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幻覺侵蝕的人   

李華川

他放下畫筆，開始感到肚餓。

想起附近一間快餐店的漢堡包，就越覺餓得

發慌，他存有這種想法••，••

    走落暗淡的樓梯，穿過一條寂靜的行人道，過馬路轉

出鬧市，向那快餐店走去，霓虹管宣布各行各業，門市

平淡。行人道行人如鯽，車輛穿梭，喧鬧聲中廢氣冲

天，刺痛耳鼓。

   推門走進快餐店，買了一個漢堡包一客薯條一杯咖啡，找一個

靠近行人道的座卡。

   吃一口漢堡包同時喝一口咖啡同時吃一條薯條同時透過玻璃望

向街，猛然嚇了一跳。

    街不見了，城市不見了，霓虹管不見了，車輛和行人不見

了。外邊盡是一片死寂的荒地，他放下所有食物，全神貫注看

著玻璃外邊，其實沒有甚麼可看，他不相信，他離開座位衝出

快餐店，他看見街道上的行人和車輛，他看見霓虹管，他放心

了，走回快餐店，坐下來張望，外邊依然是死寂的荒地，除了

一片風沙，甚麼也沒有。

    他懷疑這玻璃有問題，再次走出快餐店，從外邊透過玻璃望

入快餐店，一切正常。他重回自己的座位，再望向街外，他認

定是玻璃有問題，他存有這樣的想法•••••

    跑去告訴快餐店職員，被幾個人拋出快餐店外，他爬起來

跌跌撞撞走著，遇到一個警察把事情說出來。警察嘲笑他，看

熱鬧的人嘲笑他，沒有人相信他。

    他回到畫室，在一幅畫快餐店的畫裡看見自己驚慌的樣子，

那是幻覺？

    的確，他真的很驚慌，而且感覺很實在。

後記：有時人們覺得真實的東西其實是虛假，人本

身有著矛盾與荒誕，神經質地顛覆視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