，不安逐漸變成絕望。

「雖然我和龍さん不是真正的黑幫人物，不過一個願意照顧女人的男人，我認為他不會作這個決定。」柚希平靜說：「我有一回請教我的哥哥，他說除了債務或曾經犯事之外，是絕對不會離開自己的女人。」

小原呆呆望著柚希，說不出話。

凰稀要柚希讓小原看的，是中村的護照及一張寫上他的名字，前往百慕達的單程機票。

「凰稀さん，就只是找到這一個？」

「嗯！」柚希點點頭：「就只有一張單程機票。另外，她也有事情，想跟你證實。」

「我想去一個地方，然後再作決定，可以嘛？」

「你想到哪兒？」

---

龍及凰稀依著柚希的指示，駛到一個位於大阪東北區的一個低密度，以住宅為主的社區。

她們將車子停泊在指定位置的不遠之處。

「べに，你之前所說的，可行？」

紅蹺起一個得意的笑容：「已經做好！」

說罷，紅將她的智能手機遞給凰稀看——將頭盔脫下的龍凑近看看。

熒光屏所顯示的是瑞士銀行的個人戶口網頁——用戶的名字是「金田政夫」。

「這是以ちえさん、テルさん及まさおさん各個名字組合而成。」

「挺不錯！」龍說道。

「以現在的科技，製造一個身分只需要幾分鐘的工夫！」紅仍在沾沾自喜: 「這就是咱們Team Five的共用戶口，以後大家有需要『藏贓款』，就用這一個戶口。」

「べに，勞煩你！」龍回道。

「好了！」凰稀道：「まさお，咱們應該去會合ちえさ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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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擾了！」柚希輕聲道。

小原領她進入一間「挺有歷史」的大宅。

「這是？」柚希略感好奇。

「是我的祖父母留下來的本宅。」小原回道：「父母過世之後，我是這兒的屋主。」

兩人緩步進入一個偏廳，裡面有一個擺放靈位的櫃。小原將它打開，敲了一聲鐘之後誠心上香，合十祈禱。

柚希從後看過去：應該是小原父母的靈位。

「不介意的話，我也想上香。」

「沒問題。」

柚希上前跪下來，敲了一聲鐘，然後為小原的父母上香。

與此同時，有兩條身影倏然現於偏廳外的草地。

「小原小姐，再一次自我介紹：我是凰稀かなめ。」

「我是龍真咲。」

「凰稀小姐，龍小姐，晚安。」小原點點頭：「凰稀小姐，聽柚希小姐說，你想跟我證實一些事。」

「當日極力游說真正的鄉俊介認罪，以及在首日開審時不知所縱的『女律師』，是不是妳？」凰稀的聲音可以說是平坦得「聲無表情」，連柚希覺得她冷靜得有一點嚇人。

「沒錯，那一個人是我。」小原回答：「我依照友正君的吩咐，假扮成律師說服鄉先生認罪。可是鄉先生十分固執，不肯認罪了事。所以首日開審，我因為膽怯，沒有出現。」

「我只需要知道這個就足夠。」凰稀仍是保持那「撲克語調」。

「龍小姐，」小原接著道：「實在對不起，我為你製造了不少迷惑。」

「幸好我們阻止你們的詭計，也令你臨崖勒馬。」

「嗯！我也慶幸得到你們的點醒。」小原回道。

龍道：「與ちえさん一樣，我也會為你求情。」

接著，小原轉去望著柚希。

「柚希小姐，我準備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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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輪車子，一輪電單車在大阪一警署不遠之處停泊。

