衡之,
上次還漏了一個十分重要的名字:Gaston Bachelard(巴什拉)。當我還是undergraduate的時候,他的著作都沒有中譯,看得很吃力。你看過他的《空間的詩學》、《夢想的詩學》、《火的精神分析》、《水的精神分析》嗎?前兩者特別值得細看。將巴什拉的理論和神話原型批評結合一起會是很有趣的事情。
中文系或多或少都給人保守、古板的印象。是耶?非耶?我相信要改變別人的成見(如果有的話)得靠「中文人」自己。談魯迅和韓愈沒有問題。前者是我心目中最值得拿諾貝爾文學獎的中國人(我得聲明,諾獎不是一切,作家的成就也不必只看他是否拿了這個獎。那位中國作家最值得拿這個獎也是見仁見智。對吧!),以神話原型批評的方法來分析他的《野草》和《故事新編》,是很有趣味的事情。韓愈則是真正意義的「文學企業家」。他對於文學的供求定律(law of demand)、「外部效應」(external effect)、文學市場的「交易費用」(transaction cost)、文學的「租值」(rent)問題都有獨到的理解。此外,他也是市場策略的專家(4Ps: product, price, place, promotion)。可是他的「韓愈文學企業集團」只在他死後才可掛牌上市,成為實力藍籌股!他實在太有趣了。
你對神話原型理論有這麼多的認識,相信早已明白它自身的限制,不會跌落類似結構主義的巢臼。
最後,你為什麼總是對自己的英語水平耿耿於懷呢?功利點看,英語只是方便我們吸收外國人觀點的工具而已。何況現在許多重要的著作都有中譯本,單是看它們都已經吃不消了。你指出「詩性思維說到底就是想像力」,又說「任何藝術創作能離開想像力嗎?」基本上我是認同的。今天許多人都說「創意」,其實就是想像力的問題。我想學術研究所最需要的也是想像力、洞見,以及打破以往觀點的勇氣。我總是信任年青人的能力的。
PS:你有嘗試過寫小說嗎?沒有的話,試一試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