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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詩創作 一首小詩:早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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波希米亞 版主 2010-3-25 16:14:13 灘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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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直看大家在發表作品,也想拿作品來分享,可是我寫得慢呢...:sleepy:
這一首崑記可能看過了,不知他記不記得?


〈早茶〉


你很快就期待下星期天
最好就是明天,就回到
這天:叔叔早答應了
一家人上酒樓,吃早茶

叔叔喝濃普洱,像昨夜喝酒
喝大了肚子;媽媽按耐著什麼
織出的毛衣愈來愈長;姊姊
不吃點心去找你,當你不吃點心

嫌棄茶苦,還老不安坐下來
像弟弟忙著碰壁,忙著見識
你也尚未知道的世情:
「工作不好找,得這樣決定──

送她回鄉吧。」叔叔
重重拍打一下大腿
旁觀你給姊姊抓住
拍打,教訓一番

毛衣掃過大肚子,長長長長
垂到裙擺下。媽媽不忍看
姊姊拾起那雙跑脫了的鞋子
為你穿上,帶你走回來,像母子

你轉眼就期待另一個
星期天,最好就是明天
就回到今天:姊姊剛回來了
一家人上酒樓,吃早茶

姊姊坐定吃點心,當你
啃點心又灌大杯茶,還自覺
為她添茶,像媽媽定時掏出
一瓶奶,安慰弟弟的啕哭聲

一隻小手伸了出去,急於
觸碰現實──但隔著空氣
媽媽不敢看,姊姊如何撫惜
幸福的弟弟,轉看自己的男人

猶有宿醉的神色,像昨夜舉杯獨飲
為從此多領的綜援。「工作不好找
得這樣決定──一家人都留下來!」
在你們面前,他重重拍打一下大腿





波哥出手,點解冇人回應的=__=
我讀了,腦海裡就出現一張酒樓的大圓檯吵吵鬧鬧的畫面,熱鬧之中有些小故事發生著,像泡沫
你的詩故事性強,描寫細膩而實在,貼近尋常百姓生活,這就是你的詩之所以能感動別人的元素吧
熒惑兄弟,謝謝回應,也許是我不夠靚仔吧(所以沒有回應吧)。。。哈哈哈,講笑

我想說的是,敘事性強與其他著重意象的詩,只是外表上的分別(好似我天生樣衰咁,哈),但本質上卻是一致,都是抒情,詩不同於小說及散文是其抒情性,敘事不過是一種抒情手段,既不欲如浪漫主義的澎湃直露,亦不想像現代派�後現代派的走進意象迷陣,既想轉折抒情,又想留下線索。

不知有沒有說過,我很喜歡用電影來說詩,那麼布鈕爾,奇斯洛夫斯基,英瑪保曼,高達與小津安二郎,侯孝賢,我都喜歡,只是後兩位更合我的味而已。

另外,熒惑兄弟,你那首要投稿的詩,從其他詩友的回應中窺見一二,獨個兒上班穿越人群與二人互相穿越的對應很好,我也有興趣看下去呢!
本帖最後由 衡之 於 2010-3-30 05:24 編輯

回復 3# 波希米亞

波希米亞,你好。先回應一個很值得討論的問題。

我十分認同「敘事性強與其他著重意象的詩,只是外表上的分別,但本質上卻是一致」,詩中的敘事或故事性無疑只是一種手段,是呈現詩質的手法;有些詩人會選擇意象、有些則是修辭或是各式各樣的小把戲。而當中目的亦只有一個,就是呈現詩中應有的力度與質地。洛夫曾引出胡適對詩其中的一個要求:「好詩中都有情節(plot)」,為詩塑造一種戲劇張力,有助建立整篇作品的結構與氣氛。個人來說,長詩更需要戲劇張力的延展,以致在意象的紛起中,製造讓讀者沈迷的起點,從而栽進不能自拔的深淵中。

只是詩是否只能抒情,我則有所保留。對我來說,「情」絕不只是人間的情味,不只是反映當下;相反,「情」若抒得深刻,則是永遠地使人窒息。煽情不過是短暫而易於忘記的,而深刻的感情,經思考後,直落心靈,此「淚水」則是永世難忘。至於說理與知性的詩,我覺得是另一種抒情──一種屬於形而上的抒發,那種情是來自對「自我」與「世界」的疑惑。聽你用電影來談詩,很感興趣,也想用此來說明我的想法。英瑪保曼與塔可夫斯基是擺明車馬的說理,無輪形式、主題與內容亦是說理,但是我覺得他們的作品充滿感情,因為他們的形而上思考感動了我;同樣,孝賢與小津的作品,很多人以為,他們只是紀錄生活的趣味,純粹說出倫理之間簡單的感受;然而,不提別的,只說〈東京物語〉中對於人的孤獨與〈童年往事〉中對死亡的看法,也是抒發了一種令我思考的情感。

