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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準參賽作品] 自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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吾往 幼苗筆手 2014-2-25 00:47:03 灘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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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帖最後由 andyqwe1 於 2014-2-25 00:53 編輯

  我看著螢幕上肉體橫陳的畫面,承歡呻吟的聲音不斷傳入我的耳中。我右手握住自己的陰莖,找到舒適的手感後猛烈地套弄了幾下,就把精液射了出來。
  我的腳指頭緊繃,小腿一陣的僵硬,左手用紙巾包著噴發出來的精液,舒爽得「啊」了一聲。
  「你又在幹什麼。」門口傳來嘉希的聲音。
  「妳說呢?」
  「你很嘔心。」
  「什麼嘔心,我發洩自己的性慾,很正常的一件事。」我轉過身。「還有,進我房間前要敲門。」
  「我早就敲了門,你把聲音弄那麼大自然聽不到。」
  「沒有敲門還諸多藉口。」
  「夠了!陳明,你就正正常常地生活,別再藏起來手淫,讓我省點心。」
  說完她就把門一拉,啪的一聲還令我手中的紙團掉落地上。
  我撿起紙團,看著裡頭白絲絲的黏液,間雜著不斷冒著的小泡。
  這裡有多少個我的兒女?

  第二天,我決定繼續我的長期抗爭。
  我拿著筆記本走到客廳,坐在沙發的另一邊,嘉希正吃著零食看韓劇。
  「不用上班嗎?」她睨了我一眼。
  「星期天上什麼班。」
  「那還不滾回你房間去,出來幹什麼。」
  我翻開筆記本,這是我昨晚找了很久的資料。
  「看。性愛是女性美的催化劑,使女性更容光煥發,性愛帶來的歡愉和滿足可以促進血液循環,更能改善女性皮膚,排除體內毒素。」
  「說什麼鬼話,你哪裡找來這些滿足你男人性慾的藉口?」
  我不甘心:「這裡有寫,缺乏性愛的女人會缺少雌性激素的作用,臉色會顯得暗啞,氣色也不再紅潤。」
  「不好意思,本小姐天生麗質,不用滋潤。」她還撥了一下髮絲。
  「還可以讓你瘦身、豐胸、抗衰老呢。」
  她沒有理會我,只看著電視上的韓國人。
  我翻到第二頁:「看,男人的精液對女人有很大的好處,美白皮膚、養血補腎……」
  她打斷我:「呵呵?如果真的有用,怎麼你不吃自己的精液,說不定吃久了還能去演韓劇。」
  我感覺自己的臉很燙:「這不同的,男人和女人不同……」
  「你說的話連自己都不信,就不要再說了。」
  我猶不甘心,翻到第三頁:「性慾是無法壓制的,你看,亞當和夏娃還不是因為壓制不住慾望才逐出伊甸園。所以人類本就是由慾望組成,妳這樣壓制自己的性慾,對妳是沒有好處的。」
  她冷冷地看著我:「是對你沒有好處吧。在同居之前,我都說了我們只是分房同居,在結婚前我是不會做愛的。」
  我知道她真的是生氣了,但我還是說:「妳看看宙斯,堂堂一個希臘天神,不單單和自己老婆做愛,還和自己的姐妹搞在一起。所以,慾望是生物的本能,我們不應引以為恥。」
  「夠了!同居之前我就跟你約法三章,不能有婚前性行為,不能不尊重我,不能打擾我看韓劇。你現在三件事都犯了!」她大聲地說完就跑進了房間。
  我第一次看到她這樣生氣,一時之間竟然想不到說什麼好。

  我回到房間想了一會,就用電腦打開了Facebook,果然看到她正在線上。
  她生氣的時候通常都是靠上網來平伏心情的,我打開聊天室,傳了一個笑臉給她,然後說:「嘉希baby。」
  如我所料,她沒有回應我。不過看到她的狀態還是線上,就知道她正等待我的表示。
  我說:「對不起,是我錯了,我不應該這樣的。」
  隔了兩分鐘她才傳回訊息:「不是認錯就沒事的。」
  「對,對,老婆大人,是我錯了,為了得到你的原諒我願意做任何事情。」
  「哼。」
  「法國大餐?」
  「哼。」
  「聽說轉角的珠寶店有一條妳很喜歡的項鍊呢。」
  「哼。」
  「老婆大人,你想怎樣說出來吧。」
  「現在,我很正經地說,我是基督徒,我不能有婚前性行為,你明白嗎?請你尊重我,我們結婚過後才能睡在一起。」
  我就是不明白,拍拖的時候妳什麼都碰過摸過,還用手幫我解決過,有什麼區別嗎。
  「是,我明白了。」

