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篇論香港詩人的文章

熒惑

2010年2月4日

劉健威
文字的囚徒

李純恩罵也斯，罵得很狠很毒，事緣他看到兩首也斯的詩，「那一段文字，花了我五分鐘的生命，看了又看，每個字都認得，但放在一起就不知道他究竟在說什麼。還是個在大學教書的『學者』，這般水平，不過數十來個字就露了底」、「在香港，這類『詩人』特別多，因為語文根基太差，思維能力也有問題，所以講話和寫文章都有障礙……。」

的確夠惡，恃的是有地盤，你讀不懂，怎麼不是自己而是人家的問題？是不是你沒學過化學物理，就把這方面的學者都罵成是騙子？

他罵的是也斯的兩首詩《人面》和《鴛鴦》，兩首都是詠物詩，詠的是食物—人面，就是粵人常用作做菜的棯，也斯借這首詩，寫一個人的成長過程：「擁抱過也碰傷留下黑斑�在盤中飽經文火的蒸熬�不再計較皮膚緩緩舒開�露出了核上滄桑的人臉」；《鴛鴦》則是借港式飲品抒發對開放文化的期待和讚美，恰恰就是李純恩那種狹隘、粗暴文化態度的相反：「五種不同的茶葉沖出了�五種香濃的奶茶，用布袋�或傳說中的絲襪溫柔包容混雜�沖水倒進另一個茶壺，經過時間的長短�影響了茶的濃淡，這分寸�還能掌握得好嗎？若果把奶茶�混進另一杯咖啡？那濃烈的飲料�可是壓倒性的，抹煞了對方？……」

詩，有啥難懂？李純恩不懂，是一輩子躲在一個狹窄的文字牢籠中，沒有耐性和包容去接受、理解另一個更闊大的文字世界，他以為自己能掌握和讀得懂的，就是中國文字的至高標準，驕傲得去罵別人文字根基差，去「憐憫」寫現代詩的人。 他沒反省的是自己沒受過現代主義文化的洗禮，欠缺的正是那麼一根弦，連淺白的現代語言也讀不懂。 這兩首詩，由一位外國學者一字一句地翻譯出來了，一個中國人卻讀不懂，說倒底，那是文化，而不是文字的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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蘋果日報
E07 | 名采論壇 | 處境 | By 李純恩 2010-01-30

香港詩人

邁克在他的專欄裏形容許多「負盛名的詩人」：「一寫散文就露底」，真是一針見血。

在天后有一家餐廳門前的玻璃門上，印了一個「香港詩人」寫的讚美文章，那一段文字，花了我五分鐘的生命，看了又看，每個字都認得，但放在一起就不知道他究竟在說什麼。還是個在大學教書的「學者」，這般水平，不過百十來個字就露了底。

這些「詩人」之所以成為「詩人」，關鍵就在這裏。他們無法寫好一篇文章，因為連基本的字句連結都做不來，思緒總是斷片，要寫點東西，腦子裏東一句西一句聯不起來，有了上句無下句，結果就把這些句子一句一句分開來，美其名曰「新詩」。

許多「新詩」就這麼誕生了，許多「新詩人」就這麼負起了「盛名」。

在香港，這類「詩人」特別多，因為語文根基太差，思維能力也有問題，所以講話和寫文章都有障礙，說話說不全一遍，寫文寫不了一篇。有時，一些「詩人」會寄他們的「作品」給我，看他們的作品，我會生出憐憫之心：這麼多思緒紊亂的文藝愛好者，卻連一封通順的信都寫不出來，可見香港教育是多麼失敗，連封信都教不會人寫，弄得這些人只好去做「詩人」。

在香港，假「詩人」完全可以是無心之得，比如我們的特首先生，只要哪一天他手上沒有智囊們寫好的文稿，由他自由發揮，他的任何一次講話，無論是表示欣喜還是憤慨，都是一篇上佳的「新詩」。這大概是連他老人家自己都始料不及的，他以為自己是「政治家」，但一開口，不由得他不做「詩人」了。

香港的很多「詩人」，都是這麼誕生的。

那就借一下葉輝叔叔的說話吧：

說別人文字不通的「專欄作家」都不知道文字是什麼，以為文字就是騙飯吃的應酬。像李純恩那樣的「文字撈家」都有一個花崗岩腦袋，老早就變成語言植物人了。連基本觀念也搞不通，竟然跨跨其談，小學生、中學生都知道詩是什麼，文字撈家總是「一談新詩就露底」。「文字撈家」的專欄文字是這樣的：讀者每個字都認得，但不明白他說什麼，撈了幾十年，為什麼寫的都是東拼西湊的歪理？許多「專欄作家」（其實是「文字撈家」）就這麼誕生了，許多「專欄作家」就這麼枉負了「撈名」。 香港的很多「文字撈家」，都是這麼誕生的。

