夢枕獏的無明

RICKY

夢枕獏的無明

夢枕獏的「吞食上弦月的獅子」書中，
演化被塞進一個螺旋當中，
成為一個超濃縮的迷你版本。
他在後記中說，
書寫了十年，
十年，
對演化來說連一秒都不如。
這個演化，
甚至被濃縮成一句話：「一朵花會幸福嗎？」
這句話一問到底，
過程中沒有人拈花微笑，
沒有人大死一番，
於是，
問一直沒有停過。
從來自大海的如魚，
脫皮演化成陸上的如人，
由如人棲居的末那識要地有樓，
到更上一層樓的蘇迷樓，
這個問都苦苦糾纏。
這個問也在演化，
起初是在問：「人，能幸福嗎？」
到了：「一朵花能幸福嗎？」
像如人演化成真人，
就不會退化回有樓這地方了。
而蘇迷樓的頂端，
就是進入混沌的入口奧永，
傳說中進入奧永的如人當中有一個是如來，
如來被預言會出現，
會回答混沌的兩個問題，
混沌就可以解封，
完全淹沒一切。
所以，
如人一直小心奕奕，
防止有如來的出現，
這種對立，
一直令蘇迷樓的人枕食難安。
枕食難安，
是如人末那識的一種執著，
守住奧永入口的是一棵菩提樹，
它提醒主角阿濕波：
「答在問中。」
不過，
如人的恐慌不是就此可去，
尤其是阿濕波是在有樓的大海以人身上岸，
沒有由如魚脫皮演化成人，
這種奇特的來歷，
可能就是傳說中的如來。
如來出現，
毀滅一切。
他們不知道，
這個被懷疑者是帶罪之身，
所以，
他才喪失了一切的記憶。
罪身者，
從來都是得兩個除痛途徑，
一個是忘記，
一個是執記，
忘記可以解除罪過帶來的痛苦，
執記可以獨自藉由痛苦回憶折磨自身得以贖罪。
阿濕波兩者皆是。
夢枕獏不明白，
無論救贖或毀滅，
都根本無法脫離螺旋的本質，
螺旋就是不斷回到起點，
不同的起點然後沒完沒了。
他不知道，
混沌不是一個混亂，
相反，
混沌是一個最圓滿的秩序。
在他筆下，
即使蘇迷樓的人最後不顧一切，
讓疑如來的阿濕波進入奧永，
混沌卻因他心中的定義，
回到了罪的原點。
答問遊戲，
得以繼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