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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夢南隨想] 那一個鬼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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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夢南 極品XO 2010-1-8 17:00:33 灘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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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日發夢 , 又回到那個鬼地方了 . 醒來不舒服 . 就半夜起床寫了這篇文 .

我難道還沒有走出那個陰影嗎?不 , 也許走出了 . 只不過昨日在街上 , 又碰到當日的同事 , 聊了兩句 , 致有此夢 . 在夢中 , 我是偷偷回去的 , 我沒有工作證 , 我害怕被發現 , 據說那裏除了保安外還有黑衣人 . 黑衣人不會放你走 . 我回去同事沒有歡迎我 , 他們像平時一樣冷淡 , 我找不到自己的座位 , 我的座位已經 被別人佔了 . 我不怪他們 , 正如以前我佔了別人的座位一樣 . 久不久有人失蹤 , 在公司本來是平常的事 .

那一次放工 , 終於也輪到我了 : 深夜下班排隊拍咔出閘 , 迷迷糊糊的 , 怎麼張咔就失了靈?我再拍一次 , 也是如此 . 就在這時候 , 保安員出現了 , 我以為他幫我 . 怎知他把我請到一個房間去 , 要我簽一份文件 , 說「你被解僱了 , 明天不用上班. 」出來後放慢脚步 , 但厰車仍在等我 . 唯有硬着頭皮上去 . 同事都知道發生甚麼事 , 但沒有一個敢問我 . 我沒有資格生氣 , 因為我以前也是這個模子 , 甚至還有點慶幸不是自己呢 .

「沉默等於同謀」 , 這句說話用來化化妝 , 把自己打扮得如何道德還可以 , 一旦嘗過那一種鬼生話 , 就知道有些話不要說得輕佻 . 文革時代有那一個不沉默?法西斯的集中營有那一個不沉默?在一個鬼地方工作 , 那一種互相防範、彼此猜忌 , 又那能令人不沉默?為了生存 , 朋友相殘 , 徒弟出賣師傅 , 與之相比 , 沉默已經是「高尚」的行為了 .

但這樣一個鬼地方 , 我竟然可以呆了這麼多年 , 也不能說不是奇迹 . 但我告訴你 , 世界是沒有奇迹的 , 我甘於被折磨 , 自然因為那一份不錯的薪金 , 那一份薪金是一家五口的救命粮啊!一個人不幸 , 好過一家人不幸 . 極度不快樂時我也想拂袖而去 , 但一舉手 , 方發覺無袖可拂呀 , 我唯一的衣裳已被公司剝去 , 我是赤裸裸的一絲不掛 , 每日坐在工作桌前 .

甚麼是生活的原型?這就是生話的原型 . 但也感謝那個鬼地方 , 令我眼界大開 , 真正看清楚這一個世界 . 文學生於苦難 , 苦難製造今日的惡夢 , 揮之不去 , 也許它早已變成大腦細胞的一部分 , 不時在夢中走出來 , 提醒我 , 阿關 , 路是這樣走過來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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