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展嘉年華

關夢南

書展又開幕了，每年都是這樣，給熱烘烘的夏天添幾分温度。

平心而論，不要那麼頭巾氣，書展是辦得成功的，而且是「很」那麼的一隻。

辦書展為的是甚麼？不就是人流與參與書商，還有書籍銷售量，這幾方面，書展都做到了。至於誰可以分一杯羹，誰虧本而回，那就要看八仙過海了。參與遊戲的出版商喜歡用一個詞去形容書展的商業價值一一「散書」。這兩個字真是可圈可點。書，散而矣，無所謂「好」與「不好」；「文化」與「不文化」。既然重點在赤裸裸的「散」，不在推廣甚麼閱讀風氣，我們就不要苛求甚麼文化的意義，就當為一年一度的party，或者嘉年華，嘻嘻哈哈過去就是了。

書展不是我的那杯茶，但每年都去。早年喜歡約三、五知己，逛完後去飲啤酒吹水，那時無錢，大家的背囊與書包都是滿滿的。一到酒吧就把書攤開來互相欣賞。好像師奶剛走出超級市場時的興奮一樣。有時酒倒瀉了，書本就染了酒色：淺紅的是紅酒；淡黃的是啤酒。這些過去很久了，卻如在目前。

後來不與朋友去了，與家人去。家人逛了逛就止步，說這些書都在書店買到，為甚麼要在這裏擠？幾個回合不到，他們就興趣索然。也不知甚麼時候開始，我就一個人來。有時翻翻一些小出版社，看看有甚麼書種，尤其是大陸與台灣的，很多時會買到一些特別的選集。看倦了就找朋友打過招呼。朋友像擺年宵攤檔，都忙於收錢。忙就好。結算下來，很多說入不抵支，但想想不少是倉底貨，當廢紙賣，九毫子一公斤。現在是賣一本賺一本，就值。

我今年也趕出了幾本書，不是為書展，是剛巧碰着了書展，也把它放在那裏。文學書，都是陪跑。流行書是紅牌阿姑，詩集只有坐在不起眼的一角嘆冷氣，消消暑。想起連續兩年都有送《小說風》到藝發局攤位去擺，上次賣了不足10本，一車去一車回，拉過海，不計人工，幾乎連車錢都蝕埋。今年再攞書，我唯有搖頭。很少的幾個fans與學生如果想買我的新書，不妨去阿昌的文化工房、黄茂林的紫羅蘭，還有葉輝的甘葉堂、新圖書文化公司等攤位。在那裏，你也可以找到禾迪的《詩前相後》詩集，新鮮出爐一一熱辣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