深刻的思考便令我感動,同樣,深刻的抒情也令我思考。深刻與否也關乎形式的獨到,小津的構圖、表演與調度也是極度技巧化、在全面掌控下完成,同樣侯孝賢對演員與空間互動的思考也是驚為天人,他曾說很多寫實的畫面與聲音,並非來自純粹的捕捉,而是關乎想像與再造。他們對於「寫實」的要求,當中的真實,其細緻度與想像力真的絕不比布鈕爾弱、比費里尼差。淡如流水的境界,那種「淡」真的不是白描法,而是精妙的安排。請容許我用上一段對於小津的描述作為電影談論的結束:

「和小津多次合作的演員笠智眾,曾經向我說過,在拍《長屋紳士錄》的時候,他坐在寫字臺前畫畫,小津對他說,你身體不要動,手動就行了。笠智眾說這是不可能的,身體一定也要動才行。小津說,你的表演沒有我的創作意圖更加重要。每個場面他的腦子裏都有了,演員都要嚴格按照他的設計進行表演,不允許演員自行發揮。

一位演員拿著茶杯喝茶,小津對他說,你再抬高一寸。演員抱怨說,再高我就喝不到了。小津也是這樣對他說,你的表演不能破壞我的構圖。

一位女演員表演喝咖啡的戲,小津要求她用調羹在杯裏調三圈半,這位女演員無論如何也拍不好,就問小津,為什麼一定要調三圈半,而不是三圈?小津回答道:這是我的節奏。一個畫面中他的節奏、他的構圖是不能破壞的。平時人們在說話時,會有非常自然的停頓。但是小津會要求演員在說對白前停上一秒,如果不是自然的停頓,這樣做是相當相當難的。 給小津做過副導演的今村昌平也有疑問:讓演員自己自由去演豈不是更生動,為什麼要弄得如此呆板呢?今村覺得生動更重要,小津認為畫面和構圖更重要。保持他的構圖,對於別人來說可能不要緊,但是對於小津來說卻是非常非常重要,因為這意味著保持傳統的東西,是整個創作的堅持。」──佐滕忠男



最後這首〈早茶〉,原諒我的直接,我覺得細膩度仍不夠,特別是中段,張力鬆了。不及〈葬魚〉來得有感覺,還可以好些。淺見,勿怪。很喜歡你和我再談詩與電影。:handshake
衡之兄弟,你的思路很清晰,遠比我口齒伶俐.
關於敘事詩,大概已不用多說了,如果還有其他人接受不到的話,也只好說道不同不相為謀.而我記得你之前好似貼過一篇洛夫說敘事詩的文章,很好啊.(不好意思,雖然我不大喜歡洛夫)
至於詩的抒情性,那純粹是我個人的詩觀:不是不可以抽象說理,不是不可以發思古之幽情或不是不可以臆想未來,只是我對自己詩的要求是如楊牧--有人,詩中一定要有人味,活在這個時代,身邊的市井生活,對我來說人味最濃最親切,所以就寫,如此而已,日後可能會變也說不定呢.

終於來到電影,我真有點激動,首先是〔他們對於「寫實」的要求,當中的真實,其細緻度與想像力真的絕不比布鈕爾弱、比費里尼差。淡如流水的境界,那種「淡」真的不是白描法,而是精妙的安排〕完全可見出你的識見.先不說小津和侯導,就算是紀錄片,剪輯什麼片段,省略哪些,重複哪些,哪段與哪段放在一起,用上靜音或現場錄音,在在都是一位作者的創作,即使用上的素材都是所謂的寫實片段,但坊間實在有太多人太多人不明白或不想去明白.

小津的電影之神乎其技是在近乎舞台化儀式化的構圖,卻呈現最生活化的時光,讀了唐納.里奇的〔小津〕(像影評人湯禎兆所言,談小津要不是從唐納.里奇,就是由佐滕忠男談起,其實我更渴望讀到前東大校長蓮實重彥的反傳統觀點,可惜未有翻譯,又不懂日文),裡面提到小津拍電影最困難的一步劇本部分,與編劇喝了幾十瓶酒後提煉出一個劇本來,拍攝時就幾乎照搬,甚少作出臨場改動了,由此可見,小津電影之生活感其實是在嚴密控制下產生.

