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探討 關於詩的觀察力與想像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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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帖最後由 衡之 於 2010-3-1 07:34 編輯

看見崑南先生近來談到詩與積厚的關係,也看見詩友談起生活點滴比天馬行空更重要,在這裡不禁有感而發,想與詩友談談想像力與觀察力的關係。

「詩的本質,從來不是柴米油鹽,而是升華了的柴米油鹽」──崑南

筆者就是因為這句說話,而欲討論「想像力」與「觀察力」的關係,兩者不只存在於詩或是文學,更是一眾藝術必然面對的,然而究竟是誰比誰重要,而缺一是否仍可呢?以下想先說說什麼是「詩的觀察力」與「詩的想像力」:

(一)        第三隻眼睛
  
  崑南先生曾說詩人的眼睛是第三隻眼睛,也說過詩人與凡人的分別。然而,我相信這裡沒有任何階級之分,只是說明了兩者的特質,從此差異出發,相信更能說清純粹的生活點滴確是成就不了一首純粹的詩。人,不得逃離生活,活著彷彿就要面對生活,不論柴米油鹽或是情感糾纏,也是組成每人獨一無二的生活,這種「享活」或「受活」也是人人皆有機會遇見。當中並非想說:悲苦的生活使人走近藝術,而享樂卻使人遠離;只是生活越苦悶,就能越強迫你思考生活。人,必須思考,必須擁有足夠的敏感度;常聽說,我們這一代又沒有戰亂、又不是大革命的時代,怎能寫出直視存在、了解生命本質的題材。可是,詩人的第三隻眼睛,是沒有時代之分,我相信在此世代成長一樣可以看到:資本主義如何侵蝕人心,網絡上的虛無感,而人與人的疏離相信比古時的瘟疫更嚴重──這些便是「升華的柴米油鹽」了。

  談起生活的點滴,亦想借機回應崑南先生的「積厚」,我很同意他說:「年輕年老(實際年齡)根本不重要,重要在內心的火焰,對生命的欲望是否已降溫。」詩的靈動不是「儲」回來的,不是點滴越多就能寫出好詩,還要看你對生活的敏感程度,與劃破生活本質的力度。不是說,每天上班下班乘火車,就只能寫出「上班下班乘火車」的作品。抒情,是詩的本質,但深刻的表達,必須是思考情感的本質,而不是把詩當成日誌,滿足於呈現生活的小趣味。詩,是否必須嚴肅?筆者無意在此討論,只是想說明一點:詩人張開第三隻眼睛,那是無比莊嚴的一刻,至於那是喜劇或悲劇,沒有高低之分,只看能否深刻表達罷了。

(二)        孩童的想像力

  談起想像力,詩人總以意象自居,說明意象就是屬於詩人的想像,但筆者也聽過不少前輩說:「意象切忌堆砌,必須擁有真情實感,甚至有時,情到濃時,更可以放棄意象,直接抒發。」這種說法,我是同意的,只是情感真摯不代表就能成詩。梵谷擁有激烈的情感,但不要忘記他對於表達的想像力,當中的筆法與用色,不僅革新了印象派,後來更帶領著現代派的出現。「母親蒼老的手執著剛出生孩子的手」,可能當中包含了激烈的情感,卻不能成詩;而你覺得很有詩意,是因為你是詩人,你是利用具想像力的目光刺穿當中情感的核心。孩童般的想像力就是對世界的好奇與表達自己的渴望,正正由於這兩種原因,孩子總是天馬行空,沒有任何經典壓下來的框框;說到底,孩子就是為了表達一個與別不同的自己。在我心中,天馬行空,並不要緊,最緊要是言之有物。至於情感,詩是否只能抒情?又能否說理呢?相信要另開專題討論了。
  
  生活點滴與情感,是重要,但這是凡人共有的;至於詩人,更需要「第三隻眼睛」及「孩童的想像力」,這看似是詩人的天賦,也是詩人的幸福;然而,刺穿的往往卻是悲劇的真相。





本帖最後由 恒一 於 2010-3-1 17:52 編輯

其實意像的構成,沿自於對現實而作出的反應,相當於我們身體感觀的反應。

我們開心會笑,傷心會哭。越開心,便會越笑得開懷,越傷心哭得越痛,但如果其有一點點兒可喜可悲,大家便縱聲大笑、大哭大鬧,這個「笑」「哭」沒有足夠的情感去支持,聽出來也不過是「乾笑」、「乾哭」而矣。

意像也是這麼一回事,你可以用很誇張或很強烈的意像,重點只在你大笑大哭的背後,是否真的值得笑哭,學術一點去說,就是要留意詩質本身是否足以撐起這些外在的東西。其實,反過來也應留意,意像或技巧本身會否不足,以致很開心時笑不出、很悲傷但別人也看不見。

