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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夢南隨想] 文學推銷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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virgoheart 管理員 2009-10-31 17:08:29 灘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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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早送書到粉嶺 , 先搭地鐵 , 到九龍塘再轉搭火車 . 粉嶺有小巴經聯和墟 . 找到學校放下沉重的書後 , 順便在寧靜的小鎮上逛了一會  . 以前聯和墟商鋪多賣與農村經濟有關的物品 , 如鷄粟、豬糠、化肥、花種籽與鷄苗等 , 現在這些都不復見 , 若存在 , 都大概以一種較為隱蔽的形式 . 有趣的是 , 街上不時走過一些客家農婦 , 她們戴着黑色布簾的竹帽 , 閃過時光的以前 .

小鎮的時間緩慢 , 我随便走進一間餐廳 , 叫了一杯奶茶 , 奶茶不滑 , 味道也不見得出色 ,但一邊呷着一邊看着窗外的日影 , 反而另有塵世的感覺 . 老板娘坐在櫃枱後 , 身子卻往前傾 , 店前有一頭黑色的流浪猫 , 整個身體橫臥在地上晒太陽 , 偶然有人走近 , 就霍地坐起來 , 擺出一副驚覺樣子 . 「阿成 , 給牠一杯奶 , 然後趕牠走 , 不要阻住做生意 . 」老板娘說完後坐直身子 , 重新把收銀機移正了一點 . 一個中年人立刻從厨房拿了一個破碟子 , 上面盛了一些奶 , 出門放在黑貓的面前 . 牠甚懂人性 , 不到一分鐘就把碟子舔得照見雲影 , 然後起身離去 , 牠走時身子微向左傾 , 左腿子比右腿子好像短了些 .

我好像不應該再坐下去 , 因為小店逐漸多了一些客人 , 本來十分寬容的伙計 , 眼光也不時向我這邊打掃 , 大概怪我「靜飲」 .走出餐廳碰見一個熟人 , 她是我妻廣州時的工友 , 叫阿蘭 . 阿蘭常說我女人是金魚 , 在工程隊不用做重工 , 生了孩子後更是受保護的動物 , 而她則要擔擔抬抬 . 正是同人不同命 . 阿蘭來港後嫁了一個比她大十幾年的地盤工人 , 因為好食 , 人越來越胖 , 最後糖尿不戒口 , 終於失去一隻眼才知道痛 . 阿蘭以前常出市區到我家坐 . 失去一目後逐漸疏遠 . 想不到在這裏碰面

她第一句就問 : 「衡哥 , 怎麽你拉着車子來這裏?」

「我做文學推銷員 . 」我隨口回答 .

「你好唔掂咩?要做推銷員?文學是甚麽產品?如果好揾 , 帶挈下蘭姐 .」

我唯有其其艾艾地 , 這樣那樣 , 說還要送下一轉呢 , 就慌忙離去 .

來時的小巴站原來沒有回頭車 , 我要拖着空車穿過街市 , 再上天橋 , 然後才在屋村旁找到總站 , 車在公路奔走 , 突然想起剛才杜撰的「文學推銷員」. 如果真是也不錯 , 既可浪遊 , 又可掙錢過活 .算算這一個上午 , 除去車資 , 又賺幾百 .



virgoheart 代貼





「文學推銷員」可能確實存在?有「推銷」,才有「傳承」。

只不過文學通常不是產品,而是接力的火炬,所謂的回報,就是看著下一棒的人前進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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