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影「神童」－－小歌的幌子

RICKY

小歌的幌子

小歌問：「為甚麼我會彈鋼琴？」。
老師沉默了一秒：
「一條蜈蚣在一隻螞蟻面前經過，
螞蟻很好奇問蜈蚣，
你這麼多條足，
你是怎樣行走的？
蜈蚣從來都沒有想過自己是怎樣行走的，
但從那一秒開始，
牠就很認真很認真去想這個問題，
之後牠就不能再走一步了。」，
小歌看一遍琴譜，
就將它放在椅上當墊子了。
那種連信心也不需要的篤定，
不是經過修行回來的。
修行，
從來都只是個幌子。
只是一個不被視為異端的保護色。
小歌對和男說：
「沒問題的，
我就是音樂。」。
沒有問題。
對于一個在人間遊走的一顆心，
擔心的從來都是旁觀者，
擔心，
是因為他們從來都習慣循序漸進，
小心奕奕。
他們明明懂得自然而然地呼吸，
但他們聰明得去學如何去數息，
去控制呼吸。
將一些本有的變成沒有，
將熟練變成陌生。
真相是沒有漸頓的。
沒有迷悟的。
沒有凡聖的。
因為對於一顆心，
都在。
但旁人還是很認真很認真的去想，
小歌的媽媽，
老師，
和男，
無一不想。
于是他們都太擔心。
和男說：「小歌只要站近鋼琴就有危險。」，
是的。
那當然是一種危險。
那種全身以赴，
對於眾生來說幾時沒有危險過？
整天憂心忡忡問會走火入魔嗎？
會離經背道嗎？
會有閃失嗎？
但，
對於一顆心，
她，
只是隨心而行。
擔心的是那個怕她出事的小男生，
她再聽不到聲音了，
小男生在車上用筆寫在手上：
「要去那裡啦？」，
小歌在那行字下寫：
「不高興的就回去。」，
像她死去的爸爸一樣，
她的耳朵只是漫天的蟬鳴。
不過她沒有父親那麼介懷，
他父親就是那尾蜈蚣，
一旦發覺自己是天才，
就開始憂心忡忡了。
小歌沒有父親的那份自覺，
或者她根本知道，
天才就是眾生眼裡的異端，
她從來沒有認為自己是異端，
只是旁人將她裝扮成異端，
要她每天穿上手套。
體育課要坐在一邊發呆。
這就是所謂天才的待遇。
但對於眾生認為是異能的東西，
對任何一個天才都是最自然不過的東西。
只是你們要怎樣說就由你，
小歌一心只是記掛著在「鋼琴墓地」裡父親的舊鋼琴，
那比任何的天才美譽都重要。
當凡人的代表和男出現的時候，
和男在琴鍵上彈兩個音，
小歌啐他：「聽見了，真差勁。」
兩人相視笑了。
於是，
天才和凡人坐在一起彃一首他們的曲子。
聖凡有別，
只是一個幌子。
像樹下成道像思想方法像乘願再來像道成肉身，
都只是，
只是天才免于被視為異端的一些，
幌子。

(p.s.誰有「神童」整套漫畫可借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