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準參賽作品 殺人兇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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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帖最後由 wendell3001 於 2014-3-2 23:13 編輯



人兇

585960……」

我在計算著。
計算著每一下心跳聲。
屏息靜氣,等待獵物到來。


我右眼在注視著鏡中紅色十字的中心位置,右手食指和板機保持著兩毫米的距離。
「這個位置最好。」教我射擊的師傅說過這樣的話。「因為不會因手震而誤發子彈,同時當你運用手指肌肉去扣下板機,兩毫米正好是適當發力的距離。」
我一直奉行這個距離原則,雖然最近我發覺已可以在1.8毫米的距離開槍,但畢竟今次是執行任務,是不容任何差錯的,還是運用最熟悉的感覺最好。


585960……」

可能是緊張的情緒,現在的心跳大約68下一分鐘,比平常快了一點。也可能是這個原因,額頭上有一滴汗緩緩滑下,幸好我戴著環頭頭巾,否則汗水一定會滴進眼睛,影響了這次任務。

微風輕輕吹過,像一個女人在我頭上輕呼香氣的感覺。風吹和額上的汗水,令我感到了一點涼意,清晰了思路。風向是東北,風速少於每小時30公里。


585960……」


還有一分鐘。
目標應該就會按慣例出現在轉角的街口。指示是這樣說,我沒有不相信的理由。我伏在地上持槍靜待著。
這裡是同區最高的一橦大廈,管理員每兩小時巡天台一次,即是我會有接近八分鐘的時間,讓我殺人後迅速收拾物品、抹走證據、逃離現場。
時間非常充裕。
當然,事先我已用鐵鍊再鎖著大門,以防萬一有意外,也能為我爭取多數分鐘時間執行任務。


585960……」


預定時間已到。


12……」

果然,目標在轉角出現。


我把鏡中紅色十字一直在追蹤著她的正面額頭。

這時有人走「進」鏡中範圍,像和她說了數句話,就給了一個信封給她。


我要等她一個人的時候,那是最好的時機。


她又和那個人說了兩句,點起了香煙,指手劃腳的指著信封,又指著那個人的額頭。她又吸了一口香煙,再說了兩句話,匆匆呼了一口氣,便揮手趕走了那個人。


待那人背對著她走開,她立即口叼著香煙,手不閒著,迅速拆著信封。


那人快走到轉角的盡頭,我開始慢慢地調整呼吸。


她笑著,從信封中取出了一疊鈔票。低頭一張一張的數著。


343536……」


那人終於離開了那街角。


我定睛,微微地深深吸一口氣。閉著氣,計算著心跳,計算在心跳與心跳之間的那一刻。


5859……60


*********************************************************************


我在一間茶餐廳裡找了一個座位,面向門口,背對一堆雜貨,叫了一杯咖啡。等待著接頭人的到來。我看了一下手錶,不自覺地冷笑了一下。


又遲到,我心想。


每次執行完任務,我也會在茶餐廳內和中介人收回尾數。茶餐廳應該是香港最安全的地方,因為那裡的「伙記」不會理會你在做什麼,當然前提是你有叫東西,不是淨飲。


我點起了香煙,禁煙?茶餐廳是條例完全不適用的地方吧。暖氣夾著在空氣之中,游走在胸腔,吞吐期間,我才真正感到自己是活著。


我,是一個殺手。名字?當然不可能說出來。

在我的背後,是一個殺手集團。現在這個社會,靠著自己一雙手根本就沒有太多的生意走上門。畢竟殺手這一行業,不可能在「宣傳易」上賣廣告,如不像狼群般組成一個緊密的團體,就沒有生存空間。

而我生存的殺手集團,也算是業界中較為頂尖的一間「公司」。而我聽說我是這公司中的第十二個「僱員」。


這時,有一個男人自茶餐廳開門走了進來,很快目光和我有交接並在我對面座位坐了下來。


「要找你實在太易,你一定坐在最安全的座位。」他道。


「你遲到了。」我說。


「你也太早到了吧。現在遲十分鐘也不算遲是常識吧。茶走。」最後一句他對伙記道。

我面前這人是公司少有的接頭人,又可以說是中介人,即是接生意、收錢、分錢的人。雖然現今「信任」二字是最厲害的無形殺人武器,但為了易於理解,眼前這人就是公司所有人都值得信任的。


