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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閱讀文人] [明報] 梁文道:完全不用熱身就能進入狀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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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雪 超級版主 2017-2-24 03:58:26 灘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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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期日文學.梁文道:
 
完全不用熱身就能進入狀態

[文:黃怡 │ 統籌:冼偉強、袁兆昌 │ 編輯:袁兆昌 │ 電郵:literature@mingpao.com │ fb﹕http://www.facebook.com/SundayMingpao]


(圖:tong)


【明報專訊】編按:今屆台北國際書展剛於二月十三日閉幕。今屆有《他們在島嶼寫作II》香港作家紀錄片DVD及出版品發布,有小思老師關於香港文學口述史的講座,有獲書展大獎的香港小說作家馬家輝分享會。在書展期間,香港文化人梁文道現身「主題廣場」演講,坐在台北世界貿易中心一館透着天然光線的天幕下,與台港讀者分享他心目中的波赫士;演講後,接受本版專訪,有談波赫士,有談香港作家處境,有談他推廣閱讀的視頻節目。隨文附有講座現場報道,兼有香港作家許迪鏘回顧梁文道近年動向,以及他眼中的梁文道處境。






二○一七年台北國際書展會場中央有座「樂讀行走人」:以書架般方整的棕色骨架撐起一個大步往前行走的巨大框架人形,體內應該是手腳肌肉、胸腔心臟和腦袋顏面的地方填滿二千多本書,來書展的訪客便圍坐在這個成分90%是書的巨人腳下,聽着書展裏各種和書有關的聲音。這些來書展買書、賣書或講話的人,大概都是些身體裏書本濃度高於平均的人們;梁文道在附近滿座的主題廣場裏分享阿根廷作家波赫士(Jorge Luis Borge)對閱讀的思考時,我彷彿聽見那座肌肉和內臟都用書造的人在談論上一代的傳奇同類。

梁文道說臺灣商務印書館的客座總編輯楊照邀他來談《波赫士的魔幻圖書館》一書,大概因為覺得他作為讀者大概會喜歡波赫士的閱讀方法或態度,果然楊照沒有猜錯。波赫士和梁文道有相似之處,都重視閱讀、鑽研哲學,前者在失明後仍不斷買書、寫作、擔任阿根廷國家圖書館館長,後者則以公共知識分子身分在各種影視和文字媒體裏評論書本和時政、被讀者粉絲們尊稱為「道長」。梁文道在講座上說作家是波赫士的第二身分,讀者才是第一身分;梁也常常在讀書節目裏強調自己只是想當個更好的讀者,在書展講座後談起他的閱讀習慣時他說閱讀重要如每天吃飯,讀者這身分對這兩人而言就是生活的核心。




room service大王的閉關式讀書作息

「我閱讀沒有什麼系統,隨手拿起來就看——而且我時間多嘛。」聽到梁文道這樣說,我實在嚇了一跳:梁文道穿梭於兩岸三地,除了主持大陸的網上讀書節目《一千零一夜》外,還得出席各地大小講座論壇讀書會、書寫專欄,在書展講座後馬上被讀者簇擁着要求合照、被工作人員護送往新聞中心接受訪問、再邊捲紙煙邊趕着前往下一個約會,很難想像他的日程能以「時間多」來形容閱讀的部分。「我一個人的時間很多啊。」梁文道似乎是個能從零馬上加速到一百的讀者:「如果像現在的訪問完結了、沒我的事了,我就能馬上開始閱讀,完全不用熱身就能進入狀態。」他覺得自己和波赫士一樣,把閱讀當作生活的重心,不會因為當天很忙碌便沒時間看書:「我是反過來,會因為今天沒有讀夠書而變得很忙,跟別人說我很忙啊唔得閒啊。」把閱讀的重要排在社交應酬之前,就能確保閱讀不會被日常的工作和雜務擠壓得過扁。

視頻《一千零一夜》剪影


梁文道多次笑言自己是個很「自閉」的人,節省外出以及網上和跟人接觸的時間來換取每天五到六小時閱讀:「我有幾個網上的假account、在找工作用的資料時用來偷看社交媒體,雖然這樣無法進入某些密閉朋友圈,但有些意見領袖、想別人知道他的信息的人都會公開內容,我就可以看到他們在做什麼、寫了什麼。」他自言不是一個沒有手機或社交網絡就無法生活的人,往往隔很久才看一次手機,不一定來得及回覆堆積如山的電郵,「我之前讀到有人寫說一個人一年上facebook的時間加起來夠看二百本書,我只要不上社交網站,就節省了很多時間」。

