勞動的美

李華川

　　因為勞動是一個女人，我便愛上了勞動。

　　起初，我不知道勞動的定義，體會不到勞動的美，有很多勞動我都放棄了，我經常失戀、迷惑，勞動的思想使我迷失方向，有一次勞動警惕着我，她說：

　　「你不愛我，請你勿到生活中來，你在人生就不該懶惰，你不愛我，算我辜負你一生了。」

　　「不！不！，我沒有懶惰，因為妳的感情我還觸摸不到，我只愛上妳的美麗。」

　　「好吧，原諒你是初出來這個社會，不懂人情世故，不懂勞動的真義，以後，你就多一點表現吧，你若真愛我，你要有誠意才是。」

　　（有一次，我到一個漁業區漫步，發現很多人都拖着勞動的手，在生活裏打魚。）

　　因為勞動是一個女人，我便愛上了勞動。

　　勞動啊！妳是一個怎麼樣的女人呢？我下過了決心，我一定不懶惰，我已經辛勤地工作，為了妳，我拚命賺錢，也去賭錢、賭馬、玩六合彩、賭狗、打牌局，為的是什麼？不就是為了得多一點錢，討好妳的歡心嗎，為什麼妳對我還是那麼冷淡呢？

　　「你令我痛心極了，不錯，你是辛勤去勞動，我曾經開心過，後來，我發現你愛賭錢，你吸煙喝酒本來不成問題，偶然賭錢也是一種娛樂，但是，你卻沉迷下去直到不能自拔的地步。你的精神時間都在賭埸花費去了，你的意志都以煙酒為伍，那來那麼多心力勞動呢，你似乎視煙酒賭博比我更重要，還說我對你冷淡，你不愛勞動，我就離開你了。」

　　「不！不！我以為金錢是很美麗的——」

　　「噢，你變心了。」

　　「不！不！我沒有變心，我一直都愛勞動，因為妳的感情我還觸摸不到，我祇看見妳對人真切的關心，我喜歡妳有人情味。」

　　「好吧，原諒你一時被金錢所誘惑，如果你對我有誠意，應該了解靠賭錢以為可以賺錢是不正確的，祇有辛勤勞動，透過生活的血汗所得的金錢才是最可貴的啊！」

　　（有一次我看電影，內容說主角因為賭錢欠下很多債項，導致家庭分裂。）

　　因為勞動是一個女人，我便愛上了勞動。

　　「漸漸的，我開始明白妳，妳是一個存有對人類愛心的偉大性格，妳的感情我也漸漸可以觸摸到，妳是很欣賞熱愛生活的人，我從妳的感情體會到人生路途上，除了金錢，還有更具意義的事情，妳表面的美麗還不是最重要，重要的是妳內在的美麗，從妳方面我體驗很多很多呢。」

　　「真的，是不是一套美麗的謊言？你怎會體會啊！說來聽。」

　　「我們曾經漫步於一個工業區的碼頭，我牽着妳的手經過一些搬運工人的身邊，妳和我都停下來看他們工作。妳對工人操作顯得很欣賞，我看見妳臉上的喜悅，從內心裏放發出來。這是妳內在美的一面；我看見七八個工人正在搬一個大木箱從木船上沿着吊梯向岸上抬上來，雖然上面有吊纜扶助但細緻的工作是靠人手，工人們橫臥着他們的粗大手瓜，背心上沾滿了汗水，他們都不計較，流汗，我聽到他們一邊工作一邊唱歌，那歌聲顯然不是時代曲，那歌聲我曾多次聽見，都在相同的環境之下才有。妳說：這是勞動之歌。噢！是的，這是為勞動而唱的，歌詞都是那一兩個字，調子都是那一兩個音節，哼起來琅琅上口，勞動啊，因為妳而產生歌，也因為妳而產生生活氣息的畫面；歌與畫，都是一種美，那是平凡的美，樸素的美。」

　　我明白了，勞動是正面地體驗人生的一種過程，從勞動中可以啟發現實，啟發創作。勞動基本上是一首歌，是一幅畫，是內涵性「美」的藝術。

　　我看見妳在偷笑。

　　（有一次，我在米勒的田園素描裏，看見妳的嬌美。）

　　因為勞動是一個女人，我便愛上了勞動。

　　親愛的勞動，為甚麼妳總是默不作聲呢？每次我和妳漫步於山頂、公園，我拖着妳的手，感覺妳的溫暖，天氣微寒之下，妳總是要我勞動，健康的人是不大靠暖氣機，是靠運動保持身體溫暖，為運動也是勞動的一種，作家創作也是勞動一種。

　　在上山的路上她說：

　　「來，我們賽跑。」說完她一陣風地向前奔去。

　　我隨着斜路向上追她，中途我摘了一朵小黃花追她。

　　（不止一次，我找到她，卻又給她逃脫，她躲藏在人生道途裏面，我不放棄找尋她，我愛她，我愛勞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