當然,有時為了刻意做出「乾笑」和「乾哭」的效果,或「開心到不會笑」、「傷心到哭不出來」,則不在此限。

綜合一些前輩及自己的經驗,每每出現意像大過真實的時候,多數不是因為賣弄,而是跌入了熟練的陷阱。當文字功夫已有一定的熟練程度時,很容易就能下手寫出「驚人」的句子。當下自己並不為意,往往是再三閱讀自己的作品,冷靜下來,才會看出「誇張」的地方。(當然,也有很多人水準不夠的人亦自以為其意像相當獨到有力,其實他們也未必是在賣弄,只是連分辨的能力也尚未足夠)

是故寫詩也需要精進力,審視自己作品的功夫,向來都比解讀別人的作品困難。
恒一,「審視自己作品」這個我也有想過......但其實找不著怎去審視。

因為有時就算係睇自己作品,唔同時間都會在感覺上出現一些偏差。
本帖最後由 子悊 於 2010-3-1 23:44 編輯

恒一兄,我認為當中還有值得商榷的地方,想提出不同的意見,如果放了厥辭,希望不要介意。

首先,我不太明白作為客體(讀者)怎能「量度」主體(作者)情感的多少,從而判斷該情感是否「足夠」支撐某個意象。我們沒有一把「情感之尺」,也沒有「意象之秤」,不知道多長的情感才能符合多重的意象。而所謂的客觀分析,說到底,只是讀者依照個人的審美觀而對作者作出的主觀判斷。主體的內在情感與外在表現是否符合,只有主體自己最清楚。作為讀者,我們只能感受其表現符合個人的要求與否。如果不符合,也不代表作者的情感就是不足,或者意象就是過火,僅僅是不符合某些主觀意願而已。把任何主觀意願作為標準,強加於任何客觀藝術作品身上,對我來說,都是不合理的。

當然,評論者可以說出作者缺乏現實經驗來支持其情感不足,但是這種推論的結果只有偶然性,仍然站不住腳的。畢竟有人能夠以小見大,有人卻永遠視而不見;有人能夠舉一反三,有人卻永遠重複經驗。即說是,「缺乏」也只能從事件的「數量」上說,而不能從「質量」上說。而「數量」能夠反映什麼呢?經驗與感知的關係又是否正比呢?我想答案顯而易見:僅有間接影響,而無直接關係。由此推之,「質量」並非必然源自現實經驗的累積,而是對現實經驗作出深淺的思考。深入的思考能夠從單一事件開始,而提煉出上乘的質量。

因此,我認為意象的構成,不一定源自對現實而作出的反應,還可以是對內心而作出的思考。評論情感是否足以支撐意象,沒錯可以從外在經驗出發,但更應該考慮內在思考。然而,內在思考是個人的、私密的,外人不能以主觀經驗來否定其深淺的可能性。所以,一個內在思考足夠深的人,可以創作出很強烈的意象,而不需要許多生活經驗來支撐;這樣的意象可能對外人來說,叫做「意象大過真實」,但是什麼才是「真實」?我想,只有那些真正懂得深刻思考的人才知道。

主體的真實,只有主體才真正擁有資格去評論;除非,讀者能夠剖開作者的心,拿著「情感之尺」來量度其情感的長度,再把作者寫出的意象放到「意象之秤」上磅一磅,最後得出其情感符合其意象與否的結論吧。否則,我們還是不要動不動就說「誇張」,說不定那樣才是「恰好」呢。

最後,我拋出一個問題:詩人應該寫自己認為不足而讀者覺得恰好的作品,還是讀者認為誇張而自己覺得恰好的呢?詩,難道已經不是用來反映自己真實的內心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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衡之 + 1 表達清晰,希望能引發更進一步的討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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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帖最後由 蔡偉列 於 2010-3-2 01:20 編輯

子悊,就你最後一句,我覺得詩是「用來反映自己真實的內心世界」,但「用來反映自己真實的內心世界」也不一定等於詩,例如一篇普通的日記也可以。所以我想,詩除基本「用來反映自己真實的內心世界」的特質以外,應該還有其他,我覺得表達技巧也是其中一種。

表達技巧中咩叫恰好我不能定,但我估恒一說「詩質本身」會不會是指詩的「神」,即係所有文字構出各圖象後再湊合出來令人產生獨立圖象以外,內在感受的一種「境界」?而「外在的東西」是指一個個文字構出來的獨立圖畫,多屬於「形」?只是我的想法。

另外,我覺得根本連甚麼是「讀者覺得恰好」也定不了,「詩人應該寫自己認為不足而讀者覺得恰好的作品,還是讀者認為誇張而自己覺得恰好的呢?」這條問題又怎會答到呢?除非找個人先答到「讀者覺得恰好」這問題吧......