在北京除了工作以外梁文道不太喜歡出門,「我是很忙,但我覺得我『頂得順』,因為我睡得少。如果一天有十二小時在酒店裏,睡覺時間佔五到六小時,其實其他時間很夠用呢」。他有超過一半的時間都住在北京,但他一直都住在酒店裏,不租屋,一來他認為香港才是他的家、不想感覺自己要在北京「安家」,二來住酒店就「乜都唔使搞」、不用打掃做家事,連吃飯也能只吃杯麵、叫room service。「我是個room service大王,每間酒店都吃過,幾乎可以出本書講我去過的所有酒店的room service了。你可能會問,room service既難吃又貴,怎麼不到街上吃?我倒覺得如此我就能省下時間了,我在房間裏一邊吃還可以一邊看書。」這樣的作息和飲食習慣不會傷身嗎?梁文道苦笑說:「其實會。最近幾年年紀大了,心臟有點跳動不律了,但so far頂得住,ok的。我覺得我飲食算健康呢,吃room service時我都吃很多蔬菜:我主要是吃齋的嘛。吃齋和吃杯麵總好過吃街邊的『地溝油』吧,哈哈。」聽到這裏我想到福爾摩斯說過「我是一個腦袋,其他的部分只是附錄」(I am a brain, Watson. The rest of me is a mere appendix),梁文道大概也一樣把家事和進食等都當作支援頭腦閱讀和思考的例行公事,盡量簡化以便把時間和精力留來餵養自己核心的那個讀者吧。


如何為自己和公眾選書

梁文道參與過的文化工作多得不能盡錄,和推廣閱讀較有直接關係的包括合辦上書局出版社、主持鳳凰衛視節目《開卷八分鐘》和優酷網閱讀節目《一千零一夜》、主編書評雜誌《讀書好》、書寫書話《弱水三千》和《讀者》、為《訪問:十五個有想法的書人》訪問等等。常常在大眾媒體裏談論閱讀對梁文道自己的增益大於消耗。「我常常覺得我真是一個很幸運的人,我工作裏做的大部分事情都和我喜歡的事有關:我喜歡的就是書。讓我最快樂的身分就是讀者,一個人做讀者做到可以以讀者這身分搵錢,這樣的運氣不是每個人都有,對我來說是個privilege呢。」準備講座對梁文道來說可以倒過來幫他重讀書本、整理思緒,最近他為準備節目而重讀《唐吉訶德》和相關的研究,「如果不是為了做讀書節目,我大概沒有時間重讀以前讀過的這些經典」。



為了工作而花時間重讀經典,難道不會分薄了只為自己而讀書的時間?梁文道認為這也能透過控制時間分配取得平衡:「我每天無論如何都會有一至兩小時留給自己的閱讀,比如現在我的節目主力討論經典,那我自己的一兩小時便會用來看新書。另外,我大概每兩三天就會放下為了工作而看的書,比如我知道下星期要介紹《老人與海》、連續三四天都要看大量相關的東西,中間總有兩天絕對不看,改看一些自己計劃要看的書。」他最近一年私下看的書包括亞美尼亞的基督思想史,波斯情詩,和第一代伊斯蘭帝國、以巴格達為中心的書目學書:「我在看那本書目學的厚書,裏面介紹的書像波赫士筆下的小說但都是真實的,比如其中一本書的書名大概是《論一種喝了之後會令狗長出翅膀、五年後會生角的特殊藥草的使用方法》,聽起來難以置信但都真有此書,下面還有詳細解釋那本書什麼時間出版等,非常有趣。我最近很沉迷這種書,每個星期起碼有兩天只看自己喜歡的。」

