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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一個溼熱的日子
我們掛斷電話之後
瞳孔的白霧和你的尾音凝結成喧嘩
不易破裂的冰石雕
有一小段日子我們做好準備等待
一場主題關於「理解情緒」的展覽
終於來到一個類似平常的日子
這次我們離開你家以外
到一個需要預訂安排佈置的場地見面
你睡在一個長形裝置,但那不是床
奇怪的膠囊包裹了你,但那不是被
我看見像發脹麵包的身體,我無語
你的臉塗上楓樹汁的乳酪白
我亦不喜歡你嘴唇上的朱沙紅
它開出一朵枯死了的野玫瑰
請問可以坐起來望我一眼嗎
你聽不到
你現在要專心做一場聾啞藝術吧
他們說我可以摸一摸你
我伸手輕輕捏緊陌生的透明膠囊
它便發出咯咯的聲音,像骨肉掙扎
一些冰水在你的手慢慢融化
流進我的心裡,留下你的血汗
我觸到我們曾經一起睡去的溫度
展覽很快完畢我們相繼離開
大家用力抽起腳步走,遺下了你
我不斷回望,矛盾你之後被安排的情況
我抹去眼角的苦澀,抹不走難過的心情
每年總會突然想起這個差勁的展覽
關於你第一次和最後一次親身示範的裝置藝術
刊於第六十八期《秋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