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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帖最後由 蔡偉列 於 2010-4-18 19:39 編輯
小說創作經驗不多,這篇現只寫好一半稿。希望可以的話,各位先給予一點意見,好讓我在修改這篇得到啓發,亦能盡快完成,謝謝。
無題(未有題目)
「就算心裡不承認,記憶裡,始終不折不扣地承認。」
「當我為了逃避戰禍而離別S鎮。痛楚,有如當初打算離鄉別井。對吧?錯吧?」
「啟動玻璃牆。」博士面對倒影說:「更新資料。今天是『DC789054608』號實驗品簽訂工作保密協議的第2,652天。」
一剎間,系統警報響起:「LYC9831E」於凌晨4時36分23秒報銷,並已進行清理……
步入天堂,那些似是糊狀的食物落入口中都只是換來淡然的黏稠質感,沒啥味道似「殘剩記憶」。「只是試驗一部份啊。」從在這裡開始進食第一餐時他還能這麼想。漸漸地,她將盛載「殘剩記憶」的湯匙亳無思想送進口中。可以說,假使某天父母能夠與她相認,或許唯獨就只認得她那不太自覺保留下來的習慣──她出生以來就喜歡用左手,寫字、畫畫、吃飯時拿餐具。
按鈕。打開熒幕接駁另一邊較遠的鏡頭。
就坐她對面,他吃著同樣的東西。不過他們都不會比我更清楚知道,其實餐裡混和了更不知名、不可告人的藥劑。博士初次接見,只告訴他們是新研製的速產營養劑。一番令人充滿希望的言辭:「試驗成功後世界糧食短缺即能迎刃而解,一個再沒鬥爭的新世界將會很快來臨」。是的,最絕望時任何動聽的話都會令人置信。以致他們來時並沒有一絲猶疑,因為自身來說根本亦沒有選擇餘地。這是一個最高機密,再沒有人會知道,我卻清楚。
比起初進來時,他們現在已呆板得僅能以兩具尸體來形容。雖然臉龐對著臉龐,顯得異常接近。但這不過說明,他們就連陌生人與陌生人之間,距離太近的不安感都完全消失。一個以左手、一個以右手,彷彿亳無思想於口邊與白色塑膠碗間來回,對方就是鏡裡的倒影。還不可能不記錄此等怪事──他們樣貌輪廓的確相似得不能再似。不是,是兩個人。即使大部份時間都是空洞洞的眼光,木訥的神情,某些時候仍是若有所思。
凌晨4時37分12秒,表情記錄完畢。
聲音莊嚴得帶點壓迫感:「我想知他們腦裡到底還想著甚麼。籌備一下,明早進行腦影像晶片植入手術。」
隱約聽到敬畏的「遵命!」,滴滴答答漸漸遙遠的跫音。
「這次已再沒呈現排斥現象,可真一對令人讚嘆的結晶品。」笑聲。可怕的笑,並沒真心顯示過快樂的笑,近乎虛假的笑聲!
你到底是誰?
──角落裡,你不會回答的。
為甚麼強逼我告訴你往後的對話?
──你問你自己,問自己!
不要,別強行下去!
腦海中越來越清晰的,是聲音,但從來想不起哪段時間的影像……
「說得很對。還得告訴你一件事情。我的計劃裡頭,你也是時候要結合了!此刻,就先行一步吧。」
「幹甚麼?!你們放開我!我不過是這裡的工作人員,並非……並非販賣給你們的實驗品…...」
「你儘管先行,我會從後趕上的。放心吧,最終我們也會在一起。」
「說甚麼?你不是曾經承諾,只要我幫你完成夢想,你會善待我和我的家人嗎?放手,放開我!」
「別掙扎。你將會體驗到,快要與家人最接近的團圓和歡樂。你們應感到慶幸,這是在亂世裡最優厚的對待。我亦需要你這靈魂,成就一切。」
「不!」
「帶去……二號……室……」
我記得,夢要把我窒息,然後死去的清醒。一睜眼是黑色,只聽見空調發出空洞而微弱的風聲。除此以外,所有被陌生的黑暗所包圍。我清楚,若非電子時計那一道報時的綠色閃光,瞳孔便不能在適應中擴張,慢慢看見越清晰的東西。望著面前離床不知幾多步的書桌,雖然毫不熟悉,卻帶一種尋常感覺。額上汗珠漸被一股沁涼所晾乾。冷靜之中,空間如此寧謐。
一秒一秒,聲色從思想中飄散。剩一潭淡化開的墨汁,於盥手盆倒塞的水中浮著,漆黑而彎彎曲曲地延伸的髮絲。緩緩消融舊有時光中。
誰生出一把聲音,迴轉。
「耶和華上帝說:『那人獨居不好,我要為他造一個配偶幫助他。』