他戴著一副黑色粗框眼鏡,說話時總帶著微笑,令人不禁放下戒心。聽說他黑白兩道也都交遊廣闊,是吃這一行飯的不二人選。當然,我是指做「買賣」這一行。


「來,這個給你。」他遞上了一個泥黃色的牛皮信封,雖然時代變遷,但殺手交收要用牛皮信封是他的堅持。


「照慣例,我用了其中三分之一換了『那些』給你。」他道。


我打開了信封,窺探信封內,只見有數疊鈔票和一大包白色的細小晶體──安非他命──冰。


「有勞了。」我道。


他笑了一笑,道:「不客氣,反正我也有賺。」


這時,有個伙記正拿著一杯奶茶走過來,我把那信封再度封起,放進公事包內。伙記放下奶茶,頭也不回又走到別的地方收拾。


「那你慢慢。」我準備離開。


「對了。」他叫停我。「上次我說的……你真的沒有興趣嗎?」


「什麼?」


「就是『那些』」說著,他指著我的公事包。「聽說美國有個制……制造『那些』的人能做到純度更高的,藍色的,很好賣。雖然是
貴上一倍。」他補上了一句。


「當然我不是為了賺你的錢,只是反正你也不擔心金錢的問題。」


「不要以為你很理解我。」


「我說說而已,就說說而已。」他放下杯子,雙手齊舉起道。


「不用了,謝謝你的好意。」我頓了一頓,又道:「我不是要興奮,我只要『那些』給我的感覺,給我活著的感覺。所以,」我拿起
了公事包放在膝上。「純度多少,對我沒有興趣。」


「哈,我真不禁佩服你,吃這些東西也能完成任務。」


「這就是專業,不是嗎?」


他搖頭苦笑,喝了一口奶茶,又道:「下次有任務再通知你吧。」


「嗯,老規矩。」說完,我在檯上放下了一張一百元紙幣,道:「但你是對的,錢,對我來說真的不是問題。」


看著他又苦笑了一下,我才起身離開。


*********************************************************************


「這是第幾天了?」我按著頭,從沙發床上坐了起來。

迷糊中,我在茶几上找到了手錶:


「十月二十七日」


看來我已昏迷了兩天半。

「難怪頭這麼痛。」我不禁自說自話。然後,一頭裁在茶几上的白色粉末,再深深一吸。


一陣刺激感自鼻腔微細的血管,傳到我大腦之中,疼痛立消……待第一波刺激感漸去,我又再吸多一次,才滿足地把頭挨著沙發上。


我呆看著褪色的天花板,慘黃色的街燈鑽進屋裡,顯得特別刺眼,我視線急忙從那裡避開。


電視機一直開著,但聲音不大,我無意識地看著畫面不住跳動。


「最近頭好似更痛了。」我又自言自語。


看來我真的不太喜歡太安靜的環境。


我曾是某國的罪犯,像聽說殺了什麼人似的,所以被判了死刑。那個國家的官員認為,你既然是死囚,那麼何時死、怎樣死也沒有關
係,所以我們這類人,就被迫做很多奇怪的實驗。


