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寫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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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寫手》


子晴拿起浩豐的結他走到他面前。

「彈結他。」

安坐在沙發上的浩豐抬頭，手裡仍抱著被稱為藍色毛髮、但無論怎樣看也似是灰色的短毛貓。
「彈結他？」

貓仍然窩在浩豐懷裡。
子晴坐到茶几上，抱起結他：「這樣彈對嗎?左手按在弦線上, 右手撥弦線, 用指尖與指腹間的肌肉……塗上法式花甲的指甲隱約在弦線上擦過，但真正撥弄弦線發出聲響的是有血液流動的手指。」
子晴停頓一下，續說：「指紋，在這一秒間嚓嚓嚓嚓……像照快相般烙在銀白絲線上。它雖然比頭髮粗，內心卻透明的，沒心思盛載那柔軟的手指所給它代表承諾的印記。」

「你在說甚麼？」浩豐皺起眉，表情像卡通片角色表達情緒般實在分明。

子晴微側起頭，遷就他為了加強語氣而偏右方扭向的臉。
「彈結他不是這樣的嗎？」

浩豐抱著貓，左看看、右看看，然後將身體傾前。
故意壓低聲量，但音調卻提高了：「沒人像你這樣彈結他的，要是由你編些教學書一定沒有人學。」

子晴抱著結他，把琴身壓在胸前：「那應該怎樣?叫你彈結他又不理我的。」

「這次你要寫甚麼？」浩豐問。
「看一下怎樣彈就可以。」子晴將結他遞出。

浩豐伸出手，但沒接過結他，指腹卻在子晴臉上擦過。

「怎樣？非禮嗎？」子晴說。

浩豐不好意思地說：「甚麼手指在線上劃過留下指紋又怎樣印下記憶啊這樣那樣啊，是誰說的？」

子晴將結他抱起，托著腮：「誰說的？好像有人寫『手』時這樣說到。」
她低下頭，右手撥了一下：「手指劃過的時候，琴弦以震動作回應，動聽與否都是一種聲音，而那聲音就叫作……」子晴笑了一聲：「接下來還是由你彈一曲接下去吧，要好聽的情歌啊。」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