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凝住天空那樣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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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凝住天空那樣美》


天氣很冷，冷得四周都鋪滿如雲朵般潔白無瑕的雪。
看上去，白雪像綿花糖般軟綿，但要是放在手裡，那在顯微鏡下是充滿菱角的雪花便會無聲息地把掌心刺痛。


「嗨！」

水精靈回頭一看，是個穿好了整套滑雪裝備的女孩。
對他來說，現在溫度還不算非常冷，所以水精靈屈曲起剛好能凝結成軀體的手指：「算算手指，第四年在這裡遇見你。」

女孩點頭，頸項被厚厚的毛冷頸巾所阻而令這簡單的點頭動作都變得笨笨的。
「你認得我？」

「認得你的頸巾。湖水藍，雖然看上去會讓人覺得更冷，但我很喜歡這種顏色。你呢？怎麼會……」
水精靈暴露在冷空氣中的手指在自己與女孩之間來回擺動。

「認得你囉，每年來這滑雪場也見到你，無論幾度也只穿一件皮外套，不怕冷嗎？ 身體好強壯呢。」
女孩仰望比她長高不少的水精靈，冬日的陽光打在他身上，發出點點如水晶的閃光。

臉部已然凝結成實體，但幸好還保持了一點如膏狀的柔軟，好讓他可以擁有一點表情。
「但我怕熱得很，如果太陽猛烈一點恐怕會融化掉。」

女孩打趣說：「那麼……還打算夏天約你一起去沙灘呢.。」

聽見「沙灘」，水精靈聯想起那片碧海藍天還有攝氏三十幾度的高溫，結冰的背部竟也慢慢暖起來，冒出陣陣水蒸氣。

「說笑的，我不懂游泳。」女孩笑，亮出皓白如明月的牙齒：「但我喜歡滑雪，所以每年也到這裡來，看來你也是阿。」

水精靈想點頭,，但怕凍結而成的頸部會斷掉，所以只是輕聲說：「沒錯，冬季的感覺對我來說相當實在。」

「嗯，既然我們幾年都在這裡遇見又都喜歡滑雪，不如……」

天空，落下一點點如小雨的雪花，輕柔如肥皂泡。
降在女孩身上接觸到她的體溫後，卻化成如秋季黏在衣服上的棉絮。

而當雪落在水精靈的身上，一顆一顆冰凍的東西令他柔弱不穩的身體變得堅硬，膽子亦壯起來。

水精靈問：「我看明天天氣應該不錯，可以陪我滑雪嗎？」

女孩用戴上手套的手掩著臉頰，對比下令她的臉看起來很小：「可以嗎？」

水精靈說：「可以，難得天空那樣晴。」

女孩睜大眼睛，雪花剛好擦過眼皮，擱在睫毛上：「下雪啊。」

水精靈伸出手，接著虛無的雪。
「嗯，我覺得很美。」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