  從此之後,我再沒有故意在嘉希面前自慰。
  自慰這個字改得很好,我只是自我慰藉,用來滿足自己,不用求別人。
  我有意地避開嘉希,我通常比嘉希更早下班,習慣會接她回家,但我卻找個藉口能讓我早回到家中關上房門。
  尋找成人電影也有個有意思的經過,可以看到整個世界所有男人對性的慾望都表現在影片的下載量上。我大約找一部對口味的片子來下載要用90%的時間,6%的時間把影片跳到自己喜歡的畫面,還有2%的時間用來準備紙巾。
  剩下1%的時間自然是登上巔峰的享受。
  看到畫面上男女衝撞的畫面,噴發的慾望讓我很自然地握緊自己的陰莖,不用幾秒,精液便噴發出來。
  很自然地,我用紙巾包好精液,再握成一團。射精後的感覺很糟糕,把精液射出體外就像把一群根本數不清的親生兒女殺掉,總有一股內疚的感覺。
  我把色情網站關掉前,見到一則「還在獨個兒自慰嗎?」的廣告。
  我猶豫了一會便點了進去,是個聊天室和直播的視頻,裡頭有個只穿著內衣的女人。
  「嗨,帥哥。」
  我全身感到一陣的刺激感,我輸入訊息:「妳好。」
  「我才不好,很寂寞,很孤獨。」
  「……」我等了三分鐘才答。
  她好像有些不耐煩:「半套三百,全套五百,先交錢後服務,地點你選擇。」
  我立刻關掉網站,大口地吸著氣。我雖然想做愛,但不想背叛嘉希。
  沒有徵兆地,我的陰莖忽然又硬了。
  這次我按捺不住,不斷地套弄著陰莖,甚至連紙巾還未準備就射了出來,我眼睜睜地看著精液劃著一道弧線,降落在地板上。
  我正想擦掉,但看著這一抹精液,才發現原來我的精液是淡黃色的,佈滿了冒著的小泡,一呼一吸,就像人類一樣,又像千百道的小口爭相對我說著什麼。我有強烈的感覺,他是有生命的。
  究竟他在說什麼呢?
  這是我身體的一部分,從我身體出去,就在地上拼命地向我呼喚,他一定是想對我表達一些東西。我卻無能為力,只能把他埋葬在白色的紙團之中。
  我發現原來射精後的感覺更奇妙。

  當我感覺到自慰的另外一面後,我有意識地保持了沉默,這是我身上的一個秘密,任何人都不能知道。
  然而我收到了解雇的通知。
  我得到的回覆是公司為削減開支而需解雇「非必要員工」的理由,我這一刻才知道原來我屬於非必要的人。
  這打亂了我的結婚計劃。我和嘉希拍拖時,大家都想脫離家人的範圍,於是我們決定分攤租金住在一起,過著未婚先同居的生活。當然我很享受其中,因為家中有自己的另外一半。雖然沒有正常的性生活。
  結婚的飲宴禮金都要不少錢,加上未婚同居難免有人亂嚼舌根,所以我更努力地存錢就是為了讓嘉希能風光地嫁進陳家。
  這個消息我是在吃飯的時候對嘉希說的,她很憤慨:「怎麼能這樣,你為他們工作了六年,卻只能得到這樣的結果,真是良心被狗叼走,這種無良、負心的公司!」
  我說:「沒辦法,市況差,裁員也是必要,反正我在這公司工作時也不開心,能換個新環境也好。」
  她放下筷子說:「我看他們是不想給你升職才把你攆走,祝他們早日破產!」
  我提醒她:「妳是基督徒。」
  她瞪著眼:「怎麼,誰規定基督徒不能罵人?他們就是該罵!」
  我說:「好,好,該罵該罵。」
  她看著我的眼:「陳同,你感覺怎樣,不要緊吧。」
  我笑了笑:「不就是掉了一份工作,再找新的一份就好了。」
  「你這樣想就好。」
  我的確是這樣想的,可現實卻不容我這樣順利地過度。我本來那份工作勉強算是行內的大公司,加上我入職時間也算長,薪資也提升了不少。我想在同行內找一份薪資相約的工作很困難,所以接下來的時間我四周遞履歷表,不是工資太低就是嫌我學歷不夠,始終找不到一份滿意的工作。
  其實我心底卻有一絲竊喜的,因為我不用再偷偷摸摸了,而是有名正言順的理由留在家中自慰。
  每天我大部分時間都坐在電腦前,開始習慣性地不斷搜尋不斷下載成人電影。電腦的螢幕都是男女赤裸的畫面,他們纏繞在一起,拼命地發出人類最原始的聲音。
  不過,他們卻不懂得精液的另外一面。
  現在我自慰都會把精液射進杯子裡。我看著精液緩緩地沿著透明塑膠爬行,他們一邊吞吐氣泡一邊對我眨著眼,他們豐盛的生命力就像緊繃的心臟不停地跳動,他們是輕快的精靈。可惜他們有千萬條,我根本辨別不到他們,但他們一直都對我招著手張著口,他們一定是想對我說什麼。
  我忘形地看著杯子裡的精液,直到他們失去了生命的光澤,沒有了之前的神采。
  我感覺到空虛就從我的陰莖傳到四肢,我的腦袋就像只能無力地掛在下體的陰莖,同樣的頹靡。我很討厭這種感覺,就像對我說你做的事情都是徒勞無功。
  我要擺脫這種空虛,這根本不應該存在。我不斷自慰,不斷地看著螢幕上的男女,不斷地撫摸我的陰莖。
  當我能勃起射精之後就會立刻把他們射進杯子,再細看他們生命力的旺盛、然後萎靡。
  然後再看螢幕上的肉體。

