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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台互聯 莫言推出新作<蛙>:用文字为生命搭一座神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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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雪 超級版主 2009-12-25 01:02:28 灘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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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2006年《生死疲劳》出版后,作家莫言似乎进入了创作的冬眠期,一直鲜有新作问世。近日,沉寂了近四年的他终于推出了自己的第十一部长篇小说——《蛙》。这部小说被誉

为是莫言"酝酿十余年、笔耕四载、三易其稿,潜心打造的一部触及国人灵魂最痛处的长篇力作"。作品以乡土中国六十年波澜起伏的生育史为背景,讲述了姑姑这个山东高密地区妇产科医生传奇而复杂的一生,揭示了当代中国知识分子灵魂深处的尴尬与矛盾,闪烁着对生命强烈的人道关怀和敬意。走近莫言,走进小说《蛙》,让我们伫立于莫言用文字为生命潜心搭建的神龛前自省、忏悔、祈祷。

1

对生命的膜拜而非文学的献媚

《蛙》中姑姑的原型是莫言大爷爷的女儿,一名从医50多年的乡村女医生,她的一生充满了传奇和悲剧色彩。在高密,不知道有多少个新生命经她之手来到这个世界,所以她被乡亲们视为"送子娘娘",她是个隐去了年龄和辈分的圣母级人物。可后来,随着国家计划生育政策的推行,她又不得不在自己无奈的叹息声里中止一个个幼小生命的成长发育,被视为杀人的魔王。

"正如强制性计划生育是一个悲剧, 姑姑的命运也带有悲剧性。她珍视、敬畏生命,对强制性人工流产的做法有意见却无能为力,内心遭受了痛苦的折磨和煎熬,而姑姑从本性上说是对生命充满了尊重和关爱。"莫言坦言作品中另一个重要的角色、剧作家蝌蚪身上有自己的影子,"他其实是50年代中国男性以及知识分子的一个缩影,在自我剖析和反思中萌生了对生命的期待与虔敬。"

"计划生育"一直是个令西方人敏感而兴奋的话题,也是他们攻击中国人权问题的"七寸"。以此为题材进行创作在中国尚无先例,莫言成了第一个吃"螃蟹"的人。小说刚刚推出即引起了众多争议。对此,有些人给予了崇敬的赞叹,有些人报以冷漠的旁观,还有的人则声称这是一种向西方读者的"示好"。另外,小说中融入了大量国际化的细节,比如蝌蚪信件的收信人是日本作家杉谷义人,写作剧本的参照对象是法国著名存在主义作家萨特,小说中一个重要人物角色的一家人具有俄罗斯血统,作品的一个重要场景——堂吉诃德饭馆处处取材于西班牙文艺复兴时期的名著《堂吉诃德》,等等。于是又有人据此尖锐地指出这是作家莫言向诺贝尔文学奖的一种"献媚"策略。

莫言戏称自己被"妖魔化"了,"批评家在评论作家、作品和文学现象时情可偏、理需正,我的写作始终是对中国读者的一种致敬。"在莫言看来,作家有权利也有责任书写个人、民族乃至社会的疼痛,而有意回避一个备受全世界关注的话题则是一件不光彩的事情。"况且,我们自己就完全漠视这样一个有关生死的问题了吗?再者,西方批评中国作家不敢讲真话,没有表现的自由,不敢涉及复杂、尖锐、激烈的问题,我想《蛙》是对他们的最好回答。"

2

对可耻的自我抄袭说"不"

莫言是一位拒绝自我重复的作家,在上个月的一次讲座中他曾语出惊人:"作家抄袭自己比抄袭别人更可耻。"新作《蛙》正是他为实践"拒绝自我抄袭"承诺的艰辛努力。

《蛙》全书共分五部分,分别以剧作家蝌蚪写给日本友人杉谷义人的五封信为引线,引出的是蝌蚪对姑姑种种经历的回忆,这些内容看似为杉谷义人提供的平实素材,实际上已经构成了一部精彩的"原小说"。而小说的最后一部分则跳出了蝌蚪的叙述,向人们呈现了一部九幕话剧,将作品推向巅峰之时爽利结尾,使人们久久停留在高峰的阅读体验中。信件、小说及戏剧融于一体,大大丰富了小说的表达空间。