至於書寫呢?「那很簡單,我每星期固定交兩篇專欄,就寫自己的筆記。我寫很多筆記,也沒想過有什麼用,日後再算吧。」梁文道自言最近較少書寫、節目量大,常常到處演說,但各種分享閱讀的方式對他來說差距其實不大:「我以前會覺得說話和寫作的模式好像有點不同,但事實上分別未必很大。我的說話和書寫都很相似,都有個寫作的結構,因為我一思考就是這樣的模式,對我來說講和寫沒有什麼取捨。我們這種受了西方書籍觀念影響的一代人,都覺得書寫比較重要、一個人話說得多卻不寫作好像不是很好,但我這麼多年的工作後愈來愈享受說話的狀態。以前覺得寫作比較快樂,現在更能發掘到說話的快樂,特別是去一些小型座談會,在對話時會刺激到很多新的想法。講着講着,對話會開始不跟你前設的大綱,反過多刺激你思考有什麼後續的想法;可能因為我多寫評論,寫作便變成了相對很規整的一件事。」梁文道也不執著要把他在節目或公開講座上說過的話轉化為文本作紀錄:「我的習慣是不喜歡重看自己說過的話、做過的事。」


游走地鐵與地面的漫讀節目

講話和書寫在梁文道的腦裏都以同一的思維結構,於是拍攝《一千零一夜》時,梁文道就算花上三集談論《紅樓夢》也從不用講稿。《一千零一夜》每集大約四十五分鐘,總會依從一套安靜的模式:以黑白畫面呈現城市人生活的剪影,梁文道和路人一起搭一程不太擁擠的地鐵、在夜晚的馬路上梁文道邊走邊對鏡頭講話……梁說本來他的想法是每一集都在北京或其他城市的地鐵裏錄影,講完了就離開地鐵站,因為多數大陸觀眾都透過手機收看節目視頻,有空收看文化閱讀節目的時候多數都在交通工具上、上下班或上下課的空餘,所以梁很想做到如同有人在地鐵裏和你談書的效果,可惜地鐵公司無法配合。他也想進一步試驗另一種像說書人的節目模式,每天都到不同的地鐵站和現場觀眾對話,但北京地鐵還是不容許這樣的活動模式:「大概在紐約地鐵裏就可以做到了。在北京什麼都不能做,連進去書展也得經過如同機場安檢的機器,所以只能在街邊拍攝。」可是梁還是想可以在網上預告自己拍攝節目的時地,讓觀眾到現場看,透過對話產生新的意念和互動,計劃在今年之內實現:「我覺得整件事應該回到說書的狀態。」

閱讀節目網上觀眾說不定高達二三百萬人,每個人背景、讀者成分或對梁文道選擇介紹的書產生的感應不可能一致,那麼梁希望觀眾至少可以從節目裏得到什麼增益呢?「最低限度要開心吧?那是一種知性上的開心,讓你知道一些以前不知道的觀念、感情和想法。」梁文道在書展講座裏提到蘇格拉底認為好玩(playfulness)和嚴肅(seriousness)都是利用書寫處理重要哲學問題的條件,推廣閱讀大概也一樣。面對大陸觀眾,梁特別希望令大家關注一種看書和看書物的態度:「對於經典也好,其他任何書都好,我覺得我們大家都可以有更多像錢穆所說的『溫情與敬意』。現在大家都常在網上作評論,政治評論固然大家都爭個你死我活,但就連講書、講電影、講音樂,大家都很激動,總會有人要貶低以前的所有東西。 」梁接着解釋大陸的『潮語』:『鄙視鏈』,指一種文青鄙視人的鏈條狀態:有人會說看Raymond Carver比看村上春樹好,可是下一個評論者又會說現在看Raymond Carver太俗了、看別的誰的作品更好……要討論自己在看什麼就得先鄙視別人在看的作品。「在這個過程裏我覺得大家對牽涉的作家或作品其實沒有太多直接的感受。我介紹《伊索寓言》,可能大家都覺得很好笑,但我覺得《伊索寓言》裏有很厲害的地方。我希望大家對這些經典有多些溫情與敬意,而我表達這種希望的方法就是透過我的讀解。」

