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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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計》

她不擅長數學，每當遇上任何跟數字有關的事情便會覺得頭昏腦脹。
無論是小至午飯結算賬單價錢還是稅項計算，看著那一大堆數字附加細小文字註解的東西，都能輕易地令她頭痛起來。


晚飯過後，她坐在沙發上。
在耳際伴奏的是黃金時段的電視節目廣播聲，熟悉的電視台花旦小生的樣子，還有那帶著歡樂氣氛的配樂。

她慣性地瞄了幾下，然後便拿起同時是飯桌和茶几上那座檯月曆，用原子筆在那順序整齊排列的數字上點算著。
心裡一邊默唸數算，一邊又在腦裡想著些甚麼。

然後，藍色原子筆在十九號至二十三號的黑色數字上打圈。
每一圈，都是圓潤得如用圓規畫出來的一致。


「在看甚麼？」
他突然出現在她身旁，左掌一下搭在她的肩上，把她嚇了一跳。

她將月曆遞給他看：「爸媽這幾天回來，計算一下酒店住宿阿、食用等消費而已。」

「啊……原來如此，還以為你在計算排卵期呢。」他放開左手，捏著她的下巴：「那我安排一下那幾天的事吧。」
然後他鬆開手，從茶几下拿出雜誌翻了幾下，撕下幾頁鋪在茶几上：「如果你說不小心懷孕了記得要告訴我，鄰坐的阿May丈夫是當婚禮統籌的，很快便可以給我們安排妥當。」

她看著他：「嗯，如果是的話我會立即跟你說的。」

他也看著她：「那時候爸媽跟你問的時候也不用擔心啊，我會負責任的。」
她微笑：「我知道。」

他拍了拍她的背：「好了，吃飯吧！」
她低頭看著月曆：「我要先寫好這些。」
「好吧，我先預備。」

她看著月曆上的年份數字，心想原來自己真的算錯了。
有些關係其實只建構在有否下一代之上，而非那換了一年又一年累積下來的感情。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