我自己前個月才寫過也斯的食物詩的論文，當中也寫到《鴛鴦》，那位評論人看來真的要做做功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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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李純恩的話，我心裡浮起了一串串由xyz組成的中文字
《人面》和《鴛鴦》，那裡難懂？
如果也斯用的字很深，或意象很新奇也罷，我能理解成他的語文水平低，
但是他僅僅看了五分鐘，讓他自以為懂的文字流過眼球，便胡亂批判香港的詩人。
那就不是理解能力的問題，而是腦袋有問題了。
而他認為香港詩人連一封通順的信也寫不到，
對他而言，倒是真的，因為他腦筋不通順，無論文字通不通順，他看起來就不通順(當然我相信他自己寫的文章是除外的，至少他覺得看起來很通順)。
然後，他再把自己不能連接的文字，看成思緒紊亂後詩人把字胡亂拼湊。
看著他寫的話，我才真正的覺得浪費了時間，真正的覺得香港的教育真是失敗！
你看，又一個高分低能的實例！
一個連「新詩」都還沒有搞懂的人，竟然能把話說得如此滿。
會吠的狗沒有牙，
屁放得響就不臭，
懂不懂？:@

諸位詩友
在下縱然不才，自問也算是個詩人
看到李生的文章，心裡難免有氣，質疑他根本連詩都不懂看，在那裡亂評什麼？

但，回想過來
詩友們，你們也發現同一個問題嗎？
如果現代詩在大眾眼中，也如在李生眼中般凌亂堆砌、不知所云，我們該如何自處？
所以啊，詩歌的普及性，還是一個很大很大的盲點
如何是好？

Yop, 問題是, 在藝術和詩中，你作為一個「寫作/創作」人，要如何自處。
觀論歷史，不論是繪畫還是詩詞，真正懂得欣賞的受眾並不多的，而創作上更不要說了。
即使是盛世如唐代，文學也只是上層和文人的玩意(當然在低下層有戲劇，但也不是一般百姓能負擔的享受)，所說的「流行」，是否真的如今天說的「流行」、「平民化」呢？
當今天，你想到普及，要知道那涉及政治環境和長遠有質素的教學，才能提升一下的事情呢。

回復 5# 心雪


   
並非想駁斥你...
只是，如果你在台北走一轉、生活幾天，或者你會明白我的意思
詩，彷彿成了台北人生活的一部份

回復  心雪


   
並非想駁斥你...
只是，如果你在台北走一轉、生活幾天，或者你會明白我的意思
詩 ...
yop 發表於 2010-2-5 01:55

沒有甚麼駁斥吧，大家都只是談論。
台灣有今天的文化，背後動用了多少時間，政府的支持和人們一同的努力呢？
承然在香港不是不能一樣，而是要付出同樣的努力啊！
應當努力的，但希望，不是只有文學人在獨自努力啦。
要不，大笪地也不會出現了。光是善慕人家，不如自己去造就契機。

yop兄，你提到詩歌普及性的問題，讓小弟也隨便的說上二句
問題的出現可能是詩本身曲高和寡，以致常人難以明白，亦有可能如心雪姐所言，是普通人未必有此涵養去看懂。
如問題是後者所致的，一如心雪姐所言，涉及政治環境和長遠有質素的教學
我們得無奈地接受這個社會現實，香港是「文化沙漠」
堅持走我路就好，就如洛夫和李賀的詩
如問題是前者所致，我們得作改善，但這改變不該影響詩的深度，和對美學的追求
學習白居易使老嫗能懂的精神
這樣，詩才能引人入作者的情感，精神世界，乃至聯想到更高的層次

其實也斯的這兩首詩已經是易看易明的了，因為已經較直寫，如果有簡單的中文文學修養都會明白這兩首詩，而且如果是詠物詩，王永良和的更難懂了，易懂可以是好詩，但文藝跟藝術一樣必須多樣性。難懂的詩像MIRO的作品，難懂的像畢卡索，難道不能使畢卡索存在，在時間過後，二人都是經典，何不放開懷抱？我覺得一般人以為詩好像當代抽象畫一樣，以為是文字及繪畫功夫不好才去寫詩及畫抽象畫，我認識很多自已說自己是詩人呀畫家但根本不入流的就這樣說，說別人的佳作不她，一看到別人佳作得到世界認同，甚至被名評論家評論便心理不平衡了，胡說八道，但他的胡說一看便露餡，因為是足以證明他不會及不懂，以及他的品味出加的差，就如一些自認電影認識的人不懂侯孝賢、艾慕度華及奇斯洛夫斯基一樣，而去讚王晶一樣。

想問李純恩是不是年輕時參加文學比賽落第而致心理不平衡才寫這文章呢？

再說，如果他的真的要考研語文水平，如果依標準漢語，他的「露底」應寫成露餡，如果寫「露底」的人真的露餡了，足見他的文字修養及水平不遞。他真的夠撐!!!!

