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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準參賽作品] 《解剖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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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解剖學》

   生物實驗室。實驗室白老鼠。老鼠屍。屍臭。臭消毒藥水。藥水消毒老鼠十六隻。十六隻老鼠共遭解剖十六次。十六次解剖動員三十一人。三十一人三十一對眼睛。三十一對眼睛加三十二隻眼睛淌着血。血流滿臉面目全非。
   寒冬。寒風在吹着。很冷。門窗都開着。淡黃的光管、黯淡的陽光。八張桌子十六張椅。兩張桌子並列三十張椅圍觀。三葉扇。三葉扇搖搖欲墜的像極了烏鴉在死屍頭上鴉鴉叫。風扇從上而下先吹吹不亂的老師的頭髮,再往下吹落三十顆頭顱三十萬塊頭皮屑,把殭屍在冬日雪花紛飛的時節吹成乾屍。扇葉轉動打亂了光與影的節奏,光線在牆上被不斷地再亂打重組、打亂再重組。
   牆上的明暗帶動我的黑白雙眸,三葉扇每轉動一次,眼皮便沉下了一分。
   明。暗。
   明,暗。
   明暗。
   明暗明暗明暗……
   快要睡着了吧,我半開閤的雙眼。
   明暗模糊了光影,光影朦朧了眼球。睡意賦予了半現實的國度新的意義。浮光與掠影重疊,正如虛幻與現實重覆。光線實體化,從四面八方打進實驗室。高密度的光束拉慢了行動,拖長了聲音,沉下了聲線。
   老鼠安躺在木板上,木板五十厘米見長五十厘米見方。左八隻雄右八隻雌。肚底朝天。光管聚焦在其上恰似手術室對着傷者唯一的燈。手術台伸出一只膠白手套握着雄老鼠圓鼓鼓的肚子熟練地把牠移至另一木板。木板與白老鼠背對背落在木桌上。
   那是屠宰場的冬日祭典。白袍的主持人拿起剪刀要為牠剥皮準備血祭,圍觀的妖魔鬼怪咧嘴而笑愈靠愈前,把數人排擠在外。蒼白冷冽的人影拋開面紗露出隱藏在內的顏色。鮮紅血紅加上妖艷的紫,繞着祭典的血腥氣。魑魅魍魎隨着膠白手套的上落起舞,老鼠似有若無的尖叫聲伴隨着血造的霧。
   或許聽錯了,我想。牠早已死了嘛。不過尖叫聲還是劃破了血霧,一個人影在眼前晃動,半開合的嘴對着我半開合的雙眼。
   「……霧很濃呢……」她說。我努力要了解她的話,或者說,她的唇。略帶蒼白的唇緩慢地移動,而我沒能聽見聲音的流動。
   光速總比音速快,我想。我讓開位子離開眾人。
   光管像是再暗了幾度。派對依然繼續。血祭的主角無法避免被開腸割肚的命運。血腥依然。鬼魅依然。面目可憎依然。只是遊離的我沒能接收現實世界的聲音,只好推說暢笑聲與血是世上最不協調的組合。所以我任自己眼睛半開合離遠遠的坐着,任憤怒與空虛離遠遠的待着。
   有一個女孩。她曾是心、快樂與詩。我曾為她寫詩。或許我不曾愛她,但她擁有我三個月的激情。她在我心中有了印象。她現在在我身旁離他們遠遠的站着。我們是同學。
   她在怕。害怕血與瘋狂、害怕冷漠與死亡。害怕自己不再害怕,甚至開始享受。
   她背向眾人。
   我再次朝詭異的解剖派對望去,從我開出的血路走過的女孩脫下鞋子,拉來椅子踏於其上試圖融入其中。
   曾經的女孩頭已轉到一半,隨即又轉回來。夾雜了好奇與恐懼,她的眼睛隨意移到某一定點。好奇總是伴隨着對未知的恐懼,而人最終總會屈服於其下而墮落。沒有人能為此定下對與錯,因為未屈服的人還未屈服,而已曲膝的人從不承認已墜落的事實。
   血祭的參加者伸出血掌,耐心等待受邀者的抉(訣?)擇。
   女孩的動作遲緩得像是未曾動搖半分,虛弱的微笑表示婉拒,但血的誘惑引導她的唾液,以理性作為輔助被哽落咽喉。後天的理性思考推動她的腳步。又一人被拉進狂野派對。
   頸項傳來一陣寒意,雙手不由得再緊了緊。隱約傳來的老鼠哀嚎聲早已絕於耳邊,但帶來的孤絕感仍盤繞耳朵不散。
   血霧愈發稀薄,人影漸漸清晰。新一代的祭師從長輩的示範傳承了知識,而知識予他們二人一組享受殺戮的權力。
   掛在眼皮的鉛塊隨四濺的死老鼠血蒸發,理智與感情緩緩趨向所謂的平衡。
   白袍人宣佈解散,椅子各自奔回隸屬的桌子旁。十五只死老鼠頭朝下,尾巴被白手套抓緊吊到十五塊木板面。我伸了伸腰,隨手拍了某人的肩頭,盯着他笑得變異的五官,問︰
「我們一組,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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