這種着重讀解的節目形式,往往和現時其他的節目背道而馳。「當我們提到推廣閱讀,我們常常想到得要普及、讓大家都喜歡,一提到普及,便想到內容得比較淺白。但我做《一千零一夜》至今常常違反這種原則,比如我講《論語》,光是解釋第一句便用了兩集,一集還長達四十幾分鐘;講《唐吉訶德》我幾乎用了一整集就只講它的書名,本來的西班牙書名比中文的簡化版書名長得多呢。」梁花這麼多時間講這種細節,是想讓大家知道經典被大家花上如此多的年月、出版那麼多評論和研究有其道理:「我不是說逐句逐字來讀才是唯一正確的讀書方法,而是這方法可以使人知道面對這種書時要帶着尊重,至少要知道每一件事都可以不簡單,不要一看見經典或前人的作品就取笑。」梁說他對所有的書本都有一種起碼的敬意,因為得把一本書寫完並不是容易的事:「一本書未必很重要,但它還是有它的價值,我不會很輕易地徹底否定一本書、說它是垃圾。」


香港和台北的書展與書業交流

我們對話的那個星期六傍晚剛是元宵節,對面的台北101也打出了心型裝飾燈,台北世貿中心的展館裏仍聚滿了許多愛書人、出版業者、作家和湊熱鬧的人。過去幾年的台北書展都在農曆新年後不久舉辦、常常撞上元宵節和情人節,在這些節日時還是有許多讀者願意在這種日子到書展裏來,彷彿證明了書和書展對不少人來說還是值得用時間和金錢支持的;可是我們還是常常聽見書市日漸慘淡的說法,也會讀到每年香港書展結束時書本被賤賣或棄於會場的新聞。梁文道覺得書和吃飯一樣重要,已經不會再懷疑書是否有價值,可是他已經很多年沒有逛書展:「最近五年無論我去哪裏的書展都像今天一樣,在活動即將開始時到達書展、直奔活動場地,完成活動就離開。如果自己行書店、去圖書館,甚至看網上書店,對我來說都是很悠閒、很舒服的事,我可以花時間慢慢看慢慢摸。可是每次去書展我都覺得我不被容許用自己的節奏去接觸書,心理狀態也不是很對。不管是哪裏的書展,辦得有多好,我都總有這樣的感覺。」平常就會主動看書的人自然和把書展當花墟一樣、就算整年都不買花也得在墟市時前來看一看的人有不一樣的心態。梁文道認同香港書展常常不平均地「旺丁唔旺財」,招來許多不會平常買經典作品和小型出版社刊物的人、擠迫的書展環境也無法讓他們有足夠時間發掘這些好書,於是透過讀解讓大眾更願意親近好書也是梁這十多年來推廣閱讀時的其中一個目的:「我做《一千零一夜》時談過最深的書是萊布尼茲(Leibniz)的《神義論》,可能我的觀眾一生也未聽過他,但至少我要讓他們知道世界上有一個這樣的人、說過怎樣的話,對這二三百萬聽得下去的人也就算是做了些功德。」

梁強調他不是不喜歡書展,書展對他來說有兩個作用,一是快速而集中地發現新出版或自己之前看漏眼、沒有發現的書,第二就是讓一群愛書的人、特別是行內人聚在一起取暖,特別是一些比較專業、着重版權交易的書展,在做生意以外和同行互相慰問、再次肯定彼此在做的事仍有意義。他提到現在許多香港的出版社、書店和作家都會來參加台北書展:「可見我們的抱團取暖開始跨海了,以前不用跨海取暖是因為在香港和台灣本來都有足夠的人讓你取暖,但現在漸漸覺得『唔掂』了、需要出去找外援了。這也是書展的一種價值。」我參加過近幾年的台北書展,今年來自香港的出版人和作家似乎比往年都多,銅鑼灣書店創辦人林榮基也在好多名台灣便衣警員和同伴包圍下來到為台北書展。一位前輩作家開玩笑說如果今年書展會場塌下來、壓扁這群老中青年書業者,香港就沒有文學了,也不止一位文友跟我說他們今年從台北書展獲得比往年都多的力量,遠道跨海來見其他愛書之人便有了一種重要的打氣作用。當然梁文道已經不需要從書展裏「取暖」:「我都說了我是『自閉』的,我沒有這種感情需要,哈哈。」

今天,有好些活躍的香港作者在台灣或海外獲獎後更獲香港人重視,梁文道提到陳浩基。而為人熟悉的,有董啟章、韓麗珠、Nicholas Wong和Sarah Howe等。而今年香港作家在台北書展期間舉辦了許多活動,包括小思老師和熊志琴的「口述歷史:香港文學及文化」講座、馬家輝分享獲得二○一七年台北國際書展小說首獎的作品《龍頭鳳尾》並為此演講、由黃勁輝等多個學者主持的「劉以鬯與香港文化:文學、電影、紀錄片、飲食」等,會場外有香港文學雜誌《大拇指》當年的編輯們帶來珍貴的剪報和刊物分享編輯部趣事,場內則有《他們在島嶼寫作》系列《我城》電影裏的巨大西西熊不定期出現,讓香港文學以作家分享會或毛熊的形態散佈在台北不同角落。