「讀者覺得恰好」會因種種而變,如時代因素也是明顯的。有時睇番文學史何嘗又不似服裝潮流興替?不同時代某程度產生出不同藝術審美眼光,一時主流「喇叭褲」、一時「現代褲」?誰能告訴我褲要幾長幾短先係靚?點解一個時代興「喇叭褲」,又有曾經興「現代褲」?

~~為了放便睇,接受版主意見,三合一加整理了。請勿見怪。
列,很多謝你肯花時間精神看我的貼,這樣的討論很好。:)

你的問題十分正確:在我心目中,「恰好」就是不能界定。什麼才是「恰好」呢?我之前的貼其實就是在梳理這個問題。我的意見是:讀者認為的「怡好」,只是對於其個人而言,但事實上卻沒有一個必然的標準。如你所說,「誰能告訴我褲要幾長幾短先係靚?」我就是認為「不能」,所以才說對於某些讀者而言,「喇叭褲」是「誇張」,但是又怎樣知道作者是否覺得「恰好」呢?誰說他的真實內心世界一定要是「窄腳褲」?即是說,不同讀者有不同的「恰好」,而作者本身又有自己的「恰好」。我們不能以自己對「恰好」的標準來批評別人「誇張」。因為,我們永遠無法真正了解別人的內心世界,更加不知道那種所謂的「誇張」是否就是別人內心世界的最真實反映。

至於我所拋出的「問題」,其實不是一條真正的問題,只是一個反問,提出一個思考點罷了。而答覆,早已存在我心。
本帖最後由 恒一 於 2010-3-2 01:55 編輯

我所指的「現實」,不是指現實世界,其實「現實」這個字我也用得不準確,也不單指感情,也指思考、意義等一切可構成詩質的東西。(「詩質」算是一個學術名詞,這裡不詳)所以你說「意象也是對內心而作出的思考」,其實我所說的「對現實而作出的反應」也想講出這意思,上文寫得不好,請勿見怪。

我沒提過什麼經驗不經驗的問題,我也沒這個想法,所以也不多談。

我們如何得知作者的a是什麼程度呢?的確,我說得不清楚,我們真的無法去肯定一個作者心中有何感受,我所說的「乾笑乾哭」例子,只是想讓大家明白我想帶出的道理。容我修正、闡明,我是說一個作品的整體感去到a這一點,技巧上的表達不能超過a,如果超過了,讀出來的感覺便會覺得空洞。

如一部搞笑電影,不是主角們在銀幕前哈哈大笑,觀眾便會覺得好笑。如果電影的內容本身不好笑,或者只有一點好笑,但角色們卻笑得極為誇張,呈現出來的和觀眾感受出現落差,觀眾就算不為之反感,也會連電影本值得會心微笑的東西也不想笑了。(再一次:如為造出特別效果除外)

關於子悊所說的「謂的客觀分析,說到底,只是讀者依照個人的審美觀而對作者作出的主觀判斷……僅僅是不符合某些主觀意願而已。把任何主觀意願作為標準,強加於任何客觀藝術作品身上,對我來說,都是不合理的。」如果我們全盤接受這個想法,那麼我們也沒法去分析及評論任何藝術作品。情感是主觀的,但落到技法的層面,總有一些較為客觀的標準。如我們然沒法定出絕對的標準,講明幾多度叫冷,幾多度叫熱,冷熱之間沒有絕對的分界線,但大多數情況下,我們都能說出天氣是冷是熱,而且一般都不會令對方混淆。

作品要寫成怎樣,當然不止一個一元的答案,關鍵是,作品寫出了是給誰看?如果只為自己紀念,一切都沒問題,就是只為寫而寫,其實也無不可。但如果寫出來是為了和其他人分享一些想法、一些感受,甚或只是想分享一個畫面,在這目的下寫出來的東西,就不能不理其他人了。讀者固然沒法100%得知作者心中所想,但如一個作品只有自己感到寫得「中」,但其他人沒法透過其作品得到和作者較接近的感受或思考,那麼我就不能說這是一個好的作品。

當然,作者和讀者的位置,是一個永恆的爭論話題,老實說,我答不了,以上只是我的看法而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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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悊 + 1 謝謝你的回應,希望日後可以和你多多交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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恒一,「審視自己作品」這個我也有想過......但其實找不著怎去審視。

