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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連載小說] 為什麼你要殺死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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達達貓 幼苗筆手 2012-8-6 06:52:36 灘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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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章最後由 達達貓 於 2012-8-6 11:38 編輯

第一章
1

  「隔鄰的老太太出門時經過這個單位,那時門只是半掩,她從門外看到躺在地板上的死者和血,便衝進去,然後報案。我們來到時,事主已經死去。」守在門外的警員對熊天樂督察說。

  「明白。」熊天樂邊說邊探頭望進屋內,看到死者平躺在客廳和飯廳之間,穿上染成鮮紅的睡裙等候他們。「老太太呢?」
  「她可能受驚過度,有點不適,我的搭擋先陪她到了醫院。」
  「明白。」說罷,他和幾名部下走進去,先向死者合十致意,便開始搜證。熊天樂戴起部下給他的米白色膠手套,蹲下來觀察屍體。屍體傳來嗆鼻的血腥味,散亂的短髮沒有遮蔽睜開的雙目。終會腐化的屍體仰望象牙白的天花板,容許淺啡色的飯桌和黑色的椅子陪伴她。身上兇刀的黑柄傾斜地站立在胸腹之間,右手手腕有數道過去割脈留下的痕跡。

  「兇手肯定是這名跟蹤狂。」當熊天樂正在掃視死者全身時,其中一名部下陳德明從背後突然冒出這一句。

  「你有什麼發現?」熊天樂抬頭看他,同時注意到窗下黑色沙發上的一個皮包,然後站起來說。

  「在這組合櫃的抽屜裡找到一堆相信是跟蹤狂寫給死者的信。」這黑色的櫃靠牆,除了電視機外,架上放了些照片和擺設,在電視機下有幾個抽屜。陳德明就是從右手面的抽屜找出這些信。

  熊天樂右手接過這些信後,邊翻邊走到沙發那邊。和不少案例一樣,這些信沒有上下款,只有列印出來的字句,更沒有信封和郵票。內容千篇一律,都是求愛告白和受害人生活細節,比較令人注目的一張中央印有兩名少女晚上從便利店走出來的照片,但容貌十分模糊。

  照片下印著:「你不應背叛我!」「背叛」和感嘆號都用粗體字,彷彿表現出跟蹤狂憤怒的心境,從這內容可知相中其中一人就是死者。

  把信交回陳德明後,熊天樂把目光轉向那個皮包。這深啡色的皮包散發出真皮的氣味,雖然不是名牌出品,但手工和質料看來十分上乘。熊探員伸手入內,找到錢包和兩本袋裝小說。原來死者名叫林明麗,兩個月前才剛過了二十八歲。

  「我覺得兇手應該不會是那名跟蹤狂。」他回頭望向陳德明。比較年輕的陳德明向他投以懷疑的眼神。

  「這是我的直覺和經驗。」熊天樂微笑道。

  「但總不能那麼早便排除這個可能吧。」
  「也不能武斷說兇手就是那個跟蹤狂。更何況為什麼跟蹤狂要殺自己的目標呢?」熊天樂拉開窗簾,讓炎夏的陽光灑進屋內。「目標死了,跟蹤狂也失去生存的意義。」
  「的確是這樣,但是跟蹤狂認為林明麗背叛了他。那不就是動機嗎?」陳德明淺瞥手上的信。

  「那麼照片中和林明麗一起的少女才該是被殺的那一位,因為在他眼中,那少女就是林明麗背叛的原因,沒有那個少女,他又可以再次獨佔死者。而且林明麗身上和屋內也沒有打鬥過的痕跡,兇手表面上應該是死者的好朋友,可以輕易進來,也可以在沒有防避的情況殺人。」熊天樂走到窗前,眺望樓下的公園,一班老人正在耍太極。「你覺得死者會讓跟蹤狂進來把自己殺死嗎?」
  「若果跟蹤狂和死者本來關係十分要好的話,事情可能會不一樣吧。」
  「當然還是有這個可能性。」
  「那麼還是不能排除兇手就是跟蹤狂。」
  「也許吧。」
  「至少我們可以相信兇手和死者相識。這也算收獲吧。」陳德明也走到窗前,對身旁的熊天樂說。

  「兇手有可能是陌生人,但先不要想得太複雜。」這是熊天樂常說的話,差不多每次開始調查,他都會這樣說,因他多年來也沒有遇過幾個處心積慮,佈局殺人的兇手。「你也應該知道,兇手很少是陌生人,因為沒有正常人會隨便殺人,當然兇手本來就不太正常。」他轉身再看一下林明麗開始僵硬的屍體和地上的血泊,但沒有感到難過。或許他已習慣面對陌生人的死亡。

