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户
 找回密碼
 註冊

Login

使用facebook注冊/登錄

  • QQ空間
  • 回覆
  • 收藏

蘇格拉底之死-詮釋蘇格拉底的審判及其哲學典範

字體大小: 正常 放大

馬上註冊,結交更多好友,享用更多功能,讓你輕鬆玩轉社區。

您需要 登錄 才可以下載或查看,沒有帳號?註冊

x
本帖最後由 葉銳霆 於 2011-2-11 18:27 編輯



引言

蘇格拉底是人類文化史上的一個巨人,是一位不可多得的賢哲。這幾乎無人否認。他對人類文明作出的貢獻是巨大的。不少史家都把蘇格拉底的出現視為西方哲學的轉捩點。他們認為蘇氏的哲學標誌著一種哲學轉向:從埃奧尼亞哲學家(The Ionian philosophers)所開創的自然哲學傳統,轉向關注社會、道德等人文課題[1]。他所獨創的詰問法[2]更是深遠地影響哲學和教育等領域。蘇格拉底的偉大更使人把他和耶穌相比擬[3],甚至馮友蘭先生也把蘇格拉底和孔子相比,認為他們各自為西方和中國正統哲學的創始人[4]。這些比較雖然甚為有趣,卻是不必要的。因為蘇格拉底作為一種典範,自有其獨有的價值和意涵,正如孔子和耶穌各自是獨特的典範一樣。蘇氏代表了西方哲學家的典型,其崇高的形象為後哲所嚮往。可以說,蘇格拉底的形象是一種符號,它包含了西方哲學的本質與豐富內容。符號的內涵是須要透過詮釋發掘的,就如礦物須從岩石中提煉一樣。本文不奢望能完成此詮釋工作,但希望透過「蘇格拉底之死」能發掘出一些西方哲學的精神與特點。


蘇格拉底審判始末

如果說,蘇格拉底是雅典的光榮,那麼雅典對蘇格拉底的審判則是極大的諷刺。蘇格拉底死於審判固然是悲劇,但這也為蘇氏帶來更大的傳奇色彩。由於這次審判最能把蘇氏的形象表露無遺,故也是上述詮釋工作的極佳切入點。現在先簡略的交代審判的始末。公元前399年,蘇氏被三位雅典公民所控告,他們分別是藉藉無聞的年青詩人梅利多(Meletus)、本為製革匠的政治家安尼多(Anytus)和演說家黎剛(Lycon)[5]。當時他們指控蘇格拉底的罪名是:

「蘇格拉底作為不當。他敗壞青年德行,不信城邦所信的神祇,而信其他新的神靈。」[6]

是次審判結果,蘇格拉底罪名成立,被判死刑。他在監牢中囚禁了三十天後,飲藥而死,享年70歲[7]。


蘇格拉底審判的疑點

表面上,蘇格拉底是因為梅利多等人所提出的罪名而被控告。但這樣的控告卻是充滿疑點的。誠如專研希臘哲學的學者泰勒(A.E.Taylor)所言:「雅典城邦的宗教全然是崇拜或禮讚(cultus)的性質,它沒有神學上的教義,沒有聖經」[8]這種儀式比教義遠為重要的文化,使人很難想像蘇氏在沒有破壞宗教儀式的情況下被控不信城邦所信的神祇。可能有人會嘗試提出反例,指出在蘇氏以先雅典曾有自然哲學家被指控不信神。如安那塞葛拉斯(Anaxagoras of Clazomenae,c500-428 B.C.)曾因其否定天體有神性的宇宙觀被控瀆神。但這控告主要是基於雅典當時把研究天文學列為瀆神之舉。與安那塞葛拉斯相比較,即可顯出蘇氏與這些自然哲學家徹然不同,而柏拉圖的〈蘇格拉底辯辭〉也顯示出蘇氏是對天文學沒多大興趣[9]。在這疑點下,蘇氏是否另有被控原因則不是沒有可能。本文在稍後會嘗試處理這問題。


