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如果你指買六合彩本身,當然很普通啦,可是如果單單從取材普通去判斷有趣不有趣,又好像不全是這樣。寫作人的特質之一,就是能夠把別人看成普遍的東西,賦予一種獨特性,談到爛的陌生化的原則,就是利用語言去為慣性賦予新鮮的意義。小說的價值或有沒有趣,不一定有否訊息與說理,很多時它在敘述時包含的世界觀,還有敘事節奏所給人的愉悅,適量夾雜插科打諢……作者如何去平衡小說的元素,也是一篇小說值得欣賞之處呢。
說回這篇小說,小弟之所以說成是「有趣」,是它的意象很貼妥,那種微量的刻薄很有屋村味,例如把周師奶形容作肢解的乳豬、把日曆紙比喻為撕雞肉、水煲似的鬧鐘聲、榚點牛奶紙的雙手、偷渡來港好比酒家的海鮮……有很多小說都有意象,或者都用上一些比喻,但更多的情況是比喻寫得太高,或者與那種生活不貼切,喻體過分抽離於本體,往往就寫得虛偽,作者可以很天馬行空,但如何取得適合的點,不是每次都能做到,做不到的話,就好像某些寫詩的仁兄,只做出一些很機械的拼貼。可以再一談的,就是作者很能貫徹敘事者那種師奶價值,要描述女兒的功課,丈夫的貨不對辦,還有中年女性的憂鬱,可以有很多方法,我可以要主人公想一大堆分析,可以毫無干預地寫實,但把敘事的眼鏡換上一塊師奶的濾鏡,用師奶的斤斤計較去挑剔身邊的事情,而這種語調可以寫到尾,令我深深感受到作者寫作時的專注。
又或者,因為它容量小,只有1500字,已超出我的期望。
其實循這種方向去討論通常都沒完沒了,因為「喜歡看甚麼小說」或者「喜歡與甚麼人相處」,就好比有些人聽天文學者談宇宙大爆炸有些人喜歡聽師奶去閒話家常。因此,這只能當作是小弟借題發揮,談自己的小說觀。請大家討論一下,或者這能幫助我之後如何去編選小說的。
但悲觀一點說,相信以後也沒有太多討論的例子與機會吧?園地被改名了,可以預示「某些人」希望用之請客食飯,污染、騎劫,勢所難免。
[ 本帖最後由 mattowen21 於 2009-8-15 02:58 編輯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