因為有時就算係睇自己作品,唔同時間都會在感覺上出現一些偏差。
蔡偉列 發表於 2010-3-1 23:07


「感覺」偏差不打緊,某個層面來說
審視自己作品就是想將偏差盡量減少

創作時是由心而發,當下一刻激發出各種可能性,但寫出來的東西未必就是最好的表達
讓自己的情感過一過冷河
或許能找到一個更好的方式,將當日「激發」的東西
變成更好的表遠
對,有些問題是無法找完全找到答案,只係表達以下想過的:

現時讀者所講的「誇張」,我覺得應該係睇番現在身處這個年代比較「公認」(大多數人) 既「感覺」而言,而唔係睇以前既「誇張」,更無可能睇將來既「誇張」。當然,現時每人認為既「誇張」都不是完全一樣,不可能完全定義或去量度。但大概亦會有一個比較大多數認同的範圍,可以用例子將其清淅化。例如粵語長片中屋漏更偏逢連夜雨的情景,主角哭哭啼啼,以前年代既人睇可能果時共鳴感大d,現在這年代人應該十個九個睇都覺得誇張。但將來會唔會興番粵語長片,覺得咁樣既表達手法唔算誇張,又無人知。這一方面說出「誇張」在一個時代係有一個大多數認同的「主流」。一方面亦可見咩係「恰好」係不同年代讀者或觀眾心中有不同定義。
「感覺」偏差不打緊,某個層面來說
審視自己作品就是想將偏差盡量減少

創作時是由心而發,當下一刻 ...
恒一 發表於 2010-3-2 02:07



恒一,謝謝你的回覆,我會再思考一番。
本帖最後由 子悊 於 2010-3-2 02:27 編輯

謝謝恒一兄的回應,不知怎的,看了你的想法,我感到十分開心。道理總是愈辯愈明的,你這樣一說,我絕對認同啊!特別有兩點:

第一、「技法的層面,總有一些較為客觀的標準。」我也一直相信技術層面是有較為客觀的標準的,特別是某些美學標準,這樣我們才得以討論作品的優劣。這是完全成立的。但是,我擔心不同的技術層面(美學標準)互相之間有所衝突,例如超現實主義與寫實主義,兩者技術層面的側重點就難免有所不同,甚至互相之間存在矛盾。如果以寫實主義所著重的技術或內容,去要求超現實主義的作品符合的話,我認為是不公平的。相反亦然。不知道恒一兄對這些技術層面上的矛盾意見如何?我想更了解多些。

第二、「寫出來是為了和其他人分享一些想法、一些感受,甚或只是想分享一個畫面,在這目的下寫出來的東西,就不能不理其他人了。」這個想法我也絕對認同,創作者不能閉門造車。某程度上,我甚至認為沒有讀者的作品,等於沒有生命的死物。個人而言,正在努力平衡作者與讀者之間的期望。但是,我也在想,我們總不能完全符合所有讀者的要求,詩人自己也應有心中的理想讀者群才是。為了不明自己的讀者而懊惱,我想大部分詩人都會煩死了。至於「能否進入」與「是否好壞」的關係,又是另一個討論題目,暫不多談。

最後,請容許我有點固執:縱使作品從整體感去衡量也好,我們也只能斟酌於技巧上的表達,畢竟那個適當的點是a還是b、c,也只是人為的決定吧?
子悊,並不是純粹為了贊成、反對。我也想問一個問題:「技法層面的較客觀標準不會因時而變嗎?」
列,你所提出的都是很好的問題。

技法層面的所謂客觀標準,只是「較為」而已。談及美學,我們很難討論「絕對客觀」,主要說的都是「相對客觀」,並且多數在於技術層面。這樣的標準,不但會因時而變,更會因地而變,甚至因人而變(包括派別)。故此,如果你寫詩僅僅為了符合當下大多數人的「恰好」,那麼只要經過半個世紀(可能更少),或到了另一個地方(例如歐洲),給不同的人(半世紀後的人�歐洲人),就經已變得「不恰好」了。所以,還是寫最能夠反映自己內心真實世界面貌的詩吧,這樣最「安全」,因為你寫的對於個人而言,就是最為「恰好」了。

那麼,是否就說沒有永恆標準的「美」呢?也不是。我想,如同上述所說,「真」就是最簡單而永遠的標準。寫出自己最最最真實的內心,不須理會俗世的所謂標準(不等於漠視別人的寶貴意見啊),這樣才是真正的詩人。一起加油吧!:)
如果一切都因時而變,「讀者覺得恰好」根本是因時飄移,我還是想不到「詩人應該寫自己認為不足而讀者覺得恰好的作品,還是讀者認為誇張而自己覺得恰好的呢?詩,難道已經不是用來反映自己真實的內心世界?」可以怎樣答下去,因為它很含糊,很多意味....我會越想越多東西...最不解是問題1...

