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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創作] 盡言不如無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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栩晉 熟練筆手 2015-4-27 23:11:47 灘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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盡言不如無言
   
    話不說,口不開,情不表,意不達,信件連繫彼此,但「空」就在彼此間。或許,絕情不是「空」的理由;或許,深情更是「空」的價值。「空」的信件訴說的不是恩斷義絕,而是滿載無奈的低吟。開不了口,非獨有口難言,而是一切有形的文字都只會褻瀆無形的情思。「空」就是徘徊於有與無之間,既然多說無益,不如三緘其口,讓彼此擺脫文字的束縛、有口的難言;融入彼此的意識中,感受天馬的行空,無言的深情。這是一封開不了口的信……
   「慈母手中線,遊子身上衣」,一封無言的信、一封開不了口的信,慈母焚膏繼晷,一針一叮嚀,一線一吟哦,淚痕縱橫交錯,穿上黯淡無光的衣牚,浸潤飽經風霜的心靈。莫問這開不了口的信、莫問這黯淡無光的衣牚,當中的無奈與深情,世有幾人曉得?「父母在,不遠遊,遊必有方」,愛兒遠遊,自有其的,君不聞「揚名聲,顯父母」,遊不為己,而為光宗耀祖,試問無不是的父母,又怎忍心開口阻攔?但離愁叫人亂,別緒催人淚,血脈的呼喚更是讓人斷腸,在喧之於口和三緘其口之間,父母選擇了後者,唯有織成這開不了口的信,時刻訴說自身的無奈,鼓勵初涉人事的孩子,讓深厚的親情,在這片「空」中迴盪,連結在外的遊子和在鄉的至親,寫成一篇又一篇的煌煌巨著,使人世徒添幾分凄愴。開不了口的信,更能感動人心,正因這無言的重量。
    「所謂伊人,在水一方,溯洄從之 道阻且長」,虛無飄渺的情思寄寓在一封開不了口的信,跨越在水一方的距離,承受道阻且長的困難,送達情人的心坎。拙於言詞,唯有以身相從,十分的奔波換回十分的情意,因為言不盡意,無言方能無隔,坦誠心跡才能突破語言的樊籬,構築兩心交流的橋樑,成就千古的極唱。常言道:「窈窕淑女,君子好逑,逑之不得,輾轉反側」,莫道《詩經》乃文學的峰嶺,情辭雖茂,然「詩」盡情否?好逑之心,人皆有之,但好逑之誠,非筆墨能言,迷思之失魂、沉淪的落魄、反側的鬱悶,有口亦是難言,無以言之,唯見可知!極言相思之苦,不如身隨心動,讓心意化作無言的信件,呈現於明眸之前、兩心之間,連結兩顆躍動的心。行動,讓汗水化作濃墨,以神情點綴文句,從氣喘呼出文字,揮就開不了口的信件,化有為無,充盈天地間。
    開不了口,未必就是吞吞吐吐、怯懦膽小,也許正是敢作敢當、膽大心細。世人皆以「有」為理所當然,情信定必字字珠璣,金聲而玉振。誠然,一信在手,心下踏實,總比虛無的所謂身影、憶記,來得實在。但當一念在文,情意也就化作有形之物,有形之物終會消逝。信件,漸黃漸舊,總不及回憶深刻和歷久常新;信件,勾起情思之物,有形之字盛載無形之情,「有生於無」便是此意。情貴乎真,千言萬語不若一顰一笑。也許,開不了口正是契機。
    開不了口,也就唯有察言觀色,從其舉止、神色感受對方的情意,在一片未知的「空」中,交流、體會對方開不了口、難以言喻的深厚情意,而非打開尷尬的心扉,揭露心底的不安。世人何不多撰開不了口的信,讓情意飛舞?為彼此留下空間,既免去難言之隱,亦使情濃愈濃。開不了口的信更是沁人心脾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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