侯孝賢嗎?一如很多人的選擇,我也較喜歡其早期的作品,〔童年往事〕固佳,〔戀戀風塵〕則更純粹,而〔風櫃來的人〕則更具生命力.

最後最不值得提的是自己的詩.這首〔早茶〕用上了你提及小津以整體構圖為重的方法(面都紅埋,當然唔係想同大師相比,只係咁橋撞正),因為整首詩的結構就是重複的節奏(叔叔拍打大腿兩次,前一次是送走女孩,後一次是為了多領一份綜援而接回女孩),造成對比,其他都是次要.但不好的地方還是不好,沒有藉口,都是我做得不好,謝謝賜教.再談.
本帖最後由 熒惑 於 2010-3-30 18:34 編輯

兩位高手的討論,在下只有暗暗學習的份兒了~
沒有學過敘事詩和電影,所以在下寫的都沒有什麼電影感,通常只有想到什麼就寫而已
我也喜歡讀故事性強的詩的,因為讀起來沒那麼沉悶嘛:P

p.s. 波哥說的那首應是《眾弦俱寂》?留個言就可以看了啊:P
嗯,在下就是寫這些抒情詩為主,其他類型寫得比較少
本帖最後由 衡之 於 2010-3-31 04:26 編輯

波希米亞,欣賞你的氣量與接受評批的心。

現在真正喜歡電影的人很少,甚至是很多「影痴」也只當欣賞電影是生活品味的一部分。趕電影節,以數量顯示自己的「能力」,真是很奇怪的心態……我認為,必須嚴肅、細心欣賞任何好的藝術作品,只有這樣才是應有的尊重。太多作品──真的太多了──失去它們應得的尊重。記得某次,在戲院中觀看〈一一〉,旁邊有兩件「垃圾」,不斷傳來莫名的笑聲,談話內容只是圍繞當中女角的身材……其後,甚至無視我的喝止,直到完場時,我知道自己只是多餘,我記得很清楚,那句話至今仍歷歷在目,離開時,他們竟說:「真不明白,為什麼會有人拍出如此沈悶乏味,只是反映生活的電影!」我的心只能揪住,揪得很緊,我覺得如此偉大的作品不應受到這樣的侮辱。從此,我憎恨別人不認真看作品,因為,藝術品也不需要不認真的人。(不知道為什麼要說這些,只是想與你分享一下)

談起電影,你對電影也很有識見;小津的作品,對白真是一絕,看似人人也能寫,例如〈早安〉中說出人與人碰面時總會喜歡說「早安」或是「今天的天氣不錯」,而片中的童角就是因為覺得這樣很多餘而堅決不說,還諷刺這是大人間多餘的廢話,這裡的對話便透現了來自生活的道理。道理就是這樣,老生常談,然而,藝術中的「道理」便是來自精彩的表達。因此,我最欣賞小津的地方,是他的技巧總是與他的人格融合,某程度上,是二者不能分割,包括他的低角度是來自對人的尊敬,或是鏡頭不動代表對人物與事情的尊重,記得有一場戲,小津叮囑燈光師不要拿掉演員頭上的光,助手問他為何,他的答案很精彩:「現在是這人物最傷心的時候,他需要一些溫暖」這裡的設計,已不是技巧的追求,而是他對人生的看法。因此,小津的風格是沒法模仿,亦不應模仿。

對於電影與文學的融合,容許我再思考一會,以便嘗試從你的作品中說清我的看法。只是,對於這方面的見解,我有無數次失敗的經驗,記得我的伙伴子悊曾說過我的毛病,至今我仍記得:影象的亮點往往會在文字中消失,而文字的亮點也難於在影象中重現;始終,媒體不同,追求的表達也不同。

最後,先送你一句影響我的話,是一位美國資深紀錄片導演說的:
「文學是想法子令有意義的概念具體呈現;而電影則是想法子使具體的事情呈現意義。」
本帖最後由 波希米亞 於 2010-3-31 17:22 編輯

熒惑:
已回覆看了內容,容後再說.

