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如小孩子的尿布
仰望窗外，對面的窗台
竟也齊齊整整地籠住了瞳孔
你看着風扇轉動，就記得那次
你轉動嶄新的雨傘，以鮮豔的黃色
揮灑四濺的雨水

十二點多了，我的書法
並沒有搬動客廳內的傢俱
樂譜上鋪滿神秘的音符
十根手指也抱不住，它們就要落下
如果那是纖小的果實
街磚上漂染的色彩必定洗不掉
無家的貓穿越狹隘的圍欄
不礙事，不礙事
除非你的茶冷卻成悔恨

你實在想不到任何方法
在人群中不可眩耀自己的腳步
不管你穿甚麼，總是羞辱
了你自己，杯子上的圖案洋溢着
路邊樹迎風搖曳的節奏
安詳、雋永，守護着上世紀
簡樸的設計風格，或許是路牌
令你太煩躁，這個月份
是的，無謂蒙騙月夜去抽煙

漸漸的，你忘記了自己
為哪種布料的牛仔褲按讚……
「心思都已入定如觀音，還怪誰？」
此刻你腦中浮現了某條街道的樣子
有個邋遢的老伯，拖着糖尿病的狼狗
迷失於街口對角的時裝店
又能怪哪位護士耽誤了人生？

但天上的星宿，卻又比你的眼睛
你心裡所看見的風景
更加篤定，它們以堅定的力量
將一座座銅像從空地上挖起
所以，你必須回到天文學
專心編織每天的版圖
就像晾曬每一件衣服都得用棍子
拍打蒼蠅的複眼
而不讓自己昏睡在路邊


2015年6月6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