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年隨筆

關夢南

除夕、元旦都在 家裏編秋螢 , 足不出户 . 也不完全是自我封閉的 . 累了的時候 , 也會出外吃碗麵 , 又或者躺在安樂椅上歇歇 . 有時一歇就睡着了 . 你說秋涼冬寒 , 要注意身體 , 但往往就在這時忘記了你的說話 , 真的又着涼了 . 小病也沒有甚麼 , 我習慣不看医生 , 靜養兩日就沒事 . 人不在桌子上 , 事情還是要完成 .

秋螢我習慣30或31號看稿 , 1號寫編者話 . 知道大家投了稿 , 都想知道寫得好不好 , 所以我也不敢掉以輕心 . 一千字左右的短文 , 我要寫大約8個小時 : 一來天生不是一個才思敏捷的人 , 二來有些詩不知如何說 , 或用甚麼方法去說 , 所以不得不停下來 , 想清楚再下筆 , 三來我的右眼不能視物 , 擔子都落在他兄弟左眼身上 , 所以不能再任性 .

有年輕人不滿我只評數人 , 說我濫竽充數、敷衍失責 , 他們大概不知道個中情況 . 我當然也想多給鼓勵 , 但不想積勞成疾 ,更想多活幾年 . 再說現在的人心與前好像不同 . 都說昔不如前、今不如昔 , 但甚麼地方不對了？又都把責任往身外推 , 從來不知道一情一物 , 得來不易 . 只有個人遇到重大挫折時 , 才知道為時已晚 .很多東西已經隨水飄流 , 如落花 .

除夕打開電視機 , 四十萬人倒數 , 快樂升呢！元旦上街遊行 , 又怨氣瀰漫天空 . 我想 : 這些怒吼的人 , 是昨夜陶醉的人嗎？節日的激動 , 我一早沒有了 . 它 , 不過是一年365日的其中一天 , 不特別長 , 也不特別的短 . 母親在的時候 , 一家人很看重節日 , 亦只有這一天吃得上鷄 . 母親不在後 , 一切都變了 . 但我還是循例要做一頓比平日豐富的飯給大家吃 . 所以新年飯吃得比往日快樂 , 不因為物質 , 因為人齊 .

此文見網誌 , 已是元旦翌晨 , 我對住年沒有回顧 , 也無事可記 , 只是活得還不賴 . 來年呢？工作量加倍 , 除了慣常的工作外 , 還要編香港10年的新詩資料 , 年底完成 . 我不希望欺埸 , 1922至2000年編了 , 2000至2009又將會在我手上完成 . 人生有幾多個10年？我就有其中兩個 . 這也是我不能不感到微笑的一件事 , 早晨洗臉 , 我說給鏡子的自已聽 : 這個人還有夕陽無限好 , 請你不要擔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