蘇格拉底的史學困難初步疏理

對蘇格拉底的研究一直存在極大的困難,就是我們很難清楚確定蘇氏的真實面貌是怎樣的。羅素(Bertrand Russell)就曾在他的《西方哲學史》中說:「蘇格拉底對於歷史學家來說是一個難題[10]。」就如孔子與耶穌一樣(雖然我提過對他們的比較不是必要),蘇氏是「述而不作」的人物。蘇氏既沒有自己的著作,我們只好從其他人的著作中認識他。蘇格拉底的言論主要見於他的得意門生柏拉圖所寫的對話錄。然而,柏拉圖不純乎是一位歷史學家,他同時是一位思想體系完備的哲學家,更是一位才華橫溢且富想像力的散文作家[11]。如此,在柏拉圖對話錄蘇格拉底口中的思想,很多其實都是柏氏本人的思想,這一點就不足為奇。他富想像力的寫作才華也使人懷疑對話錄中的是柏拉圖創作的蘇格拉底多於是歷史的蘇格拉底[12]。要把柏拉圖對話錄中所有歷史的蘇格拉底分辨出來殊不容易,但由於本文的範圍限於蘇格拉底的審判,我們可以在這範圍中對「歷史蘇格拉底問題」作一初步的疏理。蘇格拉底的審判沒有留下官方的文件記錄,後人主要視柏拉圖的〈申辯篇〉(即鄺健行的〈蘇格拉底辯辭〉)或蘇氏另一第子色諾芬(Xenophon)的〈申辯〉和〈回憶蘇格拉底〉作為這次審判的記錄[13]。但問題是這兩種文獻的可信性有多高呢?

這兩種文獻那一版本較為可信,存在著爭議。學界中曾有認為色諾芬所言盡皆可信的傾向,原因是覺得他缺乏想像虛構事物的聰明。這種看法實在和人們基於柏拉圖的才華而懷疑他對蘇格拉底的記載相映成趣。但就像羅素在《西方哲學史》所說:「這是很靠不住的一種論證方法。一個蠢人複述一個聰明人所說的話時,總不會精確,因為他會無意中把他聽到的話詮釋成他所能理解的語言。」他更打趣的說:「我就寧可讓一個是我死敵的哲學家來複述我的話,而不願意讓一個不懂哲學的好朋友來複述我的話[14]。」如此,色諾芬的記錄就不一定比柏拉圖的可信。而且,如伯奈特所評論:「色諾芬給蘇格拉底做的辯護真是太成功了。假如蘇格拉底真是那樣,他是決不會被處死刑的[15]。」﹙《從泰勒斯到柏拉圖》第149頁﹚色諾芬的寫作動機也受到質疑,施萊爾馬赫(F.D.E.Schleimacher)指出色諾芬寫作〈回憶蘇格拉底〉只是為了捍衛他的老師[16]。至於柏拉圖的〈申辯篇〉的記錄其實很有可能近於事實。首先,〈申辯篇〉是柏拉圖的早期作品,學者長期深入的研究指出柏拉圖的早期對話錄主要是記載蘇格拉底的思想言行,故可以視為研究蘇氏的可靠文獻[17]。另外,由於〈申辯篇〉的成書不過是蘇氏死後幾年的事。許多雅典人都是這場審判的見證人,對當時蘇氏如何答辯不可能完全忘記。如果〈申辯篇〉過份虛構,必定遭到責難。雖然柏拉圖很可能經過藝術加工,但蘇氏在答辯時的語氣神態應該是忠於事實的。同理,辯詞的內容也很可能近於事實[18]。如此,本文把柏拉圖的〈申辯篇〉作為主要文獻依據是沒有問題的。況且,詮釋作為典範的蘇格拉底的價值未必亞於重構「歷史蘇格拉底」的價值。在討論中能初步疏理歷史問題,而又將重點放在詮釋作為典範的蘇格拉底的內涵,是本文的重要目標。


詮釋蘇格拉底審判

在簡略交代蘇格拉底審判的始末和初步疏理一些詮釋困難後,以下將展開對「蘇格拉底之死」的討論。對「蘇格拉底之死」的其中一個看法是:

「蘇格拉底之死只是一個褻瀆神明和離經叛道者的應有下場」

無疑,這是對「蘇格拉底之死」的一種詮釋。評論詮釋本身就是一種詮釋工作。故本文將圍繞對這一看法的評論。經過分析,這一看法由多項名題組成,它們分別是:
1. 蘇格拉底褻瀆神明
2. 蘇格拉底離經叛道
3. 蘇格拉底被判死刑純乎是命題 1 + 2 的結果
4. 褻瀆神明和離經叛道者應死

以下會分別就各命題展開評論:

1. 蘇格拉底褻瀆神明

這一判斷可對應梅利多等人對蘇格拉底所作出的控詞中「不信城邦所信的神祇」這一部份。我們看一看蘇格拉底如何反駁。蘇格拉底要求梅利多等人釐清這一控告的意思。梅利多等人解釋「不信城邦所信的神祇」的意思是指不相信任何神祇。一如蘇氏的詰問風格,他指出梅利多等人指控他是無神論者的同時,又指控他「引進了新的神明」,即「既信神又不信神」,是自相矛盾,存心開玩笑[19]。蘇氏進而表示他儘管敬愛指控者和法官們,但他「寧可服從神而不服從人[20]」。蘇格拉底一直清楚他承擔從「神明」而來的使命,就是不斷透過考驗的方式,勸勉人們追尋智慧、真理和完善自己的靈魂,而他正是神送給雅典的禮物[21]。蘇格拉底顯然具有宗教性的人格,甚至自覺是神的僕役。明顯「蘇格拉底褻瀆神明」與事實是兩碼子的事。

不過,蘇格拉底的宗教思想卻是不同於當時城邦的一般信仰。正如鄺行健指出蘇氏雖然認同並參與城邦的宗教儀式習俗,卻不相信希臘人一般接受的:神祇擁有和人類一樣的情感衝動,而他只相信神祇的純潔性。他這種對傳統宗教思想的批判態度使人把他和埃奧尼亞哲學家或智者混為一談。這種一般大眾對蘇氏的誤解,對控告者極為有利[22]。不難想像,梅利多等人就是利用了這種誤解,控告蘇氏「不信城邦所信的神祇」。畢竟,藉口也須為人所信服。

另一相關的指控是「蘇格拉底引進了新的神明」。這項指控很可能使人聯想和蘇格拉底相信體內的神明(Daemon)有關。但誠如很多學者的觀察,控方在整個審判過程中,沒有真真正正涉及「引進了新的神明」這問題[23]。(這指控只在控詞之中,控方沒有加以解釋,也沒有對蘇格拉底加以質問。) 更有趣的是,根本沒有人真正曉得這項指控的真正含意是甚麼,連控方也不知道[24]。從蘇氏要求控方釐清指控的對話中,可以琢磨其意思實質是「純粹無神論的詆譭」[25]。所以,「引進了新的神明」的指控不可能是指蘇格拉底在稍後的答辯中所提及到經常聽到心中神明的指引這件事。不過探討「蘇格拉底相信體內的神明」卻有助我們探討第一命題的意思,而且極為有趣。黑格爾曾提出對「蘇格拉底引進了新的神明」的指控其實是成立的,因為這種神明是內在的,只是被表象為一種獨特的精靈,而且蘇氏更有拿人的自我意識來代替神諭的意思。這種內在的神完全不是雅典一向相信的,故確實是「新的神明[26]」。黑格爾的分析是深刻的,但誠如以上的論據,控方不太可能明白這一點。蘇格拉底認為體內的神明能指導他作出善的決定(如不斷勸勉雅典人以善),有時更能使他避開禍患(如免於政治迫害)。這一種指引之以善的本質,略同於中國人所言的良知、良能,其預言的能力又可見其超越的一面。學者比較中西宗教哲學之不同,常言西方的宗教為外在超越的宗教,中國的宗教為內在超越的宗教。蘇氏所言的體內的神明似乎有頗強的內在超越傾向,這是極具研究價值的。這種強調內在性的宗教確實比傳統的希臘宗教更強調自我作為主體的獨立性。這種蘇氏獨有的宗教可以視為哲學家相信主體抉擇的特點。可以想像,蘇氏這種宗教思想實未必會為雅典人所完全接受,也可能因此會帶來誤解也說不定。