小原下車，望著警署的入口。

「我之前說過，這決定需要是你自願。我們任何一個人都不會強迫你。」柚希在旁說。

「也許，我本來就對現在與友正君的生活有不踏實的感覺──只是之前一直希望跟他開始新生活．．．看來，他已經不是我以前所認識的友正君。」

小原向柚希等人鞠躬。

「為你們製造不少迷惑，真是不好意思。」小原道：「請你們代我向川本太太及竹井太太道歉。」

「明白了。」柚希溫柔回道：「好好保重自己。」

「明白。」

説罷，小原轉身，前往警署。

「總算是完滿解決這方面的事。」

她轉向其他人。

「其他事情進展如何？」

紅興致勃勃跳出來。

「我已經為大家註冊一個『共用』戶口！」她拿著手機在柚希面前「耀武揚威」。

「看到了！看到了！」柚希回道：「已通知まさお的表哥嘛？」

「之前在與テルさん爬進小原小姐的老家，我已經以テルさん給我的『太空電話』聯絡我的表哥．．．」

「他沒有特別的懷疑？」

「我儘量小心用詞。」龍說道：「他倒像沒有懷疑些甚麼。」

「那就最好！」

「至於數碼資料，我已經上載到警視廳的伺服器──還要官階警視補或以上開啟電腦時第一件看到的東西就是這些！」

雖然柚希見到紅那副沾沾自喜的神情，想略為調侃；不過，回想到紅的義無反顧，柚希就打消那念頭。

「啊！」明日海叫道：「我們在金庫中找到這袋好東西。」

說罷，明日海將那一袋鑽石掏出來，遞給柚希。柚希拉開看看：見到盡是閃爍的東西。

她吃了一驚，立即拉起開口：「如果我們用了這些，會不會．．．」

「你可以放心。」凰稀說：「雖然每顆鑽石都有號碼，不過我認識可以將這個改掉的人。」

凰稀的嘴角蹺起一個笑容──是一個千秋樂之後會掛上的笑容。

柚希見到這一個笑容，知道她不必再擔心些甚麼。

「各位，真是謝謝你們包容我的任性。」柚希向其他人鞠躬道。

「ちえさん，你別客氣。」龍回道：「如果沒有你和テルさん及べに幫助我和みりお，我相信事先不可能會如此順利。應該是我向你們道謝。」

接著，她轉向明日海：「特別是你，みりお。」

「まさおさん，別客氣！」

「而我，也是因為這一次機會才意識到我不再需要『單打獨鬥』。」凰稀仍掛著那一個笑容：「ちえさん，在台上，好好『刺死』我。」

「明白了！」柚希也掛上凜然的笑容：「好了！我們還有其他事要做！趕快！」

「要做些甚麼？」紅成了丈二金剛。

「沒錯！」凰稀回道：「現在先要去川本太太的家！」

「嗯！」龍點點頭：「之後，我和みりお也要回寶塚集合。」

「而我們星組，也要繼續我們的表演。」柚希接道。

「咱們寶塚再會！」

淳一因為龍給他的情報，於翌日到達中村友正的單位搜查。當他見到中村的狼狽相，眼睛差一點掉出來。

也因為這事，淳一所屬的一組也成功查明一連串不尋常的商業罪案──也包括十年前的西武文銀行的虧空公款事件。

雖然查明虧空公款事件不是中村友正的所為，不過為黑社會及其他海外犯罪集團洗錢﹑多宗大額騙案令利用自己的知識在歧途之上的中村不得不在監獄中待一段頗長的日子。

川本太太意外在家裡的庭園拾到一筆現金──剛好就是她因為被投資顧問「鄉俊介」游說之下投資所失去的數目。與此同時，她也收到一封來自小原乃美子寄來的一封道歉信。川本太太總算得到一個明白──除了那「失而復得」現金的來歷。

至於鄉俊介一家：他們得到凰稀一個朋友「金田政夫」的幫助，開辦自己的食館──凰稀偶爾也拉著食量驚人的同伴去光顧。可是，鄉俊介一家從來都沒有機會向這位「恩人」道謝。

「金田先生在世界其他地方有各式各樣生意——我有時也不知道往哪兒找他。」凰稀總是如此說。

那個被一群來歷不明的「外國人」洗劫的地下賭場無法繼續營運下去。浜田被迫「流放」去其他地方——直到現在，除了惱恨著中村之外，他想不到到底是哪一幫人如此洗劫他的賭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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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零一一年十一月，寶塚大劇場。

