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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創作 家鄉的死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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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鄉的死水》
  家鄉的污水隨處可見,走在街上,低頭就可以看見渾濁的水在水渠淙淙流淌,摻雜各家各戶的殘羹剩菜,這流水就在小鎮裡四通八達。每次路過這髒兮兮的水,我隨即想起聞一多的詩句:「這是一溝絕望的死水,清風吹不起半點漣漪。」
  我家鄉的死水卻不會是絕望的,它身邊總有喧囂的歡笑聲,它該會如一個兒孫滿堂的老翁莞爾一笑吧?做人總得迎合場合的氛圍,否則會被人說不懂得人情世故。鄉村自在的我們會感到失落絕望嗎?回想起來,還只能問一句:那算不算是絕望呢?
  日常的污水凝滯著渾濁沉沉的死氣,仿佛銹綠的表層下藏匿著千年的腐尸,仍然一息尚存,吐出一顆顆漂浮的泡沫。我厭惡這臭氣熏天的死水,卻又總莫名其妙地蹲在水渠前,甚至在烈日當空時,凝望這一成不變的死水,不為什麼,只為等待某種東西從水底浮起。通常迎來的是飯後洗碗所遺下的殘渣,看似分散的大大小小的魚,從陰暗的出水口淙淙游來。唯一的去向只能是由東到西,日日夜夜的由東到西。如果在水道的中間塞一塊堅碩的木板,把水流分成楚河漢界,那一點一滴的殘羹剩菜,豈不成群地在墻的另一端結黨營私?豈不是封死後代人的路,同歸於盡?
  大市集附近的水渠也許是各家水流的匯集之處,那邊的污水總是千奇百怪的。有時候,我會覺得水上的人與水渠融合一起,分不開了。
搬運工人在工作之前,習慣蹲在水渠附近的小堤防前,狼吞虎嚥著麵,整個碗被舔得一乾二淨之後,就扔去身後的水渠,那貪食的模樣如此滑稽。至於咬著串燒,在小道上追逐的孩子,會把竹籤當做利劍,要與同伴一決勝負。勝負已定,就把竹籤扔在地上,一條兩條便被路過的自行車推進水渠。還有母親帶著孩子與姐妹喋喋不休,在水渠旁啃瓜子,忽然又會往水渠吐一口痰。更有趣的是他們往水渠吐痰,幾乎是一個跟著一個,沒有痰的都勉強吐一口水,不吐變成了落伍的羊兒。
更奇怪的事情還是有的,譬如說有人在路上昏倒了,卻沒有人上前拯救。或者是有人在路上昏倒了,被人拯救,卻反說他推到自己,索求賠償。這些事都是從我奶奶口中聽回來的,也不知道其中的真真假假,或許我斷章取義了。其中一件似乎是一名小女孩被摩托車撞到之後,司機沒有停下,之後的二十多個路人沒有停下,小女孩的呼吸卻停下。她說這事只能算是天命,意思大概是上天讓路人學會隔岸觀火,讓死者學會安靜服從。
  清風常有,它總能吹起半點的漣漪,在家鄉的死水之上。至於這死水是否絕望,即便是聞一多先生親臨此地,還是難以定奪的,畢竟他對死水最後的遺囑寫明了,只能讓醜惡去開荒,造出一個未知的世界。就連醜惡收到這神聖的詔命,也是毫無頭緒,手足無措,它從未想過如何去開墾,因為它本身的存在便是醜惡,它的存在便是為醜惡而醜惡,可悲的是,它從未想過自己來自何方,成了個孤兒。可是它不會覺得自己可悲可憐,因為一個兩個三個四個五個醜惡便可結伴同行了,成了一個家,一個村,一個城,一個市,一個國家。
現在回想起來,其實絕望與否,原來是人決定的。絕望的人總會走向希望,不絕望的人總走不出絕望。

這樣的中國算不算絕望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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