可見,蘇格拉底所以會被控以褻瀆神明,和他對城邦信仰的批判是不無關係的。雖然沒有證據表明蘇氏致力公開批評城邦信仰,但他不輕易全盤接受傳統宗教的內容。這和他擁有哲學家的批判精神不無關係,而這態度也確是大眾誤解的來源。所以從這一控告中即可見蘇格拉底是以哲學家的身份被指控的。至於「蘇格拉底褻瀆神明」是不真確的,除非「對傳統宗教盲從盲信」才是不「褻瀆神明」的唯一辨法。

2. 蘇格拉底離經叛道

這一判斷可對應梅利多等人對蘇格拉底所作出的控詞中「敗壞青年德行」這一部份。這其實有指控蘇格拉底曾教授克里底亞(Critias)和阿爾基比利德(Alcibiades)這兩位雅典的叛徒之意。(前者是三十僭主為首的「最貪婪和最強暴的人」,後者曾背叛雅典幫助斯巴達打敗雅典的敗德將軍[27]。蘇格拉底對此提出有力的答辯,他指出克里底亞和阿爾基比利德的惡行不能歸罪於他。因為,蘇格拉底本人從不違法,也不會幫助任何人從事違法的事[28]。蘇格拉底更明確否認他曾像智士般收過學生並收下任何教學的費用,[29]故他們行善行惡實在不是自己的責任。蘇格拉底確有道理,而且恐怕其中的政治因素遠比所謂「敗壞青年德行」的理由為強。

梅利多等人作出的這項指控也無疑反映了許多雅典公民的看法。由於蘇格拉底熱衷於在市場、廣場和人交談,其交談內容大至社會制度,小至對日常生活事物的懷疑和批判,使人認為青年在與他的交談的過程中受了蘇氏的影響[30]。他與人談話時,喜歡以日常生活的事物打譬喻,而且其機智的詁問方式,確實使在旁聆聽者甚至被問者感到很有趣味。然而,由於蘇氏具有窮追不捨的態度,趣味最終成為對被問者的壓迫。就如鄺健行所言,一些普通人還可對蘇格拉底的問題避而不答,但一些思想界名人,或職業演說家卻很難拒絕蘇氏的要求。的確這會使這些在社會具影響力的人懷恨在心,埋下蘇氏被審的伏線[31]。這將會在後文更詳細探討。

由於蘇格拉底說話的魅力與趣味性,很多年青人喜歡與蘇氏交遊、聽他談話與討論,無形中形成了以蘇氏為中心的圈子。這圈子和蘇格拉底一樣,對世俗的見解是採取不盲從的批判態度的。由於這圈子往往和大多數人的意見不大相同,自然容易產生磨擦。也由於這圈子大都是年青人,於是社會就逐漸形成這樣的一個看法:蘇格拉底的言行對青年人有著不良影響[32]。

這裡,我們又可看見蘇格拉底的哲學性格與控告之間的關係。蘇格拉底視和陌生人討論問題為哲學家的任務。他曾在把申辯中把自己比喻為牛虻,不斷叮咬雅典這偉大而高貴的馬匹[33],他自覺這樣會使雅典這馬匹不致停滯不前,有助維持社會的健康。蘇氏在談論中的考驗無疑是對被問者的鞭策,在在提醒人們要關注真理和道德多於關注物質。蘇氏在社會上的角色則無疑是社會的批評者,他自覺哲學家的首要的工作是作出對社會的批判,而哲學家實應以真理、道德為念。蘇氏不惜犧牲家務、生計等切身好處,而孜孜以談論、批判為己任即是一最佳的榜樣。如此,哲學家應是一位社會、時代的批判者。蘇格拉底因為這一任務而蒙受控告,我們再一次看到他的確是以哲學家的身份被指控的。如此蘇格拉底在審判中確有為哲學辯護之意。