  這時仵作來了要把屍體運往殮房交給法醫化驗,揭示屍體攜帶的真相。

  熊天樂拍了還在望向窗外的陳德明一下,說:「兇手的衣服總會有些血跡,要離開現場又不惹人懷疑,一點也不簡單……還是先不要想這個問題,先看看有沒有別的證物。」
  由於還是清晨,他們先把證物帶回警署,沒有逐家逐戶拍門查問。

2

  回到警署後,熊天樂先到飯堂買了三明治和咖啡,然後坐在一個看不到電視的座位。雖然他選了這個座位,但他不是不愛看電視,只是更愛「聽」電視。這時電視台剛重播完一集肥皂劇,響起「香港早晨」的開場音樂。

  「各位早晨」後,主播便開始報導新聞,字正腔圓卻沒有什麼趣味,除了議員遇襲外,這些日子沒有什麼好驚訝的事。

  「今天早上五時左右,大埔富亨邨有人發現一具屍體,死者是……」這新聞或許能吸引每天生活平淡的市民,但對剛回來的探員們來說,這已是「舊聞」。

  熊天樂聽到這裡沒有很仔細的聽,反正電視的新聞報導一向只是馬馬虎虎,更何況他比那主播更清楚兇案的每個細節。吃完早餐以後,他便回到屬於自己那組探員的房間。自從四年前從北區調到大埔,他便和這班探員一起工作。

  「兇手或許是和林明麗同住的那個人。」熊天樂回到「雜差房」後,陳德明一邊打呵欠一邊說。因為在洗手間找到兩枝牙刷,所以那單位只有一間睡房,但他們相信她並不獨居。

  「你這想法不太合理。」熊天樂拿起原子筆,從書桌的抽屜裡拿出一張紙。

  「為什麼?」陳德明扭開枝裝氣水的樽蓋,走到熊天樂的座位前。「和她同居的人不用藉口便可以留在她家到清晨,然後殺人,至少這人應該會有鑰匙,進出都十分方便。」
  「看來十分合理,但如果兇手是和林明麗同居的話,他一定明白如果兇案在自己家發生,他會有很大嫌疑,所以應該不會在自己家下手。」
  「但如果是一時衝動的話,兇手就不會考慮這個問題。」
  「為什麼走的時候門只是半掩呢?」熊天樂低下頭,漫無目的地在紙上畫了一個長方形。

  「先不要扯到這一點……」
  「其實這一點十分關鍵。當然不少兇手殺人前都沒有想得太多,但很多都會嘗試毀屍滅跡,更遑論打開門作案。」在聽熊天樂解釋時,陳德明喝了幾口可樂。

  「那麼兇手事後實在太害怕,所以只好一走了之。」
  「你是不是把兇手想得太笨?」熊天樂在長方形旁邊畫了一個火柴人。

  「你不是常說『不要想得太複雜』嗎?」
  「他的確可以很笨,但我不相信一個正常人,殺完人會打開大門,除非他很想別人知道這一宗兇殺案。」這樣說的時候,熊天樂有點難過,因為如果兇手真的懷著這種心境殺人,他一定會再次作案,希望他的觀眾驚訝,希望得到別人注意。

  「你的意思是兇手殺人是為了表演?但除了我們,誰會知道這種細節,誰會思考『開不開門』這個問題?如果為了表演的話,案發現場也未免太單調了。」的確如此,現場沒有半點浮誇,除了傢具陪襯屍體和血,便什麼也沒有。

  「話說回頭,如果真的有人和林明麗同居,那麼他在哪裡呢?想到這裡,我相信多了一枝牙刷的原因是有人曾在這裡借宿,甚至那人會偶而在那裡過夜,但他不一定真的和林明麗住在一起。發現屍體的時間一般人都還在睡覺,如果是和她長住的話,那人也不會不在場吧。如果不在場,也該有不在場的原因…….同時間,為什麼兇案現場會在廳堂呢?如果還沒有睡的話,是什麼原因呢?」最後那個問題聽來有點多餘,但熊天樂總愛思考兇手和死者的各種生活細節,認為有助重組案情。

  「職業的關係?有朋友來?我們好像都假設所有人都該在那時段睡覺,但在這現代社會,日夜顛倒並不是什麼奇怪事。」
  「當然也有這個可能,就像人也會發狂,也會失去良知一樣。」熊天樂在紙上寫了一個「狂」字,然後再說:「有了驗屍報告再說吧。」
  陳德明拿著半瓶可樂,轉身回去自己的座位,心想為什麼這麼早便要查東查西,然而如若世界沒有罪惡,他們也會失去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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