而我的頭痛,就好像是從那時得到的。剛開始痛時,一粒普通的止痛藥也足夠撐著,但現在當然是遠遠不能。


然後有一天,那接頭人找到了我,說他們的「公司」需要我,替他們殺掉壞人,就能贖罪,願意的話,就能用關係把我帶走。


故事是這樣,結局當然也很明顯吧。自此,我就替這公司辦事。


這時,頭又在痛,我又狠狠地吸了一下。


「看來,也許要試試他說的『藍色』的那些。」


在說話時,我開始感到一陣迷幻,光線和電視畫面令我愈來愈煩擾,忍不住合上了雙眼。


但情況卻更……更……

天旋地轉。


*********************************************************************


傳呼機的震動聲是最先傳到我大腦中的信息。我不情願地睜開雙眼,找到那傳呼機。


「今早10:35 KC大廈跟他吃飯。」


當我看到這句類似暗號式的句子,我知道又有任務了。


我看一看手錶:「6:37


還有四小時準備,時間也尚算充裕。


我迅速收拾裝備,又為免得太突兀而被警察搜查,故先在鏡子稍為整理一下儀容才出門。


「頭痛好像又突然消失了。」我不解道。


*********************************************************************


10:34


今次的目標是一個中年男人,我正在背後緊隨著他。


這次動手的地點是在鬧市之中,故手槍並非上好的選擇。


我緊握著衣袋中的軍用小刀,其短小但鋒利,就等那男人落單的一刻,一擊即殺。


雖然沒有什麼地方比在鬧市中逃脫更為容易,但殺人即另當別論,最重要的原因是你不能確保那人能死得去。


當然,這方面,我是專業的。


甚至,被殺的那人也要感謝我,因為我的手法,在他們感覺到被殺的一刻就已死去了。比起其他不專業的,我的手法很明顯地顯得相當仁慈。


今天的街道特別擁擠,可能身邊多了很多自遊行遊客,他們的行李箱在各間藥房前堆著,在實行圈地政策,把原來已多人的鬧市更濟得水洩不通。


其實我完全不介意今次的目標不止一個。


但我現在只能專注當前的任務。


「上網月費$188。」
「有天堂;有地獄。」


這裡一片吵鬧,就算目標忍不住慘呼(當然我會盡量避免這一種情況出現),也多少能掩蓋著吧。


「大陸人滾回大陸去!」


無數聲音,此起彼落,但街上路人像已習以為常,根本就沒有人會理會。有時香港人的冷漠,對我來說,也給予了相對應的方便。


「先生,神愛世人,拿張傳單看看吧。」有一女子,把一張傳單遞了過來。我正想以左手揮手以示不需要。


但那女子卻把那傳單硬生生塞在我的左手手掌上。


有時教徒的行為實在有點強人所難。


「神愛世人,不要輕易抗拒。」她說。


我沒法,只能一手拿著那張傳單,一邊找尋……


我突然冷汗直冒,瞪大了眼睛,同時左顧右盼,左手緊張地拿著那傳單。


因為就在剛才那一刻,那目標就在人群中消失了!


我不禁慌張起來,從剛才那男人在走的方向跑去,推開人群,嘗試從背影中找到目標。


可惜,這就是殺手都不喜歡在鬧市中動手的理由,目標輕易就丟失了。


「先生,你是否在找尋東西?」那女子上前道。


「你請別煩我。這個,」說著,我把那傳單又硬生生的塞回她手上。「別再煩我,走開。」


那女子看了看皺破不堪的傳單,笑道:「看你的樣子,你一定有很難解決的難題。來我們的教會吧,我們的神父會代神解答你的。」


「我說!」我難掩激動的心情。


但就在這時,我在女子的身後看到目標。


我喃喃自語道:「難道神真愛我?」


「神真愛我?!」我抓著她肩頭道。


那女子又笑道:「看來你已找到了真理?」


我不理她,立即跟上那男人。但聽身後傳來一把聲音:「是啊,神愛世人。」


*********************************************************************


很難得終於跟上了那男人、很難得他終於和其他人分別了。


時機到了。


585960……」


我再次調整呼吸,計算著心跳,因為剛才太過緊張,以致現在的心跳竟然是一分鐘86下。


我心知道,現在的我並非狀態十足。


但工作就是工作,任務就是任務,就算狀態不足也要完成,這就是專業。


585960……」


心跳又加快了。


但身體卻不停下,我已慢慢地靠近那男人。


161718……」


我左手搭著那人左肩,那人下意識地轉過身來。


我抽出小刀,朝他心臟位置一插,再使勁一扭。刀柄上傳來攪拌血肉般的觸感,然後再拔出小刀。


「糟糕!」我心底暗罵。


因為在我拔出的一刻,我知道自己偏離了死穴的位置,簡單來說,就是那人不能立即死去。


果然,那人睜大了血紅色的雙眼,而胸口的血正在慢慢擴散。


我正緊張他即將會慘叫,但在他口中卻道出一句話:


「為什麼?」


*********************************************************************


我被這突如奇來的問題,一時呆立當場。


幸好我的理智喚醒了我,在他倒地的前一刻我已離開了現場。


有罪的人,在被殺時,應該一定會知道自己因何事而死吧?