我們要問的是這種批判態度真的是離經叛道的嗎?認為這種批判態度真的是離經叛道無疑是極為狹隘的看法。如果我們的社會缺乏這種批判精神,這個社會將會是沒有希望可言的社會。另外,蘇格拉底以揭穿假象為己任,是因為他「德智合一」的信念,他認為假的東西是不會帶來美好的人生的。我們儘可懷疑現實是否真如蘇格拉底所認為的:罪惡只是無知的結果(事實上人的惡行有太多理智以外的因素)。但除非我們否定真理的價值,否則我們不但要否認蘇格拉底這種精神是離經叛道,我們更應效發蘇格拉底這種批判精神。

3. 蘇格拉底被判死刑純乎是褻瀆神明與離經叛道的結果

根據以上的分析,我們很容易發現,褻瀆神明和離經叛道只是梅利多等人控告蘇格拉底的藉口。在此,很多學者已研究甚詳。鄺健行就指出控告蘇格拉底的政治原因要比宗教與教育原因更為關鍵[34]。審判的時期,正值雅典恢復民主政體不久,由於蘇格拉底曾批評安尼多(控告人之一)的民主同志,安尼多心裡大是不悅,故希望對批評者蘇格拉底加以懲治。這是有其依據的,在柏拉圖的對話錄〈緬農〉中記載安尼多在聽完蘇格拉底對許多著名民主政治人士的批評後,說:「蘇格拉底,我要勸你小心一些。在別的城邦,嫁禍於人遠比造福於人容易,在這裏更是如此」這暗示了蘇格拉底的審判很大可能有其政治因素在[35]。泰勒也認為在字裡行間中透露了真正困擾安尼多是蘇格拉底對他的批評會降低他的聲譽,而受蘇格拉底的批判精神的年青人也會產生一種對民主政府嚴苛和批評的態度[36]。

如此,蘇格拉底被判死刑並非純乎是褻瀆神明與離經叛道的結果,而有其政治因素在。或許更準確的是蘇格拉底這種哲學家應有的批判精神和心胸狹窄的政治人物產生了衝突,導致蘇格拉底受到審判。

4. 褻瀆神明和離經叛道者應死

這命題比較有趣,它是一個應然問題。要討論起來,可能相當複雜,但基於此命題和本文要討論的未必有太大關係。在此,只好簡略的指出褻瀆神明和離經叛道的內容其實相當含糊。這也許也是為何控告者以此二者作為控告蘇格拉底的原因之一。要清楚探討這問題,應先弄清此二者的意思。

不過,對首三項命題的分析,我們看到蘇格拉底所謂褻瀆神明和離經叛道,其實只是指哲學家應有的批判精神。這種批判精神導致了蘇格拉底的死亡。如此,可不可以說這種批判精神必與世俗產生種種衝突,令批判者付上代價?這似乎是一個感嘆多於是一個問題。蘇格拉底的態度在這種悲劇的實況中越發顯出他崇高的精神,他在答辯中曾對法官們說假使現在你們判我無罪,然而條件卻是要我不再考驗別人,也放棄哲學,我寧願被判有罪[37]。這裡,蘇格拉底把哲學的批判精神放在和生命同等重要的位置了。這就是哲學家的典範,為了尋求真理進行批判,雖九死其猶未悔。我們應當緊記哲學是有其如此高尚的內涵的。

結語

經過以上對「蘇格拉底之死只是一個褻瀆神明和離經叛道者的應有下場」這一命題的分析,我們發現這一命題是和事實不符。不過,我們通過對這看法的評論,即發掘了蘇格拉底之死的內涵。蘇格拉底被審實際上是以哲學家的身份被指控的,而其中的原因正是哲學家批判精神與世俗磨擦的結果。雖然如此,這種批判精神卻有我們冒死維護的價值。蘇格拉底已經作了後哲的榜樣,他是天上一顆不朽的明星。