你好,
      香港真的有如李先生的人. 我一直以為人們對文學不感興趣就是了, 原來他們還以為自己的東西是真正'很了得'的, 真是太可笑了.  很高興讀到這篇轉載的文章, 令我本來自以為自己是很低能的文學修養的信心倍增. 我想李氏所代表的人的觀點是:
   1. 我看不明, 便是壞作品.
   2. 文學要一看即明白.
   3. 我沒時間, 所以要即明白.
   4. 文學一定要合乎自己所明白的文法.
   5. 批評作品文法, 就是文學批評.
   6. 沒有文體這回事, 自己不明白, 就是不好.
          如果他不單只用五分鐘讀書, 用兩三日讀一本文學理論的書, 便會知道自己的看法是讀者中心的文學觀點, 就不會批評得那麼暢快. 可能他是天生樂觀的人, 所以是'正'的能量來的, 對社會就有好處, 多點如此的批評, 大家也開心點.
          開心是好的, 不開心是不好的. 開心的批評, 就是好的; 不開心的批評, 就是不好的.
          開開心心批評就是好的批評. 開開心心的批評不令人苦惱.
          苦惱的批評, 是浪費時間的; 開開心心的批評不浪費時間.
          用腦的批評是苦惱的;不用腦的批評是開心的.
          不用腦的批是開心的, 不用腦的批評是好的.

想回覆以上的詩友，又不知道從何說起...
反正現代詩在香港的普及性真的不夠吧，這不免有點遺憾
話說回頭，寫詩寫得不倫不類也出版詩集的人也真的存在啊(內地的情況應該比較嚴重吧)，看在眼裡，徒嘆奈何

畢竟創作與欣賞同樣不易....對自己沒要求的, 或自以為站在高處的, 笑笑點頭算了

的確，香港裡，現代詩並不普及
只有少數中學生對文學作品有興趣，連閱讀書本也視之為辛苦的差事，他們寧願把時間花在電腦遊戲中
而依我觀察所得，在中學裡開辦的新詩創作班更是匱乏(至少我還沒從學校裡有接觸過)
至於在職人士，他們為工作而忙碌，那有多餘的時間深究文學、現代詩？
多睡一會兒也許才是他們的首選吧

古典詩詞有易明白的，也有難解的(如錦瑟),但這難解非字面上，而是意旨

至於新詩，意思明白始終易接受些吧

經過參加此次大笪地新詩比賽, 我才了解新詩和所有藝術一樣, 都是主觀的, 各鬥各派, 各花入各眼.

所以你们的爭論, 我認為都各有道理, 李純恩都未必錯哂!

回復 15# 大偉
我們不會去責怪一個看不懂詩的人，也不會去批評看不懂詩的文化人，畢竟唔係每個人都個會詩。我們不滿的只是李純恩竟然只是花了短短的五分鐘，就否定了香港新詩的價值。正如我不懂看畫，但我只用了五分鐘的時間看張大千的畫，就說國畫很爛，沒有意義，胡亂畫都出來了。這不是犯了妄下定論的毛病嗎？武斷的從一首他看不懂的詩，就否定所有其他詩人的努力？
這已經不是主不主觀的角度看詩的問題了，他主觀的不喜歡就話人地d野廢，仲要質疑人地既能力，就係佢看事物的問題了

haha.........真有趣的文章，謝謝貼出。

邁克在他的專欄裏形容許多「負盛名的詩人」：「一寫散文就露底」，真是一針見血。
(應為評論)

在天后有一家餐廳門前的玻璃門上
(在xxx，這是英文的語法)
(門前的玻璃門上？不知所云?)

花了我幾分鐘生命，挑出了不少問題，只是頭兩句已有三個問題，之後就不想再寫下去。
如此文章，只算中乘之作。香港有此專欄作家，難怪有「文化沙漠」之名。

「香港，這類『專欄作家』特別多，因為語文根基太差。」倒是說得不錯！！

哈哈.....
回應無理的文章，應該以子之矛攻子之盾。

「還是個在報章寫專欄的，這般水平，不過頭十來個字就露了底。」;P

回復 15# 大偉

李純恩唔係未必錯哂，而係完全錯晒。:handshake

雖然藝術是主觀的，但技巧卻未必，我們總有些審美能力。
各花入各眼，沒錯，不過首要問自己的作品是否一朵「花」？
大笪地新詩比賽的公開性、透明度都極高，較之其他比賽，已經十分公平公正了。
而且我也看過參賽作品，得獎結果合情合理，難道你認為誰也應該得獎？

我同意李纯恩可能是一個特別的例子. 由於本人不太清楚, 還是收回我的評語吧.

藝術是主觀的, 應當包活技巧吧. 因為每個讀者都有目己角度及標準.

詩歌需有跳躍性，所謂點與點；這與散文是最大的分別。

花多些時問看李純恩的批評, 的確發覺他的問題.

他認為文章寫得不好, 就不是好詩人.
也斯著名的是小說, 寫不好文章是不大可信吧.

新詩早已自成體系, 與文章分家了. 新詩可以沒有完整的句子, 例如沒有動詞!
好詩的人末必是好散文的.

要欣賞新詩, 首先要放開懷抱, 多看一些. 李純恩評得太狠, 不留餘地, 反映了他的自大性格(成名的人的通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