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題

關夢南

年廿九 , 趁假期前最後的一個工作天 , 把雜誌與書各五本 , 送去政府註冊處存檔 . 計有秋螢7期、小說風4期 , 另我編輯的書35本 , 裝滿一小手拉車 . 這個討厭的衙門我曾經不理它 , 後來就被卡住 , 拿不到書號 , 才又死死地氣按規矩送去 , 試過有一期秋螢無存貨 , 一直被追補 , 煩不勝煩 , 最後唯有打開舊檔案 , 親手再做五本了事 .

中國人一向重視春節 , 我亦是 . 但春節如果要過得安心 , 好像非要把事情在這一日之前 , 作一個了斷不可 , 這是習俗 , 也恐怕是一種心態 , 所以無論如何趕 , 也要把小說風出了、秋螢出了、蔡炎培的「代寫情書」出了 , 並且發了出去 . 至於小生意的數 , 也是要結的結了 , 要收的也收 了. 其實 , 事情拖到下一年也沒有甚麼大不了 , 但既是習俗 , 也就從了 . 小時看過「林家鋪子」, 描寫的就是年關難過年年過 . 那一種殘酷 , 令人讀了寒心 .

昨日經過一條小街 , 就聽到一個老人在呻氣 , 說他的女兒只給他三千元過年 , 連活鷄也吃不起了 . 是的 , 今年的活鷄賣二、三百元一隻 、豆苗80元一斤 , 插一枝劍蘭也要十幾元 . 過節每樣都是錢 . 記得以前有一年 , 我只拿着800元過年 , 真的甚麼地方也不想去 , 所以老人家的話 , 感同身受 . 有家 , 過年不是一件易事 , 無家 , 更不想過年 . 找朋友 , 朋友各有去處 . 去親戚家 , 又多被打趣 . 問者無心 , 聽者有意 . 讀書人 , 本應不理世俗陳規 , 但內心的寂寞 , 還是與時俱增的 .

我羨慕某一些朋友的超脫 , 真的過年如過日 . 我行我素 . 但自己不能 , 是俗人一個 , 唯有不免俗 , 做一些尋常家庭的事 , 叫齊女兒女婿回來 , 煮一枱餸 , 而且要擺八個 , 又不忘提提大家 : 要拿好碗筷 , 不要掉了 . 吃完要添飯等等 , 這些 , 都是母親的吩付, 我只不過承傳下來 , 雖然也知道無意義 , 但做了 , 如拜神 , 好像母親就在了 . 又記得七十年代胡菊人、戴天、包錯石過年還穿傳统棉襖打小鼓行酒令 , 過的是新儒家的年 , 但樂過 , 又散了 . 是的 , 過年就是樂 , 無論採取任何形式 .

對於抱恙的老朋友 , 阿關也不便打擾 , 謹在這裏送上一個微不足道的問好 , 盼早日藥到病除 .又謝謝文友學生的網上拜年 , 既環保又有趣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