註釋:
[1] 其實這種轉向可追溯到蘇格拉底以先的智者運動。但蘇氏卻和智者不同,他能提出比較完整的哲學主張,如「德智合一」,而其第子更開創以後諸學派,承繼這種哲學轉向的精神。因此,把蘇氏視為這轉向的代表人物是可以的。關於各史家的大致看法,見:范明生,《蘇格拉底及其先期哲學家》,(臺北市;東大圖書公司,2003),頁213注釋。
[2] 即一種主要透過發問,先釐清,再檢驗(指出矛盾)的探索真理方法。
[3] 范明生,《蘇格拉底及其先期哲學家》,(臺北市;東大圖書公司,2003),頁225,注1。
[4] 同上,頁226,注8。
[5] 柏拉圖著,鄺健行譯,《柏拉圖三書》(香港:學津書店,1983),頁132
本文的人物譯名主要參考了鄺健行先生的翻譯。
[6] 〈蘇格拉底辯辭〉,載《柏拉圖三書》,柏拉圖著,鄺健行譯,頁9。
[7] 柏拉圖著,鄺健行譯,《柏拉圖三書》,頁135
[8] 泰勒著,許爾 譯,《蘇格拉底傳》(臺北市:志文出版社,中華民國63年),頁106-107。
[9] 〈從蘇格拉底之死看雅典的社會倫理與道德觀念〉,M. I. Finley撰, 呂健忠譯, 載《蘇格拉底之死-柏拉圖作品選譯》,柏拉圖著,呂健忠編譯, (臺北市:書林書店,中華民國80年) ,頁85-86。
[10] Bertrand Russell, The History of Western Philosophy, (New York: Touchstone, SIMON & SCHUSTER, INC., 1972), p.82
[11] Ibid. p.84.
[12] Ibid.
[13] 范明生,《蘇格拉底及其先期哲學家》,頁255。
[14] Bertrand Russell, The History of Western Philosophy, p.83.
[15] Ibid.
[16] 范明生,《蘇格拉底及其先期哲學家》,頁231-232。
[17] 同上,頁233-234。
[18] 柏拉圖著,鄺健行譯,《柏拉圖三書》,頁137。
[19] 〈蘇格拉底辯辭〉,載《柏拉圖三書》,柏拉圖著,鄺健行譯,頁11-12。
[20] 范明生,《蘇格拉底及其先期哲學家》,頁260。
[21] 同上。
[22] 柏拉圖著,鄺健行譯,《柏拉圖三書》,頁133。
[23] 范明生,《蘇格拉底及其先期哲學家》,頁261。
[24] 泰勒著,許爾 譯,《蘇格拉底傳》,頁108。
[25] 范明生,《蘇格拉底及其先期哲學家》,頁261。
[26] 同上,頁261-262。
[27] 范明生,《蘇格拉底及其先期哲學家》,頁262。
[28] 同上,頁262-263。
[29] 泰勒著,許爾 譯,《蘇格拉底傳》,頁112。
[30] 柏拉圖著,鄺健行譯,《柏拉圖三書》,頁133-134。
[31] 同上,頁131。
[32] 同上。
[33] 范明生,《蘇格拉底及其先期哲學家》,頁260。
[34] 柏拉圖著,鄺健行譯,《柏拉圖三書》,頁134-135。
[35] 同上,頁134。
[36] 泰勒著,許爾 譯,《蘇格拉底傳》,頁110。
[37] 〈蘇格拉底辯辭〉,載《柏拉圖三書》,柏拉圖著,鄺健行譯,頁16。


參考書目:
1. 范明生,《蘇格拉底及其先期哲學家》, (臺北市;東大圖書公司,2003)
2. 柏拉圖著,鄺健行譯,《柏拉圖三書》(香港:學津書店,1983)
3. 泰勒著,許爾 譯,《蘇格拉底傳》(臺北市:志文出版社,中華民國63年)
4. Bertrand Russell, The History of Western Philosophy, (New York: Touchstone, SIMON & SCHUSTER, INC., 1972)





發新帖
發表評論
您需要登錄後才可以回帖 登錄 | 註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