衡之:
謝謝你認真的回應,先說少少詩與創作.
個人看法是電影與文學的融合,只是(或最好是)後設的,當我創作時就只會集中精神去貼近人物的處境,關注其難處,感覺其思緒,與其對話,而不會想到別的.正如前輩關夢南先生所主張,技巧與作法或對評論的自覺應該要內化,才會自然流出,如果某句某段用上了某種方法也是自然不過.再談.
終於有點時間再說說。

我也先說些題外話,剛帶了一群小學生去戲棚看粵劇,不論從外或是走進去抬頭看那竹棚的縱橫交錯緊密結構,除了讚嘆前人在低下層顯現的智慧,也想起自己很久以前就想寫一首關於搭棚的詩,但大概先得搜集更多資料,略略理解那建築的特色和作法,才有機會寫得好。另外,亦進而從劇棚聯想到傳統與現代的連繫,搭棚師傅相信沒讀過太多書吧,但其技藝卻能做出現代建築的水準,這可否放回寫作中去想,新詩既繼承了傳統詩詞神韻,又置於現代的框架當中來作互動。。。都是一些奇怪的想法。

時間不多,想多說兩句楊德昌,[一一]令我想起英國導演戴力渣文的遺作[藍],都是把一生中最圓融澄明的想法放進光影,已不枉來過人間一趟。[牯嶺街]的眷村時代陰影滿佈,到了千禧年的[一一]台灣經起飛久矣,影像換上光鮮,鏡頭卻每每搖開至玻璃倒影,整個城市既真切也如夢如電。
本帖最後由 衡之 於 2010-4-2 06:24 編輯

波希米亞
我也很認同你說關於「技巧與作法或對評論的自覺應該要內化,才會自然流出」;但是對於個人的創作過程,與你,顯然有些不同。在創作時,面對內心的情感、思想與內容,雖然,我同樣會專心一致地面對當中千絲萬縷的變化;可是,更花我心神的,或使我不安、煩躁的,反而主要是來自思考怎樣表達。說起「表達」,可追溯至數千年前的藝術,亦可涵蓋不同範疇的藝術形式,只是容許我作個簡單的斷言歸納:「藝術就是表達」。思考如何表達,就是思考如何呈現藝術的美。

在於我來說,關注「人」的角色,可以有千萬種:社工、心理學家、社會學家、甚至是牧師,他們可以進入人的心靈,關顧他們的狀態,貼近他們的處境,關注其難處。然而,關於「美的表達」,便只有藝術家才會願意花一輩子時間去思考,終生堅持。當然,我也不否認,有人可能在思考如何表達內容時,已將形式與內容緊密結合,做到由內至外的呈現,我也認同這是最高的境界。只是,在此之前,我總是警惕自己:思考如何深刻地表達,遠勝於一切,包括當中情感的濃烈;我總是相信縱使很感人的事,也可以因手腕不達,而使作品變得毫無情感、缺失靈魂。