不是看不起,而是看不見

梁認為香港作家到海外參與文學活動並不是因為香港人不重視文學,或是看不起還未受到外地人肯定的本土作家,而是香港社會整體本就不太關注文學、閱讀和出版。「體育也一樣,就算傑志拿到冠軍也沒什麼人理,但如果拿到的是亞洲聯大家就忽然覺得要看看那場波。如果香港作家今年拿到中文文學雙年獎也不會有什麼特別(受關注),但如果在台灣獲獎,報紙就有了『揚威海外』、『香港之光』的話題。這不是因為香港的閱讀人口只看台灣的臉色,反過來台灣也是這樣的:我們這種心理上居於弱勢的地方就會如此,你在台灣住久了也會發現這裏從早到晚都在提『台灣之光』。」梁文道認為近年港台書人抱團取暖並非只因情緒上的需要,而是香港和台灣漸漸發現彼此更多可以關注和互相勾連的地方,因此兩地交流愈來愈多。「我不在這種港台交流的第一線,但近年也發現漸漸多了合作的計劃出現。獨立書店和獨立出版尤其需要取暖,因為兩地的情况都實在太艱難了:香港本來就不是很好,台灣過去十年整個書業的狀况也在急劇變壞,在這種環境裏經營獨立書店真的需要聲援呢。」雖然如此,梁文道還是覺得這種港台交流能帶來更多連動性,最好拓展到其他華文地區如馬來西亞、新加坡等,「首先我們文學創作的語言都是華文,但當然如果能加入其他語種也很好」。

最後我請梁文道為台灣讀者推薦一本香港作家作品,他想了一下就說:「我不知道台灣讀者想看什麼,講真如果他們想知道香港近幾年在發生什麼事、香港人在想什麼,我可能會介紹陳雲比較後期、開始談『皇天擊殺』的書,雖然我非常不認同,但我覺得那種說法本身很好地示範了一些香港人正在想什麼、怎樣思考,哈哈哈哈。他是一種思想模式和表述方法,一種感覺事物的方法:我不是說這本書好、大家要看,而是這本書是一個病徵,透過這個病徵你某程度上可以閱讀、診斷香港出了什麼事。當然另外也要平衡一下,搭配些屈穎妍啊、余非啊,那本什麼《佔中實錄》……有『血』字那本什麼的,其實這兩位都是老朋友,很唏噓。」

倒過來為香港讀者介紹台灣作家的書呢?「台灣最近有一本我未看但很想看的書,我覺得香港人也應該讀讀的,就是房慧真的新書《像我這樣的一個記者》。我讀過她的一些文章,她作為台灣《壹週刊》的記者,其實能接觸到很多香港人熟悉的共性,那就是我們香港人很熟悉的媒體,但那媒體到了台灣會產生什麼反應、為什麼一個台灣人會做這樣的一個記者,我覺得這倒過來從香港這邊看過去會是很有趣的事。她作為一個台灣記者、一直報道台灣的社會,當她退後一步重看她過去幾年寫台灣時事和社會的狀况,可以間接讓我們看見台灣過去幾年的情况;另一方面因為她談到不少她工作環境的情况,蘋果集團由香港帶過來、對台灣來說本來是陌生的一套全新媒體文化,你看見香港人太熟悉,甚至甘之如飴的一套事物到台灣會引發什麼事?我覺得這會變得很有趣。」

訪問結束後不久,一位來參加台北書展的香港作家,主動向我提起房慧真的這本新書、我的台灣朋友私下問我《壹週刊》和香港人的生活有多貼近,而開至深夜的書展仍有不少的讀者在場內各大小沙龍參加講座:香港和台灣的作品和讀者大概一直都在靜靜地靠近彼此。

(講座照片由台北書展基金會提供)



原文自 明報網頁‧星期日文學:http://m.mingpao.com/pns/dailyne ... 00005/14874406818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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