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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說] 武俠小說叢中的奇葩──評古龍《歡樂英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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寧瀚 幼苗筆手 2009-4-27 18:23:22 灘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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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俠小說叢中的奇葩──古龍《歡樂英雄》
  古龍在《歡樂英雄》的序裡面說到;「武俠小說應該多寫些光明,少寫些黑暗,多寫些人性,少寫些血。」暗示《歡樂英雄》將會有別於古龍筆下甚至武俠小說叢中的任何一部作品,它沒有太多的刀光劍影,卻是真正的成人童話,也是人性最燦爛光輝一面的理想表現。

  王動是富貴山莊的主人,但富貴山莊並不富貴,整幢房子只剩下一張床,懶得連喝酒都是躺著的王動就躺在這張床上。當他遇上幹勁十足,聰明之餘又有點傻氣的郭大路和女扮男裝,死過七次的燕七,他的生活便起了變化。初時只不過挨幾天餓,沒有肉也要喝點酒,直到燕七把林太平「撿」回富貴山莊,他們的生活就變得不再太平。先是酸梅湯出場和神秘賊贓落在富貴山莊的後園,然後是南宮醜以黑吃黑的方式把賊贓據為己有,中段各人的秘密逐一被揭露,最後就是真凶鳳棲梧落網和郭大路與燕七終成眷屬。

  《歡樂英雄》的情節沒有太過特別之處,只不過一些細節例如角色的姓名卻出乎意料之外的戲謔,猶如初見古龍的「豬肉佬」形像時的難以想像。這書最值得欣賞的其實不是情節的鋪排,而是古龍為四位主角塑造的美好人格。

  古龍在《歡樂英雄》中一如以往地把武俠小說的視界從梁羽生、金庸所表現的宏觀武林(甚至於國家),縮小到四位主角身上,對人與人之間的關係和人性作出深刻的分析,重點反映四位主角的善良品格。雖然他們不會如郭靖般在襄陽城上力抗蒙古大軍,也不會有喬峰對自己應當身為漢人抑或契丹人的煩惱,但他們最貼近真實的江湖人(或者說最貼近真實的人也無不妥),他們會為貧窮和飢餓而煩惱(燕七的靴子連鞋底都沒有),他們也會為朋友挨刀子拼命,甚至送死(郭大路決鬥南宮醜)。《多情劍客無情劍》的李尋歡、阿飛如是,《三少爺的劍》的謝曉峰亦如是,《歡樂英雄》的四位主角更不能例外,尤其是郭大路和燕七,他們的一些行為雖然可笑,但更可愛,因為他們有著人性的「真」。

  書中最光明磊落的是面對酸梅湯留下的賊贓時,他們毫不動心,還計劃著把這些賊贓歸還物主。最感動的是為了大家能夠渡過寒冬,燕七把最珍愛的衣物拿去典當,冷得發抖地把換來的食物帶回富貴山莊。最有趣的是在故事開頭,郭大路為了令面色發黃的小盜賊改邪歸正,竟把自己押運的鏢銀送了一半給他們。最熱血的是郭大路一聽見棍子要殺人的時候立即衝出去救人,因為不論被殺的人是好是壞,他深信生命是寶貴的,沒有人可以把它奪去。

  《歡樂英雄》也不是沒有缺憾的,主要就是文字不夠成熟和結構鬆散。《歡樂英雄》寫於一九七零年左右,正是古龍筆下武俠小說逐漸定型的時候(一九七零之後寫成了楚留香系列、陸小鳳系列和尚未完成的賭局系列)。古龍在這時期不斷摸索文字運用的新方式,如一句一段的短句運用和詼諧的言語,導致《歡樂英雄》開首數章交代人物時行文尤如流水帳,使人讀起來毫無可以著力之重心。至於結構方面,《歡樂英雄》的每個篇章幾乎都可以成為獨立的小故事,但這些小故事卻缺乏較大的關連性,反成為了四位主角生活上的一些零碎的片段,古龍顯然尚未能得心應手地運用這種模式的寫法。不過,在探索創新之路時出現上述的缺憾其實也不為過,讀者大可把《歡樂英雄》視為古龍的一部實驗性作品。

  在痛苦中才會明白快樂的可貴,所以《歡樂英雄》中的主角雖然各有不能輕易對人說出的秘密和痛苦,但他們依然歡樂,套用書中郭大路的一句說話:「我只知道金子定有用完的時候,人也有定死的時候,但友情和道義卻是永遠存在的。」這既是他們面對貧窮、飢餓和強敵時仍然能無懼向前的原因,也是《歡樂英雄》能在武俠小說叢獨樹一幟的原因。

*      *
對古龍小說的評論仍屬少數(暫時只見曹正文的評論可觀度較高),對於這位與梁、金齊名的武俠作家,這可能是不公平的。在下才疏學淺,不敢期望淺薄之見有何突出之處,只望能起拋磚引玉之效。

[ 本帖最後由 寧瀚 於 2009-4-27 18:32 編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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