1.「詩人應該寫自己認為不足而讀者覺得恰好的作品」中「讀者」是指「那個時代的讀者?」前代?現代?定是將來?
2. 如果有些人把詩人定性為對自己作品要抱自足心態,那問題中「詩人應該寫自己認為不足」又怎會做到?
3. 「詩,難道已經不是用來反映自己真實的內心世界?」看看下,我才看到你係想指如詩人應該寫自己認為不足而讀者覺得恰好的作品,那便和「詩用來反映自己真實的內心世界」矛盾了。但現實就是,如果純粹著眼於「恰好」,就算詩人寫自己認定不足,也不一定令讀者覺得恰好。又像太多的可能性了...
1.那句中的讀者,可以指現在當下的讀者,也可以指任何時代的讀者,總之,就是「他者」。
2.那句中「寫自己認為不足而讀者覺得恰好」的意思,其實是在諷刺啦……即是寧願扭曲自己內心也要符合眾人要求。這是我所反對的。
3.你完全誤會了……我真正想說的是應該寫就算「讀者認為誇張而自己覺得恰好的」作品,這樣才叫「反映自己真實的內心世界」。
本帖最後由 衡之 於 2010-3-2 04:16 編輯

精彩的討論,總讓人沈迷;沈迷在於大家清晰而理性的討論。

  對於「怎樣的表達才是恰當」,恒一與子悊已有很好的討論。我只想補充一點:「誇張」與否?內容與表達形式是否相稱?這種種命題真是千絲萬縷,一時三刻真的很難辯清。我同意恒一所說的:「恰當與否」涉及了技術層面與客觀的美學標準;而子悊也說出審美角度也有主義與派別的差異。我覺得兩者也說到了問題的核心,而我想補充的是:既然審美涉及了主觀與客觀的掙扎與矛盾,也有時代與風格的落差。因此,我們欣賞任何作品之先,必須警惕自己拋棄任何「先入為主」之心;任何風格也有美的可能,不是說誰的更優勝,只是看誰能表現得更深刻,呈現一種意想不到的美,才是審美的核心。
  
  那麼,決定當中的表現誇張與否,是否淡然無味,則先要考慮對方是否言之有物,他的手腕是否能夠凌駕當中的內容。內容與形式必須相輔相成,失衡任何一方也會影響作品的素質。在西方喜劇電影史中,差利•卓別靈(Charlie Chaplin)動作誇張,表演宛如舞蹈;而冷面笑匠巴斯特基頓(Buster Keaton)卻以木口木面的表演,與瘋狂不幸的世界製造落差。兩位喜劇大師也用上全然不同的風格引人發笑,當中他們的風格也符合了他們對世界的看法,也是技法與內容緊密結合的好例子。我們不能因此而說差利誇張而巴頓無味,這是有失公允的說法。身為讀者,「盡量」放下偏見是我們應有的責任,放空地走進藝術家的世界,不是一個對創作者的全然信任嗎?也是分享與感受的最佳表現。

  至於,恒一所說:「過分熟練會否令創作者一下手就是「驚人」的句子,而忽視當中的內容或情感」,我覺得這是創作者的責任,錯並非在於句子「驚人」,而是創作者忘記了自己要說什麼,繼而走火入魔。我相信「怎樣說」與「說什麼」,是糾纏創作者一輩子的問題。說到這裡,我想再澄清一點:創作是為了表達:表達自己,表達對世界的看法。當然,面向讀者,必須要顧及讀者,但不能因為世界常人多,而哲學家或藝術家少,繼而要寫常人的生活,而放棄哲思與深邃的表現。這是一種表達與迎合的本末倒置。雖然,詩人是被動的,他必須依賴世間的物象而抒發,但是物象的表現可以是很寫實,也可以是超現實,而目標卻是一樣:呈現世界的不同層次與面向。