聽你分享戴力渣文的遺作〔藍〕,還未看過他的作品,只是從簡介中感覺其實驗性,七十多分鐘的全藍色畫面,配以絮語般的獨白,以此質疑電影與影象的關係。談起實驗性的高度,使我想起前蘇聯導演帕拉贊諾夫(Serguei Paradjanov, 1920-1990),他是第一個以實驗性使我驚嘆,同時也使我信服的電影導演,將舞台表演、詩與繪畫的結合來質疑電影可以走得多遠,但是最重要的是,從他的訪談中,我知道他的電影便是他。不裝模作樣、意行一致,總是能進入我的心坎裡。只要當中的表達必須實驗、必須挑戰傳統、就可以去做了。言之有物的作品,就算多實驗、多挑釁、多賣弄,只要是好,我也能接受。
「文學是想法子令有意義的概念具體呈現;而電影則是想法子使具體的事情呈現意義。」
這句話挑起我的神經。看完電影,產生了靈感,從而創作。好正常。正如看見湖光山色有沖動執筆一樣。我並不覺得,這是什麼電影與文學的融合。兩者的媒體不同,一個是以立體的影像為主(所謂立體,是指加上音樂色彩等元素,最近的所謂立體電影,更為直接的粗俗手段了),另一個是純粹語言結構的運作。
光抓住敘事,講古仔,記錄一些生活瑣事,便稱為電影與文學的融合,恕我直言,未免有點啼笑皆非,老實說,如果必須如此,以小說體裁來表達,不是更為恰當嗎?
沒錯,賦比興,這是不少學者愛引用來講詩之義。最早的記載見於《周禮•春官》:“大師……教六詩:曰風,曰賦,曰比,曰興,曰雅,曰頌。”後來,《毛詩序》又將“六詩”稱之為“六義”:“故詩有六義焉:一曰風,二曰賦,三曰比,四曰興,五曰雅,六曰頌。其實,詩歌表現方法的歸納。是根據《詩經》的創作經驗總結出來的。即是說,當時,只有詩歌唯一的文體,沒有其他選擇。老實說,如果要詩歌發揮賦的功能,是萬萬不及小說。賦,是詩最弱的一環,比與興才是詩的長處。
今人覺得比與興,已到山窮水盡,無他,現代詩人的創作力想像力生命力愈來愈差勁了。什麼故事性,戲劇性,甚至電影感等等,偶一為之,或嘗試寫一輯,未嘗不可,如果提升到現代詩的最佳出路,只能對這位朋友說,人各有志。
先作聲明:人各有志,是大家詩觀不同的意思,並無一家之言的動機。要寫故事,我們就寫小說,要表現戲劇現場感,就去搞戲劇,或求電影感,最好就是拍電影,就是這麼簡單。不同媒體有其本身的長處。
聽過一位資深詩人對某人的作品的評語:你的詩的毛病,就是寫得很詩。(怪,詩很詩,有什麼不妥?)另一個這麼說,你的詩句句意象都想嚇死人,點得呀?洛夫的,夏宇的,鄭單衣的,就是很詩很詩,在我的眼中,他們好執著,抓住詩的母體而不放,把平日只限於溝通的語言凝煉成各色各樣的晶體。 Gems of words ,ie, words to be crystalized.
眼前太多所謂生活化的現代詩,語言乏味得很,語言與語言之間,找不到水份。作者想純粹記錄,拿起一部數碼相機不是更佳的選擇嗎?呀,要抒情,要人味,不是說過嗎?我們有小說,我們有戲劇,我們有電影。。。。詩,看來較接近音樂與畫,抒情時,不會直接訴說出來;要人味?對不起,要人味,最好就是直接與人交往。(好想知道當公關的,會不會寫出人味佳作?)哈哈,只要是人寫出來,就一定有人味。
說詩較接近音樂與畫,是指古典音樂,是指抽象畫。
千言萬語,至少,當你有創造晶體語言的能力的時候,才好去把戲劇電影的元素釀一瓶詩酒去。詩是語言的昇華,不是生活的昇華。生活是骨肉的話,語言才是靈魂。
藝術永遠是百川並流而不礙,詩也不例外。以上純是個人小小的意見,正如一開始便說,神經被挑動,有感而發一次吧了。
一直也有留意這個帖子,但是因為詩觀完全不同,故此沒有發言。現在崑爺道出了我的心聲,令我也忍不住要以曾經的一篇論文〈文字已死?──從後現代處境中反思文字的必要性〉來回應兩句。由於原文太長,所以節選其中一部分:

二、文字的存在目的
  「文字與現實已割裂、疏離。文字不再反映、代表現實。」「文字變為危機,文字中心霸權被多元分立的影像文化嚴重威脅,正好讓我們反思文字的社會意義……『文字』既有的閱讀模式自應重新建構調整。」(周華山,1990)那麼,應該怎樣重新建構調整呢?
  在一個大量生產、消費影像的當代社會裡,如果文字再以反映現實為己任,無異等於盲目堅持以寫實派的繪畫來模擬世界而拒絕接受攝影。這是逆時代而行並且徒勞無功的做法,注定被社會所淘汰。如果文字還想繼續生存下去,就必須改變其自身的存在目的,即是需要「轉型」。
  我們不可能天真得以為寫實派的繪畫會比攝影更加接近真實,正如也不可能相信一篇敘述天水圍人民生活的文章會比一套紀錄片更能反映現實情況。文字已把這個記錄功能讓位給影像很久了。在法庭上,一段錄影帶甚至一張照片就已比一大段作供宣誓的文字更有說服力;我們寧可相信前者是以「客觀」的角度拍下實況,而後者則是個人「主觀」的說法。當然,這只是「主觀」程度和取向上的不同,因為根本沒有所有的「客觀」真實。「預設先驗存在的『客觀本質』,理論上保守唯心,現實上獨裁極權。」(周華山,1990)所有真實都不是先驗存在的,都是藉由各種媒介特別是影像所建構出來的。「媒介從來不能反映客觀現實,它只是重新整理、編排、閱讀出自身的現實,選擇性地生產出生活意義和秩序。」(周華山,1990)
  不只是作為記錄現實的功能將會完全衰退,文字擔當主要溝通方式的傳統也將會逐步消失。在可預見的未來裡,視像科技必定更進一步發展,例如瀏覽網頁變成視頻,說明書、教科書變成立體影像,文件書信變成影像錄音傳送等。最後人類改為以影像作主要的溝通方式,而文字則淪為影像的附庸。情況就像古代的口述文化被後來的文字文化所取代,而文字文化亦必定被影像文化所取代。物競天擇,適者生存,這不只是生物演變上的定律,同樣適合套用於文化上的演變。弱勢文化先天注定被強勢文化所吞噬。
  既然如此,文字還有什麼存在目的嗎?筆者認為文字大可以借鑒於繪畫的發展,由傳統的記錄功能,轉化為純藝術的追求。具體一點來說,文字繼續存在的目的,就在於表現「影像」所不能達到的「想像」。
  從繪畫的發展史中,我們可以得知寫實派最終還是被攝影徹底打敗,繼而有印象派、野獸派、象徵派、立體派、達達主義、超現實主義等的出現,而且每個派別都比前人更遠離寫實、更抽象和純粹。寫實的功能早已全盤拱手讓給攝影。繪畫的目的已經不是模擬世界現象,而是主要表達個人的內心感受和思想。所畫的圖像更設法表現得與攝影有所不同,務求使繪畫有其不可取代的獨特性,目的就是表現攝影所不能拍下的「想像」。繪畫的發展如此,文字亦然。


這是兩年前有感於「眼前太多所謂生活化的現代詩,語言乏味得很」而寫的。就如崑爺所說,「詩較接近音樂與畫,是指古典音樂,是指抽象畫」,我完全贊同。至於如何把詩和電影融合,坦白說,我從不關心。個人而言,電影拍不出來的詩,才算是好詩,才算是unique。我認為寫詩,就是要把屬於詩的藝術特質表現出來:這種特質應該要獨一無二,任何其它藝術也不可取代,並且完全屬於文字。
另外,波希米亞兄說:「創作時就只會集中精神去貼近人物的處境,關注其難處,感覺其思緒,與其對話,而不會想到別的」,我認為是不太可能的:我們甚至連自己的存在處境也搞不清楚,如何貼近別人的呢?在廿一世紀,詩人還有�真有能力成為大眾的代言嗎?我想,詩,還是言情述志的好,這樣比較純粹,也更為接近「真實」。小小意見。
回復 11# 崑南


    崑爺,我很認同你的看法。可是,當中有些誤解的地方,我會在另一篇短文嘗試比較清晰地說出我的詩觀。可能,當中有些激動,望得到前輩的指點與體諒。
本帖最後由 witchisis 於 2010-4-16 01:04 編輯
終於有點時間再說說。

我也先說些題外話,剛帶了一群小學生去戲棚看粵劇,不論從外或是走進去抬頭看那竹 ...
波希米亞 發表於 2010-3-31 17:43


其實我對建築十分熱愛,有時間大家可以詳談。^^

我覺得<早茶>寫生活小事切入點很好,但就過於直述,欠了剪裁,如

"叔叔早答應了/一家人上酒樓,吃早茶","不吃點心去找你,當你不吃點心","像弟弟忙著碰壁,忙著見識","重重拍打一下大腿/旁觀你給姊姊抓住/拍打,教訓一番"
可以刪去,又或者換成不直述的句子。

如上面各詩友說,波兄的<早茶>不及<葬魚>,我會覺得是節奏、意象及結構等的問題,

(1)第一,<葬魚>的短句較多,而且朗讀上來會較鏗鏘,建議把<早茶>的長句縮短及注意語文的流麗。

(2)第二,<葬魚>的結構是有深度的遞進:

葬魚(現在)--->小時(回憶)---->長大的經歷(過去)--->結果(剖腹)-----> 生命的昇華

因此,建議把此詩挖深。

(3)<葬魚>用了葬魚為意象,建議可以用酒或茶來作比喻。

其實我覺得用白描未嘗不可,記得波記有一首寫吊臀工人的,忘了叫什麼名未了,真的寫得很好。


加油!!!
補充一個點:

(4))<葬魚>對感官的描寫較多,但<早茶>就少了,所以質感俟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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