劇團將荷李活大製作《盜海豪情》(Ocean‘s Eleven)改編，以柚希禮音為主的星組上演。

正如柚希預料，凰稀被調去宙組，作為前輩──時為宙組首席小生大空祐飛──的次席小生，同時也被看待成宙組下一任首席小生。

龍和明日海仍在以霧矢大夢為首的月組之中，各自發揮自身的魅力。

紅也在這一年出演自己第一部Bowhall主演作品《メイちゃん的管家》，而這一回，她在劇中飾演反派Terry Benedict。

這一天，進入劇場的時候，柚希一於以往，先走到後援會跟擁護者打招呼及接收信件及禮物。

「川本太太，你好！近來生活好嘛？」當川本太太向自己遞信件時，柚希寒暄。

「托你的福，生活不錯。」

「能夠見到你健健康康，我就放心。」柚希微笑回道。

在進入劇場的一刻，柚希遠眺一個街角：見到一個熟悉的身影──這人掛上一個愜意的微笑，緩緩地向她鞠躬。

柚希當然可以將那人認出來——就是剛回歸社會，在龍的協助之下到家族經營的醫院當文職工作的小原。

「真好！」柚希心裡道。

接著她向擁護者揮手：「一會兒見！」

進入劇場祈福之後，她的手機響起短訊鈴聲。

「ちえさん：有些事想跟你商量。會去你的化妝間找你！テル」

「ちえさん：一會兒我跟みりお過來！まさお」

柚希嘴角蹺起一個微笑。

「沒問題！儘管來！」

這時，紅步進劇場。

柚希立刻向她招手。

「Terry!一會兒過來我的化妝間。」

「沒問題！」紅爽朗回應:「咱們又要出動！」

「沒錯！」柚希回道:「我無法對不義之事放任不管！」

「明白！這就是我們出手的原因。」

終於將Team Five第一篇故事《千萬元大奪還》完成！

同時，我已喜歡寶塚歌劇團有十年。

Team Five的「處女盜」可以說是一個意外：將寶塚這五小生寫成俠盜不是我，而是東京廣播(TBS)。2013年為宣傳寶塚迎接一百週年紀念，TBS當時播放的由唐澤壽明主演的俠盜劇集《Take Five》（台譯：神盜聯盟；港譯：義勇神偷Take Five）請來這五位「美人」客串。故事就有一點犯駁（其實那劇一碰到《美麗的費隆妮葉夫人》時，編劇就失去理性），而從該集的劇情也暴露編劇對劇團的認識不足。

柚希還可以拉凰稀及紅去搭擋去偷盜，不過跟從來沒有同組的龍及明日海（然而柚希的花旦拍擋是明日海的同級同學）拉上關係就有一點勉強──畢竟沒有特別的交雜。而劇團本身是一個大組織，當中的「組」（花﹑月﹑雪﹑星﹑宙）是裡面的「組織」。如有留意寶塚公演時候的人也會留意到不同組的「生徒」（日文「學生」的意思）基本上是沒有特別的「共同空檔」。（當然，視乎公演時間及公演性質）如此拉成團隊，總是感覺不可能──尤其是當劇集出街時，此組合有來自四組（花﹑月﹑星﹑宙）的人員。如果沒有一個解釋組成的故事，這一個組合可以說是不太可能組成。

不知道是巧合還是我的「記性太好」，我在思想如何解決這一個問題，就想到小時候學習的一些數學及邏輯：以最多組替的人去追朔這一個組合的可能性──這一個就是行將退團的凰稀かなめ（初配屬組是雪組，及後轉去星組；然後再轉去宙組，最後成為該組第六任首席小生）。而我幸運地拉出一個挺合理的開始──也就是這一篇《千萬元大奪還》。

本來以為這一篇故事只是一篇「消遣性創作」──加上我在晚上於一個「電子產品立入禁止」的地方當值時開始撰寫這故事，真是認為這只是一個「小企劃」。

可是．．．除了求學的緣故（是例牌的拖稿原因），家裡也發生一點事；精神也消耗不少。有不少情況，我想放棄。不過，除了自己的「不忿氣」之外，支持我寫下去是有讀者讀這一篇小說。

雖然為了這一篇小說，我「不務正職」地將一些正式小說企劃押後──也打算不日重回那些企劃；不過，我也在思想「應不應該繼續寫其他故事」這一個問題。

在創作《千萬元大奪還》的過程之中，我已經有打算寫一篇以2013年星組在台公演時候發生的故事。同時我跟一些認識已有一段同好閒聊。大家在想：這一個故事的空間可以擴展到沒有出場的小生及前團員──這也是以前雪組首席小生壯一帆為中心的故事（首篇為短篇《壯盜小劇場》），以及以已故前花組首席小生大浦みずき為起源，接任的安壽ミラ及真矢みき為主要營運者的「傳奇俠盜」。

我不會懷疑這一個故事的「活力」，只是在懷疑自己的心力。

不過，只要有一個說要看之後的故事，我也會繼續去寫

藉著這一個機會，我要向最初在我仍不想回歸討論區時，為我將文章轉去「星屑寶塚俱樂部」討論區的好搭擋佑曦，令我能夠接觸多一些讀者。也感謝讀者包容我這一個十分「懶散」以及有「同一時間寫至少兩個故事」這一個壞習慣的作者。

本鄉幸太郎（a.k.a.和央幸也，楚嗣安）2013-12-29　於渥太華

樓樓這篇文章寫得太貼切了⋯⋯這個只要是喜歡寶塚的一定會明白和感受到樓樓對寶塚的喜愛和熟悉⋯⋯

希望樓樓會繼續創作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