「啊,一定是我殺了他哥哥,所以他報仇。」;
「啊,一定是我強暴了她,所以她報仇。」;
「啊,一定是我搶了他的錢,所以他報仇。」。


不就是這樣簡單的道理嗎。


「為什麼?你人生最後的一句說話就是這句嗎?」我心中暗罵。


那男人那時卻一臉不解,就像在懇求我解答他心中的疑問。


「先生。」女子怪笑道。「為什麼你一臉……?你不是已經找到了真理嗎?」


我不能想像我現在臉容有多奇怪,我呆呆地看著她,道:「我在找你。」


「找我?」


「你說,神父可以解答我的問題吧?」


*********************************************************************


根據傳單上的指示,我到了鬧市附近的教堂前。雖然說是鬧市附近,但在假日的下午時份,這裡往來的人卻不甚多,跟鬧市如戰亂時走難的景象,形成了強烈的對比。


可是,這樣的環境,正好是一處很適合做宗教的地方。


我推門進去,這裡是一個典型的天主教教堂。我從來沒有來過教堂,但在電視中看到的教堂模樣,就正正跟我眼前的相差不遠。


一眼望去,屋頂跟地面有著相當多的距離,空間感十足。一排排暗黑色的木櫈,櫈後散亂地放著厚厚的聖經。正中央有一個講台,其
背後的彩色玻璃透著陽光,為講台範圍的地方染上了顏色。


