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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螢 2010年2月12日 秋螢復活號第八十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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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帖最後由 心雪 於 2010-5-31 05:54 編輯



編者話:詩歌為什麼要起義?       葉輝

1.
不要問我「詩歌為什麼要起義」。讀詩吧,鴻鴻說,「我知道人生來不自由」,知道人生是有條件的,「就像杯子被它燃燒的形狀所決定�冰塊被它封藏的溫度所決定」,那是火與冰最透明的形狀,是限制裡最大的自由,是對生之慾望的嚮往:「橄欖樹被陽光風雨所決定�鮭魚被回家的方向所決定」,對,人生從來不自由,但詩人可以像鴻鴻那樣,「把我不自由這件事大聲幹出來」,「有些人因為被摀住了嘴,而需要別人為他們呼喊自由」,這時詩歌就起義了。

「詩歌起義」就是要向一切腐敗、麻木不仁、不義、壓迫、剝削、習以為常的生活規範說一句或響亮、或低沉、或婉轉的「不」,有時像鴻鴻的杯子的杯子和冰塊,有時像陳麗娟的《鹽的芭蕾》:身體和靈魂的旋轉,如蘇菲舞蹈,「往自己中心�磨出一個洞�仍在吐鹽」;只有這樣的曲線或弧線,才可以為語言(及語義)找到解放之路;有時像雨希的《毒》和《某物》,在不分行或破碎的分行之間,訴說身體和慾望的憂鬱與豁然,只有這樣的以毒攻毒,這樣的為某物命名,才可以為垂危的語言解毒。對了,這時語言就起義了。

張穎儀的《30 代》借日語提出一個世代的聲音,「30代」是「70後」的陌生化說法,密集的頹唐而抑壓的意象指向卑微的自我期許,當「高鐵穿越你我唯一的窗口�通往跟今天沒有兩樣的明日」,當「立法會外的歌聲繞成渦卷�中心的無風帶總是使人沉溺」,猶有「被消滅的跫音�也許蹚水可以走到對岸�被剪的翅膀足夠�辨别方向」,在我看來,那是詩歌起義的一個不特別嘹亮、但特別動人的高音。

像張穎儀那樣的「70後」也許並不高調,跟「80後」的想法也許不必一致,辨別了方向就好,或者可以像「60後」的陳滅那樣,明白了「夜蟲總有牠最後的鬥爭,牠不能冷靜」,那怕「故事這樣結束我的生活我那不解的�詩句,倚伴夜色給天亮掃蕩得無影無形」;或者像年輕得多的銘予那樣,以「灰色塑膠的二頻電話�盛載示威抗議高鐵之舊信息」,以「灰色塑膠的電腦屏幕�盛載菜園村失落之舊聞」,訴說灰色的孤寂如何對抗高鐵的喧囂;或者也可以像「40後」的「老鬼」關夢南那樣,不一定要喊口號叫打倒,「只留下一首詩�向立法會的老屁股�吐一口痰」,這樣的詩,就已經足夠叫生活起義了。

2.
不要問我「詩歌為什麼要起義」。在facebook看到Kwuntung Tse的網誌《馬頭圍的冤魂》,讀了,大概就明白,詩歌沒法子不起義:

    童慶濤(阿濤),享年20歲,死因:活埋於馬頭圍道塌樓瓦礫,不得善終。

    童慶濤媽媽哭道:「為什麼要我們窮人等那麼久,為什麼政府不為基層著想,起多些公屋,讓我們不用等那麼久?想不到就這樣誤了我兒子的性命!」

    據建築工人說,建一座公屋,只需1億元。可是,政府和尊貴的建制派議員認為,我們應該用三四百億,建一段與西鐵完全重複的西九段高鐵。他們認為達官貴人能節省10分鐘車程,比你的居住環境以至生命安全,更為寶貴。這就是答案。

    是的,有人稱,那些人節省了10分鐘車程,將等同870億元的時間效益——雖然他們節省了時間,可能只是用來喝紅酒和打高爾夫球。我不知道這條算術是怎樣計算出來,而又竟然有好多人包括尊貴的議員不問究竟,就此深信不疑,從不提問。

    但即使我不太會算術,我也知道那省下的區區10分鐘的玩樂甚或工作時間,不會比人命重要。更何況,西九高鐵其實令很多住於新界的人,多浪費乘車時間。

    巧合地,掌管房屋和運輸的,正是同一人。這是她認為最適當的資源分配方式。為何反高鐵?那深層意義,實在太重大。

    我很想tag鄭汝樺,可是我不知道她有沒有facebook。


這是有力的控訴,也許已經代我說了要說的話,那麼,為什麼還要為馬頭圍道塌下的房子、枉死的亡靈寫詩?今期選刊四首「馬頭圍道」,也許就是一種樂府精神,「感於哀樂,緣事而發」,那是詩經以降的民間詩學,為民間哀樂之事而作。

如此說來,編了一輯「問女所何思」,既是因為這幾首女孩子的詩俱對生活有所思悟,也是因為深感她們的詩乃樂府精神的繼承。

3.
不要問我「詩歌為什麼要起義」,詩歌起義從來沒有停止過,聽聽王國維怎樣說:「四言敝而有楚辭,楚辭敝而有五言,五言敝而有七言,古詩敝而有律絕,律絕敝而有詞。蓋文體通行既久,染指遂多,自成習套。豪傑之士,亦難於其中自出新意,故遁而作他體,以自解脫。一切文體所以始盛終衰者,皆由於此。」詩歌起義就是對腐敗語言發動變革。

梁啟超那一代人的「詩界革命」乃未竟之業,聽聽梁啟超怎樣說:「革命者,當革其精神,非革其形式。吾黨近好言詩界革命,雖然,若以堆積滿紙新名詞為革命,是又滿洲政府變法維新之類也。能以舊風格含新意境,斯可以舉革命之實矣。」這樣的想法,在當時是「新聲」,但一則救國急於救詩,二則詩界積習太深,故此革命尚末完成,新詩尚未誕生。

放心,這樣的「起義」和「革命」只是「起一義以發其凡」,從來都不是流血或武器政變;最後要說的是,《秋螢》再辦多久,就要起義多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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