  那麼風格的取捨,什麼的風格更適合呈現我們的廿一世紀呢?相信要另開專題討論。我只想分享的是:詩人在觀察生活之餘,更應觀察自己的內心,而當中最重要的是思考與否,感動與否。只要心不死,腦不停,生活點滴也好,哲學思辯也好,也能成就一首好詩。最後,也要再說一遍:詩的靈動不是「儲」得多與寡,──而是沈澱,沈澱至繆斯呼喚你為止。當中並沒有時間的長短:可以是泉湧的一刻;更有可能,整輩子也是荒蕪一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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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悊 + 1 說到我的心坎裡!特別喜歡差利和巴頓的比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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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對如潮的討論,還是不多加意見安全些 :p
唔,我只說自己吧
我把寫詩當作
1. 情感的日記
2. 強烈感受的發洩渠道
3. 文字遊戲
4. 一個寫詩的人的責任 (這點...很奇怪,如果我不寫詩了,就沒有了寫詩的責任...?自己都搞不懂)
還有什麼呢...?一時想不起來,不想了
本帖最後由 蔡偉列 於 2010-3-2 20:22 編輯
1.那句中的讀者,可以指現在當下的讀者,也可以指任何時代的讀者,總之,就是「他者」。
2.那句中「寫 ...
子悊 發表於 2010-3-2 03:18


子悊,昨天沒時間說。第三點我也不是說你贊成詩人應該寫自己認為不足而讀者覺得恰好的作品....

你真正想說的是「詩人不應該寫自己認為不足而讀者覺得恰好的作品」,這樣不能「反映自己真實的內心世界」。我後來是想表示看看下才明白你尾段反問的真正所指。

我說:
3. 「詩,難道已經不是用來反映自己真實的內心世界?」看看下,我才看到你係想指「如」(如果之意)詩人應該寫自己認為不足而讀者覺得恰好的作品,那便和「詩用來反映自己真實的內心世界」矛盾了。

另外,我的著眼點還只是在於你談「讀者覺得恰好」時,我覺得這種「恰好」往往都因時而變,假設今日文學主流係a作品,當時讀者覺得「恰好」的,他朝唔知幾多百年a作品可能已經唔入流了,因為另一個時代既讀者覺得佢唔係「恰好」,或者有b作品代替了主流。所以我覺得文章後句「詩人應該寫自己認為不足而讀者覺得恰好的作品」有點難理解,因為「讀者覺得恰好」往往都因時而變,可汲及古今將來而論.......就是想表達這種而已。當然,關於唔同時代讀者對同一首詩同一部作品有不同看法,讀者與作者的關係兩個問題,有興趣的還是可以進一步去討論。
我覺得作家的創造力也很重要。
衡之舉出差利與基頓兩大喜劇演員作為談述,很合我意。
原因在:藝術之為物,最重要的是多元性,沒有一言堂,不像政治,不像宗教。
黑的一邊可以照亮,白的一邊同樣可以遮暗。就是沒有絕對。
正因如此,藝術創作才可以無限地擴展,像宇宙的空間,是無涯的。
所以,大家各自談的,是自己的經驗,不是定律。大家參考,互相勉勵。多些
啟發,走更長遠的路。
\塵\ 版主 2010-3-3 00:31:59
21
我們永遠無法知道我們寫的詩,在讀者眼中是「恰好」還是「跨張」。當然,技術層面上有可客觀分析的地方,你們之前提及過了,就不在此多說。
而在情感上,只要該種情感你認為是「恰好」,就是「恰好」。畢竟這是你的情感,你的作品,你要表達你的世界。讀者也只能以自己世界的認知來解讀你的文字,可能會讀出與你原意不同的意思說不定。他們讀的,從來不只是你的世界,更多的是從你的詩看到自己的世界,或真實的世界。而詩人亦不可能了解每個人的世界,但只要詩能使他們有共鳴,使他們思考,這樣詩就有意義了。
本帖最後由 子悊 於 2010-3-3 01:06 編輯

列,哈哈,原來不是你誤會了我,反而是我誤會了你。昨晚太累了,走漏眼、走漏眼,竟然看不見「如」字,不好意思!

你說得對,我正是想表達:『如果詩人寫自己認為不足而讀者覺得恰好的作品,那便和「用詩來反映自己真實的內心世界」矛盾了。』至於原因,早前的討論已說過了,不再重述。

另外,你認為「詩人應該寫自己認為不足而讀者覺得恰好的作品」這句有點難理解,因為我們不知道什麼才是「讀者覺得恰好」。沒錯,是我講得不夠清晰。容我再界定一下:這裡所指的「讀者」,微觀來說,是「當下群眾」,即當代大多數人;宏觀來說,是「所有群眾」,即任何時代、地方的群眾。

