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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短篇小說] 《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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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sfling 固定筆手 2013-1-28 21:44:07 灘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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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玩》


他和她坐上從遊樂場開往市區的尾班車。
選擇了車尾位置,兩人各據左右各自一方靠窗而坐。

「不好意思,請問你讀過寄宿學校嗎?」他問。
她說:「還以為你不記得我了。」
他鬆了口氣:「我記得,但怕認錯了你會誤會我是搭訕的路人,你在遊樂場上班嗎?」
她點頭:「對啊,在這裡當公關,你呢?」
「食品公司,這次來遊樂場談一點事,也許將來有機會合作。」

她略把臉轉向他那邊,卻不肯正視他:「希望吧!」
「讀書那時候你內向得很的,沒想到你當公關人員了,而且是遊樂場,這一定是很快樂的工作了。」他說,爽朗的聲音努力在打破悶局。

她終於正眼望向他:「遊樂場真的很好,但為甚麼你那天不來?」
他一時反應不來:「那天?甚麼時候?」
「考試後那天我約你到遊樂場,可是你沒有來。」

他看著前方,前面是夜間裡的高速公路。
車子快速在旁邊經過,留下幾道車尾燈餘下的殘影。

「啊……我想起來了,好像有這麼一件事,都忘了為甚麼最後沒有出席,十多年了,那次你們玩得開心嗎?」
她默默說出:「我已忘了是否開心。」
「不要緊,你在遊樂場工作要玩隨時也可以,不必在乎十幾年前的事。」
「對嘛,十幾年前要玩不是易事,所以那天我想你來而可惜你沒有到。」

他看看她:「玩遊戲而已,別這樣啦!」
然後伸手推了一下隔了幾個座位的她一下。

這麼一推,把她的眼淚都推出來了。
「可能你覺得是玩,但那時候的我很認真。」

他被她嚇著。
「怎麼了?對不起。」

她往窗外看去:「沒有啦……」

他想不到有甚麼可以說,也只好往窗外看。

遺憾的是天色太暗、玻璃窗太亮,各自兩邊都反映出對方的表情樣子。
他看見她閃著淚光的眼睛,她亦看見他迴避的目光。

不合時宜的是在這個時候,他的手機響起,高科技電子屏幕顯示出他和女朋友的合照。

他立即說:「對不起。」

她嗦嗦鼻子:「玩你喇,我沒事,工作太累了所以有時候會這樣。」

「那就好了。」
他隨即接聽電話。


無論是不是在玩,他亦不太在意。
怎麼說,由始至終他也沒有認真對待過。
更何況,有些事情在他的一方根本沒有開始過。


通話結束後,她已恢復過來。
臉上隱約留下哭過後的紅潤臉色,看起來像喝過酒的。
「哎,如果我問你現在還願意跟我玩嗎?你會怎樣?」

他傻傻地看著她。


尾班車駛過高速公路後開始進入市區,窗外的風景漸漸從暗紅暗灰暗綠的山水演變成淡藍淡黃的高樓大廈。

一片繁華的景象驚醒了他。

他晃了一下手機:「年紀大了,沒多大信心去玩,還是認真一點的好。」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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