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郎

csfling

她記得，某一天他從後在她的頸項上咬了一口。

雖然感覺不太痛，但她曾經由過一刻幻想被他咬破了皮膚，令頸上的大動脈接觸到空氣，然後溫熱的血液往傷口以下的地方順著皮膚上的細紋流瀉開去，情況就像看電視紀錄片那些山川河流的景象一樣。
當然，她沒有被他咬破皮膚。

她只是呆立當場。

她看見他在自己身旁走過，對她笑了笑。
時間彷彿也靜止了，她全身能夠活動的就只餘下眼球部份。
她看著他一步一步從她身旁經過，走到距離她一步、兩步、三步、四步、五步......的位置。

他的頸項隨著步伐往後轉動，直至一個不能再轉的角度。
她看著他，他也看著她。

直至他被淹沒在人海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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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聽說過不少有關他的不利傳聞，但無礙她在聖誕節跟他一起跟陌生的遊人擠擁在鬧市裡。
她又在電影院裡偷看過他在百多分鐘內偷偷檢視電話短訊，但陪她除夕倒數的依然是他。
她曾經拾到從他錢包內掉下，她從未看過的電影戲票。接著的春季，他們一起在潮濕的牆壁上用手指寫字。
她也有接聽過一些來電，不是叫她的名字，但她認得那是他的聲音。然後那年暑假他替她拖著行李箱一起旅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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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將街上宣傳人員派發的樓宇廣告單張一摺再摺。
摺成一張又一張風琴形的。

再將四張帶有塑膠質料的紙張連起，成一個長方形的筒狀。

她拾起放在地上的紅色蠟燭，劃了根火柴將它燃點起來。
再放在紙筒的中央。

由於廣告用紙張太厚了。
蛋黃色的光只能在紙筒內發揮它的光芒。
熱力從紙筒內傳出，直奔向她的臉。

她唯有抬起頭。

看見近乎漆黑一片的深紫色天空上掛著一個象牙白，卻又偏黃的月亮。
一個彷彿是借助圓規的幫助而畫成的月亮。

沒有凌角的圓型就像快要塌下來一樣壓在她的頭上。

她想起，今天是中秋節。

傳說月圓之夜，人狼便會出現。
她用手摸了摸頸項。

頸上敏感的皮膚立即分析出黏著毛孔的是做燈籠用的漿糊。

她將手放到面前。

看見凝固成一個不規則圖案的漿糊殘留在手指上。

然後，她默默地將蠟燭吹熄。




今年的月圓夜，人狼也許還是會出現，但只是他不會選擇來咬她的頸項罷了。


(完)

這是暗喻化的愛情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