而你說的「讀者與作者的關係」是很複雜的問題。其實,我之前的討論一直嘗試講得簡單一點,結果反而弄巧成拙;如果學術一點來說,我所指的「讀者」即為「他者」(the other)。我悲觀地認為,群眾都是「他者」,很容易受到不同意識形態的控制,懶於思考而喪失了自我意識,甚至處於別人或環境的支配下,由主體變成客體,成為被異化了的人。所以,如果你為了迎合「讀者」,那麼就注定墮入沙特(Jean-Paul Sartre)的「地獄」。這樣說來未免偏激,因此一直閃爍其詞,不好意思。而那些「他者」的所謂審美標準只是中心主義和二元對立而已,並無統一的客觀性可言。經過後現代主義的掃蕩後,我們不再迷戀「中心」;傳統的失落,意味著價值取向逐漸分道揚鑣,並且不能出現新的統攝。你可以說這是虛無,也可以說是自由:你可以繼續追求傳統精英式的「純審美」,追求審美的精神性或超驗性內涵;也可以轉向追求傾向通俗的「泛審美」,追求立足於日常生活的種種審美活動。總之,就是不要把任何一種審美形態定位為「中心」,這是開歷史的倒車。所以,「誇張」與「恰好」,真的很難劃一判斷。起碼,對於立足於日常生活的「泛審美」來說,「純審美」那些看似「天馬行空」的藝術追求,就是十分「誇張」了。至於中心主義的弊端,有機會再詳談。這次,我主要想說:高舉「泛審美」來批評「純審美」,或相反地,堅持「純審美」而批評「泛審美」,都是不合理的。噢……離題了!說回兩者關係,最好就是衡之所說:「欣賞任何作品之先,必須警惕自己拋棄任何「先入為主」之心;任何風格也有美的可能,不是說誰的更優勝,只是看誰能表現得更深刻,呈現一種意想不到的美,才是審美的核心。」

對不起,我沒有組織過,說得有點亂,希望還可以解答你的問題。

編輯後補:不如大家討論一下衡之最初提出的「第三隻眼睛」、「孩童的想像力」與「生活點滴」的關係吧,我看來把題目愈扯愈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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衡之 + 1 你們關於「他者」的討論很精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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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清 版主 2010-3-3 07:41:5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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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時之間,真的不敢就什麼,我自認對詩歌文學理論不太認識,只知道寫自己夠得對的東西,由寫作的過程得到經驗,再改進,再學習。要談各人自己的理論,不如把自己的作品放出來,對自己的作品開刀,談談創作的經過不是更實質嗎?
列,哈哈,原來不是你誤會了我,反而是我誤會了你。昨晚太累了,走漏眼、走漏眼,竟然看不見「如」字,不好 ...
子悊 發表於 2010-3-3 00:54


子悊,之前可能有些大家不明白大家想說的重點。看過你這段話,我可能明白你的想法又多一點了。但我心裡亦想表達之前或現在多了的一些想法,想說出來。

對於你之前所說「詩人應該寫自己認為不足而讀者覺得恰好的作品」中的「讀者」,你理解為「他者」(the other),即「一些很容易受到不同意識形態的控制,懶於思考而喪失了自我意識,甚至處於別人或環境的支配下,由主體變成客體,成為被異化了的群眾」。但我中目心的「讀者」,除這種「群眾」外,其實還想強調包括一些同樣信仰文學但存著不同審美觀的人。他們既可以是讀其他人作品的讀者,本身亦是一個不受到識形態控制的「文學創作者」。不知你會否同意這點?還是你之前本身所說的早已隱含了這個意思?

如果你在「詩人應該寫自己認為不足而讀者覺得恰好的作品」中定義「讀者」一詞單單解作為那群失去自我意識、被異化的「他者」(the other)。那我可否更具體更直接地說,那群不認同詩或文學的價值,「盲目」接受潮流價值的「非詩人」就是你心目中的「他者」(the other)?

假切真的如上述所言,我認為拋出此句便失了一種值得討論下去的意義,因為把句中「讀者」只認定為「非詩人」,即是說「詩人應該寫自己認為不足而讀者覺得恰好的作品」這句等於「詩人應該寫自己認為不足而『非詩人』覺得恰好的作品」的意思。其實多數人也會明白,「詩人」與「非詩人」於認不認同文學創作的價值觀方面根本完全不一樣,這個情況根本是一個不必爭論的「事實」,猶之於一個篤信某個宗教是唯一真理的信徒,事實上根本不會相信「違反」其教義而接受他人覺得恰好的東西。當他/她聽從了與教義違反的東西,便不是教徒。

一樣道理,「詩人」肯定不會寫自己認為不足而「讀者」 (指「非詩人」) 覺得恰好的作品。如果對「詩人」一詞你所理解和我所理解一樣,認為「詩人」都是「自足」的文字創作者,那麼寫自己認為不足而「非詩人」覺得恰好的作品便一定不可稱作「詩人」了。所以,只把句中「讀者」定義為「他者」(the other),而不包括不受意識形態的控制的讀者,或本身是創作者的讀者,這還有「拋出問題」討論下去的意義嗎?