在講台不遠處有一個大木箱,那裡就是我的目的地。


我走了過去,又推門進內。一坐下時,我雙耳已傳來嗡嗡聲,看來這裡的隔音非常好。但可能久未有人使用,故塵埃飛揚,差點令我打噴嚏。


我聽到在木箱另一邊傳來匆忙收起報紙的聲音。


「弟兄?」有點急促的男人聲音道。


「我還不是教友,不是你弟兄。」我道。


「每個人也是天主的子女,你就是我的弟兄,這身份是不容否認的。」


「隨便好了。」


神父傳來笑聲:「那麼弟兄有什麼要跟我說嗎?」

我沉吟半响,正猶豫應否說出來時,另一邊像有點催促的聲音道:「弟兄?」


「聽說你能解答我的問題。」


「或許你可以嘗試說出來給我聽聽?」


「我殺了人。」


「殺了人?」神父像對這樣的對話內容司空見慣,完全沒有表現驚訝的語氣。他又道:「你殺的是什麼人?」


「我認為是一個壞人?」


「你認為?」


「嗯,指示是這樣說的。」


神父那邊像思考了一下,「嗯」了一聲,又道:「但你會否太易相信人?畢竟殺人不是一件小事呀。」


「我只是所謂……替天行道而已。」


「弟兄,首先,沒有人能夠自己去決定誰對誰錯,只有天主可以。而這一切,天主自有主宰,你明白嗎?」


「我只是希望自己能夠贖罪。」


「殺人只能增加罪啊。十誡的第五條就叫我們不可殺人啊。」


「但我不是教……」


神父打斷了我的話,他道:「不管是不是教友,但既然你今次找上了我,問我這條問題,其實你心底不就知道殺人是不對的,不是
嗎?」


突然,頭痛欲裂,我忍不住慘呼了一聲。


「弟兄?」


我喘氣不斷,待疼痛漸去。


「弟兄,你沒事吧?」


「嗯……我,我沒事。」


「那我先繼續吧。天父慈愛,教人愛你的仇敵,為那逼迫人的禱告。弟兄,我可以多問你一句嗎?」


「什麼?」我埋首雙手之中道。

「你不斷說自己要贖罪,究竟你犯了什麼事?」


我想了一想,頭痛又急至,我右手不斷按摩太陽穴,我道:「我……我。」


「你怎樣了?」神父關心地道。


「我不知道……?」


這時,我猛然想起什麼似的。


我衝出了那木箱。


我知道只有一個人能回答我。我頭也不回的跑出了教堂。


可能神父不能追出,只聽他在我身後道:「弟兄?」


*********************************************************************


我匆匆推開茶餐廳的門,只有近門口的食客對我奇怪的行為而面面相覷,但其餘的人也都在埋首進食,沒有人理會我。


我迅速找到了接頭人所在,他正背對著門口而坐,正施施然地拿起奶茶喝了一口,才看了一看手錶。


我在他面前坐下。他好像對我突然出現而嚇了一跳,撫著胸口道:「我還以為是誰。」


不等我開口,他奸笑道:「今次到你遲到了吧?」


我不理他,道:「告訴我一件事。」


他一臉奇惑,道:「什麼事?」


我看著他雙眼,一字一字的道:「今天殺的是什麼人?」


接頭人忽然收起了笑容,摸著杯邊,嚴肅地道:「你不是從來不過問嗎?」


「因為平日我也能在新聞上,看到我殺的人生前犯了什麼事。」


他又笑了起來,道:「那麼,今次也一樣吧。來,收下這個,回家好好睡一覺。」


他遞上了黃色牛皮信封。我一手按著那信封,道:「但我覺得今次這個人沒有犯過事。」


「就算沒有犯過事,那有什麼關係……」說完,他好像自覺說錯了話。「總知…你……」


我打斷他的話:「你不是說殺人是要讓我能贖罪嗎?」


可能太大聲,今次身邊的食客也都奇怪地看過來。櫃台的女人叫著一個伙記,並指著我。


只見那個伙記走了過來,見我們沒有任何反應,急道:「淨飲雙計。」


「咖啡,他要咖啡!」接頭人道,那伙記才好像完成任務般笑著走了開去。


待伙記走開了後,我看著接頭人,問道:「那麼你只答我一條問題。」


「又什麼問題了?」


「究竟我犯了什麼事。」


「你……」他失聲笑了一聲道。


「你快回答。否則,」我壓低了聲音,道:「就算公司要殺我,我也會先殺了你。」


他看著我,又收起了笑容,托了一下他的眼鏡,眼神又冷又凌厲。說真的,我殺人不在少數,但卻被他看得心中發毛。


「你真的什麼不知道。」他冷笑了一下。「是你迫我的,可別後悔。」


他調整了一下坐姿,道:「這世界只有一種人值得相信。」他頓了一頓道:「你知道是什麼嗎?」


「是……自己?」


「可不是。所以你知道吧?」他又冷笑了一聲,道:「所以,只有我能相信我自己。」


「你想說什麼?」


他「哼」了一聲,攤手道:「根本就沒有什麼公司、沒有所謂的殺手集團,有的,」說著,他用手指比劃著:「就有我跟你而已。」


我失聲道:「什麼?」


「什麼什麼,我說的還不夠理解嗎?十二號。」


「什麼十二號,我是……」


「馬世嘛?你想說你的名字是馬世嘛?對不起,你這庸俗不堪的名字也是我起的。」


我一時不能反應,大大口呼吸著,只因我怕不夠氧氣會暈倒。


「你只是延安國家實驗室的一件實驗品,沒有過去,沒有將來。你的目的只有殺人,你明白嗎?」


「沒有過去?我……」


說完,頭痛襲來。


他冷冷的看著我滿臉痛苦。


這時,伙記把一杯咖啡放下,也同樣沒有理會我,就走了開去。


「我早已命人洗去了你的記憶,但這也是實驗失敗的地方。」


他喝了一口奶茶,道:「之前十一個實驗體,也是在洗去記憶後,因頭痛問題而死去。而當我們準備放棄你時,我們發覺到你接觸武
器後,痛感會消失,而且戰鬥的表現遠超預期。你是第一個能夠繼續生存的實驗體。」


我已完全失去了思考能力,只能呆著聽他說話。


「所以,你只是一個為殺人而生的武器。但你有一件事是正確的。」他頓了一頓,道:「你的確是有罪要贖的,就是『顛覆國家罪』
吧。哈哈。」他搖頭苦笑,又喝了一口奶茶。「我真不明白,為什麼你總要迫我說出來。做人,知少一點事情也是生存之道吧,你為
何總要重覆相同的錯誤。」


我感到頭痛欲裂,不能自己,手緊緊按著額頭。


只聽他又道:「所以我其實是很了解你的,十二號。」


他身子傾前,道:「你以為自己是聖人嗎?你以為自己是天使嗎?哈。」他臉容扭曲地笑,我從來沒有看過一個人有這樣可怖的表
情,但聽他道:「你只是一隻墮落的天使、一隻要飲血才能生存的魔鬼,你是路西法!」


我大叫一聲,一股熱血如脫籠的餓虎,令冷漠的茶餐廳內少有地引起一陣騷動。


我瞪大雙眼,伴隨叫聲,手握軍用小刀。


刀鋒自左至右,在接頭人頸項深深地畫出一條紅色的血線。


他像早已料到一般,繼續笑著,形成一幕詭異非常的畫面。


他「卡卡」的乾笑幾聲,道:「頭不痛了吧?」


*********************************************************************


585960……」


我在計算著自己的心跳。
獵物就在眼前,頭痛逐漸強烈。
而我知道自己需要殺人、需要飲血。


585960……」

對,我是要贖罪,所以我才要殺死面前這個人。
客廳的電視機還一直開著,能很好的遮掩著槍聲。
時機已到,我在心底默念。
心跳很平靜,現在心跳每分鐘……


我冷笑了一聲。


「還數什麼?十二號。」


最後一眼看著鏡中的自己,我道:

5859……」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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