  「你找工作的情況怎麼樣?」
  「還可以,等通知。」
  嘉希說:「你的臉色看起來很糟糕。」
  我有些不耐煩:「沒事。」
  「結婚可以慢慢來。」她從背後把我抱著。「我真的不介意,你不用為了工作而擔心。」
  我說:「我知道。」
  她摸著我的臉:「你看,你瘦了很多,黑眼圈多深,聽我說,先好好休息養好身子,才想找工作的事好嗎?」
  她的手真粗糙,皮膚也很差,連頭髮都是乾燥的,怎麼我以前沒發覺?
  「回房睡覺吧。」我拿下她的手。
  她拉著我的手:「我幫你剃一剃鬍子,很長了。」
  真聒噪。我走進房間把門關上,才對外面說:「別煩我。」
  整天到晚都要煩著我,就不能讓我靜一下嗎。
  我把房門鎖上。回到電腦前的座位上,剛才暈眩的感覺才消失,但四周都是空蕩蕩的一片,這種感覺就像飄浮在海上。我要抓緊什麼,對,我要抓緊什麼。
  我握緊自己的陰莖,用手不斷地套弄。我已經太久沒有射出來了,他們拒絕了我的呼喚,為什麼?
  我已經對螢幕上的一片肉色沒有了興趣,不要把我勃起的權利都收回去,我只想射精。我不斷地套弄陰莖,我一定要射出來,對,我一定要射出來。
  我用來抽動的手臂只是麻木的運動,陰莖已經變成深紅色,我有一種奇異的感覺,陰莖是我身體多餘的一部分。
  許久以後,我終於把精液射了出來。
  我沒有以往射精後靈魂到達高處和雙腿發麻的感覺,現在我像是把身體中重要的一部分抽了出來。但我看著杯子裡稀少的他們就感到高興。
  即使不多但我卻感覺到他們的生命力,這是我沒有的生命力,他們不斷地抽動著我的心臟。
  我看著裡頭的他們:「你們怎麼現在才出現?」
  「我找你們很多次了。」
  「到底我做錯了什麼?我用錯了方法嗎?」
  我忽然想起嘉希的說話,怎麼你不吃自己的精液。
  對,我怎麼不吃自己的精液?
  我把杯子放到嘴邊,傾斜下的他們慢慢地滑到我的唇邊。這是一個很美妙的過程,他們害羞地伏在我嘴唇上,隔了很久才肯進到我的嘴裡。
  他們從我的喉嚨滑下去,他們是生命力的象徵,他們賦予我旺盛的生命。

  我在海洋的中心浮沈,四周都是他們。
  他們在我身上四處遊走,濕潤的觸感讓我想起在母親胎盤中的溫暖。我再也不願醒來。
  我感覺到他們是無處不在的,把我包裹其中。
  「姐,妳快來幫我,陳同他好可怕,整天在房裡手淫,我撐不下去了……」
  我終於聽到他們對我的呼喚,他們一直說:你終於來了。
  「多久?起碼有半個月了,自從他上次被公司解雇後就不願出去……」
  他們是頑皮的孩子到處亂走,但我知道他們想給我更多的溫暖,讓我的心臟跳得更有力。
  「我不知道,我不敢……他連晚飯都不吃,整間房都是嘔心的味道……」
  他們從我的眼耳口鼻中竄進去,再沿著血液游走到我的胸膛、四肢、下體。我忽然看清了這片我正沉淪的海洋,是一片白色的海洋。



painting by Nikos Gyftaki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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