將「詩人應該寫自己認為不足而讀者覺得恰好的作品」中「讀者」範圍包括「他者」(the other)及讀他人作品的詩人或文學創作者,討論的意義也許會多一重。因為同為「詩人」或文學創作者,他們一定程度上都不是「喪失了自我意識」的「客體」。那麼,要討論的問題便多一重:「如果一些既是詩人的讀者對另一些詩人的作品持有不同的意見,這種情況又怎樣計算?」。答案是否也一定等於要絕對把自己的意識「封印」,不受任何影響?我自己的看法是「不一定」。

我想我們還不得不承認,種種藝術的發展大概都離不開「承先啟後」的狀態吧?這當然不是在說「詩人」要盲目地去追隨前人的經驗或文學的主流意見,可能其中還涉及內向性的消化過程。只是還不得不承認,從欣賞觀念看,沒有「或多或少地」受過前人留下來的文學評論經驗,試問我們現在討論的各種想法或一些觀念又是從何而來?是真的完全「無中」生有嗎?而從創作方面看,作家們詩人們難道從未去看別人的東西就「先天」能寫出自我風格?這會不會是一個很「基本」值得去探討的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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列,我真的欣賞你。你的思維十分清晰,看問題甚至比我那些哲學同學更仔細,而且與我一樣熱愛尋根究底,令我忍不住想跟你討論下去。(縱使我們早已離題了,哈,還是繼續吧。)

「既可以是讀其他人作品的讀者,本身亦是一個不受到識形態控制的「文學創作者」。不知你會否同意這點?」當然,這點我絕對認同,所以才會支持衡之的說法。我所指的「群眾」就是大多數人的意思,而你心目中的「讀者」就是我所指的大多數人以外的少數。但是,對於「可否更具體更直接地說,那群不認同詩或文學的價值,「盲目」接受潮流價值的「非詩人」就是你心目中的「他者」(the other)?」這點部分不能認同,因為你把我的「他者」錯誤窄義化為「非詩人」。我不認為「不認同詩或文學的價值」之人便等於「他者」,但「盲目接受潮流價值」之人就是。原因很簡單,詩或文學純粹是個人愛好,與自我意識的喪失無關;相反,如果基於潮流而盲目追求詩或文學的價值,反而會變成「他者」;同樣地,如果一位「非詩人」能夠特立獨行,懂得反省思考,照樣可以維持自我。(當然,你可以像沙特一樣懷疑是否可能。)

好了,入正題。先回答一個簡單的:『只把句中「讀者」定義為「他者」(the other),而不包括不受意識形態的控制的讀者,或本身是創作者的讀者,這還有「拋出問題」討論下去的意義嗎?』沒錯,你說得對,的確沒有值得討論下去的必要。請循其本,我在第六貼中已經說:「其實不是一條真正的問題,只是一個反問,提出一個思考點罷了。而答覆,早已存在我心。」一位「自足」的創作者,當然不須理會作為「他者」的群眾的要求。這絕對沒有討論的必要,除非你搞的是「流行」吧。

回到複雜的問題:假設把範圍擴大至『包括「他者」(the other)及讀他人作品的詩人或文學創作者』,那麼情況就不同了。「他者」我們可以忽略不理,原因上文已說。但是擁有不同審美標準的創作者�評論者呢?暫定他們全是有自我意識和批判力的自由人(暫定啦,免得把問題搞得更複雜),對我們的作品或審美標準作出批評,那麼我們可以同樣忽略他們嗎?或者,我們創作的時候,除了考慮自己的審美標準之外,還須要顧及他們的嗎?這個才是真正值得討論的問題。而我的簡單見解,早前也有透露過:我們可以嘗試參考、理解他們的想法和意見,從而審視個人美學和作品有無問題,最後由自己決定堅持或改善。不過,如果有些價值觀完全相反甚至產生衝突,又怎麼辦呢?例如,我之前問恒一的「超現實主義與寫實主義之間的技術層面的矛盾」。當然,其實我心裡早有答案。提出,無非為了互相討論,看看別的想法而已。這麼大的問題,自己一定早已想過。我知道你一定會追問,但是我的答案膚淺得很,未免令你失望,就是直接ignore。古語有云:道不同不相為謀,有時真係講多都嘥氣。「溝通」是人類永恆的矛盾宿命,既必須又無可能,所以「知音」啊,才會如此難求、如此珍貴。

最後,「受影響」是最最最必然之事,連「神」也逃不了啊!(羅馬的神不是受希臘的神影響嗎?說笑罷了──你知道,我不敢說希伯來的神。)好了,先談到這裡,有興趣再繼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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