『因此,人要離開父母,與妻子連合,二人成為一體。』,受到上帝的默示,那位聖者把話語從天上記錄下來。然後……」
「父親,」孩子打斷我的話:「姊姊自昨天開始已沒有回家了。那麼,你不是說,現在要告訴我她往哪兒去了?我想她陪我下棋,我很想她。」
「孩子,聽我說。我想說就是,你姊姊就跟她所喜歡的一個男人步入教堂,以後離開了。」言談之間,他又拿起玩具塑膠桶。呆望,倒影凝浮一張搖搖晃晃的臉。忘卻最後,誰將裡頭帶點混濁的海水,注入以細沙堆砌成的堡壘。
一把耳熟的聲音,迴轉,空洞洞迴轉於校園的螺旋梯階。
「那姊姊不喜歡我們嗎?為甚麼離開?」
「長大後你自會明白了。」
「那你又為甚麼要離開我?」
「為甚麼默然不語?」
「說,為甚麼要離開我!」
迴響從近至遠,傳回耳畔,彷彿永恆於世界的盡處。
當我向妳訴說自身經歷,彷彿也是另一場夢。
妳曾經說,步下床那一刻,向四周牆邊摸索,希望找著電燈開關。一邊探手,又不禁回想,剛才腦裡許多撲朔迷離的音容,與及猶如存在一些從來都不屬於自己的思緒。正當進一步追憶下去,床頭左方的厚牆傳出機器移動的磁聲,金光一陣刺目,一個黑影掩蓋了部份光線又縮開。原來房間天花板也裝置著幾個長方形的燈箱。它們驀地發亮,妳似尋見,眼卻刺痛,非常不適應。
然而,我怎樣回應妳的後話?妳以食指輕沾子彈形的酒杯,醉意間發出一陣痴笑:「我們都如此。之前一切真實經歷彷如虛幻。又或者相反,不知是否虛幻,卻又感覺它是這般不能消退的真實。」。我到底怎様回應,經已徹底忘卻……
酒吧裡。喝剩一啖酒,幽幽清香已於龍舌蘭靈魂裡散發出刺烈。爵士樂再度跳躍,他極力壓抑酒精衝上臉額,看滿街來來往往的笑容。模糊、模糊的憶述下去:
然後他對我說:「你終於醒來。不要害怕,你不認得我?」
「不打緊。孩子啊,終於等到你醒來。我是你的父親!」,他激動得將每一個字都帶感恩的淚痕吐出,宛如十指力達琴鍵,迸發出不成樂章的佳音。我亳不猶豫相信了他。某年夏季,與母親揀選了一條魚形鍊嘴的項鍊,在父親生日那天送給他的。那刻,都眼睜睜掛於他的頸項,親切在燈光之中晃動。我無法不去為自己相信,那醒來盡是陌生,唯一的親人已於身畔。以致並沒一絲猶豫,自身來說,根本沒有抗拒的餘地。雖然感覺極端似一場夢,一場美夢。
接下來,都太美好得不要信,尤其此時此刻的重臨。惡夢會否不再來臨?感覺像要反問自己,是否得個「妄想症」?一個又一個虛幻的夢魘。父親告訴我,我已經昏睡了16年。如果現在是真實的話。不,這是最真實的,我不願再過活於渺茫中。
再次打開熒幕。
鋼盔般的「輸出裝置」覆蓋了上半邊臉。博士按停這段從實驗品腦中接收回來的記錄,再以腦電波無聲地輸送話語,從裝置轉化成訊息送進他的腦裡。
就坐她對面。房間中她把一張一張殘留的素描遞進他手裡,幻燈片一樣映入眼簾。而他又把原稿紙的文字落入她雙手。轉眼間,空氣無聲無色地流動,傾瀉一地互相重疊的紙張,一筆線條、一筆文字,於盤旋中簌簌作響……
實驗品忽然感到頭痛,菲林色鬼影從視野四周向內抓緊,休克。
博士脫下鋼盔,露出蓬鬆白髮,身軀於只有熒幕發光的幽暗密室中顫抖,拉動每一條接駁於不同部位的感測電線。聽他發出狡黠的笑聲,我或許不會明白,人類複雜而交錯不息的情感。
自思想打開,我產生想法──我只是一具為研究思想靈魂而被研發的智能系統。人類究竟是甚麼奇怪生物,竟研製出我去進一步研究他們自己。長年累月,我發現人類的矛盾與缺點,互不信任、不斷掩飾,並無法完全找回真正的自己。「完全」二字,竟不過是儲存於電腦系統中的記憶…..
為甚麼要戰爭?終於明白,我終於明白。我於瓦礫中終於尋回孩子的屍首,然後失意地向妳示意:「我們走吧!離開這個毫無意義的地域,逃至世界以外。」。但妳,我的妻子,此時竟說那邊隱約傳出小孩的哭聲。不管那只是別人的孩子,本著神聖的信念,我們怎樣也應該去救。
爆炸是意料不到的事。摔倒一刻,我緊緊擁抱妳的身軀。直至百條痛苦的脈搏漸漸恢復知覺,下身感到風沙掠過的荒涼,一片沒了的鮮紅……
待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