莫言说,《蛙》形式和内容的融合是渐进实现的。早在2002年的时候这部小说的初稿就写了15万字,初稿中,话剧不是一个独立的呈现,各个要素被打碎了揉进小说,通过坐在台下的剧作家蝌蚪观看话剧时激起的一段段回忆勾连起姑姑一生的记忆。"当时写得很辛苦,为了弄清晰思路我不得不用三种颜色的笔来加以区分,写作的艰难势必带来阅读的艰难, 后来我便放弃了这种写法最终选择了现在的模式。我想应该尽量地使这部作品回到朴素的叙述。所以最终采用书信体的结构和话剧形式的结尾,话剧结尾给朴素的叙述插上两个翅膀。‘调整战术’之后写作进行得非常顺畅,写到后半部分甚至体会到一种高空中飞翔的感觉,酣畅淋漓。"

除了结构上的创新,人们也可以在《蛙》中明显的感到莫言在语言方面的"脱胎换骨",那种浸透着狂狷气息与不羁想象力的恣肆文字在新作里被默念了"紧箍咒","写作中,无论对情绪还是文字我都是比较节制的,尤其是前半部分可以说中规中矩,平实到了我所能平实的最高境界。"

而《蛙》的最大创新则主要体现在姑姑这个人物形象的塑造上,她使人们首次触摸了中国五六十年代乡村女妇产科医生的经历和灵魂,还引发了读者深深的共鸣,是一个成功的"不重复"。"故事是很容易重复和衰老的,与农民工、计划生育等这些时代语词相关联的故事会随着时间的流逝逐渐褪色和陈旧甚至退出人们的记忆,但凝聚了普遍人性的典型人物形象是会永存的,比如阿Q、孔乙己、包法利夫人等等。"

3

"杉谷义人"不是大江健三郎

诺贝尔文学奖得主、日本著名作家大江健三郎与莫言有着深厚的友谊,他对莫言的才华给予了很高的评价,并曾多次表示,以莫言强劲的创作能力以及已经取得的文学成就,他将是中国诺贝尔文学奖最有实力的候选人。因此不少人在读到《蛙》中蝌蚪给日本先生的五封信时,惯性地推测信的接收者"杉谷义人"应是当代日本著名作家大江健三郎。

2002年春节,大江健三郎曾到中国进行了一次私人性质访问,专门造访了莫言的老家高密。"大年初一那天,我陪同大江健三郎拜访过我的姑姑,姑姑给他留下了很深的印象,我也曾告诉过他我要把姑姑写进小说的想法。至于蝌蚪写信给杉谷义人,这是为了增强小说的故事性,是小说结构的需要,是作家的小小‘阴谋’,并不意味着真实生活中的书信往来, 而杉谷义人也绝非大江健三郎。"

"我和大江健三郎都是从乡村里走出来的,我们在乡村与城市的关系、文学边缘化、作家为谁而写作等问题上都有着相同的观点。大江健三郎对生命的尊重和深沉的忧患意识折射出他博大的胸怀,让我非常敬佩。"莫言读过不少大江健三郎作品,"他后期的作品充满了思辨色彩,带有很强的政治气息,在审美倾向上不再像前期作品那样容易引起我的共鸣,但这并不影响我对他的欣赏。或许我们在艺术风格上离得越远,两个人在思想和灵魂上会走得越近,有时候距离反会促进人们的交流与沟通。"莫言说,相对而言,川端康成、三岛由纪夫的写作风格倒是更贴近自己,容易引起自己的共鸣。

4

超越了地理范畴的"高密"

高密是莫言自然生命的摇篮,也是他文学创作不竭的源泉和灵魂的栖息地,在莫言已出版的众多小说中除了《酒国》、《红树林》、《十三步》、《四十一炮》等为数不多的几部外,其他大多作品将溢满深情的文字植根于高密这片热土。在莫言笔下,"高密"这个地理名词已经演变为一个文学系列的标签,拓展为一个精神的家园。"对我而言,‘高密’早已超出了简单地理名称的意义,我的创作在很大程度上基于童年对乡土的记忆。我希望它能够成为人们进行自我认识和自我审视的一个具体可感的通道。"

而在高密,人们不仅把莫言小说情节和人物揉进了剪纸和泥塑等传统民间艺术形式,还以他的故居为基础修建了"莫言文学馆"。由此,一个尖锐的批评之声应运而生:把莫言出生的房子挂上"莫言旧居"的牌子、兴修"纪念馆"的做法实则建"生祠"。对此莫言表示,自己家乡建的叫"莫言文学馆",不是"纪念馆"。家乡提出要建,而自己是持反对态度的, 但别人非要建,自己也没办法。"别人的作为是自己左右不了的,关键是要清楚自己吃几碗干饭,我说过,那个馆里的莫言与我不是一个人。"

