讀陳冠中《盛世》

張子房

印象中好幾位有份量的書評人都說這是一部好書、暢銷書，也是我一直想讀的書，拖了幾年，終於在今年書展，手頭寬一點了，以80元的價格買下來。又放了幾個月，房間裡的小說讀得七七八八，把它翻開，一讀……呀，這是陳冠中第一部小說嗎？哪來的暢銷書呢？
 
畢竟是故事，閱讀不太需要動用大腦。相比陳冠中的散文《我這一代香港人》、《中國天朝主義與香港》，這本書不難看出作者企圖利用各種寫作手法，展開舖陳，卻似是第一次寫小說，風格無法固定，不能支配內容和情節，顯得雜亂無章。
故事以第一人稱和第三人稱敘述，兩者之間找不到規律，看來是作者有意無意的試驗，而且對整體故事敘述毫無助益。故事中心是中國在2013年的世界經濟冰火期轉入盛世之間，遺失了的二十八天，主要角色老陳、方草地、小希，圍繞主題旋轉，可是這個主題沒有把握好，到最後居然借何東生之口，像偵探小說最後解謎的方式，直白道出。然而之前卻缺乏偵探小說的懸疑和調查。當中的感情線也是一絕，明明是老陳和小希的六十歲的暮年戀，讀來卻有年輕的青澀。那一段老陳衝入教堂呼喚小希的寫爛了的仿效電視劇的二部交錯寫法更令另有喜感──假如以諷刺現今粗糙電視劇的角度去讀。
《盛世》的角色設定其實很好。飽經蒼桑的異鄉人老陳、鍥而不捨尋回記憶的方草地、偏執帶正義感的小希、失眠的國家領導人何東生……可是作者沒有深思如何安排角色出場，以及劇情舖排。改用不同角色的第一身寫作，利用互見法寫作，或許他比較能支配，也不會毀了一些具發揮空間的角色如韋國。
故事的背景和假設都富根據，這是作者對大陸當前現況的深入認知和了解，故事後段構想的國家政策實現的可能性頗高，可是，很無聊。
不知道《盛世》之後陳冠中有否計劃寫新的小說，以他的識見，除了長篇小說，寫一些短篇見聞錄，談談舊人舊事，或許更有趣。

原文載︰Oopart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