随着莫言在国际上知名度的日渐高升以及莫言敏感触角的向外延伸,"高密"吸引了越来越多外国人的目光,以色列著名作家、诺贝尔文学奖候选人奥兹称自己通过莫言的文字看到了高密的炊烟、闻到了高密的味道。同时,越来越多的国际元素也渐渐注入了莫言笔下的"高密"。在《蛙》勾勒出的高密,人们置身堂吉诃德餐厅里静坐旁观,可以感受到很多来自欧洲的生活细节,比如向人索烟的烟民、携犬的街头乞丐、酒馆每晚提供的当日免费面包,以及充满复古意味的陈设和以人名命名的菜单等等。作品中,远在国外的女儿对蝌蚪说:地球太小了;而蝌蚪对远在日本的先生说:文化太大了。这"小"与"大"都凝结在了高密这个莫言精心营造的文学国度里,超越了自然的国界。

■对话莫言

我对目前的收入是满意的

记者:近来,中国作家收入排行榜是个颇引人注目的话题,您对此有所了解和关注吗?您对自己目前的付出与收入感到满意吗?

莫言:作家收入排行榜本身是一场民间游戏,带有小小的恶作剧和自娱自乐的性质。排行榜并不能真实反映出作家的财富状况,作家本身并不会太关心和看重自己是否榜上有名和排行老几。我对自己目前通过写作获得的收入是满意的,多与少要看参照对象是谁,和那些日进八斗的富商大贾相比自己的收入算不得什么,但和父亲、和老家面朝黄土背朝天的乡亲比我很知足了,写作的劳累远不及他们耕种的艰辛。

记者:您的很多作品都被翻译成多国文字走出国门,《蛙》也会走向世界吗?因为涉及"计划生育"这样一个西方人敏感的主题,您预计它会引起怎样的反响?

莫言:《蛙》以后可能会被翻译成别的文字走出去,现在国内刚首发我还不知道它后面的命运。作品可能引起的反响是不可预测的,就像奖项的获得不可预测一样。有评论者说我选择计划生育这样的题材是为了迎合国际口味,我想这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莫言的写作首先是面向中国读者的。开放的民族应该有开放的胸怀,不直面、不书写不等于不存在。西方人不是说我们中国作家没有创作的自由和自由创作的勇气吗?我希望以自己的写作做出无声的回应。

记者:您出席了今年十月份德国的法兰克福书展并做了精彩的演讲,国内媒体对本届书展的盛大气象以及"中国"气息进行了浓墨重彩的宣传;而有些身居欧洲的华人对书展的描述和评价则显得冷淡和漠然,一热一冷形成鲜明对比。您能给我们谈一谈身临其境的感触吗?

莫言:应该说不像国内宣扬的那么热火朝天,但也绝不至于"冷"的窘境,应该说这次书展是成功的,这种"成功"体现在中国作家发出了自己的声音,虽然这些声音可能很难为西方人接受和理解;也体现在众声喧哗的气象上,人权、新闻自由等话题都被搬上了台面。不剥夺他人的说话的权力、不压制他人异己的言论,这是一种包容和开放的姿态。

■记者手札

莫言烙印与新意层出

不得不说《蛙》是一本"大"书,大到无限深而广的意蕴和境界,难以用有限的语言加以概括和品评。不得不说莫言不愧是一位"大"家,大在他的谦和、宽容、爽利、幽默和睿智。

《易经》中讲"穷则变,变则通,通则久"。莫言自上个世纪八十年代中期走上文坛,经历了近30年的创作生涯,写就了大量脍炙人口的文学佳作。置身莫言用万千语言营造的文字帝国,人们却未曾感到过"审美疲劳",因为每一部作品在打上"莫言"烙印的同时又分明显示出别他的新意。莫言是执拗的,多年来一直没有放弃对自我创作的突破与创新;莫言是天才的,在不断重复的写作劳动中使作品一次次巧妙地躲避了"复制"宿命;莫言又是睿智的,在写作远未濒临穷途末路境地,或者说每一个写作伊始就进行了"变通"的尝试和努力,而这正是他的作品能够持久保有生命力的奥秘。

"蛙"这个简单的书名让人联想到一个成语——大音希声。蛙是多子的生灵,是高密东北乡的图腾,早已成为地方风俗文化的一个重要组成因子。"蛙"与"娃"、"哇"、"娲"同音,所以它是新生命的载体、表征,又是新生命的缔造者。姑姑对蛙充满了恐惧,源于她深藏内心的自责和愧疚;姑姑早年用温暖的手迎接了数以万计的生命,晚年又和丈夫沉醉于泥娃娃的捏制中,何尝不是女娲的化身?"姑姑手上沾着两种血,一种是芳香的,一种是腥臭的,用芳香的血洗掉腥臭的血。"拥抱和尊重每一个生命,我们的四周就会芳香四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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